作者:庄生公子
姬瑶心满意足,夜夜睡的香甜,可秦瑨就难受了。
身边的女郎总是喜欢捉弄他,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引得他受本能驱使愈发亢奋,最后再得寸进尺,变成一把温柔刀,寸寸割裂着他……
如此下去万万不行,他屡次劝说姬瑶,希望能结束这场不伦的关系。
可他渐渐发现,他越是抗拒,姬瑶越是玩性大发,一边讽刺他是老顽固,铁树开花还得了便宜卖乖,一边又故意引诱他,再饶有趣味地欣赏他失控时的样子。
他无计可施,心里更是乱七八糟,只能压着性子忍耐,整日像一只被砍去爪牙的野兽,期待着姬瑶早日玩够,闹够……
就这样,两人在庐州休整了五天,荒唐事整整做满了五天。
离开庐州那天,苍穹依旧堆满阴霾。
秦瑨扶着姬瑶上了马车,修长如竹的手挑着幔帘,迟迟没有落下。
姬瑶坐在马车内,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纳罕道:“怎么了呀?”
少顷,秦瑨低声道:“我要去看一下郎中。”
“看郎中?为什么呀?”姬瑶不解的眨眨眼,他身体分明好着呢。
“那个……”秦瑨闪烁其词:“这几日我有些头痛,大概是老毛病犯了。”
怎么会头疼了?
姬瑶内心泛起嘀咕,这几日她并没看到秦瑨有任何异常。
饶是如此,她还是让他赶紧就医,毕竟往后的路还长,他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车轮滚滚,碾压过光洁的青石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马车便停到了一家药局外。
秦瑨让姬瑶留在马车里休息,独自走进了药局。
坐诊的郎中是个年轻人,约莫刚及弱冠,正低头整理着药方。
听到有人进来,他眼都没抬,“哪里不舒服?”
秦瑨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我要秋夕丸。”
郎中手上动作一顿,遽然抬起头来,好奇的看向眼前人。
只见这人穿着挺括的皂色襴衫,身材精壮健硕,面庞硬朗,剑眉入鬓,威风凛凛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花楼小倌儿……
郎中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一句:“你要秋夕丸?”
秦瑨点点头,“是。”
得到他的肯定,郎中愈发疑惑,“这秋夕丸可是男子的避子之药,吃多了难以孕嗣,你……你当真要它?”
废话真多。
秦瑨失了耐性,取出碎银拍在案上,冷声催促:“我还着急赶路,烦请郎中尽快拿给我。”
面前人不像个善茬,郎中不敢再怠慢,转身在药架子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出一个赭色瓷瓶,再三叮嘱:“你且谨记,千万,千万莫要多吃。”
秦瑨将药瓶收进袖襴,道了声“多谢”。
年轻的郎中一直目送他驾车离开,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现在这世道真是笑贫不笑娼,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威武郎君,怎就沦落到吃秋夕丸的地步了?
委实可惜了……
那厢秦瑨赶着车,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姬瑶听到动静,挑开幔帘问道:“你没事吧?”
秦瑨摇摇头,“没事。”
“唔。”姬瑶探头打量着他,“距陇右还有断距离呢,你可要当心身体。”
她难得关切,秦瑨听进耳中,心里甚是熨帖,“知道了,你进去歇着吧。”
“嗯……”
幔帘再度垂落,秦瑨深吸一口气,手中的缰绳越攥越紧。
这些时日,他们两人在一起太过频繁,他每次都尽力克制,却仍耐不住疯狂叫嚣的身体,徐徐败下阵来。
愉悦过后留给他的是无尽的空虚,还有焦虑。
他怕她的身子承受不住,更怕她因此怀上身孕……
他曾想提醒姬瑶去喝避子汤,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对女子来说,避子汤不是好物,轻则来月事时腹痛难忍,重则可能终身不孕。姬瑶可是肩负着盛朝的江山社稷,万一喝了避子汤不能生育,那他岂不就变成了姬氏天下的罪人?
此去陇西,他不清楚路上还会发生什么。
反复斟酌下,他还是决定去买秋夕丸,只能尽力将两人的后患降至最低。
至于子嗣上,他并不在意。
过往的岁月里,他早已习惯了茕然孑立,就是一把骨头孤单的埋土里,也没什么大不了……
***
六月中旬,好不容易看到个晴天。
两人顺利到达驷县,风尘仆仆的进了城,恰逢午膳时分,便就近找了一家酒楼坐下。
这家酒楼不大,上下仅有两层,装潢倒是古朴雅致,桌上皆摆着一盆盆兰花,角落里还摆着降温老冰,用膳吃茶时熨帖又舒心。
秦瑨点了几样招牌菜,拎起茶壶给姬瑶斟满一杯凉茶,微抬下巴示意:“快喝点凉茶,解解暑热。”
“嗯……”
姬瑶额前溢着细密的汗珠,一手晃着折扇,一手端起茶盅。
刚啜一口,就听旁边那桌的客人在低声交谈。
个高的男人说道:“你听说了吗,当今陛下身体抱恙,无法处理政事,宁王已经回朝主持大局了。”
在他身畔,脸色黝黑的汉子惊讶道:“真的假的?”
“我阿兄昨日刚从长安回来,这消息假不了。”
“这……这不是要变天吧?”
“嘘!此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脑袋……”
两人窃窃私语,往后就听不太清晰了。
姬瑶握着茶盅的手微微颤抖,一口茶噙在嘴中,半天才咽下,一直苦进心里。
她落难在外,主持大局的不是太傅,而是在国本之争中落败的宁王……
这意图显而易见。
果然如秦瑨所说,只要他们按兵不动,反党绝对会耐不住性子,不请自来的浮出水面。
一股躁郁萦绕在心间,参杂着几分心酸。
姬瑶乜向秦瑨,细声问道:“是他?”
这个结果秦瑨早有预料,避重就轻道:“是谁都无妨,很快就到梁州了,梁州刺史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堪可信任,到时候让他护送我们前往陇右。天热,不要急躁,再坚持一下。”
他俊逸的面庞看起来泰然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姬瑶凝着他,乱蹦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朝廷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她的安全还没有得到保证。
这顿午膳,姬瑶比寻常多吃了一碗饭。
她必须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回到长安,她一定要找宁王问清楚,究竟是她给的权势不够,尊崇不够,还是钱财不够?
宁王可是她的亲叔叔,他怎么能对她动手……
走出酒楼时,外面骄阳似火,暑热弥散。姬瑶以折扇遮面,赶紧钻进了马车里。
还有七八天就能到达梁州,他们未再此地久留,一路向北直接出了城。
这片地域山多水多,城外高树林立,遮天蔽日,温度凉爽了许多。
盘山的官道蜿蜒曲折,路况不甚太好。
姬瑶摇摇晃晃地坐在秦瑨身边,倏尔想到什么,惶然道:“如今宁王主持大局,太傅他们是不是危险了?”
“谁知道呢。”秦瑨冷冷一哼,“让那老匹夫自求多福吧,只要不倒戈,秦某就谢天谢地了。”
“太傅才不会呢……”
姬瑶知道这两人不合,此时也无甚办法,不满的瘪起嘴,不再说话。
为了赶路,秦瑨一个昼夜没有合眼,在第二天傍晚有些坚持不住了。
他将马车停到一条清澈的小溪畔,退去衣衫,在水深之处洗了个凉水澡。
饶是如此,他依旧感到疲惫,穿好襴衫来到马车前,叮嘱姬瑶:“我小憩片刻,待会把我叫起来,咱们继续走。”
“唔。”姬瑶坐在马车内,往边上侧了侧,“那你到车上来吧。”
“不了,你也休息会吧。”
秦瑨踅身行至一棵槐树下,席地而坐,后背倚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
西斜的太阳滑落山尖,周遭渐渐变得暗淡。
姬瑶本想让秦瑨多休息一会儿,可眼下就快天黑了,她有些害怕,便轻轻下了马车,走到他身边。
秦瑨微微侧着头,还在沉睡,隐在昏暗中的面容放松下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清隽。
姬瑶的目光被他吸引着,从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看到细长的脖颈,最后落到他轻微敞开的心口处,那里肌理健硕,还印着她刻下的红色记号。
大概有好几天没有碰过这具身体了……
姬瑶半阖瞳眸,心头逐渐升起一丝邪念。
她从马车内取来裙襴的系带,悄悄将秦瑨的两只腕子绑在了身前。
许是他太累了,竟然没有醒过来。
这样正好……
姬瑶狡黠笑笑,身子往前一倾,扶着他的双肩,噙住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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