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 第83章

作者:望烟 标签: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轻松 古代言情

  她脑袋动着,在他身前调皮的蹭着,咯咯笑?出声。

  “安宜,”韶慕握上她的后颈,制止她的闹腾,“是谁方才说不敢了?这厢我会当做你在挑衅。”

  昭昭顺势仰起脸,将自己?精致的五官展现出来:“韶慕,你胆敢对本公主?如此,信不信我诛你九族?”

  “不行,”韶慕手指点上她的下颌,脸跟着往下凑,几乎与她的贴上,“公主?不能诛杀自己?的夫君,你知道他有多爱你。”

  昭昭笑?容一僵,眼睫颤了两颤。突然,脸颊上落下一点冰凉。

  “看不到日出了吗?”她往天上看,并看不见?星辰与天幕。

  是厚厚的云层,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雪花。

  韶慕抬头,细长?的眼睛带着柔和的光:“不如我们直接让船划去南湖,雪里赏春梅。我今日休沐,可以陪你一整日,待晚上咱们再?让船回?来,看明早的日出。”

  昭昭垂下脸,听着他一字一句的打算,心里想象着和他一起游南湖的场景……

  “让船靠岸罢。”她轻道,微不可觉得叹了声。

  “好,”韶慕应下,帮着她整理?兜帽,“去岸上吃朝食,然后再?去南湖。”

  船尾的船工得到授意,长?长?的船杆撑着水底,将画舫调转,靠去了岸边。

  正月十?六如此的寒冷,让昭昭想起一年前的这天,她参加完宫宴,去了运河畔,给了韶慕一纸和离书,决意与他断开。

  不知是不是巧合,两次与他的离别都在这天。

  画舫靠岸,韶慕先一步跳下船去,回?来伸手想接昭昭下来。他拉住了她的手,看她小心迈步往岸上跨。

  忽的,他眉头一皱,侧过脸往不远处看去。

  细碎的雪飞舞着,模糊了河岸的景色。

  不远处的高墙下,一位年轻郎君站在那儿,身后跟着一行人,还有一辆马车。

  “魏玉堂,”韶慕嘴角动了动,回?来看昭昭,“怎么是他来?”

  昭昭在岸边站稳,觉着他的手加了几分力?气:“韶慕,我要回?去了。”

  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顺,可是喉咙实在堵得慌,她觉得甚至应该对他笑?一笑?。

  韶慕面色一凝,怎么会不明白怎么回?事?他看着她,眸底越来越深。

  “你看,你现在做的正是一直想做的事,”昭昭眼角弯了下,可是并不成?功,“百姓们爱戴你,他们需要你这样的官员。”

  “那你,”韶慕薄唇动了动,看进她的眼底,“安宜,你需要我吗?”

  昭昭皱眉,眼中漾起氤氲泪雾:“别掺和进去,好好保重自己?。”

  这次不一样,他面对的不是区区飞盗,更不是地头蛇丁家;他可以除掉归沽那样的阴险之人,可以稳定下蔓延开来的疫症。可现在面对的是皇帝,她和他,谁都不能忤逆的一国之君。

  韶家现在人丁单薄,他是韶家主?家唯一的公子,他说过想要以后的韶家人丁兴旺……

  她抽着自己?的手,想从他的掌中脱离出来。

  可他并不松开,死死的握着她的手:“那么,船上的一切算什么?”

  昭昭说不出,只?是麻木的抽着手,她怕再?不走会哭出声来。

  “安宜,”韶慕唤了声,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小心,“你想我以后背着别的女子,一起看灯吗?”

  昭昭怔住,瞪大?眼睛看他。心里无数的声音呐喊着,不想,不想……

  忽的,韶慕轻轻笑?了声:“我知道了。”

  他的手渐渐松了力?度,便试着她细柔的手指缓缓抽走。

  而魏玉堂此时也走了过来,先是对着昭昭拱手弯腰:“臣参见?殿下,马车已经备好,殿下上车罢。”

  昭昭没有出声,整个人拢在大?大?的斗篷下,就连脸蛋儿也只?是露出一点下颌。

  她迈步走着,离开了韶慕身边,越过行礼的魏玉堂,在碎雪飘舞中走向马车。前面,宝庆快步走上来迎她,一脸关?切。

  “公主?,宝庆扶你上车。”宝庆伸出手,像以前那样去托上昭昭的手肘。

  马车前,早有人摆好马凳。

  昭昭抬脚踩上马凳,腿根处的酸疼,提醒着昨晚上与韶慕的翻云覆雨,他那样的强烈热烫,一遍遍的顶着冲着,埋在她的身体里澎湃施展,像要将她熨平融化般。

  她扛不住而哭泣,他抚着她的脸颊安抚,便就换着方式取悦她,直到她化成?柔水。

  

  余光中,韶慕和魏玉堂还在说着什么,飞雪里,他的身形变得模糊。

  “公主?,快上车罢,外头冷。”宝庆掀了门帘,轻声提醒。

  昭昭咬了后牙,弯腰进了马车。

  这边,韶慕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形消失,眸中恢复惯常的冷淡,他袖下的手攥紧,依稀还残存着属于她的温度。

  “韶大?人,我这里有一道陛下给你的旨意。”魏玉堂说话倒算客气,说着,从身上取出一道卷轴,双手托着。

  韶慕一撩袍摆,跪去地上双手接过,随后站起身来。

  魏玉堂往回?看了眼,见?着马车离开,回?来看去冰冷的河面:“听闻韶通判治理?有方,陛下宣你去舵州,有事情商讨。”

  韶慕看着马车消失,眼睛眯了下:“舵州?”

  “是,”魏玉堂一笑?,转过身来解释道,“那边自古富庶,陛下上元节后会去那边,作为南北水路旱路的中心,舵州经贸繁盛,是一处重要的地方。”

  韶慕听着,低头看眼卷轴,里面写的估计和魏玉堂说得一样:“可我是抿州的通判。”

  “那就要恭喜韶大?人了,”魏玉堂抱拳作礼,笑?着道贺,“不日即将升迁。”

  

  韶慕哪里会听不出何意?是说他会离开抿州,去富庶的舵州,并且,那里离着栾安更近。

  

  所以,他现在要动身去舵州,而昭昭那边会一路回?京城。他是大?渝的臣,不能违抗,只?能服从。

  风雪竟是大?了,谁能想到正月十?六会突如其来这样一场雪?

  韶慕站在河边,直到魏玉堂一行人离开,留下他一人站立雪中。

  这时,船工匆匆跳下船来:“公子,你落下东西了。”

  韶慕回?神,低头看见?船工手里的玉牌,洁白圆润,上头端端正正刻着一个“昭”字。

  他指尖捏住收进掌中,攥紧。

  “公子,”船工又问,手指着自己?的画舫,“你今日还要去南湖吗?”

  “今日不去了,”韶慕取了些铜板送去船工手里,低头看着圆润玉牌,“但是以后一定会去,和我的妻子一起。”

  他嘴角勾了勾,眸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不过是早晚,他还是会找她回?来。

  。

  马车平稳,径直出了抿州的西城门。

  车厢内铺着厚实的绒毯,边上熏着暖和的炭炉。

  昭昭坐在正中,依旧套着那身厚重的斗篷,整个人遮挡在里面。面前的小几上,摆着精致的碗碟,里头盛着精巧的吃食,几角一盏温热的牛乳。

  宝庆跪在门帘处,拿温水湿了巾帕,笑?着看去不语的少女:“公主?擦擦手,先吃些垫垫。在外面不比宫里,吃食上粗糙些。”

  昭昭脸抬了抬,看着送过来的温热巾帕,没有伸手去接。

  她抬手解着斗篷的系带,宝庆见?了,赶紧上去帮着接下,也就清楚看见?了她发红的眼眶。

  “公主??”宝庆唤了声,心中一酸。

  “宝庆,”昭昭吸了吸鼻子,脸儿皱巴着,“我心里难受。”

  说着,两行眼泪自眼角沁出,沿着腮颊滑落。

  宝庆丢下斗篷,忙拿巾帕去帮她擦脸:“哎哟,咱别哭好不好?”

  可是昭昭停不下,泪水反而越来越凶:“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是不是?我不是公主?,他也不是我的驸马了。”

  她身子一软,趴去宝庆的腿上哭泣起来,所有压抑的伤心迸发出来。

  “公主?别哭了,奴也觉得不好受啊。”宝庆心疼的去摸着少女的头,自己?跟着落泪。可他有什么办法?他只?是个仰人鼻息的内侍。

  在熟悉的人身边,昭昭放纵的哭出声:“我不能找他,会给他带来麻烦。其实我喜欢他,真?的想跟他一起,都没来得及看到日出……”

  她兀自说着,就着咸涩的眼泪。

  宝庆一声声的叹气,没想到一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甚至刚才心里一个念头,把公主?放回?去,让她去找韶慕。

  可也就是想想,真?要那样做,反而是将两人送上万劫不复之地。

  “公主?,你听宝庆说,”宝庆拿帕子,轻柔的给昭昭擦脸,“陛下今日从京城出发,要去舵州,咱们这样行进,大?概就可以与他在栾安碰上。”

  昭昭坐起来:“栾安?”

  宝庆点头,他看不得自家公主?这样伤心,便小声说道:“不如回?京城前,公主?去见?一见?陛下。有些话和委屈,就明白说出来。”

  “父皇?”昭昭垂下眼帘,想缓解下自己?的伤感?,来好好理?一下这件事情。

  “是啊,”宝庆见?昭昭不再?哭,了解她是将话听进去了,便拿着巾帕给她擦脸,“你与陛下是亲父女,知道他出京巡查,正好碰上,可不要不拜见??”

  昭昭自己?拿过帕子,拭着眼角,心中也仔细思忖。

  她这次被接回?京城,显然很?少人知道,就算回?京了,她可能也只?是先被安排在某处,等着父皇回?京。而去一趟栾安的话,不论如何也会见?到父皇,至少能探出他对她以后的安排。

  届时,她不会像回?到京城那样被动,可以有一些余地做转圜。

  “只?是有些为难,”宝庆搓着手叹气,“去栾安虽然近,但是并不在咱们回?京的路上,到底还是难。”

  他也是伺候太后的时候,偶然得知皇帝南下巡查所走的路线。

  “栾安,”昭昭攥着巾帕,被泪水洗过的眼眸发亮,“我知道了。”

  马车一路西行,魏玉堂很?快从后面赶上,带领队伍回?京城。

  没有打着官军的旗号,也没有官府的标记,只?当是普通的一队人远行。

  这样走了两三天,晚上他们停在了一座县城。

  一整间客栈被包下,昭昭住在最?舒适的上房中,桌上摆着精致的吃食,两名婢女寸步不离的伺候。她动一动手指,想要的东西就会送上。

  可是房门外是把守严实的侍卫,她不能随便走动,更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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