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世子爷 第21章

作者:浅浅浅可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婚恋 古代言情

  言罢,就大力阖上了房门。

  立冬忍笑,见世子爷转了身,忙正色道:“侯夫人说她已经知道世子夫人的闺名,问爷想不想知。”

  他没说想不想,呷了口茶,声色缓和:“叫什么?”

  他直言了当地就要知道。

  “侯夫人说.......自己的媳妇自个儿去问。”

  立冬看主子爷明显被噎到,面容铁青地瞅着他,他忙摸了把怀中的银锭,才觉踏实。

  “还有一句.....”

  “她话怎么这么多!”

  立冬将脖子往后一缩,以为世子爷不想再听,正欲退下,却被喝住。

  “让你走了?”

  立冬觉得世子爷有些奇怪,这种怪异他说不上来。

  白川舟做事向来干脆,从不拖泥带水,立冬极少看到他有这么绞缠的时候,似乎是想了解世子夫人的所有,但又怕侯夫人又说出什么戏弄之词。

  原来大刀阔斧的世子爷也会矜矜小意。

  半晌,才听到他续问道:“还说了什么?”

  “侯夫人说,世子爷头回请姑娘吃饭,”立冬垂眼,不敢看他神色,边往门处退,“就只请吃了阳春面,问爷寒不寒碜。”

  言罢,他也没等主子的答复,带着两锭银子飞奔逃出了雅间,这钱赚得真是难,差点赔了性命。

  残照将褪。

  屋内静坐一人,影映西窗,仰尽杯中余茶,俄顷,于昏幽中呵出了声还算畅意的低笑。

  -

  翌日,楚引歌照常去画院上值。

  她本以为自己即将出嫁,按照不成文的礼制,要留在家中备婚。

  哪知侯夫人在临走前,拍着她的手说道:“引歌,男子入仕已属维艰,何乎女子?这编修之位来之不易,你就安心上值去罢。婚仪的大小事宜交予我,定让你顺顺心心,舒舒坦坦地出嫁。”

  而楚府上下,也知道二姑娘是救出大少爷的关键,虽在暗中嗤笑她嫁给了纨绔,但表面上不得不敬。

  只有赵姨娘得知后,两行清泪,直说是自己害了引歌,若非受她牵连,引歌完全可以逃出楚府。

  楚引歌不得不违心道:“姨娘,其实我与世子爷见过几面,他与外界传闻不太一样,相貌堂堂,恭而有礼,并非膏粱之徒。”

  “当真?”

  她浅笑颔首:“自然是真,我何曾骗过你?而且姨娘也曾受谣传之苦,理当知晓这流言蜚语害人,等您身体好些,我找个机会让你们见个面,您就知道了。”

  姨娘这才松了口气,但楚引歌却上了心,她得和那浪荡子提前照会,让他这段时间少去柳陌花衢之地,多学恭而有礼之行。

  这般细思着就走到了院内。

  宋誉不在其中,想必已早早去了揽月楼,这人对画是真痴迷,若是宫中不下钥,恐怕他能十二个时辰都趴在画上修修补补。

  楚引歌端着青石杵臼,内装有已捣成细粉的孔雀石,往院外走去。

  她还没跨出宣极门,就见来人一席红袍华服,剑眉星目,端得是恣意桀骜,似从揽月楼的方向而来。

  她敛眸欠身:“世子爷。”

  白川舟眉头一拧,“都快过门了,作这些虚礼作甚?”

  楚引歌双靥一红,若初绽蔷薇。

  他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楚编修,昨日头回见未来婆婆,感觉如何?”

  这不都是问婆婆见媳妇如何么,她还是头回听说问媳妇婆婆如何的。

  楚引歌舒眉软眼,清音素言:“世子爷,这是在宫中,不可妄来。”

  他双眸凝视着她,似笑非笑:“宫中有条规不允新婚夫妻见面闲聊了?”

  “没,可我们.....”

  “没有就可以,”白川舟往她那走了一步,唇角微微翘起,“说说看。”

  他离她是这样近。

  楚引歌怕他又作出何狂妄之举,轻咬娇唇,低语道:“侯夫人很好。”

  “她人好,我就不好?”

  “嗯?”

  楚引歌抬眼,不明白他和侯夫人比较个什么劲,但见他极其认真,便软声浅哄,“世子爷也很好。”

  “既如此,”白川舟缓缓眯起修眸,长睫低垂,刻意拖腔带调地问道,“你怎么只同她说了闺名,却不与我说?”

  作者有话说:

  世子爷:我狠起来连亲妈的醋都吃。

第20章 拜托我

  咫尺几寸,他的气息仿若就在她的耳边轻轻拂过。

  他们实在太近了啊。

  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乌木香,泛点苦和细微的醉。

  可她又从中嗅到了若有若无的酸味,那是来自他骨子里的,他这是在和侯夫人因她的闺名被谁先知而......吃醋?

  吃醋,楚引歌被自己冒然浮现的词吓了一跳。

  她转念又觉得不是,世子爷不过是不甘落于人后罢了。

  他连婚事都得第一个告知于她,他说,“你是我未来的夫人.....”

  所以恐怕他想知道闺名,也只是因为他得第一个知晓自己未来夫人的小字而已。

  楚引歌往后退了一步,对上他的视线,轻启朱唇:“棠棠,卑......闺字棠棠。”

  她记得他说过在他面前得改口,忙将卑职呑了回去。

  她见白川舟似愣了下,尔后眉梢微抬,轻笑了声:“确实挺甜。”

  楚引歌是受不了他这样笑的,漫不经心地就会勾人酥麻。

  这是一种难以克制的滚颤,沿着后脊攀爬席卷,恍惚迷离,铭肌镂骨。

  这和皮开肉绽的感受很类似,她的左臂在受伤时也经历过这般身心震荡。

  但她不懂的是,需见血的活,他怎么无意一笑就能轻易做到。

  待心绪平复,楚引歌才反应过来他似是误会了。

  “啊,不是那个糖,”刚刚晃神久了,她有些着急,诗句脱口而出,“是棠梨树下香风来的那个棠。”

  出言才觉不妥,他一个纨绔,怕是不知这样的诗词.......倒显得她在卖弄了。

  楚引歌向来不喜在人前太过招摇,惹得他人难堪,刚想解释,手中忽地一轻。

  就见他单掌接过她手上的杵臼,另一只手心向上,勾了勾唇:“写写。”

  他倒是对自己的蒙昧坦然,掌心白熠熠地在她眼前展着。

  阳光晃神,楚引歌半眯着眼,伸出食指,余指微蜷,笔画点勾在他盘曲的掌纹中穿梭。

  “楚引歌,你故意的是不是?”

  “嗯?”

  她刚落完“棠”的撇捺,就听白川舟的话笑着劈来。

  “手打开。”

  楚引歌不明所以,依言照做。

  他在她的掌心复写了个“棠”,极慢极轻,像沾了水的羽毛掠扫拂拭,惹得她发痒,忍不住想笑,羽睫轻扇,不知他又起了什么捉弄人的心思。

  “世子爷这是在作甚?”

  “你刚刚可比我现在要更磨人。”

  他慢悠悠地戏谑道,“世子夫人写个字都能差点要了爷的命。”

  “我.....我......”

  她实在没法接他的话茬了。

  白川舟见她耳根渐渐染了红,不知所措的羞赧,想说点什么却是说不上来,全然不似分析问题时口若悬河的楚引歌,双颊透粉,更添娇柔。

  她好像很难招架得住这样的挑逗之词。

  他忍不住想再欺欺她,正欲往前,却听甬道内喝声:“楚引歌,你怎么还在这儿?!宋编修都去上工大半天了!”

  原是赵满赵詹事在拐角瞥见一角碧绿,没看到朱红墙边还站着一人,扬声斥道。

  楚引歌趁此忙从世子爷手中拿过杵臼,“爷,我先走了,您自便。”

  又想到还要和他交代事宜,跨过门槛伫立回身:“爷,下值后在宫门稍等片刻,我有片言相说。”

  话罢,她就穿过宣极门跑远了。

  暗香绿影,飘然而过。

  白川舟莫名地想到了昨日那几声“香媳妇”,眼尾几不可察地砌了笑意,掌心有几丝痒,像落了片温软花瓣,挑着,挠着,勾着。

  “世....世子爷!”

  赵詹事走近,才看清门边还有一人,声音一抖,纱帽都往下落,他忙跪地接住。

  白川舟敛笑拢掌,觑了他一眼,冷声道:“棠梨树下香风来上一句是什么?”

  赵满闻言愕然,这爷刚刚是在和楚编修探讨诗词歌赋?他挠了挠头,一时没想得起来。

  “野花似雪落何处,棠梨树下香风来。”白川舟理着云袖从他身边走过,哼哂道,“眼睛无用就罢了,连脑子也是枯株朽木。”

  赵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