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粟粟很酥
那首领翻身下马,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目露精光,垂涎之色毕显。
“我认得你,你便是中原来的神女,也是先王的可敦,对不对?”
说着,他竟满脸都是激动,亢奋地好似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
如今,不正是天降神女,冥冥中的祥瑞之兆,预示着他此举会反叛成功吗?
看着那人如狼似虎的眼神。
司露瑟瑟发抖。
想必这人是哪个部落的首领,从前北戎王庭迎接中原公主的盛典。
他也在场。
男人鹰眼一转,饿虎扑食般朝她袭来,猛地擒住了她的双肩。
“神女,今日你是我的。”
“放开公主!”
春熙举剑刺过来,却敌不过他们人多势重,很快败下阵来,被人生生压住,动弹不得。
只得泪流满面地哭喊:“公主!公主!”
司露再次陷入了绝境。
那首领将她一把抗在肩上,往树林深处走去,司露拼命挣扎,却被他紧紧攥住了双手,挣脱不开。
直到——
她用尽全力在那首领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那首领才吃痛将她扔在了地上。
满口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司露顾不得身上的痛,起身就要往外跑。
“敢咬我?”
男人气急败坏,又急不可耐,就来捉她,司露被他生生压倒在地上,后背被硌得生疼,疼得她泪眼婆娑。
男人胸膛起伏,火急火燎地解裤腰带。
“我管你是神女还是什么,落到我手里,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已经无路可退了,唯有最后的法子。
司露去摸藏在身上的薄刃,那是兄长送她的,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恰在此时,
咻——
利刃破开疾风的鸣啸响起。
电光火石间。
只见一支冷箭划破长林,生生贯穿了她眼前男人的胸膛。
浓稠的血液不断涌出,那首领不敢置信地捂住胸口,缓缓倒了下去。
如此一幕惊恐又骇人。
司露惊魂甫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那首领倒下去后。
司露顺着方才箭羽发出的方向,看到不远处端坐在马背上的男子。
旭日已然升起,郎朗日色下。
男人身着胡装,脚蹬皮靴,袒胸赤臂,精壮虬实得像一座大山,他手持一把铁弓,面容深邃俊朗,恍若睥睨天下的苍神。
更令人称奇的,当属那一双异瞳,一面是沧海,一面是金日,在光照下,竟融汇的相得益彰、奇异瑰丽。
他含笑望着她,目光中毫不掩饰的侵略和占有:
“中原神女,你让本汗好找。”
司露僵立在那儿,披发跣足,满身血污。
心跳断了一拍。
第19章 主权
竟是呼延海莫……
司露不敢置信,还未平缓的心犹在狂跳,呼吸起起伏伏,就这么定在了原地,用一双余悸未消的杏眸呆呆注视着马背上的高大男人。
呼延海莫翻身下马,一步步朝她走来,慢慢来到了她的面前,他足足高出她一整个头,宽硕的身影将她笼罩,把她头顶的天光遮挡得一丝不剩。
给人无比的压迫感。
“我是新王,按照北戎习俗,可继承先王的一切。”
他眸色深沉,用中原话一字一顿道:
“也包括你。”
有风拂过深林,卷起满地枯叶,零星几只飞鸟惊掠,发出扑棱棱的振翅声。
司露呼吸凝滞,后背沁出了薄薄一层冷汗,不自觉倒退了两步。
呼延海莫继位了,
是他当上了新王?
想起王庭一夜生变,次日封宫又封城,如今才觉恍然。
原是他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而眼下,呼延海莫能在她面前气定神闲、狷狂不羁,可见是篡位成功了!
司露叫苦不迭。
落在他手中,那可比落在任何别的王子手中要可怕千百倍了,呼延海莫心府深如汪海,且心智绝顶,不是呼延海逻那等空有一身腱子肉,有勇无谋的莽夫可相提并论的。
“怎么,被我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见她不说话,呼延海莫还以为是刚刚自己说话太过直接粗鲁,将她吓着了,逐渐放缓了语气。
见他面露和缓,司露试图抓住一线希望哀求他,即便知道成功的可能万中无一。”
她眉梢下蹙,眼含雾水,泫然欲泣,软着嗓子哀求:
“谢谢你救了我,但我想回到中原去,皇祖母生病了,前些日子传来的书信,我得回去看她……”
她语声哽咽,楚楚可怜,好似风中羸弱的娇花,一碰就折的那种。
“你放我走好不好,等我回到中原,定会让父皇拿出很多很多厚礼酬……”
“啊——”
可谢字还未出口,便成了惊叫。
呼延海莫不等她说完,就单手将人拦腰抱起,抗麻袋似的,一把扔在了肩上。
任凭司露怎么捶他挠他就是不松手,轻笑道:“小狐狸,又想骗人?”
同样的伎俩,她对他使过不是一回了,他自然一眼就能识破,不正是中原兵法《三十六计》里说的美人计?
且他可不是什么良心发现的大善人,这样的说辞在他看来,不会引起他半分怜悯和同情。
“你放我下来!”
司露拼命挣扎,可呼延海莫的肩膀宽硕似铁,如何咬打对他而言也是不痛不痒,那满是肌肉的铁臂牢牢箍着她的腰,叫人半寸都挪动不了,只能被他这么一路扛着,走出树林,叫所有人瞧见。
实在是耻辱。
司露羞红了脸。
树林之外,十几个叛贼已然被金甲骑士就地斩杀,血流满地,横尸遍地。
春熙早已获救,此刻见到司露被呼延海莫扛着走出来,立刻冲上来,试图解救她。
“你做什么,快把公主放下来!”
呼延海莫哪会把她放在眼中,命手下将她格开,径直走到西域红鬃马前,将司露抱到了马背上,又从副将手中要来狐裘,替她披上,把领口的系带严严实实地系好。
这么冷的天,非要跑出来胡闹。
“看看,嘴唇都冻紫了。”
他颇为心疼。
“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不想跟你回去。”
司露哪里会领情,她无比可怜地哀求他,她只想回到中原去。
可偏偏这个希望刚刚点燃,就生生被他掐灭了。
“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梦想。”
呼延海莫翻身上马,精壮厚实的胸膛将她包裹,肌肉贲张的古铜色手臂环住她,将她禁锢在身前。
他俯首,在她发顶轻轻嗅了一口,感受着那缕冷香,笑着宣示主权:
“以后除了在我身边,你哪儿都去不了。”
司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这种危机感让她整个人不住地轻轻发颤。
呼延海莫的气焰如日中,她该如何逃离他的掌控?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迷茫。
呼延海莫对着身后的一众战士道:“燕尔部的首领虽死,可他们的营地就驻扎在不远处,这里不算安全,我们就近去德鲁部休整。”
说罢,一扬鞭,策马驱驰起来。
身后,整齐有序的轻甲骑兵迅速跟上,隆隆马蹄奔声如雷。
司露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在他怀里做一只鹌鹑。
呼延海莫似是发现了她的害怕,对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司露安抚道:“如果你想回中原,等我灭了燕尔叛部,平定了各部局势,可以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