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黄橘绿时 第33章

作者:云朵偷喝我酒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谢蕴也神色不自在的挪开视线,淡声道:“起来,还要让人瞧多少笑话?”

  后半截路,谢蕴是被戚钰扶着上去的。

  那只手臂,强劲有力。

  戚钰穿衣不显,谢蕴却知他那副身子藏着多少力气,箍得人挣不开,逃不脱,浮上一层薄汗,腱子肉弹性滑手,抓不住,她像是一叶扁舟,晃得厉害,难耐低吟被他堵在唇齿间……

  “在想什么?你脸好红。”

  清冽的声音乍然响在耳边。

  谢蕴倏然回神,视线相触一瞬,她慌忙移开。

  戚钰将拎了一路的笔直树杈扔了,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她,“喝口水歇歇。”

  谢蕴视线在那壶嘴处扫了眼,轻轻摇头,“不必。”

  “这是只新的,我没用过。”戚钰又道。

  谢蕴这才接过,打开塞子喝了两口,这大半日,水已凉了,倒是解渴的很。

  又喝两口,她盖好还给他。

  却是听这人嘟嘟囔囔一句。

  “我不嫌弃你,我可以喝。”

  “……”

  谢蕴眼睫颤动,转开视线瞧向那白雪皑皑的山林,抬手在脸旁扇风。

  上了山,谢蕴领了客舍牌子。

  许是对戚钰爱屋及乌,倒是给她单独一间。

  今日无甚事,吃了素面后众人皆休整歇息了,只等明日一早祭祀。

  谢蕴歇过片刻,便带着问月出去逛逛。

  山间淡泊宁静,有旁处瞧不见的风光。

  此处愈是静,后边那急色声就显得愈发的躁动。

  “……三郎,别……你我还未成亲……”

  “怕什么?你都收了我的定亲礼,香香……快给小爷亲一口……”

  “别……不合礼数……”

  “我就是礼数,左右你都是小爷的人了,早些晚些差什么?快给我亲一口,这小嘴儿——”

  “砰!”

  石子砸在树干上。

  “谁!”一道喝声。

  谢蕴也未闪躲,瞥过去的目光满是憎恶厌弃。

  “哟!这是谁家的小美人儿,哥哥竟是没见过呢。”男人神色一变,脸上堆着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语气狎弄,视线毫不掩饰的将谢蕴从头打量到脚。

  梁青瑶将衣襟整好,躲在树后不敢出来,听见这句,稍稍扭头,顿时脸色一白。

  谢蕴!

  她定是瞧见了!

  “这、这是戚钰的娘子。”梁青瑶似是畏缩的小声道。

  谢蕴视线挪到她脸上,嘲弄的笑了声。

  “原来是嫂嫂啊”,男人拱手作揖,瞧着谢蕴的眼神却是赤裸裸,“在下张寅。”

  他说罢,目光垂涎道:“嫂嫂这丰乳细腰,当真是惹眼的紧,难怪戚二这些时日不去春江楼吃酒了呢,我若是他,有嫂嫂这样身段窈窕的娘子,也会日日在府中与嫂嫂耳鬓厮磨,绵延子嗣。”

  谢蕴视线睥睨,像是在瞧一摊腐虫烂肉,语气凉薄:“凭你?也配?”

  张寅脸上笑意顿收。

  谢蕴悠悠收回视线,又淡声:“恶心东西。”

第26章 雪人

  客舍分男女两侧, 谢蕴闲逛至用晚膳时方才回来。

  晦暗的光,脚下石阶不甚清明,远处那道人影也模糊隐绰。

  似是听见动静, 那人回头瞧来, 视线稍定,便朝她走来。

  “二爷怎的在此?”谢蕴微微屈膝行礼。

  戚钰目光落在她脸上, 似是在探究什么, 片刻后,问:“你遇见张寅了?”

  谢蕴转念间便知是梁青瑶与他说的。

  张寅蛇鼠之辈, 自是不敢对她下手, 便是有气也只能忍着,再者,祭祀太庙,他旁若无人的亲热, 饶是皇后娘娘是他姑母,也保他不住。

  谢蕴不屑与他纠缠, 将人骂了便走了。

  她淡声‘嗯’了声, 忽的, 整个人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动作突然, 谢蕴浑身僵硬, 面上闪过诧异。

  戚钰感觉到, 伸手轻拍她绷紧的后背, 愈发的心疼, 安抚似的轻声哄:“你别怕,此事不是你的错。”

  谢蕴:“?”

  他怀里很暖, 有一股淡淡的干燥青橘香,掌心拍在她后背脊骨, 有种整个人被他宠着的错觉。

  谢蕴深吸口气,不想贪恋这点暖,伸手在他胸口轻推了下。

  戚钰倒是也不强求,顺着她的力道后退半寸,垂眼看她。

  “梁青瑶跟你说了什么?”谢蕴问得直接。

  两人挨得近,她仰头才能瞧清楚他脸上神色,那双眼里似是压着什么沉闷。

  不合时宜的,谢蕴想起了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1]

  “不必多想,此事不会有旁人知晓”,戚钰与她保证,说着一顿,又道:“你若不想我知道,我也可当作从未听过。”

  谢蕴没出声,依旧盯着他瞧。

  莫名其妙。

  戚钰喉咙一滚,挪开视线,推她回房间,“小沙弥方才送了糕点来,你去用些,今晚约莫还是吃素面,你若是吃不惯,稍忍忍,明日祭典后我们便下山。”

  谢蕴被推着往那亮处行了几步,身后力道消失,她回头,就见戚钰已然转身大步走了。

  问月从方才戚钰过来时,便默默走到了一边,现下才过来,问:“娘子还想与二爷和离吗?”

  谢蕴神色一怔。

  她没说过和离之事,但是问月心细,蕙质兰心,她那些举动听雪瞧不出来,但是瞒不过问月。

  她问这话,也表明谢蕴与戚钰这些时日亲近了些。

  谢蕴敛了神色。

  亲近又如何?

  终归还是要和离的。

  她不想重蹈覆辙,更不想与一个心里装着其他姑娘的男人过一世。

  “嗯。”

  如戚钰所说,晚膳还是素面,谢蕴向来不挑嘴,今夜却是吃得无甚滋味。

  翌日祭典后,有祖先享太庙的世家,分开祭拜。

  午后,便有官员陆续先行下山了。

  戚钰身边的人来给谢蕴传信。

  “禀二娘子,二爷说,让您明日与殿下和大娘子一同下山,他有事先行了。”

  闻言,问月看了眼谢蕴。

  谢蕴‘嗯’了声,转身进了客舍。

  桌上放着刚刚收拾好的东西。

  她静静看了片刻,伸手打开,将物件放回原处。

  .

  洪记酒楼。

  程敬推门进了厢房,将马鞭放到桌上,喝了口温酒,悠声道:“打听到了,张寅刚与一群狐朋狗友去了春江楼,照他那德行,没有几日是出不来的。”

  戚钰狼吞虎咽吃饭,闻言头也没抬的含糊说了句‘知道了’。

  “你打听他做甚?”程敬问。

  “揍他。”戚钰凶狠道。

  程敬顿时撇开头笑了两声,这才问:“你动他,不怕梁青瑶又与你闹?”

  戚钰皱眉不解:“她闹什么?”

  程敬哑言一瞬,‘啊’了声,“这么说,你是替她出头?”

  戚钰神色不耐,烦道:“你话怎的这么多,别蹭我饭。”

  那事他答应过谢蕴不与旁人道,自是不会与程敬说,再者,女子失节本就够难过了,但在旁的男人眼中,这事却是多了几分香艳。

  “过河拆桥。”程敬嗤声骂了句,又似叹息道:“我们二爷长大了,有小秘密了。”

  戚钰眉头皱的愈发紧,反唇相讥的问:“那你呢?”

  程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瞧着他没说话。

  “你与崔娘子,与侯府。”戚钰抬着下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