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哈
泽术麋衔散,不管是药材跟分量乃至熬煮法子都?没什么问题,上面甚至连熬煮跟所需器具如何使用都?写得明明白白。
堪称负责至极。
若以?当时温县令胃部有疾的情况,开这个药方没啥问题,哪怕温县令没有这个病症,吃着其实也不会致命。
那?就奇怪了,药方若没有问题,难道温县令真的是忧思成疾,自然而亡?
“我不懂药理,等回了县城跟张叔再细聊,届时也找个可信的大夫问问。”
罗非白没有直接给人泼冷水,温云舒觉得他可靠,竟松一口气,也知?道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查永安药铺的案子,不可能分心查她家的事,于是再次行礼后就利落出去了。
倒颇有其父雷厉风行之风。
——————
回到县衙,罗非白作?风迅疾更甚,一方面将张作?谷下狱上刑,一方面也让人把张作?谷下狱的消息放给张翼之听?。
这人如今得了外界的消息,知?道外面的靠山还在,即便很难救他,也绝对有底气杀害他的家人,他左右摇摆,最后还是选择畏惧对方,本来抵死不报其他事情,如今得知?这才?一天没过,张作?谷就被下狱,永安药铺案子重启,他内心惊骇。
一时既怕罗非白来,又怕她不来。
“这人果然对吃食慎之又慎,连我跟李二带过去的都?有几分小心,仿佛生怕被毒死。”
“其实这人心底里还是期颐他的靠山能救他?以?他处境的处境,不是应该巴不得死了好保全家人?”
李二对此嗤之以?鼻,罗非白跟张叔对人性也素来怀有复杂看法,不予置评。
罗非白没有表露自己看得懂药方,只?给了张叔,也找来了可信的老大夫,几人验看后,都?认为这药方没问题。
“奇怪。”张叔甚至为此动摇自己对张荣的疑心了。
正?好那?边张作?谷那?边的惨叫停止了,成了求饶。
这就松口了?
还不到半盏茶功夫呢?
但众人没有欢喜,反而有点?忧虑。
“凶杀命案,撂这么快,不是有诡辩,就是真跟他没关系?”
——————
刑架上,手指甲血淋淋的张作?谷满头大汗,泪流满面,没了之前的半点?狡辩之心。
“大人我说我说,我哥的案子真凶真不是我啊,与我无关。”
罗非白喝着茶,淡淡道:“你接近林大江家人,探听?他们投告的线索跟诉状,且得到他们信任后,屡屡反间,再配合柳张两?人压制他们的上诉,多?次失败后,你慢慢瓦解了他们的内心,慢慢以?钱财收拢,让他们安心过日?子,最后不再投告。”
“灭门惨案,若跟你无关,本身?你已是继承者?,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且配合张柳两?人消灭口供快速定案。”
“若与你无关,你何必弄虚作?假,掩盖尸身?真相,提前下葬?”
“真与你无关?”
这人竟知?道这么多??!
若非推敲,既是迅速找到了林大江家人得到了一些信息。
好快的速度。
张作?谷忍着痛,道:“我之所以?跟张翼之还有柳瓮他们接触多?,的确是他们找上我的,让我作?为我哥身?后事的主事人不要给他们惹麻烦,要尽快配合他们结案,本来我也不想管这事,钱财到手既是满意了,然而,当时我却发现我哥的家财竟不见了。”
不见了?
张叔皱眉,“不对吧,我也算看过永安药铺的账本跟其家资产,勉强知?道一个数,难道你没继承到?”
是张柳两?人吞没了?
“不不不,你们不知?道,我哥其实有一笔大财,足足有一小箱子黄金,那?得多?少多?少钱你们可知?道?至少三四千两?!”
“结果我根本没在药铺里找到,当时那?个气啊,但回头一想就怀疑是张柳二人拿走了这一大笔钱,也肯定是他们谋财害命,我又愤怒又害怕,可这两?人势大,威逼之下,我只?能配合他们。”
撇清了,推给柳瓮张翼之。
而那?一箱子黄金鬼知?道存不存在。
罗非白摩挲着茶杯,朝江沉白微抬下巴。
江沉白直接加了刑罚,张作?谷立即惨叫。
罗非白:“毁尸身?的时候,柳瓮已经死了,张翼之在牢里,你若不知?情,谁逼迫你毁尸?”
“大人,大人,我毁那?尸体,也是因?为有人给我递了纸条,说我若不按他说的做,就杀我全家!”
“纸条我还留着呢,留着呢,就在我鞋子内。”
鞋子一脱,李二表情那?个难看啊,凶神?恶煞想打死这混账东西?。
好臭!
罗非白皱眉了,但忍着没离开,只?捏了鼻子看纸条。
“哎呦,这人字好丑。”李二大大咧咧,如此评价,其他人也深以?为然。
罗非白:“人家是故意这么写的。”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笔迹怪怪的,某些笔勾习惯,好像在哪看过。
嗯?
江沉白看了看,“笔迹很奇怪,歪歪扭扭,像是故意写成这样,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笔迹吧,而且上面还写了让张作?谷看完立即烧毁,此人很谨慎狡猾。”
张作?谷看他们还算相信纸条的存在,松口气,却听?见罗非白问了黄金小箱子,问他在哪看到的。
张作?谷面露尴尬,“我,我没看到过。”
呵!
找打!
众人大怒,但张作?谷立即补充,“我听?我哥说的,我哥,他那?天特别高兴,就是我小侄子□□不是在学?堂堂考中成绩优异,得了山长跟诸多?老先?生夸赞,他跟那?江河可是号称青山双绝,虽然江河那?小子是天赋异禀,可宝林也很优秀啊,我哥素来希望他有大出息,那?天一高兴,本来素来不喜饮酒的他就喝多?了。”
“他这人吧,什么都?精明能干,把曾经已经败落的永安药铺用了几年就振兴起来了,蒸蒸日?上,但一喝酒就话多?,那?天晚上与我饮酒,嘴巴一秃噜就说将来宝林中了状元探花,一定要在王都?落地生根,提高张家门楣!”
“我当时心里嫉妒,你们也知?道我儿信礼其实也是聪明非常,天资可比□□好多?了,若是我有钱,能让信礼在青山学?院多?读几年书,别说什么□□,就是那?什么江河都?不是他对手,早早登科进士了。于是我心里特别难受,可天煞的张荣还说要让□□将来在乌甲鹤巷入户建门庭,我差点?笑死。”
罗非白听?到乌甲鹤巷,晃了下眼:“他买得起?”
李二懵懂,不知?那?地方是什么,就问了句,其实江沉白也不知?,毕竟是小地方,不知?道这些事。
张叔:“乌甲鹤巷是咱们举国第一的贵地,能住在里面的皆是亲王元宿王公贵卿,反正?都?是一顶一的大人物,别说有没有资格入住,就是那?边的地价也是寸土寸金。”
张作?谷:“对对对,还是张仵作?眼界高,所以?张荣他买得起才?怪。”
“被我这么一说,张荣他特别生气,脱口而出说他有一箱子黄金,若是宝林中了状元,携着功名还是有资格买的,他都?打听?过了,我当时一下酒醒了,因?觉得他不像是在说假话——我这哥哥酒醉多?话是真的,但一向不说假话。”
“一想到他买得起那?边的房子,我就气死了....”
其实众人听?着也有点?酸溜溜的。
莫说是遥远且至高无上的王都?,就是能在儋州城里买上那?么一进院子,也是光宗耀祖了吧。
罗非白不太理解这些人的情绪,便说:“人家儿子还没考状元。”
张作?谷:“可他有一箱子黄金啊!”
罗非白:“一箱子黄金也买不起,他认知?的应该还是十年前的地价,如今大抵需要万两?才?能买得起那?边最偏狭的两?进小院。”
众人震惊。
如此昂贵?
那?地面是流着黄金吗?
不过看着张作?谷不像是在撒谎。
“那?你后面可试探过张柳二人,确定他们拿到黄金了吗?”
张叔跟江沉白知?道罗非白猜疑那?两?人没有黄金,因?为查过两?人家里,并没有那?么大笔的钱财。
“我不敢试探,那?柳瓮狡诈如狐,我怕惹祸上身?,只?能憋着,不过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能杀人夺财?”
罗非白:“你可知?张荣从哪得到的这一箱黄金?”
“这个,我当时也很想知?道,趁着他醉酒问了问,他却因?为醉得太厉害语焉不详,不过我瞧着也有点?害怕什么,只?嘟囔说不能说不能说会被灭口什么的。”
会不会是谋害县令得到的黄金?罗非白跟张叔都?有这样的怀疑,又问了时间。
张作?谷说不知?道张荣是什么时候得到黄金的,但他们醉酒的时间恰好是在三个月。
那?时间能对上了啊。
半年前用特殊的方法毒杀温县令,得了一箱黄金,三个月后被灭门满门。
动机,时间,都?能对上。
其后也问不出什么了,这人笃定杀张荣七人且推罪给林大江的是柳张两?人,而给他传纸条的一定是张翼之的爪牙。
若非这人是编撰的说辞,就是言尽于此。
罗非白起身?,刑房打开后,走到门口,吩咐下属:“给他换个舒服点?的牢房,给点?好吃的,别苛待了,可能真是无辜的。”
“还有,去给张翼之透露点?信息,让他知?道咱们这边有了进展。”
一听?这话,江沉白眼底微闪,应下了,目光却往昏暗的监牢各处扫了一眼。
而外面的人还能听?到张作?谷在那?指认张翼之的声音.....
第29章 笔迹
出了牢狱, 江沉白送罗非白回?后院休憩,夜下清冷,提灯见?光, 前者在思量今夜所为后问罗非白明日打算。
“今夜让旁人蹲, 那?人不敢轻举妄动,怎么也得等?明日跟外?面的人予他指令了再做决断,杀人灭口毕竟是大事,你多休憩,明早先去温县令家中慰问一二吧。”
“是。”
江沉白听出罗非白的意思——她似乎不认为张作谷是凶手,不然他落网了,外?面又有何人跟牢里的内奸通消息?
为什么呢?就因为那?人提及了黄金箱子,拿出了不知何人所写、亦有可能是他自己所写的纸条, 就信了他?
江沉白欲言又止。
罗非白进了门槛, 转身要关门的时候,抬眼瞧他,“张作谷识字不多, 堪堪在葬仪上不得已?落款也可见?幼稚笔迹,看那?字条, 要故意写出两种笔迹的字体, 不管字是否难看, 都得熟悉笔法才行, 没?发现这字虽丑, 但字体分明?又得规避自己的笔迹, 必经过读书教育, 非半吊子。”
上一篇:长女
下一篇:我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