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哈
“啊,人头!”
李二吓得一屁股坐地?。
罗非白斜瞥他,那眼神....嫌弃得很。
“李二,那柜子,还是得你躲进去啊——如果塞得进去的?话。”
其他差役闻声前来,十分紧张,以为有?什么刺客进来了。
这么多人在,李二涨红脸,跳起,取下了那东西。
李二此?时竭力挽回自己的?尊严,“大人,我不是害怕,我是....这东西有?香味啊,如此?看来,这绝对不是人头。”
罗非白:“万一是人头炖熟的?香气?你看它还冒着气儿,热乎乎的?,是有?过?这样?的?案子的?,细节我以后跟你们好好说说。”
在场的?人:“.....”
大人!求你了!
众目睽睽之下,打?开这荷叶包,里面很快显现了....一只鸡。
很肥的?一只荷叶鸡。
还冒着热气。
所有?人都有?点晕乎了。
“不是,这闯入者身心?有?疾,钱多且闲?”老王跟隋炘待久了,文绉绉拿捏了一句。
罗非白思索着,听李二大大咧咧说:“是不是恶意?,吃一下就知道了,若是有?毒,肯定就是来者不善。”
罗非白:“有?道理,那你吃吧。”
李二:“......”
他快哭了。
看他不愿意?,罗非白叹气,“咱们厨房禽笼里面还有?鸡吗?”
以鸡试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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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跟江沉白还在为这些案子跟温县令之死推演案情之时,忽听见县衙厨房那边传来凄厉的?鸡鸣声。
大晚上?的?,一群捕快抓鸡喂鸡了。
等他们赶到,正看到自家大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些瓜子,坐在阶梯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鸡吃鸡。
而拎着菜刀出来抓偷鸡贼的?陈阿宝坐在她边上?一起嗑瓜子。
两人:“.....”
好在等了一会,那倒霉的?大肥鸡也没事。
“那人什么心?思?大晚上?来送这么大一只荷叶鸡,宝来楼的??可是不便宜啊。”
张叔一闻味道就认出来了,“想来,也是特地?送给大人您吃的?。”
罗非白在众人目光下拍拍手,揪下一大只鸡腿。
“那就吃吧。”
“别的?你们分了。”
她抓着鸡腿一边吃一边走去库房。
心?里却?在想那人的?来历跟用意?。
“此?人佩戴的?面具是傩戏中的?通灵者,名?三瞳,可看穿真假虚像,分辨恩怨轮回,倒像是意?有?所指啊。”
“就是不知道他是冲着罗非白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
罗非白心?中思绪随着这一只鸡腿的?细嚼慢咽而渐渐沉淀。
而她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人,可不可杀。
若是杀不得,杀不过?,就得留在手中纳为己用。
一如可能暴露她女儿身的?陈阿宝,必须留在手中。
“也许他也是打?着这个算盘,所以才来提醒我,最好招纳他,别放他在外要挟我。”
“小小阜城,庙小妖风大。”
罗非白抬眸,越过?墙头,再次瞥了一眼远方在月光下灰蒙蒙显现的?凉山山头。
县城靠南的?密集巷路,一个佩戴面具的?人影缓缓走出寂静的?巷中阴影,抬眼看月光,三瞳面具被手指捏住取下。
这人回头看县衙位置,回想着目标人物苍白着脸干呕的?样?子,微微皱眉。
“体虚无能的?样?子,倒是跟从?前十分相似。”
“但好像比以前贪吃了些......”
“明明没死,却?不深藏,还暴露于人前待在这小地?方当一个芝麻官县令,为何?就为了这个温老县令吗?”
“难道她真的?是罗非白?”
若非真的?罗非白,何必如此?劳心?劳力甚至为此?冒暴露的?嫌疑。
她的?凶险,可远超过?那红花案铁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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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鸡腿,罗非白在库房那边取了案宗查看。
张信礼提的?那些受害者的?确有?一大半是不入案的?,在这府库档案室自然找不到记录,有?些案子则是以失踪案为主,也不算多,其中几个估计是被张柳二人处理掉了,日后推脱案宗繁多弄丢了即可,因是不起眼的?小女失踪,放眼整个县,一年?到头不止丢了多少女儿家,又死了多少女儿家,似乎是人人都不必在意?的?小事。
“大人还在忙?”
张叔年?纪大,没在牢狱时常熬着,多看顾尸房跟一些差役办事,到了点儿是一定要亲自巡查衙门的?,几十年?的?习惯了。
“嗯,那张信礼提了一些事....”
张叔自然进来帮忙,整理了一些案宗后,也遵循记忆里提起这些失踪案。
“有?些案子,就是老太爷也无能为力,无头无脑的?,无可查起,最主要是苦主家人主动提出销案不查,拘于法理跟人情,衙门也没法继续查下去。”
“没想到,事在这藏着,大人,您说老太爷会不会因为回头发现了这些案子的?猫腻.....”
罗非白阖上?一份卷宗,将之归类到一边,若有?所思道:“应当不是,不然老太爷会把这些案宗分好,藏起来,不过?我在意?的?不是这些被张信礼提及且被蒙蔽的?案子。”
张叔疑惑:“那是?”
“是这种,他没提到的?失踪案。”
另一份案宗被她取出,握在手中。
里面赫然记着案宗事发地?——青山书?院。
也是江沉白曾经提及的?一位学生的?妹妹送饭期间无端失踪,他还曾去学院查过?。
这个案子当年?既没起多大水花,亦沉寂得无声无息。
但是,案宗封面上?有?几点污渍。
罗非白就是留意?到这几点污渍才起疑,轻嗅了下。
是药味。
查检的?时候往里翻看一二。
然后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张叔,温大人是去年?九月“染病”至死,可对?”
张叔惊讶,不假思索道:“是的?,且在此?之前,他的?身体素来康健,比我都好得多,奔走诸村查案,解民事,素来亲力亲为。”
罗非白:“这案宗提及李静婉于去年?四月失踪。”
张叔凑上?前,看着罗非白手指指着的?案宗封面,瞧见上?面污点,他有?仵作习惯,也知罗非白意?思,便也查看轻嗅,后表情微沉。
“老大人去年?九月后,已经开始染病吃药,既已经被张荣下毒,那会,我们都不让他再查案,我记得他也的?确听劝了,毕竟老夫人跟二小姐在这件事上?十分坚持,好在那段时间也没什么案子,我们都以为他多卧榻养病,现在看来,他竟偷偷来过?这里查了这一封案宗?而且不小心?在上?面留了药汁。”
“那说明他并非无察觉,那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得病未必正常....奇怪,老大人以前素来敏锐....”
张叔陷入迷茫。
罗非白没应,只是把这份案宗收起了,让张叔有?空多去温家看看问问,既确定那段时间老县令除了回县衙查案宗,又去过?哪些地?方。
“问问老夫人,他是否去过?青山学院。”
老爷子能挺着病体去查案,温云舒那性子肯定不许,十有?八九是老夫人了解丈夫,心?软放了水,让人出来了。
相濡以沫,生死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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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青山自在,蜿蜒通径。
罗非白自打?昨天身体不太舒适,就没怎么爱动弹了,上?了马,瞧见前面带路的?江沉白慢悠悠骑着枣红马在路上?看风景,她也不催,懒懒散散,都带了几分困倦。
过?了一会,江沉白还是忍不住了。
“大人,去年?那个失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罗非白清醒了一些,嗯了声,后笑道:“怕自己当年?所查有?问题?”
江沉白别开眼,低头扯了下马缰在手指上?转了圈,叹气:“那李小山,我见过?,很勤恳苦学,其实?天赋不如张信礼,但....实?在是很好的?儿郎,虽不知他家如今如何了,想来,也是因此?事颇受影响吧。”
“我记得那会李家父母是十分不愿让女儿孤身来的?,但那会是将要童生试的?时候,山中食堂出了点事,食物供给不上?,县内人家多是亲自送食上?山,他们家人少,两夫妻那会一个忙于农事,拖延不得,一个染了风寒,那李静婉怕哥哥受饿,照顾完娘亲后就偷偷带着食盒离家来青山学院。”
“但我问过?学院许多人,实?在没有?一人见过?她。”
“现在想想,也许有?什么线索是我遗漏了也不一定。”
江沉白开始自我反省,忧心?忡忡,罗非白瞧了他一眼,安抚道:“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以你平平无奇的?查案天赋,漏了线索不是很正常么?”
江沉白的?反省一下子就中断了,脸都涨红了。
罗非白再接再厉,“你又不是本官我,听说你年?少时也曾读书?,但不到半年?就因为喜欢抓蛐蛐又总是抓不到,就怒而弃学了?”
“蛐蛐都抓不到,查案有?所遗漏,也是人之常情。”
江沉白:“大人....”
罗非白:“还愧疚吗?本官还可以继续安慰,但你今天得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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