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琼玉
不见他倒不说,怎么他既能在沈首辅那里过夜,见他一面就不肯了。
顾君九越想越气,恨不得将手里装着莲花佩的盒子砸到地上。
白元庆看了顾君九的反应,不明白这人怎么忽然这么大反应,心下一愣,问道:“可问问顾公子来找玉安何事?”
白元庆本以为顾君九是白玉安的同僚,但看顾君九这一身装扮又不似当差的,且这时候过来,难道不上值?
白元庆又忽然想到,往常白玉安这个时候早该上值去了,怎么还没走。
难道是太累了忘了?
无故旷任可是要去打板子的,白元庆心里一紧,也不等顾君九说话,连忙又进去往里屋喊:“玉安,上值该迟了。”
白玉安在里头听见白元庆的声音虚虚应了一声,敷衍道:“今日不去。”
顾君九听到白玉安的声音就想闯进去,白元庆忙拦住他:“玉安在里头沐浴,顾公子要有急事,且先在外头等着。”
“这般进去确有些不妥。”
顾君九这才看向白元庆,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人面生的很,且还留着胡须,面目普通,但气质温和,像是比白玉安大了许多。
他满眼防备,难不成白玉安又给他找了个情敌不成。
他推了白元庆的手问道:“你是何人?”
白元庆便抱手:“我是玉安的堂兄,这次上京赴考借住在此,可问这位顾公子是哪家的?”
顾怀玉一听白元庆是白玉安的堂兄,表情立马缓和下来,一把就拉着白元庆去旁边椅子上坐下笑道:“原是白大人堂兄。”
“在下是城东南巷顾家的,家中世代经商,在家排行第九,全名顾君九,白大哥叫我小九就是。”
这突如其来的热络倒让白元庆微微有些没转过来,又见顾君九刚才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这会儿又一张脸全是笑意。
不由感叹面前的少年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没没来得及说话,又见顾君九忽然凑了上来,对着他问道:“最近白大人常留在沈首辅那过夜么?”
白元庆看了顾君九一眼道:“玉安也只昨日去了,想是有要事。”
顾君九面上就冷哼一声,他才不信有什么要事要说一夜。
估计白玉安早就被吃干抹净了,就是偏偏拒绝他!
顾君九越想越顺不过气,恨不得现在立马马上冲到白玉安面前去问个明白!
白元庆看了看顾君九脸上的表情,总算是问道:“可问顾公子与玉安是何关系?”
顾君九就咬牙切齿道:“白大人对我始乱终弃,我来找白大人说理!”
白元庆听罢脸色大变,况且面前的顾君九还是个男子,这话从何说起,便连忙道:“顾公子这话如何说的?”
“玉安自小品行端正,绝不可能做这等事。”
“顾公子休要乱说。”
顾君九九冷哼一声看向白元庆,正想要说白玉安与沈珏的事,但到底还是怕后头白玉安怪自己,到底忍住了没说,又摆摆手:“刚才胡说的,你别管我刚才的话就是了。”
白元庆脸上惊疑不定,张张口,到底罢了。
第220章 要白大人明明白白一句话
浴桶里的水渐渐凉了的时候,白玉安才从浴桶里起来。
站起来的时候才觉得分外的冷。
浴房内雾气缭绕,白玉安眼神淡淡,拿过屏风上的里衣草草穿了,才走了出去。
发丝上还在往下滴着水,滴滴落到肩膀上,逐渐将肩上的衣料都打湿了。
她刚进到里屋,就听到外头顾君九与堂兄的说话声,想着这顾君九居然还没走,不由眉头就一皱,冷白手指点在桌案上,又拿过挂在椅背上的外袍披着。
抿着唇也不做声,转身往床榻走去,倒在床榻上用被子盖住,也不管外头如何。
阿桃提着牛乳酥从外头进来,一眼就看到顾君九坐在小厅里,不由问道:“顾公子可是来找我家公子的?”
顾君九就一下站了起来,对着阿桃道:“听说白大人在沐浴,怎么这会儿了还没出来,你快去瞧瞧。”
阿桃怕白玉安一个人在浴房出了什么事,连忙往浴房走,见到里面没人了,微微松了口气,这才进了里屋。
一进去就看见白玉安蜷缩在被子里,身子背着她,头发尽数落在身后。
似是感受到了身后有人来,白玉安动了动,转了身子看见阿桃进来,没来由松了口气。
她软绵绵埋在被子里对阿桃道:“你出去与顾君九说,便说我身子不适,不便见他,叫他回去。”
白玉安说完又怕顾君九这疯子不听话要闯进来,又拉住阿桃的衣袖道:“你且再补一句,便说我当他顾君九为知己,只是实在疲累,下回再招待,叫他珍重情谊,勿要闯进来。”
阿桃听了就点点头,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一边小几上才走了出去。
只是才刚走没几步,就忽然惊见顾君九居然掀开帘子闯了进来,连忙过去拦在了顾君九的面前:“顾公子,我家公子正休息呢,你还是先出去吧。”
阿桃的力气再怎么大也比不过男子的力气,刚才他在帘子外将白玉安对阿桃说的话听了去,心下就气白玉安故意躲着自己。
他是存了心要与白玉安说话的,阿桃也拦不住。
自来不管不顾的人,这会儿更是谁都拦不住。
他一把扯开了挡在面前的阿桃,几步就往白玉安的床榻前走去质问:“白大人,你是故意躲我么?”
“还是你在沈首辅那过了一夜,便再瞧不上我这等没权没势的庶民了?”
白玉安最恼恨别人这般无礼的闯进她的屋子,顾君九又这一番兴师问罪的话语,叫她脸色更加冷了冷,背着身甚至不愿看顾君九一眼,低低怒道:“滚出去。”
这话算是白玉安说的话中最重的话了,顾君九手上捏着放着莲花玉佩的盒子,半分欢心没讨到,倒得了这样一句话。
他气得胸口快要爆炸,看着白玉安那落在枕上的凌乱乌发,心里就一疼,咬着牙又往前走了一步,捏紧了手里的东西咬牙道:“白大人既然要我滚,总要给我个由头。”
“要是白大人承认了自己攀上了沈首辅这颗高枝,再瞧不上我了,我自然就滚了。”
说着顾君九又嘲讽道:“瞧瞧这时候白大人这恹恹模样,难不成是昨夜被沈首辅折腾的狠了?”
“看来白大人舒服了,再瞧不上别的男子也是有的。”
阿桃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这等污秽且污蔑的话,这顾君九竟也说的出口。
顾君九就是故意激怒白玉安,他看不得白玉安这样一副丝毫不放他在眼里的样子,连看他都不看一眼就叫他滚出去。
亏的他不顾性命的救她。
亏的他伤好后第一天就跑出来讨好他。
可他就是看他都不看一眼。
难不成他顾君九就有这么不堪,让他白玉安这么嫌弃?
白玉安也没想这顾君九的话这般污耳,当下脸色一变想要撑起身来,又想起脖子那些东西,气得浑身发抖。
她不愿再听这顾君九任何一句话,声音冷冽入骨:“我叫你滚出去!”
顾君九亦来了脾性,推开前身的阿桃又上前了一步,见白玉安还是不肯看他,赌气道:“我偏不走。”
“除非今日白大人承认了与沈首辅的关系,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了,大不了白大人叫沈首辅的人将我抓去大牢里。”
“我顾君九也想要白大人明明白白一句话。”
白玉安的手指发着抖,一只手将衣领提高,撑起身子看向顾君九,见人一双眼紧紧盯着她,声音气的都发了颤:“明明白白一句话?”
“我今日且给你一句明白话。”
“你之前曾救过我,我怀有感激,可你不该得寸进尺,处处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对你除了感激再无别样之情,望请顾公子往后珍重,再勿要来扰我。”
“我欠顾公子的救命之情,当还自然该还,只是顾公子若是要以其他事纠缠与我,也别怪我丝毫情面不留。”
那满头长发尽数落在了白玉安的前襟,出了那一张此刻凛若寒霜的脸,便是那细弱斯文的肩膀,一身白色里衣分外冷肃,分毫不带别的感情。
顾君九见着白玉安这模样难受,又见人冷冷,气质如冷月,往日温和斯文眉目,这会儿像是掀起了波涛,眼里头满是厌烦。
他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每回一见到白玉安的脸就什么脾气都没了,一心都想要去讨好人。
他想好好说话,即便白玉安身边有沈珏,他只要一个机会而已。
为什么白玉安对他这么绝情,半分机会都不给。
他忍不住想靠近人,又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东西捧上前喃喃道:“刚才是气话,白大人别气。”
“这是我特意给白大人的东西,白大人看看吧。”
白玉安看也不曾看顾君九手里的东西一眼,只是眼里露出疲倦的厌烦:“我历来不收外人的东西,顾公子自将东西收回去,往后也请勿要来纠缠我。”
她已满心疲惫,自身难保,根本没有心思应付顾君九。
顾君九一愣,怔怔看向白玉安:“白大人对我就这样无情?”
白玉安冷笑,冰霜似的面容飞雪寒寒:“顾公子难不成忘了你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污话?”
顾君九听了这话就一顿:“刚才我的话是有不对。”
“但白大人,你与沈首辅之间的事情,我可没说错。”
第221章 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白玉安看了顾君九一眼,冷笑:“我与沈首辅之间的事情,你无凭无据的胡乱猜测,当心我将你送到大理寺去,满口污话,妄议朝廷命官。”
顾君九的脸色一变,不明白白玉安为何独独对他这么无情。
一口气堵上来,他几步走到了白玉安的床前,气道:“我胡说?我要是胡说,那白大人现在敢不敢将手放下来,看看昨夜沈首辅有没有在白大人身上留下印子!”
“你一直拽着领子,不就是怕我看见么!”
阿桃再听不下去,出去拿过一把扫帚就进来,气势汹汹的对着顾君九道:“你这浑人,你要再对我家公子乱说话,别怪我将你打出去!”
“我家公子历来清清正正,听不得你这些胡言乱语。”
顾君九没看阿桃,冷哼一声,紧紧盯着白玉安:“我只问白大人敢不敢让我看。”
“要是我真污蔑了白大人,我顾君九入牢也好,任凭你处置。”
白玉安身子颤抖着,指着顾君九,脸色苍白:“你今日跑到这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顾君九脸上难得露出冷笑:“白大人是想说我今日来的不凑巧么?”
“正好知道了你与沈首辅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