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琼玉
说着白玉安看了高寒一眼,低头进了里屋。
高寒看向白玉安的背影一愣,看着晃动珠链后已经进去的背影,连忙跟在后面。
萧时雨也惊了惊,没想到他这新来的四妹妹,居然会忽然与高兄说画?
他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再回头又赶忙拉着翠红去院子里。
白玉安坐在椅子上,看了眼没叫她却跟进来的若云,低声道:“你去帘子外面,我与高公子单独说两句话。”
若云看向白玉安淡淡的神色,看着她若无其事的端了茶盏,又看向站在白玉安对面的高寒。
稍微顿了下,若云忙应了一声,退去了帘子外面。
珠帘轻晃,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场景。
白玉安依旧坐靠在椅上,那位高公子就端了凳子坐在离白玉安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的耳力过人,凝神也能细听到里面说了什么。
白玉安对着窗口,光线透过烟蓝窗纸透进来,在那身白色衣裳上镀了层淡淡蓝色,眼神浅淡的展开手指间的画卷,白净的脸庞上也镀了一层光色。
她沉默的看了画卷两眼,感受着旁边炙热的目光,微微蹙眉。
眼神转向高寒,白玉安抿唇深思了几顺,才对高寒低声道:“高公子,这画像上的人的确与我相似,只是里面的人是男子,而我是女子,不是一个人。”
说着白玉安垂眉,语气叹息:“我知道高公子思念故人,但故人已去,再思念也无用。”
“往后高公子也不必再来见我,我不是画里的人,高公子来见我,也是徒增烦恼。”
她耐心看着高寒:“我想高公子往后能够过的顺遂,不再为逝去的人伤心,也应是那位白大人希望的。”
高寒一顿,目光深深看着白玉安:“四小姐说的没错。”
“我不该再感怀过去。”
说着高寒站起来,往前一步靠近她,身体弯了下来,手撑在扶手上,眼里疲惫,声音很轻,轻的连白玉安都要细听:“我听你的,往后都不来找你。”
“只要看见你活着就好。”
高寒视线对上白玉安惊诧看来的琥珀色眼眸,声音艰涩:“我不明白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不承认,我知道你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不管你是男子还是女子,我都信你,绝不透露出去,也绝不给你带来麻烦。”
他又靠近她一分,垂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要是有麻烦不方便说,就将这个让萧时雨拿给我。”
“玉安,我会帮你的。”
“你信我。”
说着高寒站起身,又低头深深看了一眼发怔的白玉安,转身打算往外走。
白玉安的一举一动,高寒早已默记在心里。
那懒懒的端着茶盏的姿势,那慢条斯理抿茶的神情,就连那手指勾着袖口无意识的小动作,都与白玉安一模一样。
容貌这样相似可以骗过他,可动作骗不了人。
白玉安或许可以骗过别人,但骗不了高寒。
他太熟悉白玉安了,为了亲近他,为了与他成为知己,他观察着她每一个喜好,费尽心力的靠近,怎么可能认不出那个人是不是她。
他不过问他为什么成了女子,为什么会与沈首辅成亲。
他只是觉得心里难受异常。
要是他早点发现她是女子就好了,他早点表明心意,两人远离尘嚣,他陪着她顺风顺水的过,此时此刻,是不是另一种结局。
高寒叹息,步子才迈开一步,就忽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从身后扯住,正想要回头时,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轻柔的力道握住,紧接着手心上就落了两个字。
高寒怔了下,握紧了手,没有回头,提起步子走了出去。
白玉安看着高寒走出去的背影,手上捏紧了高寒塞到她手心的东西。
一寸寸光影退下,直到外面的翠红和若云重新站到了自己身后,她才微微从失神中缓过神。
手指藏到了袖中,白玉安靠在椅子上吐出一口气,眼里现出刚才高寒那憔悴的神情。
他为了她辞了官。
也一眼就认出了她。
白玉安低下头,看着地上落下的影子出神。
坐了好一会儿白玉安才站起来往床榻上走,靠在床头看了眼跟过来的若云和翠红,她翻了个身:“困了。”
春日困倦也正常,翠红要过来给白玉安将头发散开,白玉安摇摇头,头也不回:“我就是靠一会儿。”
翠红手上的动作一顿,又去将床幔放下,跟着若云退了下去。
听到身后脚步声退去,白玉安才将手上的东西拿到眼前来看。
是一个小玉球,玉球的外面还包了一层金,金色如意纹雕刻的纹路清晰,做工别致,不过比白玉安的拇指大了些。
小玉球上还挂了条红绳,看起来别致精巧。
她认真拿到眼前看了看,纹路上细看有一丝细小的裂缝,对着纹路试着掰了掰,竟能打开,暗扣就藏在里面。
白玉安重新将小玉球合上,在眼前晃了晃,眼里若有所思。
第359章 为什么收高寒给的东西
临到晚上的时候,白玉安沐浴完才刚喝完药,就穿着单衣靠在床榻上看书,烛火暖黄,将白玉安的半边脸映照在灯下,异常的柔和。
翠红就安静的守在旁边,时不时为白玉安换上一盏新茶。
屋子内静谧温暖,淡淡熏香更让人觉得舒心。
沈珏从外面进来,在看到床上的人安静看书的模样时,急促的脚步也不由慢了下来,轻轻走到了床边。
翠红就自觉的低了头轻声退了出去。
沈珏看白玉安在他坐在旁边后,连眼皮都不动一下,不快的伸手将她手上的书一把拿了下来,低声问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白玉安看了沈珏一眼,心里估计着这人今天会过来,特意等着他的。
看来就算她来了伯爵府,沈珏也没什么顾忌。
也是,萧家的人也不敢拦着他,大抵还敞开门让他进来。
白玉安看了沈珏一眼:“睡不着。”
窗外的花香飘进来,沈珏瞧着灯下的人喜欢的不行。
出除了那略微疏远的神情。
可看不得她这般无视,沈珏身子又近了些,伸手就将白玉安抱在了自己怀里,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她,语气不满:“玉安,你今天与高寒说什么了?”
白玉安就知道沈珏定然要问这个,她早想好了说辞,看着沈珏的眼睛淡定道:“萧三公子与高寒是好友,我也没想到他会过来。”
这沈珏倒是信的,他的人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遍,高寒来的确是偶然。
可白玉安让高寒进去单独说话了,沈珏自来就介意高寒的不行,这会儿吃醋的厉害。
他掐着白玉安的腰,眼神里是不满的阴翳,薄唇吐出的话更凉:“玉安单独与他说什么了?”
白玉安看着沈珏的表情,低下眼眸,低声道:“高寒差点认出我了。”
“当时萧三公子在,我不好当着萧三公子解释,就单独与高寒解释。”
说着白玉安抿唇看着沈珏:“毕竟我的身份的确不能让人知道。”
沈珏更气了,托着白玉安的腰更往自己身上贴:“有我在,玉安怕什么?“
“萧时雨可没那个胆子乱猜。”
说着他捧着白玉安的脸,满脸不悦的警告她:“以后不许再与高寒单独见了。”
“我也不会让他再进来。”
白玉安听了这话皱眉看着沈珏:“你是怕我跑了,还是觉得我与高寒之间有什么?”
沈珏锐利的看着白玉安的眼睛,反问她:“那玉安想跑么?”
白玉安淡淡对上沈珏的眼睛:“沈首辅觉得我能跑掉么?”
“还是沈首辅觉得我敢跑?”
沈珏将手伸到白玉安的衣裳里,贴着她皮肤的温度,说的话冷冰冰:“玉安能知道最好。”
他咬上她唇畔:“记住你跑不掉。”
“安心跟着我,别再有其他心思。”
说着沈珏已伸手从衣摆处摸了进去,托着她的身体就急促的俯身往她身上吻去。
白玉安只觉得身上一凉,感受到那熟悉的潮湿的吻落在身上,脸上跟着僵硬下来,难受的去推沈珏的脸,咬着牙:“你能不能不要一来就这样。”
脸颊被柔软的手指推着,沈珏直接咬上白玉安的指尖舔了舔,阴翳的眼神看着她拒绝的神情:
“玉安现在又在拒绝我?”
“还是说高寒来了,玉安心里就不愿与我亲近了?”
白玉安的脸色难看,看向沈珏:“你事事要提高寒,可你从来没想过你自己的原因。”
“你每次一见我都如此。”
“沈珏,我不是随时让你发泄的玩物,我也有自己的意愿啊……”
沈珏的脸色彻底的黑下来,长手一伸,就从枕头下头的床缝下扯出一条链子举到白玉安的面前,那精巧的玉球晃在她的眼前,嘲讽的着看着她:“白玉安,你告诉我,这是哪来的?”
白玉安脸色变了变,没想到这样隐蔽的动作,还是让沈珏的人看了去。
她看着沈珏的眼睛低声道:“这是高寒落在这儿的,我不过捡起来收好。”
她的话才一落,就觉得手臂被沈珏抓了起来,紧接着身子就被沈珏压到了地毯上。
白玉安只觉得沈珏的手按着她的脖子,让她的脸颊贴着地毯,另一只手就举着那个玉球让它落在她的眼前,语气阴寒:“白玉安,你在我面前可说过一次真话?”
“你骗我是怕我对高寒做什么么?”
“啧啧,白玉安,你当真是让我开眼,为了护一个男人,竟然又对我撒谎。”
沈珏说完,手上一用力,那玉球便破碎在白玉安的眼前,溅起的碎片划过她的脸颊,让她只觉得脸颊上微微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