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琼玉
这白玉安自小也争气,不过七八岁在县里就小有神童的名声了。
后头一路科考亦是顺遂,高中那天,家里还摆了五天的流水席,可见对这个儿子的骄傲。
白玉安刚走上去,湿漉漉的中衣露在外面还是觉得有些冷,她不由往屏风后走去,却未看见侍女,只好回头对着沈珏问道:“侍女怎么不在了?”
沈珏看白玉安正抱着手,湿透了的衣裳贴在身上,将这具身子一览无遗,这才觉得着实娇小。
也不是他当真是先天不足还是怎的,这般样子,能有不举,估计也正常。
他未回答白玉安的话,只是对着外面道:“送两身衣服进来。”
很快,外面就有侍女端着托盘进来,里面正放着两身干净的中衣。
沈珏摆手让侍女出去,又看向白玉安道:“你在哪换?”
白玉安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就道:“要不下官在屏风后换吧。”
沈珏就点点头,示意他拿着衣裳过去。
白玉安就连忙拿了衣裳就往屏风后走。
到底她还留了心眼,跑到了温泉池后面换,即便沈珏忽然进来,白气也能挡着些。
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中衣,白玉安却发现这中衣的料子光滑厚重,像是蚕丝勾的,贴在皮肤上十分舒适。
只是却过于大了些,她的手伸直了居然离袖口还有段距离。
腿上更不必说,要不卷起裤腿,根本露不出脚。
这时候白玉安也不能再挑拣什么,只得将袖子和裤腿卷好,又朝着外面问:“沈首辅换好了没有?”
在听到外面嗯的一声后,白玉安才放心的往外面走。
沈珏看着从屏风后出来的白玉安,卷着裤腿和袖子的模样实在太过于滑稽,不由微微皱眉。
方晖居是沈珏常独自来的地方,这里常年备着他的换洗衣物,拿来的两身中衣自然也是沈珏的。
两人的身形相差太大,沈珏甚至不由想,难道是白玉安小时候读书连饭都不吃,废寝忘食过度了?
出到外面的白玉安见沈珏外面已经套上了长袍,一身暗纹黑衣高大尊贵,又一丝不苟十分严谨。
只是看了一眼,白玉安就连忙就去拿被侍女放在架子上的圆领衫下来。
她又想起还放在汤池边上的外袍,想着待会再叫阿桃进来拧干了带走,这会儿也只能先穿着单袍了。
只是旁边有沈珏站在那里,白玉安还是若无其事的披上袍子。
刚将衣裳穿好,外头又传来长松的声音:“大人,马车出了些问题。”
沈珏让长松进来,长松便道:“刚才马车旁守着的奴才来传话说,有人的马车碰到了大人的马车,轮子撞裂了。”
“京郊到城里还有些距离,等换好后天色又黑,恐怕不好上路。”
白玉安一愣,想着怎么就这么巧呢。
沈珏嗯了一声,又低沉道:“去让人准备两件卧房。”
白玉安站在旁边听完沈珏的话,不由心下一跳,看着沈珏道:“沈首辅,我们今夜真要住在这处?”
见白玉安头发上还在湿漉漉的滴着水,沈珏淡淡嗯了一声,丝毫没有要征求白玉安同意的意思。
再不情愿,白玉安也没骨气黑灯瞎火的自己摸着回去。
她刚才听到沈珏让人准备了两件卧房,只得妥协道:“那在哪处歇下?”
沈珏却道:“时辰尚早,白大人与我下盘棋如何?”
白玉安现在头发因落水湿透了,哪里有什么心思下棋。
又反观沈珏却一身干净,发上也未见湿处。
白玉安心头有些不平衡起来,想也不想的拒绝:“下官棋艺不精,不敢在沈首辅面前献丑。”
可沈珏这人也不知是不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竟直接去吩咐旁边侍女端棋盘上来。
白玉安眼睁睁看着棋盘放在窗前,又看沈珏已经坐了过去,站在原地险些没撑住身子。
只见沈珏坐在软垫上,微有些轻慢的眼神看向白玉安:“白大人可是高中了探花郎的,也不知当不当得起这名头了。”
沈珏这毫不掩饰的轻慢挑衅,虽说让白玉安心头有些不适,但她历来沉得住气,知道沈珏不过激将她过去下棋。
她倒不介意沈珏觉得她棋艺不精,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依然立在原处不动,对着沈珏抱手道:“只是下官头发湿了,沈首辅要下官陪您下棋,可否等下官擦干头发?”
沈珏看着白玉安,头发的确全湿了,他也不再为难他,颔首让侍女带白玉安去卧房。
看到沈珏总算良心发现放过她,白玉安松了一口气,一刻也不想多留的就跟在了侍女的身后出去。
只是临着出门那一刻,白玉安回首看向还独坐在棋盘旁边的沈珏。
敞衣宽袍,身形落落,一眼瞧过去竟有些孤寂。
只是很快白玉安又回过了头,带着阿桃往跟着侍女往旁边的室内去。
白玉安的卧房就在方晖居的隔壁,房间里布置的十分精美,除了床榻桌椅,墙上更挂着画副,地上还铺着地毯。
白玉安是累极了的,进去后也懒得打量屋子,就软着身子往床榻上去靠。
阿桃跟在白玉安身后,看白玉安的头发都湿了,不由赶忙去拿帕子给白玉安擦头发。
她松了白玉安的发冠,坐在床沿上给趴在枕上的白玉安一边擦发一边问道:“公子不是在里头用饭么?怎么头发都湿了?”
白玉安就懒懒道:“里面还有处温泉,不小心滑下去了。”
阿桃一听就吓了一跳,连忙提高了声音道:“那公子没被看出什么吧?”
白玉安软软摆摆手:“放心就是,他看不出什么的。”
可阿桃却觉得哪位沈大人并不好糊弄,但看白玉安这不在意的样子,张了张口还是没说话。
第53章 未束胸沈珏进来
阿桃坐在床沿上给白玉安擦干了头发,又见她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不由起身去给白玉安脱衣裳。
只是才脱了外面的袍子,却看到里面的中衣胸口那一块都湿了,不由忙将中衣解开,却看到里面的束布还是湿漉漉的。
阿桃气得不行,当即就道:”公子里面的束布还湿着,回来怎么也不给奴婢说一声?”
白玉安这才想起了,刚才她不好换束布,只能拧干了水又束上,这会儿阿桃提起来,倒的确有些难受。
再说胸口那里还胀痛着,她只好从被子里撑起来,背着阿桃将束带解开,又重新穿上中衣对阿桃道:“你先把这个拿去火盆那烤干吧。”
阿桃点点头,又看着埋在被子的白玉安怕她热坏了,忍不住道:“这屋子里热,公子不必盖着,没得热出汗反而容易凉。”
屋子里的确热,且里面为了干燥还放了火盆,白玉安不过才盖了一会儿就热起来,就蹬开了被子在床上趴着。
她又想起自己还落在隔壁的外袍,又抬起眼皮道:“我的外袍还在隔壁的温池旁边,现在沈首辅应该还在的,你快去帮我取回来一起烤干了吧。”
白玉安的衣裳自小便是母亲替她做的,料子虽不是最上乘的,但也更贴她的身形。
要是落了白玉安还需花银子买倒不说,再回去一趟也不知多久了。
阿桃听了白玉安的话就将束带搭在椅背上,也想着把衣裳拿回来明日好穿,应了一声就往外面走。
出了屋子也不忘将门给关好。
阿桃出去后,白玉安撑着头,瞧见床头摆了果脯糕点,暗想着月华楼果真是权贵常来的地方,到处都考虑的周到。
闻着那甜香,忍不住就拿了颗腌梅含在口中,酸甜可口,十分好吃。
吐了核,又去含了一颗在嘴里,趴在床榻上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书册翻了翻。
不过是用来消遣的志怪本子,中间的插图多有些露骨,白玉安看了几页并不是很感兴趣,正打算将书放在一边去睡,房门却忽然打开了。
白玉安拿着书往外看,就见门口处的阿桃脸色有些不自然,脸上还朝着她做着脸色。
白玉安立马就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扯了被子盖着,看向了跟在阿桃身后进来的沈珏身上。
沈珏一眼见到白玉安趴在床榻上,嘴里似含着什么东西,干了的头发落下来,从肩膀蜿蜒到了后背。
那张似洒着云月的眉眼,无一处不似女子,若是将他耳边戴着一副耳坠子,耳坠子打在他婉转光滑的下颌上,又是什么风情?
抬步往屋子里走,沈珏一脸自在的坐在了床榻旁的椅子上。
那双眼宁静又深邃的看着白玉安,心里头已沉思了几个来回。
白玉安看沈珏进来也不说话,为了不让沈珏起疑,只得故作淡定的看向沈珏:“沈首辅这时候来下官这儿又是为了何事?”
沈珏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着,泛着琉璃光的黑缎在烛灯下流转,也衬得那张历来严谨冷漠的脸高深莫测。
他微微垂下眼,长眸看向白玉安,半晌才淡淡道:“不过是想来看看白大人,若是未睡下,便来陪我下场棋。”
白玉安对于沈珏十分头痛,没想到这人这么难缠。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沈珏是不是发现她身份的不对了。
有了这个意识,白玉安立马警觉起来。
她淡淡将手上的书放在一边,又将嘴里的核吐到盘子里,一套动作自然,像是丝毫不在意坐在面前的沈珏。
接着白玉安才看向沈珏歉声道:“下官虽未入睡,但确倦了,沈首辅若是有兴致,要不下官改日再陪您下棋?”
沈珏看了眼白玉安吐出来的小核,那里已经吐了好几颗,显然是吃的不少。
他又挑眉看向白玉安,一只手撑在椅把手上,不紧不慢道:“怎么我刚才进来瞧着白大人丝毫没有疲倦的样子?”
白玉安知道沈珏说的是她刚才看书的事儿,便冷静应对道:“沈首辅误会,下官不过是随手翻翻书册,等着丫头取衣裳回来。”
沈珏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又落在白玉安的喉结上。
那里光滑的一丝突出也没有,太医虽说有的男子天生不足,但总不至于一点突出也没有。
他眼神又看向旁边盘子里的腌梅:“好吃么?”
白玉安一愣,明白了沈珏问的是什么,就点点头:“还不错。”
又问:“沈首辅要不要尝尝?”
白玉安不过是客气话,哪能想沈珏竟真的去拿了一颗放到了嘴里。
他含了含,眼神看向白玉安:“确实不错。”
白玉安也不懂沈珏什么意思,跟着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