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太傅 第47章

作者:江衔鱼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她烧得很烫。”

  江淮之紧锁着眉,将随身带着的银钱包尽数递给了药童。

  “有劳先生,可否破例为她医治?”

  医者仁心,那药童没有半分犹豫,就将他们迎了进?来。

  “你们先进?来,要宵禁了,我得赶紧先把门关了,要罚银子的。”

  那少年嘱咐着,手脚麻利地落了锁。

  “楼上还有房间,公子先把这位姑娘扶上去吧,我去喊我师父过来。”

  “多谢。”

  江淮之匆匆谢过,便低眸去哄身边的小娘子。

  “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一会医师给你瞧了病开了药,就乖乖睡上一觉好不好?”

  “好……”

  符柚闷闷应了,瞧着很是难受。

  “还可以走吗?”

  他要担心坏了。

  “房间在楼上,这里没有可以躺的地方。”

  “……走不动了。”

  她彻底没了力气,微哑的声音里委委屈屈的。

  “抱抱我嘛。”

  她仰着那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看向他,眸中水盈盈的,模糊了那一贯的清澈,瞧着可怜兮兮的,惹人心疼。

  江淮之受不住她这样撒娇,耳根羞红,仿若滴血的扶桑花。

  他其?实?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她,既无姻亲关系,有些事情就不该做得太越界,越是珍视她便越是该看重这礼数。

  上一次抱她从大理寺牢狱里出来之时,便是事急从权,末了自觉歉疚,夜里还偷偷抄了好几道经文。

  这一次呢。

  ……又是事急从权么。

  他微微叹息一声,轻轻弯下腰,将那迷糊的小娘子温温柔柔打横抱了起来。

  许是难受得紧了,那小娘子软趴趴的双臂胡乱一勾,恰恰好环住了他的脖颈。

  “……不许胡闹。”

  江淮之抱着她上楼,叹息一声。

  “一会乖乖喝药,也不知有没有糖给你吃。”

  “嗯……”

  滚烫的小脑袋无意识地在他胸口处蹭了蹭。

  “……”

  他没了办法。

  花白?胡子的老医师已经提着诊包过来了,他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她轻轻平放在床上,落下床架上遮挡的纱幔,就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有劳老先生,这么晚了还要打扰您。”

  江淮之拱手一礼,又朝帐里嘱咐着。

  “柚儿,手要给先生看。”

  一只白?皙的小臂,很听话地伸出来了。

  老医师给姑娘家看过的病也不少,熟练地搭上诊纱,便操着浑厚的声音问了一嘴。

  “公子是她什么人啊?”

  “是她老师。”

  “……是夫君。”

  说什么呢?!

  江淮之被她这大胆的答话惊得双手一颤,险些把掌心里刚晾好的热水打翻。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刚要开口斥她胡闹,那老医师反倒先说话了。

  “那便听姑娘家说的吧,既是夫君,你也不用?避嫌了,在屋内稍坐下。”

  “……”

  江淮之唇角略一抽搐,为了不叫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只得顺着这台阶下了,低着头默默给她晾茶去。

  老医师瞧得快,很快便起了身。

  “这位姑娘昨日受了风寒,便有了发?热迹象,却并未好生用?药,休息也不够足,今日瞧着脉象又有多次急火攻心之兆,过度疲劳上火并旧疾未愈,发?热得便过于厉害了。”

  “有劳先生。”

  江淮之瞧着沉稳,眉目间却难掩万分忧心。

  “可有大碍么?”

  “老夫为她开上几服药,煎好了便送来,你让你家夫人喝了,好生休息一晚,明?日应有好转。”

  “……多谢。”

  他还是没太习惯这个称呼。

  “事出紧急,在下并未随身携带多少银钱,若是不够,天亮了再取了送来,今夜便叨扰一晚了。”

  “够了够了。”

  老医师颤悠悠地抚抚花白?胡子,收拾东西便往外走了。

  “瞧十个人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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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童很快将煎好的药送过来,他连哄带骗地盯着她一滴不剩喝干净,才肯将她胡乱拍打的小手放开。

  “……喝个药,闹这么大动静。”

  江淮之耳根的温度就没有下来过,他将药碗放去一旁,重重舒了口气。

  她难受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还哼哼唧唧不肯喝药,小手还不自觉去拍那药碗,好几次都险些掀翻,害得他只得一只手摁住她不老实?的爪子,另一只手俯在她身前给她喂药。

  折腾到?那碗见了底,二?更的鼓声都响彻帝京上空了。

  ……叫人听见了该作?何?想?。

  好像欺负她了一般。

  那小娘子尚且还不知道自己?行事有多荒唐,呜咽着。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苦嘛……真的苦……”

  是那种清茶都冲不淡的苦,她哼唧着要糖他也无处去寻,药铺里自是也不可能备这种物什,只得生生把那苦药往里灌。

  “好了,柚儿。”

  江淮之取了她的香帕,坐在床沿上细细将她小脸上每一处泪痕都擦干净。

  “今日太折腾了,听先生话,早些睡好不好?”

  她有点不太愿意。

  “那先生呢?”

  “我就在这里。”

  他语气温柔又好听,入耳很是安心。

  “我不走的。”

  短烛烧尽了几只,他没有刻意去添,只让这屋内自然而然暗下来。

  符柚躺在软枕上,隔着昏暗药室内的一道月色,和着药香与雪松香,想?努力睁开眼?,去偷窥下眼?前人清逸俊朗的侧脸,却也是看不清楚。

  一整日的哭闹其?实?早已叫她失了力气,只是心里拼了命地吊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昏倒,想?要把他救出来,想?要跟着他出东宫,想?要去治病,想?要和他再多说几句话……

  如今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陪着她,她心里的那口气,终于才算是卸下了。

  那碗药里许是加了什么助眠安神?的东西,她只躺了一小会,就快要没了意识。

  “那我睡啦……”

  她迷迷糊糊呓语着。

  “你真的不要走哦。”

  可是她好像隐隐约约记得,他身上也是有伤的。

  只是来不及再去细想?,一阵晕眩袭来,她终于跌入了梦境中。

  长长的鸦睫细微地扇动着,也扇走了这药室内最后一分喧嚣。

  江淮之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俯身将被角细细为她掖好,又将她鬓角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拨到?一旁,才总算安下心来。

  他其?实?心里头也很乱。

  就如同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给相府一个交代。

  未出阁的娘子夜不归宿,这是何?等的大事,相府必然是要无视那宵禁,派人出来寻的。

  可若是他眼?下传信过去,告知丞相柚儿在他这里,甚至与他深夜独处一室,简直是越描越黑,置柚儿的清誉于不顾。

  他们两个如今哪怕只是说上一句话,几乎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他必须要做。

  小娘子笨笨傻傻的,又单纯又天真,好似亲口说上一句喜欢,就可以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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