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多年后 第90章

作者:宁夙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

  这里?没有暗格里?那?一堆儿东西,起先没准备好,江婉柔拧着眉,没有叫痛,反而敞开身子迎合,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把她填满。

  她他耳边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陆奉。”

  “陆奉。”

  “……陆奉啊。”

  她最后浑身发抖,牙齿都是?颤的,依然不肯松开他的脖颈。叫陆奉既怜爱她,又恨不得弄死她。

  ***

  江婉柔很快为自己的草率付出了?代价,事实证明,禁欲的男人不能撩拨,又言道小别胜新婚,陆奉实打实做了?三日“新郎官。”一道屏风之隔,甚至不耽误他完事儿,随手?披上?外衫去处理军务。

  最后一次昏过去时,江婉柔迷迷糊糊地想,等醒来,她得把陆奉的硬胡茬剃了?,扎得她好难受。

  不等她动手?,她再次醒来,身边床铺已经变得冰凉,外头也没有人,江婉柔问侍女?,可惜陆奉威严太重,她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给她留了?口信,可在院中闲逛,不得出府。

  江婉柔现在走路打颤,别说闲逛,下榻都费劲。她揉了?揉眉心,侍女?们马上?诚惶诚恐地问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江婉柔是?个很好伺候的主子,端上?什?么吃什?么,她不挑食,也不折腾出去作妖,可这个院子实在安静,守卫像陶俑一样一动不动,丫鬟们蹑手?蹑脚,仿佛踮着脚尖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江婉柔好奇道:“此处为何如此安静?”

  不止府中,她那?日在府外也是?,静悄悄,没有一点人气。

  侍女?们对视一眼,一人出列,道:“禀王妃娘娘,这里?是?乌金,原是?突厥的城池。被我?齐军攻打下来后,清理一番,如今是?我?们的大营。”

  四周都是?驻军?江婉柔没有多?想,只当把原来的人赶出去了?。她又问:“前几日……那?些?村民在何处?”

  侍女?低头思索片刻,答道:“关在城外的营地里?,劳作纺织,为我?军将士们缝制衣物。”

  江婉柔心下一沉,喃喃道:“这得关多?久?”

  她原以为这些?人没用,陆奉会放了?她们,竟是?她异想天?开。

  “奴婢们不知。”

  美人蹙眉,令人心怜。加上?江婉柔温和的性?情,有个大胆的侍女?安慰道:“王妃娘娘无须担忧,这些?俘虏都是?老弱病残,突厥定不肯花费钱财把人赎回去,能为我?军效劳,是?他们的福气。”

  自古俘虏有三个下场,一是?本?国国君仁慈,肯花钱财或者物资,把人赎换回去。二是?充作劳力,也能捡回一条性?命。两样都不沾,只能等死了?。

  自己人的军饷尚且不宽裕,一堆人吃喝拉撒,谁愿意白白养着敌国的闲人呢?

  江婉柔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原本?不用这样的,他们本?来生活地好好的,男儿外出打猎放牧,女?人洗衣做饭……不能了?。

  江婉柔猛然想起来,那?些?拿起刀剑、保护妻儿的男人们,都没了?。

  她闭了?闭眼,艰难地开口,“陆奉……王爷,专程去找我?的吗?”

  侍女?们对视一眼,“奴婢不知。”

  陆奉令行禁止,严禁私下议论王妃,江婉柔从前担忧“名声”,完全?是?杞人忧天?。

  江婉柔垂下眼睫,道:“把柳将军叫来,我?有话问她。”

  她被困在府中,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向?柳月奴打探消息,顺带问问她的近况。只是?这些?侍女?不知道是?从哪儿找来的,一问三不知,连大名鼎鼎的“柳将军”都不认识,江婉柔烦躁地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因为这事儿,江婉柔一整天?心里?沉甸甸的。房间安静得可怕,她走过来走过去,最后坐在陆奉的圈椅上?发呆。

  陆奉兴许走得急,桌案上?折子信笺堆叠,狼毫上?墨痕未干,看起来有些?凌乱。江婉柔是?个体面人,习惯性?地给他收拾整齐,她对他这些?军务不感兴趣,可她心里?挂着事,今天?收完了?,她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念头。

  他既放在她眼前,便是?信任她。

  那?她看一看,也……没甚么要紧吧?

第94章 少年夫妻老来伴

  陆奉直到深夜才回。

  在江婉柔失踪的这段时日,陆奉亲率铁骑,踏平半个草原,乌金已经是突厥的腹地,王庭多次遣人?议和,给出的条件从金银马匹,到割让城池,陆奉全然不顾,势如破竹,有剑指王庭之?势。

  今日凌霄和其余几位将军找陆

  奉,再次为议和的事。如今突厥愿意割让数座城池,其中几处为通商要塞,诚意已经足够大,几位将军以为,可?以一谈。

  这场仗打了四五个月,因为江婉柔的缘故,如今局势比陆奉预想中快了两个月,齐朝也?损兵折将,陆奉打算稍事歇息,等大军休整后?开拔,长?驱直入突厥王庭。

  当今圣上雄心壮志,这几个儿?子?中,陆奉最肖他,如今他壮士暮年,由自己的亲骨肉替他征战四方,皇帝龙颜大悦,不仅亲自过问军资,金口玉言道:“突厥诸事,皆听齐王裁决。”

  皇帝支持,陆奉想打,诸位将军却蠢蠢欲动想和谈。今年冬天格外寒冷,突厥地势靠北,运输草料物?资比大齐更艰难,如今天气?渐渐转暖,道路冰雪消融,更好运辎重,草原开始反青,马匹有了充足的草料供应,突厥行军作战比冬日多了优势。

  一仗比一仗难打,突厥又有和谈的诚意,我军也?需要休养生息,何乐不为呢?

  除了凌霄态度不明,其余诸将领渐渐动摇,明里暗里规劝王爷,奈何陆奉主意正,军中有广开言路的传统,他并未责罚献言的诸将,但也?没?有听到耳朵里。

  他的态度坚定且从一而终,既然他们想打,他奉陪到底。

  今日再次为议和的事商议到半夜,有人?规劝,把陆奉的名声?搬出来?说事,在那群读书人?的渲染下,齐王殿下威名赫赫,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那人?把讨伐齐王的檄文拿出来?念,几乎指着鼻子?骂陆奉“嗜杀成性,凶残暴虐”,若不收敛,日后?定“堕落畜道,永不超生”,泥人?都有三分血性,跟别提暴虐的陆奉。

  他回来?时,脸色不大好看。

  江婉柔已经小?憩一觉,听见动静,她猛然惊醒,赤着脚踝去迎接他。

  “你回来?啦。”

  她睡得颊如海棠,乌眸水润,寝衣扣子?松松垮垮,开了一颗,露出淤红雪白的肩膀和红色颈带。

  陆奉黑眸骤沉,他伸出手掌,摩挲她裸露的肩膀,粗粝的掌心让她想起这几日的欢愉,江婉柔身体一颤,双腿有点软。

  陆奉把她的衣衫理好,道:“怎么不穿鞋?”

  房里铺着暖绒绒的毡毯,江婉柔倒不觉得冷。她抱着陆奉的手臂,道:“想见你,等不及穿鞋。

  “等你回来?呢。”

  “等我?”

  陆奉面露意外,挑眉道:“还有力气??”

  这几天她着实热情,夹着他的腰,不让他出去。陆奉原先想着温柔些,可?真到那当口儿?,他控制不住自己。

  陆奉回想,她故意引诱,像个吸人?精血的妖精似的,也?不能全怪他。

  江婉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娇声?道:“我的爷,你没?听人?说嘛,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坏的牛,你好歹歇两天。”

  陆奉低声?笑,把她揽进怀里,附在她耳旁道:“我用不用歇,你不清楚?”

  两人?拉扯着进了里间,陆奉在府中当大爷,在外却不喜旁人?侍奉。他兀自洗浴沐发,出来?时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扎在腰间的黑色绸裤,未干的水珠顺着鼓起的肌理流下,胸前刀疤纵横,看起来?筋信骨强,又狰狞可?怕。

  江婉柔用柔软的绢布给他擦身,这些伤痕已经结了痂,尽管陆奉不在意,她心疼得很。这几日他再过分,她也?死死忍着,没?有给他身上多添一道抓痕。

  连陆奉都哄道:“好乖。”

  江婉柔给他擦拭身体,一边道:“洛先生擅膏药,回京叫他调制一贴药,把这些伤再治一治吧。”

  陆奉眯眼享受她的服侍,闻言笑道:“胡闹。”

  撒上金疮药,不耽误行动。又不是女?子?,这些年他连瘸腿都坦然接受,身上多几个疤痕有什么紧要。

  江婉柔一顿,抬起头看他,“还是治治吧,当心落下病根,等将来?老了,还得受罪。”

  她向来?爱惜自己,不明白像柳月奴和陆奉之?流,为何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柳月奴那里她姑且只能劝劝,陆奉是她的丈夫,他不上心,她得替他上心。

  她一腔认真,陆奉却不以为意。况且那是回京后?的事,按照陆奉的设想,这一战没?有半载,也?得有三个月。

  他懒得为几个月之后的事与她争口舌,随口敷衍了两句。江婉柔暗自记在心里,今天她有别的事。

  擦完身子?后?,她叫陆奉坐在床侧,她跪在床榻上,给他擦拭头发。

  陆奉纳罕:“今日这么乖?”

  江婉柔笑道:“本就?是妾身该做的,如今出来?久了,骨头都松了。”

  陆奉在外一切亲力亲为,江婉柔舟车劳顿,又生了病,他起身都悄悄地,生怕惊醒她。比起早些年,用膳要江婉柔布菜侍奉,早朝要她忍着困意伺候他穿戴,今日江婉柔做这些,实在不值一提。

  一盏青灯如豆,她的声?音柔情似水,陆奉仿佛置身千里之?外的锦绣王都,他不再言语,阖上眼,享受片刻的松乏。

  他的头发又黑又硬,江婉柔细致地擦拭,时而给他按按头皮和太阳穴,过了许久,江婉柔试探地问:“夫君今日……心情不好?”

  陆奉刚进来?那脸色黑的滴水,她得探探,挑个好时候。

  果然,陆奉的脸色骤然紧绷。今日着实气?着了,在亲近的人?面前,他无须遮掩。

  他冷笑道:“本王早晚取缔那个不知所谓的集议!”

  他率领整个大齐最精锐的幽州军,这支军队此前跟随皇帝打天下。皇帝在女?色上混不吝,但对将领们掏心掏肺,常常以兄弟相称。

  是兄弟,就?不该有尊卑。皇帝开辟的传统,在军中每月召开一次军僚集议,大大小?小?的将领加起来?二?十三人?,围在一起,此时没?有等级森严的官位,只要有想法,尽可?以畅所欲言,力求集全军之?智,与乱世中谋胜。

  大家心往一处使?,皇帝广开言路,以此打了许多以少胜多的翻身仗。后?来?皇帝登基,幽州军整编,这个传统保留了下来?,这也?是为何陆奉这个“铁杆主战派”,今日听了一天没?用的口水。

  他不屑争辩口舌,从前还有凌霄坚定地站在他身旁,引经据典、高谈雄辩,如今放眼望去,全是要和谈的,凌霄也?开始含糊其辞,陆奉知道,他也?动摇了。

  陆奉心中憋了一肚子?火,和谈和谈,要不是前面几仗打得漂亮,谁给你和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的拳头硬谁有理。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就?没?人?懂么?

  陆奉此人?唯我独尊,要不是开辟集议传统的人?是他老子?,他老子?现在还坐在龙椅上,他早每人?赏十军杖打出去了。

  江婉柔听了来?龙去脉,喃喃道:“诸位将军们,也?许有他们的道理……”

  话没?说完,陆奉骤然转头,眸光凛冽:“你也?觉得我错了?”

  江婉柔一惊,连忙拍他的胸口,连声?道:“没?有!”

  “咱们不气?啊。旁人?不清楚,我还不懂你吗?夫君目光长?远,一切都是为了大局。没?有你在前面殊死相搏,哪儿?有我们在后?方安享盛世呢?”

  “他们不懂,咱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不气?不气?啊。”

  陆奉心中有怒,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心中熨帖。他缓和了神色,把她拉进怀里。

  “不是冲你。”

  他一下一下抚摸她柔顺的长?发,温声?道:“吓到了?所幸,有你知我。”

  陆奉自出生起顺风顺水,如今打了胜仗,一帮人?却闹着和谈,让他生出了一种“壮志难酬、知音难觅”的苦闷。

  他不爱把军政拿到后?宅床榻上说,可?在外,一溜儿?烟的“王爷三思”、“王爷慎重”,连他亲自提拔的心腹,他的妹夫凌霄也?违逆他,只有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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