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别有风趣 第16章

作者:琉玉 标签: 古代言情

  她掏出那枚帕子,“若是那个唐公子真的珍爱你,就应该为你的名声着想,正大光明地来家里提亲,而不是几次三番地引你同他私会,方才我向他索要这帕子的时候,他也不会推三阻四了。”

  徐应真脸色一变,语气重了几分:“这是你给他的?你这傻丫头,这样的东西也是能随便给的?”

  袁瑛慌忙将帕子拿过来,怨怼道:“嫂嫂真是多事。”

  徐应真说:“你嫂嫂还不是为你好,倘若那姓唐的真是个不安好心的,手里攥着这帕子,日后你就是不想嫁也得嫁了。”

  袁彻也是气得不行,“你愈发不得了,一个没看住便要私定终身了,女儿家贴身的物件你也敢贸贸然送给他,你不要名声了?”

  袁瑛挨了半天骂,不服气地嗫嚅:“哥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还私藏了人家姑娘的手帕吗?我在你书房都看见了。”

  一直没插话的黎又蘅听见这句,倒是愣了一下。

  谁的手帕?白若晗的吗?

  她瞧了袁彻一眼,正对上他闪烁的目光,心里凉笑一声。

  话题又扯回袁瑛身上,徐应真板着脸说:“够了,我看这个人分明就是想攀高枝,对你根本没什么真心可言,不必再说了。”

  袁瑛被训斥了好半晌,心爱的人也被贬低了一通,结果还是不成,委屈不满一下子都涌上来,她嘴巴一撅,掉下眼泪,负气地说:“就算他只是看中我的身家背景,一心想要攀附,喜欢我都是装的,那他娶了我,他装也要装一辈子!”

  “你疯了不成!那人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徐应真被她气得头疼,袁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管哭。

  徐应真少有地严厉起来,指着她说:“婚姻大事由不得你胡闹,你给我回房去,日后若是再敢和他私会……”

  “私会?什么私会?”

  正说着话,袁褚背着手走上厅来,见一家子都在这儿,疑惑地打量起哭得满脸是泪的袁瑛。

  “这一进来就听你在这哭哭啼啼的,出什么事了?”

  袁褚长着一张不怒自威的脸,那眼神一落到袁瑛身上,她便立刻止住了哭泣,紧张地抿紧双唇。

  她也知道自己与外男私会不对,父亲是最重礼要脸面的,若是他知道了,恐怕要收拾她。

  袁褚见他们一个二个的都不说话,预感不妙,神色愈发凝肃,盯着袁瑛问:“瑛瑶,方才说的什么私会,是怎么一回事?”

  袁瑛支支吾吾:“我,我……”

  “思慧是袁瑛的一个朋友。”

  都在发愁要怎么帮袁瑛掩饰的时候,袁彻一本正经地开了口,“今日去道观恰巧碰上,两个小姑娘吵嘴,袁瑛气得直哭,母亲方才就嘱咐袁瑛,让她日后不要再和那个思慧来往了。”

  黎又蘅不由得惊叹,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思慧这号人,但是听袁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谁会不信?

  果真袁褚被唬住了,迷茫地思索起来:“哪个思慧?谁家的姑娘?”

  袁彻的目光凉飕飕地从袁瑛脸上掠过,“袁瑛朋友多,反正日后不来往了就是。”

  袁褚没有起疑,手指点点袁瑛,“为一点小事哭眼抹泪的,也不怕人笑话!”

  袁瑛躲过一劫,心虚地缩着脖子,不再吭一声。

  将袁褚糊弄过去后,徐应真让袁瑛回屋去反省,黎又蘅和袁彻也从厅堂上退了出来。

  晚霞将天边染成瑰丽的颜色,袁彻同黎又蘅一起走在碎金般的余晖中。

  袁瑛的事暂且揭过,倒是给袁彻留下了巨大的困惑。方才在厅上,面对袁瑛的质问,黎又蘅说的话可是发自内心?

  他尚能在父亲面前扯谎,黎又蘅比他巧舌如簧多了,所谓的喜欢,是她随口胡编还是说真的?

  他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但想知道个答案。

  长长的廊,从那头走到这头,袁彻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其实你不必在母亲她们面前撒谎,假装对我满意。”

  黎又蘅也有自己的心事呢,听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微微一怔。

  袁彻眼巴巴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表态。

  “哦。”黎又蘅敷衍地点了个头,脚步继续往前走,回正屋去了。

  袁彻:“……”

第18章

  袁瑛这厢回屋就扑到床上大哭起来。

  自小要什么有什么的千金小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挫折,更何况是婚姻大事受阻,简直天都要塌了。

  今早还欢欢喜喜地出去门去,回来时便要被棒打鸳鸯,让她如何不难受,这个埋怨完又埋怨那个,最终哀嚎一声:“我的命好苦啊!”

  晴山劝她快小声些,“别让老爷听见了,若是老爷知道了私会的事情,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袁瑛一脸憋屈地噤了声,又盘腿坐在床上,絮絮叨叨地发牢骚:“就知道他们会看不上唐公子,所以我才只能偷偷摸摸地和他相见,心想日后慢慢把这事透给母亲,兴许能成,可没想到他们这么踩高捧低,把唐公子说成什么人了!娘也就罢了,哥哥怎的那么刻薄,说的都是什么话?还有嫂嫂,真是多管闲事,我送出去的帕子她凭什么收回来?人见不着了,帕子也没有了,这下惟一哥哥还怎么睹物思人?”

  袁瑛说着又撅起嘴掉下泪,拿着拍子拭了拭眼角,“这帕子也只能留着给我擦眼泪了。”

  晴山宽慰道:“小姐别太沮丧,夫人他们今日也是因你们私下见面气着了,所以才会一口否决,等他们不气了,说不定会同意呢。”

  袁瑛哼了一声:“我才气呢!”

  说话间,外头的丫鬟传话说徐应真让她过去陪她用晚饭。

  袁瑛想想就知道母亲把她叫过去,定是要逮着她训,赌气道:“我不去,你告诉母亲,我以后都不吃饭了,饿死我算了!”

  话传到那头,根本没掀起任何一点风浪,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徐应真了解袁瑛的性子,对她绝食的气话置若罔闻,压根没搭理她。

  果然饿了一个晚上,袁瑛把屋子里的糕点都拿来填吧了肚子,第二日便坚持不住,老实出来吃饭了。

  为了防止她再出去与人私会,母亲给她下了严令,将她看得死死的,最近都不许她出门,她整日闷在府里,都快愁坏了,只能偷偷写了信,让晴山溜出去送到唐惟一的手上,捧着几封回信聊以慰藉。

  眼下正是情浓之时,越是不能见,就越想,越是被阻挠,她就越坚定,母亲那里不肯松口,她便一直置气,好些时日都没同徐应真说话了。

  正是一肚子苦水没处倒时,听说二房家的婶婶和堂嫂来府上了。

  袁家有不少亲支,二房的老爷是袁褚唯一的嫡亲兄弟,袁褚掌家后,虽然与二房分了府,却没有分家,两家的府邸就隔了一条街,平时多有来往,二房的人隔三差五就来他们这儿串门子,虽然徐应真私下里总说他们就是来打秋风的,不过袁瑛不管那些,家里女孩子少,二房的那位堂嫂陈婧安进门后,时常来与她谈笑,二人很是合得来。

  闷在家里这么久,也没个可心的人说说话,一听陈婧安来了,袁瑛立刻说让人去请。

  年轻秀丽的妇人从门外进来,笑呵呵地说:“不必去请,我惦记着妹妹,自己就来了。”

  袁瑛瞧见她,连日的郁闷便消散了许多,高兴地唤了一声“婧安姐姐”,跳下小榻,与陈婧安挽着手t?逛园子去了。

  入夏天热,二人到池边凉亭中坐着,一边吃着冰镇的瓜果,一边闲聊。

  “你现在怎的不爱出门了?前日还约你一同出去游玩,你竟也不去了。”

  陈婧安随口一问,正戳中了袁瑛的心结,她叹气说:“都是我娘不让我出门。”

  她打开了话匣子,将之前私会被抓个正着的事一股脑地同陈婧安说了,末了,往桌子上一趴,无比幽怨地道:“我就想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他们一个个却都来从中作梗!”

  陈婧安听完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于袁瑛来说聊胜于无。

  不过陈婧安向来喜欢说三道四,话头落到了黎又蘅身上,感慨道:“你这新进门的嫡亲嫂嫂可真厉害啊,刚进门就插手起你的婚事了。”

  因为帕子的事,袁瑛的确对黎又蘅有不少积怨,陈婧安开了这头,她便忍不住多说几句,“说起来我就生气,她自己房里的事都没解决,手倒伸到我这里来了。”她凑近些,掩着嘴低声说:“你不知道,他们还没同房呢,我哥哥现在还在书房里窝着呢!”

  陈婧安惊诧不已,“这都成婚个把月了,竟然还没同房,说出去不笑死人了!”

  “就是呀,没见过他们这样做夫妻的。那日她还教育我,不能私相授受,否则于名声有碍,可她自己婚后不是还和那沈大公子私下见面,说说笑笑吗?”

  陈婧安从她那一堆牢骚中捕捉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内容,登时眼睛放光,“沈大公子?”

  袁瑛这才意识到失言了,连忙打个哈哈说没什么。

  陈婧安是识趣的,没有再问,又说:“你也别怪你那嫂子了,人家是大理寺卿家的独女,自小娇生惯养,在自己家里蛮横惯了,出了门子,也是喜欢耀武扬威的。在这府里,公婆不忍苛待她,夫君是个斯文人,谁能治得了她?这嫁进来才几日,便端出当家主母的架子了,我看她今日便随意置喙你的事,日后有的是窝囊气给你受的,你可多上点心吧!”

  话刚说完,前院的二夫人派人来传话说该回府了。

  陈婧安便先告辞,她走得痛快,走前那几句话倒是弄得袁瑛心里三分火被拱到七分火。

  自打黎又蘅进门来,袁瑛只觉得这位嫂嫂不好亲近,二人之间尚未生出什么感情,帕子的事却让她看黎又蘅很不顺眼。尤其是听了陈婧安的话,觉得自己这小姑子当得真是好生窝囊。

  越想越气,她也没心思坐这儿乘凉了,起身离开,突然听见水边草丛里蛙鸣,她驻足,眼珠一转,露出了坏笑。

  今日是个晴朗的天气,黎又蘅没在家里待着,约了沈徽音出来。

  她将带来的画交给沈徽音,“你哥哥应该会喜欢的。”

  沈徽音看过之后,很是满意,要给她钱。

  黎又蘅漫不经心地笑笑,“跟我谈什么钱?”

  “这画很名贵呢,我可不好意思白拿。”黎又蘅客气,沈徽音也不想她吃亏,缠着她开个价,推拉半天,黎又蘅仍说不必。

  横竖黎又蘅也不缺钱,权当是人情记下也好,沈徽音高高兴兴地收下了画,“虽然是我送的礼物,不过哥哥也承你情了。”

  说到这个,黎又蘅想起正好有一桩事想要沈行知帮忙,便同沈徽音说:“你让你哥帮我打听一件事。”

  夏季的天气就是多变,方才还晴空万里,姐妹两个说会儿话的功夫,天边便飘来了乌云。

  眼前着快要下雨,二人不敢再多聊,先各回各家去了。

  黎又蘅回府时,恰巧袁彻也从衙署回来了。

  豆大的雨点说来就来,她下了马车,匆匆走到门房上,与刚撑起伞的袁彻打了个照面。

  袁彻递来了话:“今日出门了?”

  她“嗯”了一声,望着转瞬间变连成片的雨幕,不咸不淡地说:“天变得真快,还好回来得早。”说着,她让苍葭拿了门房上的伞撑开。

  袁彻本想为她撑伞,二人好一同回去,却见她从自己面前径直离开,倾斜过去的伞只好默默收回。

  这场雨实在是大,一直到晚间就寝时,外头的雨还如瓢泼一般,哗啦啦下个不停。

  黎又蘅沐浴完,让人将窗户关好,准备睡下,谁知刚躺到床上,突然听见一声“呱——”

  她从床上弹起,“什么声音?”

  兰苕和苍葭也是一愣。

  短暂的安静后,不知是从屋子里的何处又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呱”。

  苍葭说:“好像是癞蛤蟆的声音!”

  黎又蘅听见那三个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屋子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兰苕端着灯盏,一边找癞蛤蟆的踪影,一边说:“可能是自己跑进屋里来的。”

  黎又蘅一想到自己现在正和癞蛤蟆共处一室,膈应得不得了,她紧紧抱住自己,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然而看苍葭和兰苕找了半天,只闻蛙鸣,不见蛙影。

  她受不了了,“不行,我不能睡这屋了,今晚先睡厢房吧。”

  只好如此。黎又蘅和袁彻所居的院落里是有两间厢房的,兰苕去看过之后,却摇头,“少夫人,那厢房里都堆了好多东西,这会儿天黑又下这么大的雨,不好收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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