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琉玉
苍葭和兰苕说笑着拐到廊上,瞧见这一幕,都有些愣住了。
苍葭手里还捧着酒壶,准备去给黎又蘅添酒,兰苕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悄悄把苍葭拉走了。
看着怀中的人,袁彻叹气,将她拦腰抱起。有过上一次的经验,所以很顺手。不过这次黎又蘅不像上次睡着时那么老实,她的手揽在他的颈侧,顺着衣领往下滑到领口。
皮肤被微凉的指尖一触,袁彻被激起一阵颤栗。察觉到那手还有往里深入的趋势,他加快了脚步。
将人放到床上后,他先理了理被抓皱的衣襟,这才帮黎又蘅脱鞋。
黎又蘅躺到床上,却没有睡,一双眼睛蕴着一层朦胧的水雾,眼神迷醉地看着他。
袁彻不去看她的眼睛,伸手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我去让人给你准备醒酒汤。”
黎又蘅一脚踢开被子,“不喝。”
“宿醉第二日会难受的。”袁彻又去拉被子,就在他弯腰的功夫,黎又蘅抓着他的胳膊,猛地一拽。
他的身子朝黎又蘅倾倒,好在右臂撑在了黎又蘅的身侧,否则就要压到她的身上了。
他对上黎又蘅的眼睛,有些羞赧,又无法和一个喝醉了的人计较,轻声斥了句:“别闹。”
黎又蘅只是笑,他正慌着,窥不出那笑中的含义,一板一眼地说:“不然我让你的丫鬟来照顾你吧。”
身下的人眼底的笑淡了几分,但那醉意似乎愈发浓重了。
她不说话,他感到热。
虽然醉的是黎又蘅,但他的反应也迟钝起来,就这么手撑在她的上方,停了好一会儿,这才想到要起来。
正要动,腰间的衣带被黎又蘅解开了。
他沐浴后穿了寝衣,出来时外头披了件单薄的衫子,黎又蘅手指轻轻一勾,他便衣裳大开,黎又蘅更是顺利地解开了里面的寝衣。
他连忙挡开黎又蘅的手,拢紧衣服。
好险,差点就被她扒光了。
可等他直起身时,黎又蘅竟然将他推倒,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
他瞳孔微微颤抖,迟疑地说:“你是想……不,你醉了。”
她现在脑子不清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酒后乱性,清醒时会后悔的。
黎又蘅却说:“我没醉。”
“醉鬼都这样说。”
袁彻眼神看向一边,两手扶在她的腰侧,轻轻推了推,“你快下去,躺下睡觉吧。”
黎又蘅不动,也不说话。
二人之间的沉默又冷又热,袁彻承受不住,缓缓看向她。
视线相触的那一瞬,情欲不可抑制地烧起来,一路摧枯拉朽,要将他的理智烧尽。
靠近是情不自禁,唇贴到一起也是顺理成章。
袁彻已方寸大乱,理智崩溃之前,他抵住黎又蘅的肩膀,声音暗哑:“我不想你明日后悔。”
纵然是夫妻,第一次同房,也得在彼此清醒的时候。他心里明白,黎又蘅不怎么喜欢他,若不是醉酒,她不可能对他投怀送抱。正因此,他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等她明日清醒过来,想起自己趁人之危的行径,会生气的。
他想得很清楚,也有十足的力气可以推开这醉了的人,可她贴上来,将他拥入一团柔软,他便软了筋骨,两手脱力般地下滑,停留在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话太多了。”黎又蘅说。
再也没有时间思考,下一瞬,他所有苍白的推拒被堵住,唇齿间盈满了酒香,欲望也彻底占据他的神智。
他听见一声含混的轻笑,头皮发麻。唇与唇相贴,都觉得不够了,两只手掌抓着那腰往下压,想要嵌入。
抵达最深处时,纤细的脖子往后仰,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袁彻吻上去。
颠簸中溢出的轻喘荡荡悠悠,混着蝉鸣声在夜中连绵。
仲夏的夜,滚烫的热,两个人都要融化在一起了,严丝合缝。汗水不断滴下,浇灌彼此。一声低沉的叹声后,一切归于平静,在这夏夜中沉醉。
……
袁彻习惯早起,天刚亮他就自然醒来了。
睁眼,头顶上是不一样的承尘。
他昨晚没有回书房。
床上凌乱的痕迹,还有身旁熟睡的黎又蘅,提醒着他昨晚更多的细节。
他趁着黎又蘅醉酒,和她……
迟来的清醒让他自我惭愧,自己真是卑劣,明知道该推开黎又蘅,却让欲望摆布了自己,平日里的自持全都不见了。
他垂眸看到黎又蘅微露的肩膀,雪白的肌肤遍布痕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过火。
现在该如何面对黎又蘅,和她解释发生的一切?
他不该一时贪欢。黎又蘅本就不喜他,知道了自己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怕只会对他更加生厌。都是他咎由自取,倘若黎又蘅真的怨他、恨他,他也认了。
明明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承受所有,可看了眼身边的人,又生出逃避的心思。无颜面对,不如先走吧!
他捡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件穿好,又给黎又蘅盖好被子。
正要转身下床,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拽住了他的衣角。
第23章
“郎君。”黎又蘅叫他,带着点鼻音,“你怎么在这里?”
果真喝得太多,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袁彻说不上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虚浮,“昨晚我留在这里睡了。”
黎又蘅侧躺着,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我身上有些疼。”
袁彻僵住了,不敢作声。
黎又蘅自己t?掀开被子,顿时花容失色,惊呼一声,坐了起来。
袁彻本侧着身子坐着,见她反应这么大,慌张地抬腿,跪坐在了床边。
“你对我做了什么?”黎又蘅又被子拢住自己,看向他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似是想不到他会做出此等行径。
这让他更加羞愧,“你都不记得了吗?”
黎又蘅摇摇头,一脸无辜,“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这样的质问,袁彻在心里艰难地斟酌着措辞,却发现怎么说都难堪,做出那样的事已经很丢脸,还要从自己的嘴里复述出来,实在太羞耻了。
“你喝醉了,缠着我不放,之后我们就……”
模棱两可的几个字,说出来用尽袁彻毕生全部勇气。
“我喝醉了,你怎么不推开我?”黎又蘅斜眼瞧着他,语调轻缓地问:“你也醉了吗?”
“没有。”袁彻的脸已经红透,他的脊背依旧挺直,衣襟处却起了皱,昭示着昨夜的放纵。
在黎又蘅的目光中,他的头越来越低,认命地闭了闭眼,“我应该推开你的,但是……我没有把持住,趁人之危,色欲熏心,都是我的错。”
反省做完,半晌没听见黎又蘅的声音。
他抬头,见黎又蘅低垂着眼眸,虽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但想想也知道她一定不高兴了。
“你别生气,不……你该生气的,第一次圆房,应该在彼此清醒的时候,而我不顾你的意愿,的确是很不尊重你。我向你赔罪,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他说得诚恳,可黎又蘅压根不搭理他,低头抚弄着自己肩侧的头发。
他根本不会哄人,想了半天,只有无力地说:“实在不行,你可以打我一顿解气。不过不要打脸,我一会儿还要出门的,”
黎又蘅这才看向他,目光炯炯,看得他心慌。
他有些泄劲,“罢了,都随你。”
都是他应得的,若是挨几巴掌,能让黎又蘅消气也好。
“我没有生气。”黎又蘅终于开了口,“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同房是应该的,母亲也一直在催,现下她可以放心了。”
袁彻顿时如释重负,却又听黎又蘅说:“我只是奇怪,我身上怎么红一块青一块的?”
心头刚卸下去的巨石毫无预兆地给了他重重一击,他扫了一眼黎又蘅半露的香肩,恰逢黎又蘅看过来,“你咬我了?”
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刨根问底地向他追究细节,他回顾着昨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句话也说不出,短促地“嗯”了一声,只求黎又蘅别再问了。
可黎又蘅穷追不舍:“为什么?”
袁彻口干舌燥起来。
昨夜的确荒唐,他完全被冲昏头脑了。情浓之时,很多事情不受控制,无法解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那样做。
他别开脸,“……不知道。”
黎又蘅摸着自己的脖子,叹口气说:“郎君下次不要这样了,否则被人看见这印子,太羞人了。”
袁彻无地自容,还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僵硬地点点头。
“郎君不是还要出门吗?你快去吧,我还得歇一会儿,身上乏得厉害。”
作为罪魁祸首的袁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说了声好,脚步凌乱地走出屋子。
兰苕和苍葭端着水盆往正屋走,恰巧看见袁彻魂不守舍地从里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进屋后,正见黎又蘅倚在床头慢悠悠地梳发,春光满面,嘴角的笑容显出几分狡黠。
“少夫人,公子怎么了?”苍葭凑到黎又蘅身边,琢磨着说:“我看他方才的样子,好像话本里被狐狸精吸了精气的笨书生啊。”
兰苕抿唇笑笑,“恭喜少夫人,终于是同公子大礼已成,这下对长辈有交代了。”
苍葭还迷糊着,“少夫人喝醉了和公子圆房了吗?可少夫人不是千杯不醉吗?”
黎又蘅笑而不语。
她可没说她醉了,是袁彻自己凑上来,一厢情愿地认为她醉了,那人都到她床上了,她就只好顺势而为了。
她一时心血来潮,勾着他成了事,事后,她得了便宜卖乖,唯有袁彻还蒙在鼓里,还同她认错道歉。
人太老实了就是这样,让她忍不住想要欺负。想起方才他可怜巴巴地说让她打他解气的样子,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起床洗漱一番,神清气爽地去给徐应真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