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琉玉
袁彻叹气,没有拆穿她,只说该回家了。
回程路上,袁彻格外沉默,黎又蘅逛得累了,倚着车壁小憩。
回到府里,二人各自回房。
袁瑛则被徐应真叫了过去,问她今日情况。
袁瑛这才想起来今日身上还担着差事呢,她那会儿只顾着找唐惟一说话了。
想了想回程时那二人的样子,她如实道:“哥哥嫂嫂好像都不怎么高兴,回来路上都不说话。”
徐应真一听脸色便垮了,“就他们俩这样,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说着又数落起袁瑛,“你还说跟过去撮合他们俩,我看你是一点忙都没帮上,肯定是一出门就只顾着自己玩了。”
袁瑛狡辩:“我才没有。”
徐应真哼了一声,一阵叹气。
袁瑛今日心情好,瞧着母亲为了哥嫂的事情发愁,便有意帮忙,“娘,别唉声叹气了,我待会儿想个好法子,把哥哥嫂嫂撮合到一起。”
徐应真知道她素来不靠谱,“你得了吧,可别胡来。”
袁瑛很是认真,拍着胸脯应承道:“我说真的,你等着瞧吧。”
徐应真没当回事儿,摇摇头,让她回自己屋里去。
……
而袁瑛还真的上心了,回房后就和晴山琢磨起来。
“他们两个现在还半生不熟的,就是因为还没有圆房,那就算不得真夫妻。”袁瑛一边嚼着果脯,一边说,“不打破那层隔阂,什么时候能亲近起来?”
晴山犹疑地问:“小姐的意思是,要张罗他们同房?”
袁瑛点头。
晴山神色复杂:“小姑子张罗兄嫂同房?这太……”
“太体贴了吧?”袁瑛感叹,“除了我,谁还为他们的幸福考虑?”
晴山扶额,尽量跟上袁瑛的思路,“可是他们现在还分房睡呢,怕是有些难办吧?”
袁瑛也颇为自家兄长发愁,于是更卖力地要出谋划策,“所以我寻思着,得给他们下一剂猛药,晴山,你现在就去办。”
晴山不解:“办什么?”
“去买猛药啊。”
晴山:“……”
袁瑛很是兴奋地说:“哎呀,不是有那种药吗,吃下之后,会让人意乱情迷,然后两个人不就水到渠成了。”
晴山听着她的鬼点子,直冒冷汗,“小姐,你确定,若是让公子知道了,你恐怕要完。”
袁瑛不以为然,“若是成了事,他谢谢我还来不及呢。”
……
袁彻的婚假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两日似乎不怎么得闲了,自打从曲江池回来后,他嫌少主动来同黎又蘅说话。
说不上来是真忙还是怎么,黎又蘅感觉袁彻有些不对劲儿,像是故意躲着她一般。
她也不去管他,只是琢磨着过两日要去与好友相聚。
这晚,无风无月,一切平静,黎又蘅用过晚饭,倚在美人榻上看会儿书。
兰苕和苍葭窃窃私语地进来了。
她抬眼看过去,“你们俩说什么呢?”
苍葭嘴快,走到她身边说:“少夫人,我和兰苕方才瞧见小姐领着晴山往咱们院里走,晴山不小心绊了一跤,手里端着的托盘便砸了,那碗里的酸梅汁洒了一地。”
黎又蘅不甚有兴趣,听一耳朵便算了,又低头继续看书。
不料过了一会儿,袁瑛来了。
第9章
“嫂嫂,我在外面酒楼吃饭的时候,尝到了一种特别好喝的青梅酒,特来带给你尝尝。”
黎又蘅瞧着袁瑛倒在杯里的淡黄色酒液,目光狐疑。
方才苍葭她们说袁瑛端着酸梅汁往这里来,酸梅汁洒了,她以为袁瑛就不来了,现在又换成了这青梅酒,看来这壶里装的什么喝的不打紧,关键是袁瑛那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酒杯递了过来,袁瑛目光殷切地看着她:“你快喝啊。”
她不急,笑道:“有好东西还来和我分享,难为你惦记着我。”
“当然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嘛。”袁瑛年纪小藏不住住事,说话时,眼神一直往酒杯里瞟。
黎又蘅似有所感,起了猜测。
猫腻大概就藏在这酒杯中。
她不曾得罪过袁瑛,总不会是为了整蛊她。这小丫头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她晃了晃酒杯里的清液,扫了袁瑛一眼,大大方方地举起杯子,掩袖喝下。
“嗯,滋味的确不错。”
袁瑛看见她的酒杯空了,眼眸闪了闪。
解决了这一位,她得赶紧把那一位也叫过来。
“咦,哥哥呢?这样的美酒得让他也尝尝。”她让黎又蘅先喝着,自己起身去书房找袁彻。
黎又蘅这才皱着眉卷起衣袖,里面的里衣湿淋淋的一片。
方才她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将酒都倒进了袖子里,并未喝下。还好袁瑛好骗,没有发现异常。
她拿手帕擦了擦胳膊,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便赶紧又放下袖子。
袁彻跟着袁瑛进来,被按着在桌前坐下。
袁瑛大力推荐自己带来的青梅酒,“哥,你快尝尝我带来的果酒。”
袁彻无甚兴趣,“就知道吃喝玩乐,还以为你叫我来有什么正事呢。”
袁瑛忙着给他倒酒,“哎呀,你就别说教了,快尝尝吧,嫂嫂刚才都说好喝呢。”
袁彻拒绝:“明日还要早起上朝,不宜饮酒。”
袁瑛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既然嫂嫂都已经喝下了,应该也能成事。若是嫂嫂主动投怀送抱,哥哥也忍不住吧。
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不再逼迫袁彻。
黎又蘅却出言道:“郎君,这酒的确很好喝,不醉人的,是袁瑛特意带回来的,别辜负她一番心意。”
袁彻不喝的话,她怎么能知道这酒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呢?
她亲自端起酒杯,送到袁彻唇边。
袁瑛唯恐天下不乱,又立刻鼓动道:“哥哥,你快喝呀!”
袁彻抬眸看了黎又蘅一眼,犹豫着接过了酒。
黎又蘅的手轻轻拖着杯底,他顺从地仰头喝下,看见她眼底零星笑意。
清甜的酒香在舌尖绽放,他立时便觉得有些醉了,在曲江池那日暗暗的不悦也消散了。
袁瑛偷偷一笑,功成身退,t?麻溜地走人了,临走前还贴心地将房门给带上了。
黎又蘅看袁瑛的举动,其实已经猜到几分,但她还真的有点期待袁彻接下来的样子,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的脸色。
袁彻察觉到她的注目,有些不自在。
而且不知为何,这屋子里有些闷,明明窗户是开着的。
他不想再待下去,起身要走,“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黎又蘅尚未看到好戏,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放他走,她按住他的手,“还早,郎君不如陪我多坐会儿。”
袁彻僵硬地又坐下来。
黎又蘅在挽留他?难道她今晚想……
“可是……明日我还要早起上朝。”
“不会耽误太久的。”
袁彻微微蹙眉,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
而黎又蘅掸了掸衣袖,起身往内室走。
“你先在这坐一会儿。”
袁彻神思紧绷,“嗯”了一声。
待黎又蘅走后,他有些口干舌燥,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
而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黎又蘅在更衣。
他兀自捏紧了酒杯,脸上有些发热,微凉的晚风灌进来,吹得他晕晕乎乎。
屏风后,那细碎的声音在他耳中无限放大,扰得他思绪混乱。
黎又蘅难道真的要……她为何如此?
不过他们是夫妻,本该如此。
可她为何今晚突然……
他尝试着理智分析,可身体里却渐渐的起了一种冲动,几乎冲昏他的头脑。
他隐隐知道那是什么,暗自感到羞惭。他一直严于律己,一句无欲则刚,清心寡欲了多年,鲜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晚风慢慢地荡到他的周身,他却只感到热,连呼吸都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加快了些。
焦灼,想要逃离,他突然站起身,脑中却一阵晕眩。
他伸手扶桌子,不慎打翻了酒壶,酒水倾出,洒了他一身。
正懊恼时,黎又蘅已然穿戴整齐,来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