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雨
“何况那江怀云有什么好,呆板无趣,自?身难保,你不如跟了我,不但?能体会世间极乐,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
姚芙绵听?得几欲作呕,李骞若是再不放开,她就要?恶心得吐他?身上了。
下一瞬,腰间横过来一条手臂,一股强硬的力道之后,姚芙绵被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姚芙绵双眼?睁大,心腔蓦地一片酸胀,几乎要?忍不住流泪。
手腕痛得发麻,李骞甩了两下,已经清醒许多。
他?目光阴狠地盯着来人。
“江怀云,你又坏我好事。”
第九十二章
江砚的嗓音比寒夜还要冷上几分。
“李骞, 我早说过,你若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无言对?峙半晌, 李骞吐出句“丧家之犬”后恨恨离去。
夜色昏暗,方才江砚只来得及认出姚芙绵身形, 此刻瞧清她的衣着, 不禁愣了愣,而后?深深皱眉, 解下外衣给她披上。
他的衣袍宽大, 姚芙绵被裹得严严实实, 衣袍还留有他身上的温热, 寒意被驱赶,舒服得让姚芙绵打了个颤。
姚芙绵解释自己并非故意穿得单薄,是不知何处来的胡姬按着她给她换上的。
听毕,江砚已猜到缘由, 平南王这是将?姚芙绵当做他的奖赏。
姚芙绵病才刚好, 若是因此再感?了风寒……
江砚脸色冷下去?。
姚芙绵看着江砚沉默不语的模样, 再联想自己这阵子日日夜夜被监守的处境,埋怨道:“表哥为何不早些?来找我, 你可知他们将?我看得极紧,我气都快喘不过来。”
“平南王不许你我相见。”江砚有些?无奈, “今夜正是因我击退柏奕, 才允你出来见我。”
若非席上要应付那些?难缠的将?领,他本该来得更早, 也不至于会让姚芙绵遇到李骞。
此处风大, 江砚牵起她手,领着去?往别处。
“既是为表哥办的宴席, 表哥就这般离开了可会有事?”
江砚不以为意道:“以我由头犒劳将?士,实则我在与否并不要紧。”
平南王看似看重江砚,实际上对?他软硬兼施,好让外人?以为投靠他可得到重用,如此一来还能让朝廷对?江砚更加憎恨,断了江砚的退路。
姚芙绵抬眼看他,见江砚眉目清朗,目光清明,的确不似醉样。
她的操心总是多余的,江砚这样精明的人?,不管身处何处都能游刃有余,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境。
江砚带着姚芙绵去?了他的营帐。
门帘关?上后?,江砚给她倒了杯热水,又走回?门口,似乎对?着外面的人?吩咐什么。
姚芙绵捧着手中杯盏出神。
她有许多话?想问江砚,他究竟是如何打算,真要一直在平南王手底下做事不成?
江氏自古以来都是忠君之士,江砚若不能洗刷罪名,往后?回?去?势必要遭非议。
何况平南王成败未定,即便胜了,当真还会重用曾向当今朝廷效命的江砚吗?更有可能是烹狗藏弓,提拔平南王自己的亲信。
若是败了,朝廷也会追究江砚罪责。
无论何种结果,都是进退两难。
更重要的是,平南王用她来牵制江砚,她也只能被绑在这处,跟着颠沛流离,不知何时才能回?去?扬州……
最后?,姚芙绵什么都没问,幽幽叹出口气。
江砚走过来,在她面前坐下,说道:“这阵子你暂且与我同住。”
姚芙绵在他身边,他也好照看。
姚芙绵愣了一愣,问道:“平南王可会应允?”
“无需担心。离下一个郡有些?距离,在此之前平南王不会用到我。”
平南王只需要江砚去?对?付那些?棘手的将?领带的兵马,至于军中筹谋布局,一直是防备着江砚。
既无需江砚,困着姚芙绵也无多大用处。
让二人?相处,还能让江砚更好为他效命,平南王不会阻拦。
姚芙绵点点头,不说什么。
与江砚待在一处,便不必提心吊胆地面对?其他人?的为难。
“你的伤势……如何了?”
当日在牢狱里发生?的事姚芙绵已记不大清,只隐约记得江砚手上的伤口与此有关?。
江砚抬起手,略显费劲地合拢手指,嘴上却?说道:“并无大碍。”
李骞利用她胁迫江砚打开城门,平南王利用她挟持江砚为他效命。
在被李骞关?进牢狱时,姚芙绵并非毫无畏惧,恐惧如潮水翻滚,将?她彻底淹没。
她很害怕。
害怕江砚会为了名声与前程放弃她。
江砚被江氏寄予厚望,是江氏一族的表率,江氏的荣耀与前程都要靠他一人?撑起,与这些?比起来,情爱又算得了什么。她以为江砚会在权衡之后?舍弃她。
可江砚没有。
“是你活该……你若不带我来幽州,也不必……”嗓音变得含糊,姚芙绵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即便是为我受的伤,我也不会原谅你带我来幽州的事。”
江砚浅笑?道:“是我心甘情愿,与你无关?。”
“当然与我无关?……你休息赖到我身上……”
之后?江砚拿来一盏烛火,以及更换的纱布和药粉。
掌心的伤口触目惊心,姚芙绵在他对?面,决定冷眼旁观,无论江砚说什么她都不会帮忙。
撒上药粉时候,药粉落到发红的伤疤上,手指不受控抽动,姚芙绵看得心惊胆战,江砚却?面不改色,似乎感?受不到伤痛,只是单手想要重新缠上纱布略显困难,他无奈喊一声:“芙娘……”
姚芙绵这才表露得不情不愿地凑过去?帮他缠好。
不多时,有人?在营帐外请示江砚,姚芙绵听出来是肃炼的声音。
江砚起身离开,再回?来时手中多了她的东西。
“将?你衣物都拿过来了。”
归置好衣物,从其中挑出寝衣,姚芙绵却?犯了难。
营帐中物件简陋,并无可用来隔挡的屏风。
她看向江砚,欲言又止,后?者?并无要回?避的意思。
姚芙绵不得不提醒:“你先?出去?。”
江砚不认为有何不妥,问她:“不能看吗?”
“……不能!”
江砚这才转身走出去?。
即便二人?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但要从容地在江砚面前袒露,姚芙绵仍是无法做到。她在江砚出去?后?才开始解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胡姬给她穿上的衣裳看似简单,要脱下来才知有多繁琐,还有系带在肩上和后?背打结。
姚芙绵一时未能解开。
她不得不喊江砚帮她。
“怎么了。”江砚走进来,温声问。
姚芙绵背对?着她,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你帮我脱……解下来。”
话?音刚落,姚芙绵察觉到身后?的步伐声有片刻凝滞,以免江砚误会她是有什么心思,她不得不解释:“只我一人?当真无法脱下,后?面的……我手够不着……”
她以一个古怪的姿势站在那处,双手笨拙地要去?触碰系带。
江砚靠近后?,姚芙绵才想起他手受伤的事,解下衣结这样细致的事兴许做不来。
“不若你去?帮我唤侍女过……”
方才还行动受阻的手指,已经灵活地将?她衣带全部?解开。
身上衣裳失了束缚后?变得松松垮垮,后?背的衣料已经掉落在地,姚芙绵只来得及捂住身前的。
她想让江砚再出去?一下,尚未来得及开口,温热柔软的触感?落在她的背脊。
一阵酥麻自那处传开,姚芙绵怔在原地。
而江砚未有要停下的意思,唇继续游移着往下,口中呢喃:“芙娘……”
姚芙绵转身的同时后?退,略有羞恼地瞪着江砚,只见他目光带着渴求,灼灼望着她。
“表哥手受伤了。”她提醒,“还是歇了心思的好。”
“还有一个法子……”江砚面色有些?难耐的痛苦,忍不住又朝她靠近。
“我们试一试……”
姚芙绵也不知怎的被江砚哄得昏头,竟一时心软答应了他。
坐下去?之后?她才有些?懊悔,但想着只有此刻是没有后?顾之忧的,便也没了抗拒。
尝试过后?才发现十?分吃力,几乎是动两下便要累得停下来休息。
江砚见她如此还要催促她。
“表哥总是在这种事上热衷。”姚芙绵娇嗔,又敷衍地坐两下。
她抱着江砚脑袋,手指穿过他发间,在受不住时手上也不禁用力,扯得江砚皱眉。
即便如此,也无人?喊停。
此事实在费劲,姚芙绵脱力地将?下颌靠在江砚肩上,眼睫被泪水沾湿,倦怠地垂着,她只含着不肯再动,以此缓解自己绵长?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