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妾为后 第21章

作者:女王不在家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古代言情

  其间,她吃疼,蹙眉,发出低叫。

  两名女医听到她破碎的声响,动作顿了下,一时脸都有些红了。

  她们出入宫闱,为后宫女子例行检查,有那些娇弱的,动辄哭叫羞怯,她们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嫌弃得很。

  可眼下这个女子却只让她们怜惜。

  她们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细嫩如水,精致若玉,每一寸肌肤都剔透无暇,以至于女子低低叫出声时,同为女子且见惯了各样身子的她们都莫名心跳加速,甚至生出不忍来。

  不过这是帝王临幸的女子,她们也不敢大意,到底狠心仔细检查,又询问阿妩一番。

  阿妩心中惊疑不定,当年陆允鉴要把自己送给太子,也曾经请了女医对自己诸般检查调养,那位看似身份贵重的男子,竟也生了这样的心思?

  只是她也不敢多问,少不得回了。

  这么问着时,女医又帮她把身上刮蹭伤痕做了简单敷药包扎,同时为她按摩后面穴位。

  她们也不知是什么手法,那么轻轻揉捏间,阿妩便觉酸痛酥麻,险些叫出声,便只能羞耻地咬着唇,拼命忍住。

  如此一番后,便觉有什么缓慢流淌而出。

  阿妩指尖紧攥着锦褥,心里明白这是那个男人留给自己的,他应是怕自己孕育了他的骨血。

  显然这男人看似体贴怜惜,其实心里存着防备,说到底是萍水相逢,一夜的露水姻缘,是男人在外面打的野食。

  最后终于,侍女们下去了,女医也离开了,阿妩无力地侧躺在锦帐中。

  她心里总不踏实,觉得周围一切都是缥缈的,仿佛稍微一动,便自云间坠落。

  她睁着眼睛,就这么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到底是困了,打了一个哈欠,慢慢睡去。

  其实睡也睡不安生,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被陆允鉴捉住强逼,一会儿被太子搂着拍哄,一会儿又有道观中凶神恶煞的神仙对着自己威吓,至于太子妃,皇后娘娘,宋灵官,更是轮番出现,一个个犹如鬼魅。

  她自是吓得要命,夺路而逃,谁知不曾提防间,一脚踩空,直接跌下悬崖。

  她双足猛地一蹬,骤然睁开眼睛,入眼便看到一旁的金线绣缠枝梅花的绡纱帷帐。

  绡纱帷帐在琉璃宝灯的映衬下轻轻地晃,晃得碎金流淌,仿若一场梦。

  而帷帐外,隐隐有袅袅香气,清雅好闻。

  她身子动了动,谁曾想却惊动了两个侍女,那两个侍女匆忙上前,用很低的声音道:“五娘子,可有什么吩咐?”

  阿妩怔愣了一会,才摇头,示意她们下去吧。

  她累,不想说话,只想安静地躺一会。

  她终于再次没入沉沉的梦中。

  *************

  第二日,景熙帝晨起,略洗漱过后,便在山中练了一番拳脚武艺。

  大晖是马上得的天下,大晖太祖皇帝精通多种武艺,留下遗训,子嗣必学武艺,是以大晖皇子自小便勤加操练,诸如骑射、刀剑,火器,都要有所涉猎。

  景熙帝自小身子强健,在武艺上尤其精通。

  南琼子高峰入云,嘉木林立,晨间气息清新,景熙帝于这晨雾翠竹之中,把一套拳法舞得虎虎生风,身形矫健灵动,一时之间,只见群鸟惊飞,草木震动。

  一旁陪着景熙帝习武的是方越,为龙禁卫司隶校尉,如今不过二十有三,生得彪悍挺拔,他今日戴了金漆帽,一身劲装武服,陪着景熙帝练拳。

  两个人交手几十个回合,都已气喘,额头微微出汗。

  就在此时,一旁福泰悄悄给了方越一个眼色。

  方越顿时领悟。

  身为龙禁卫司隶校尉,纵然昨夜并不归他值守,但出了这样的大事他自然不敢大意,已经连夜带人排查过,对于昨晚景熙帝在温汤中的情景,他心知肚明。

  如今福泰公公的眼神,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帝王龙体贵重,不可轻忽,特别是如今出宫在外,更要万分小心,昨晚突然临幸一女子,且仿佛临幸多次,难免损耗龙体,之后又因此耽误了歇息时间。

  如今晨练,纵然帝王正当盛年,并不觉疲惫,甚至仿佛更为神采奕奕,可做人近侍下属的,却务必当心,绝不能有丝毫大意。

  是以方越在这套拳法后,虚晃一招,便佯作失手,败退收势。

  之后便笑着抱拳:“陛下武艺越发精进,属下惭愧。”

  景熙帝也收了势,一个抬手,接过内侍早准备好的汗巾。

  他随意擦拭着额上薄汗,轻笑一声,道:“方越,你今日心思不少。”

  方越听这话,不免汗颜,知道景熙帝窥破自己心思,忙陪笑道:“陛下,是属下昨夜不曾安歇,以至于今日体力不支。”

  景熙帝也就不再提了,他知道底下人的心思,更明白身边近侍的小心,若是无伤大雅,也就随他们了。

  其实昨夜临幸了那女子后,或许太过淋漓尽兴,以至于晚间睡得好,今早起来舒朗清爽,精神更胜往日。

  只是这种内闱秘事,自然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一时便想起昨晚与那女子的种种,眼前浮现出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竟觉蚀骨销魂,回味无穷。

  这时身边内侍福瑞察言观色,见帝王眉眼晦涩,不同往日,不免忐忑,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欲言又止。

  景熙帝也不理会福泰,只垂着眼,从容细致地擦拭过修长指尖,之后将汗巾子随手扔给一旁内侍。

  福瑞忙奉上茶盏,景熙帝有条不紊地品了一口茶。

  秋意浓郁,白露沾草,一口清茶,温凉甘醇。

  这时方越上前听候吩咐,练拳后,他也出了一些汗,御前不好失仪,所以人后匆忙整理了仪表,这才重新来到御前。

  他原本出身小户之家,十二岁选拔入龙禁卫备选,十五岁时被景熙帝亲自遴选进入龙禁卫,八年之间一步步擢升至今,得以侍立御座,听候调遣,便是帝王出行燕居,他都得以驾旁侍骑。

  如今景熙帝品茶,他也趁机从旁提醒秋晨气息吐纳之道。

  大晖内廷多有养生补给之道,御医、道家高士、御厨各司其职,调理包括膳食调理、药材滋补、经络按摩,这其中也涉及每日晨练以及吐纳。

  帝王身份贵重,龙体安和,便是万民之福,他们身边随侍的花费多少心思都不为过。

  如今景熙帝用的是道家吹呴呼吸之法,遵从庄子的养形之道。

  一番吐纳后,景熙帝赐茶给方越,方越一拜,恭敬接过来,侧着身子,以袖子遮着茶盏,恭敬小心地饮了。

  之后他才道:“属下虽自幼习武,但也听得古人说,春茶苦,夏茶涩,要喝茶,秋白露。”

  景熙帝:“这秋露乃吉物,以盘收取,煎如饴,可令人延年不饥,如今深秋之季,白露正当时。”

  说着,他吩咐一旁的福瑞:“前几日南地才送来的白露,命人取一些给方统领。”

  旁边福瑞自然应着,方越听此,赶紧跪下谢恩。

  白露茶是时令茶,外面市面茶行中也有,但南地专门送到宫中的贡品,自然和外面不同。

  景熙帝待下仁厚宽和,经常会赏身边人一些物件,这是君恩。

  近侍得了赏后,在家宴客,不经意地提一句这是帝王御赐,那是再风光体面不过的。

  这时,景熙帝才道:“说。”

  帝王并不曾抬眼看福瑞一眼,不过伺候在身边太久,福瑞明白这是在对自己说。

  他憋了这么久,终于得景熙帝一问,忙道:“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女官香茵求见天颜,说是有要事启禀万岁爷。”

第16章 沉迷

  景熙帝神情有些淡漠。

  他和皇后自幼相识,倒是熟知彼此秉性,十四岁时先帝驾崩,传位于他,同时订下了他和皇后的这门婚事,十五岁亲政,并娶妻封后,两个人为夫妻已经十八载。

  这些年他后宫中也颇有些妃嫔,都是各年采选的秀女,但他并不沉溺后宫,凡事一视同仁,一切都以旧年规矩行事,对皇后该给的敬重也都给了,是以后宫之中相安无事,帝后之间相敬如宾。

  这一次前来山中祈福,皇后带领内外命妇歇在延祥观,无要紧事宜自然不会轻易派了身边人前来。

  能让皇后在这时候非要派身边人前来传话的,必然是非要禀报不可的。

  景熙帝只想到一种可能。

  太子。

  以及太子心仪的女子宁氏。

  宁氏被送至延祥观出家修道,太子心思还没绝,这一遭只怕是又勾起心事来。

  他眼底凉淡,面无表情地道:“宣。”

  福瑞得令,匆忙出去了,没多久便见宫女香茵低着头进来,进来后跪在那里见礼。

  景熙帝坐在禅椅上,捏着茶盏,慢悠悠地品着。

  香茵只觉帝王的威严感扑面而来,她跪在那里,不敢言语。

  景熙帝:“说。”

  香茵舔了舔唇,战战兢兢地开口:“娘娘吩咐奴婢传话,太子殿下自打上了山,便一径想见出家修道的宁氏,昨夜竟然贸然要闯延祥观,被侍卫拦下。”

  景熙帝不置可否。

  香茵大着胆子继续道:“听说今日一大早又在观外候着,娘娘实在没法,才吩咐奴婢向万岁禀报,请万岁爷定夺。”

  景熙帝神情平淡:“宁氏入了延祥观后,可还安分?”

  香茵:“宁氏入了道门后,法号妙真,前两日娘娘叫来问了句话,看着倒也循规蹈矩,这两日因观中人多,又怕看在太子殿下眼中,观中便要她留在房中,不许外出,免得节外生枝。”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隐隐有些忐忑。

  景熙帝察觉了,他没什么表情地扫了香茵一眼,却是不置可否。

  他自然知道香茵这一遭过来必有用意,但对于后宫诸妃行事,他素来睁一眼闭一只眼。

  他受命于天,临御天下,享八方进贡,看万国来朝,后宫翻不出什么大风浪,他没必要为这些杂沓小事多花心思。

  ——此时的他自然不会意识到,他但凡肯多用一些心思,或者随意派近卫去查查,便马上知晓,昨夜被他搂在怀中,让他销魂蚀骨的尤物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也便会知道,自己已经踩踏在人伦纲常的悬崖边。

  可人生的玄妙和残酷便在于,当你终于意识到潮汐来时,你已泥足深陷。

  他纵为帝王之尊,也不能幸免。

  而香茵这次过来,确实是别有用意。

  妙真丢了,跑出去不见了,这是大事,如果让太子知道了,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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