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鳏夫文 第107章

作者:白刑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轻松 日常 古代言情

  魏方海的哭声收敛了些,他抬起头,一双眼黑得深沉:“公主......调查过臣?”

  “哪儿是调查呢,我不过就是关心大人而已。”秦香絮娇娇笑道。

  魏方海拭去眼角的泪,哈哈大笑了两声,自有股豪爽:“公主的推论确实有趣,但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没有证据,说再多也是空的。臣清楚您想救二殿下出来的心,但臣确实不曾行那偷盗一事,公主今日特此来拦臣,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大人真不曾偷?”秦香絮皱着眉,面上显出些苦恼的神色来。

  魏方海看见,就知她这小丫头片子没什么实证,不过是仗着公主身份,使些吓唬人的把式罢了,因而更轻松道:“当然不曾。”

  “可是......”秦香絮眨眨眼,“我找着大人藏起来了的银子呢。”

  “怎么可能!”魏方海迅疾答完,意识到什么,又笑了笑,放缓语速道:“也不怕说些招您笑的话,臣得皇上赏识,幸而位列九卿,如今身份地位已是十足的贵重,食禄从来不缺,何至于为点银子就犯下滔天罪过,祸延祖宗妻儿呢,公主说是也不是?”

  “是啊,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点,你说你好端端的做你的九卿不好吗,为何要偷国库?可我后来想通了,你知道我靠什么想通的吗?”秦香絮故意卖了个关子。

  魏方海神色如常:“若公主不嫌弃,臣愿闻其详。”

  秦香絮却没有直说,转而没头没尾地问道:“大人管理国库多年,依您看,偷国库这件事难吗?”

  魏方海昂了昂下巴:“国库把守森严,钥匙又轻易不可得,贼人要偷,自然是难于登天的。”

  秦香絮答:“这么难偷,又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贼人居然偷了数回,大人您说奇不奇怪?”

  “为了银子,贼人当然是什么都做的出了,公主久居宫闱,不晓得寻常穷人的心,觉得奇怪也没什么。”魏方海很快地道。

  “不对,不对。”秦香絮摇了摇食指:“只要偷了国库,不管是一次两次,一两还是万两,都是要杀头的罪过,既然如此,贼人何不一次偷完,反而是积年累月,冒着无数回被发现的风险,一点一点地偷呢?”

  魏方海被问住了,一时间没有接言。

  “除非......”

  秦香絮说:“除非贼人不是奔着银子去,而是奔着不留痕迹去的,因为他深知一次偷盗千万两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才会分成每月、每年,来一点点地偷。”

  她看向魏方海,目光灼灼:“大人您觉得我说得对吗?”

  “公主金口里说的话,当然什么都是对的了,”魏方海笑着附和,随即话锋一转:“可嘴上说,终究比不得证据来得实在,臣在这儿奉劝公主一句,猜测终究是猜测,没有证据,再可疑的人也是清白的,公主若是想捉真凶去皇上跟前,不用在微臣身上耗费精力,还是着眼于将失窃的银子找回才是啊。”

  秦香絮听着他恳切的话,承认道:“是,我是没有找着银子在哪儿。”

  魏方海了然地叹口气:“公主真是——”

  秦香絮打断他的话:“可贼人知道。”

  魏方海反应阵,失笑道:“公主说的哪里话,难不成贼人会主动出现,领着您去抓他吗?”

  秦香絮笑了,“会不会,等大人转身看了再说。”

  魏方海迟疑会儿,才转过身子,等看到什么后,脸色当即一变。

  只见他走过的路上,赫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亮痕,虽然不甚明显,但在幽暗的夜色里,还是能叫人一眼瞧见。

  亮痕慢慢延伸,像要接连天际般,直直地指着某个方向。

  秦香絮笑道:“国库在哪个方向,大人比我清楚吧?”

  魏方海沉着脸,静默好一阵,才问道:“你究竟都做了什么?”

  “不过就是在国库大门前撒了夜明珠粉罢了。”秦香絮好心情地与他解释:“我命人放出消息,说我找到银子所在,就是为了诱你领着我去找。”

  魏方海眯着眼看:“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去查探?”

  秦香絮摇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但我知道一个

  行事谨慎、又自视甚高的人,绝不会低头承认他的不足,也不会甘心输给旁人,所以,他一定会回去确认。”

  她把魏方海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在眼中:“其实事情很容易理清楚不是吗,能同时接触到三把钥匙人,除了我父皇只有你,所以能依样仿制钥匙的人,也只有你。”

  “至于进出国库的问题,也好解决,”秦香絮想了想,说:“大人只要朝那些巡逻的人说上一句,你是奉皇上之命来清点的,他们中谁能有胆子跑到我父皇跟前确认此事是否属实呢,所以大人多年来进进出出,才会没人觉得不妥。”

  秦香絮问道:“我这法子如何啊,大人要不要试着用一用?”

  魏方海定定地望着她,良久,才慢慢说道:“我小瞧你了。”

  秦香絮抬了抬下巴,示意随风带着人将魏方海摁住:“事到如今,你该说出谁是你幕后之人了吧?”

  在他开口前,她又连忙补了一句:“诶,丑话说在前头,你别什么罪责都扔给我皇兄,他老这会儿正跟大牢里蹲着呢,可没有本事从牢里传信出来。”

  秦飞鸿没本事传消息,所以魏方海得知银子去向,只能是要么他为真凶,要么另有旁人指示。

  至于说他早从秦飞鸿那儿得知消息的可能,就更荒诞了。

  若他们真为一派,魏方海怎么会明知主子偷盗,还将事情呈报皇上,让秦飞鸿进大狱呢。

  魏方海是何等精明的人,很快就想通一切,“原来你让他进刑部大牢,是为了彻头彻尾地证明他的清白。”

  秦香絮含笑说:“要是大人愿帮我一忙,将幕后主谋供出,我皇兄就更清白了。”

  “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魏方海大声回道。

  “没有吗?”秦香絮叹口气,有些可惜:“不过大人愿意认罪,也算是帮我忙了。”

  她转身朝随风道:“把他押下去,留待我父皇处置。”

  随风:“是!”

  他正要押着魏方海下去,谁料此时异变陡生。

  原安分待着的魏方海,两手游蛇似的灵活一甩,瞬间挣脱桎梏,然后纵身而起,眨眼的工夫,就来到了秦香絮身侧。

  他拿着把短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声道:“都给我后退!”

  双儿方才被他一脚踹到了地上,正捂着小腹从地上爬起来。

  随风则领着人,将魏方海与秦香絮围成个圈,眉头紧锁地说:“还不赶紧放开公主!”

  月光落在魏方海阴沉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有些狰狞,他朝被挟持的秦香絮道:“让他们去给我备辆马来!”

  他话甫一说出,秦香絮立马道:“我、不、要。”

  “你!”魏方海没想到她如此处境,还能波澜不惊地拒绝他,不由得怀疑起是不是自己不够凶戾,就将短剑又朝着秦香絮的脖子逼近两分,恶狠狠地道:

  “你不肯,那我就干脆杀了你给我陪葬!反正我是个要死的人了,临走前还能把秦景最宠爱的女儿带走,这一趟也不亏!”

  秦香絮低头看了眼寒气逼人的锋利短剑,淡然道:“你要杀我,也要有力气杀才是。”

  魏方海:“你什么意思?”

  他话才刚问出口没多久,就察觉了身上的异样,头脑瞬间变得沉重,意识开始模糊,力气也像是被人抽走。

  魏方海身子开始晃动,他连站稳都变得困难,更是没有力气去挟持秦香絮,手上的短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秦香絮扭了扭手腕,腕上的器镯立马恢复原样,变得平平无奇。

  她俯视着瘫倒在地的魏方海,啧了声,道:“你以为本公主会毫无防备地来吗?”

  魏方海躺在地上,额头布满青筋,用力道:“你、你、你......”

  秦香絮蹲下身子,看了她他两眼,有些遗憾地道:“大人下次可得记住了,文臣的手上......是不会有这么多老茧的。”

  魏方海浑身上下都失了力气,想答复也无法答复,只能睁着一双通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秦香絮。

  随风带着人,把魏方海押走。

  双儿边捂着小腹,边担忧道:“公主您没事儿吧?”

  “没事。”

  秦香絮说完,算了算时间。

  “沈鹤知应该带着我父皇到了吧。”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银子并未被魏方海偷摸带出去,仍旧在国库中。

  只是不在地道里,也不在暗室中。

  而是在天上。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头顶。

  国库的多层建构,带来了先天的优越条件,正脊下头的空间,旷大犹如仓库。

  魏方海就是在这多年的时间里,一点点将银子运来这里。

  难怪他能不被人发觉,难怪银子消失得了无踪迹,这都是因为他自始至终就没有将银子带出国库。

  秦飞鸿听完秦香絮的话,直愣了好久才省过神:“他、他做了这么多事,一两银子都不曾取用,是图什么?”

  “问得好,我还没问你呢,”秦香絮说:“你从前是干了什么坏事儿,得罪过魏方海吗,不然他怎会为了陷害你,做到如此地步。”

  秦飞鸿也纳闷儿:“没有啊,我是怎样的性子,你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人?”

  他说完“哦”了一声,补充道:“那个禽兽不算。”

  秦香絮皱着眉,陷入沉思。

  秦飞鸿摆摆手,很是心大地引开话题道:“我好不容易从牢里出来,你该高兴才是啊,何必这么哭丧着脸?”

  秦香絮暂时想不到什么别的,只得从思绪中抽离,顺着他的话道:“别光顾着傻乐,你记得抽空去看母后一眼,她很担忧你。”

  “知道了知道了,这事儿还用得着你说吗,”秦飞鸿提议道:“要不我现在就去看母后算了。”

  他说着转身要走,秦香絮拉着他:“别别别,你好歹换身衣服,不然母后看到你当今的样子,又要哭。”

  皇子到底是皇子,进了刑部,也没不长眼的人要对他用刑,只是不用刑归不用刑,换洗的衣服可没有。

  他还穿着被抓走时的那身烟色对襟锦袍,胡子跟雨后春笋似的冒上来,头发也散乱,看起来就是个萎靡样。

  母后看了不心疼才有鬼。

  秦飞鸿注意不到细节,得了秦香絮提醒,才恍然道:“哦对,我得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秦香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口气。

  这时,耳边传来了谁的脚步声,她回头,毫不意外道:“你来了。”

  “嗯。”沈鹤知应声。

  秦香絮又问:“我父皇那儿的事儿你都处理好了?”

  “算是。”沈鹤知回得简短。

  回答完,他抬起了纤瘦的手,掌心朝上。

  秦香絮见了,无比熟练地把手朝他掌心一放。

  沈鹤知愣了愣。

  秦香絮歪了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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