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鳏夫文 第89章

作者:白刑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轻松 日常 古代言情

  他原先摆着无情无绪的模样,就姿容无双得让人移不开眼,如今笑起来,长眸微弯,润玉般的脸柔光滟滟,令堂内所有丫鬟都情不自禁捂着胸口,觉着呼吸都要停滞。

  可美人轻笑的场面,竟如月下昙花转瞬即逝了,丫鬟们想要再多看一眼时,沈鹤知早已恢复那股淡然,握着油纸伞,悄然离去。

  李成一直在外头候着,主子跟公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全不知晓,但再好奇跟焦急,也只能遵循主子的命令,一动不动地等着。

  这会儿好不容易见着沈鹤知出来,忙迎上去,问道:“主子,怎么样,公主同意了吗?”

  他见沈鹤知手中拿着把伞,习惯性地就要去接,跟他往前从主子手里接东西一样。

  可沈鹤知这回没有把东西交给他,而是略微侧身,避开了李成的手。

  李成手落了空,也不尴尬,只笑笑。

  沈鹤知顶着他好奇的目光,没再吊着李成的胃口,回道:“成了。”

  闻言,李成立马合手朝他作揖,笑得嘴角快要到耳朵根,声音里也满是喜悦:“属下恭贺主子心想事成!抱得公主归!”

  沈鹤知“嗯”了声,眉眼间的霜意淡去,多了点柔和,他说:“走吧。”

  回去后,他径直奔向卧室。

  李成有些讶异,问道:“主子,您是有东西落在了这儿吗?”

  沈鹤知简短道:“休息。”

  “休、休息?!”不能怪李成惊讶,实在是他见惯了主子秉烛夜劳,少见他休息。

  主子如今白日就要就寝,实在超乎他的认知。

  沈鹤知轻颔首,不再言语,只想着养精蓄锐,然后......去见秦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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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心殿,秦景正在皱眉跟下头人说话,突然有人通禀道:“皇上,沈大人来了。”

  秦景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让他进来。”

  沈鹤知走进养心殿,跪到正中的地面上,启唇道:“臣参见皇上。”

  “起来。”秦景摆摆手,继续道:“说吧,有何事?”

  沈鹤知一动不动,还保持着那副跪着的姿态。

  秦景拧眉,稍稍坐正了身子,皱眉问道:“爱卿这是何意啊?”

  沈鹤知看了眼他身侧站着的两个大臣。

  刚才秦景就是在跟这两人交谈。

  他朝秦景拱了拱手,淡声道:“臣要单独跟皇上说。”

  秦景见状,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就挥手,朝那两个不明所以的大臣道:“你们先出去。”

  “是,皇上。”

  秦景两手撑在桌面,居高临下地问道:“现在,你总可以说了。”

  沈鹤知默了默,在秦景的耐心快要耗尽之际,总算是开了玉口。

  秦景原先表情还算轻松,等听见沈鹤知话中的内容,脸色就倏然一变,黑得彻底。

  他猛一拍桌案,站起来怒喝道:“你说什么,你跟朕再说一遍!!”

  他的大掌用力地落在桌面,力度大到整张桌子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意味,堆叠的奏折也哗啦哗啦的,接连不断掉了一地。

  沈鹤知像是丝毫没意识到秦景的怒火,面色未变,只重复道:“臣想请皇上给臣跟合阳公主赐婚。”

  “谁给你的胆子说这话?!”秦景怒目圆瞪地看着他,额头青筋暴起:“婚是你想退就能退,想有就能有的?你是把朕当傻子,还是觉得合阳好欺负?!!”

  他这一声怒吼,把养心殿内随侍的两个太监都吓得跪到了地上,王勋虽然比他们好些,但也是颤颤巍巍的,一会儿看看秦景,一会儿看看沈鹤知,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

  沈鹤知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对上秦景滔天的怒火,也只是简单一句:“臣不敢。”

  “你不敢?你哪里不敢了?朕瞧你分明敢得很!”秦景气极反笑,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今日可没有第二个范行来替你求情,沈鹤知,你最好是趁着朕还有理智,赶紧麻溜地从这养心殿滚出去!”

  王勋忙不迭地替沈鹤知接话道:“哎哟,沈大人,皇上慈心,您就赶快领了旨意下去吧。”

  沈鹤知依旧不为所动,只抬起那双清雅的眼睛,直视着秦景,一字一句道:“臣,沈鹤知,请皇上赐婚。”

  “朕看你是不想活命了!”秦景几步走到书架前,看着其上摆着的宝剑,一个抬手就是拔剑出鞘。

  王勋眼前寒芒一闪,就见尖锐的剑刃森然地冒着冷意,浅金日光在锋利的剑表游走,映射出凶戾璀璨的光辉。

  他面色一白,跌跌撞撞地走到秦景面前,抬手欲拦:“皇上,不可!您不可——”

  他话才说了两句,秦景干脆地抬脚,跟踹皮球似的将他踹远。

  王勋圆胖的身子立马在地上滚了两下,他也顾不得喊疼,扶了两下挡住视线的帽子,就准备再去拦,不让皇上一气之下做出后悔之事。

  他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哪儿能看不出皇上对沈大人是真的欣赏,这等重臣,皇上要是贸然砍了,以后定然是要抱恨终身,再将罪恶归揽到他这个没阻拦的人身上。

  左右都是要怪罪,王勋宁愿选择皇上不后悔的那个。

  可就在他搁地上转圈的时候,秦景已经走到了沈鹤知身前,毫不犹豫地将剑架在他颈项的位置,再近一寸,就可取沈鹤知性命。

  秦景眼神冰冷到极点:“朕问你,可想好临终前的遗言了?”

  沈鹤知垂着眼睫,锋利的剑就悬在他颈畔,他一点狼狈相也没有,那张精致

  的脸依旧从容出尘。

  秦景素来喜欢他大事临头淡然处之的镇定,可现在,他瞧着沈鹤知的镇定,却是怎么看怎么刺眼,一咬牙,手便用起力来。

  王勋焦急地伸手,想要阻拦,但于事无补。

  剑已经划破沈鹤知白皙的脖子,留下一道赭红色的血痕。

  秦景对沈鹤知有多喜爱,真恨起他来,就有多刻骨。

  他作为帝王的权威,若有一人敢挑衅,以后狂悖的人就会跟过江之鲫冒出。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沈鹤知再如何重要,也重不过一个帝王的威严。

  秦景做出了取舍,他当真动了杀心,想要让沈鹤知的血在养心殿溅上三尺。

  他确信他是要沈鹤知以死谢罪的,可等听到沈鹤知最后的那句话,秦景发现,他再无法将剑刺入沈鹤知的颈项了。

  哐当的一声,造价高昂的宝剑,就那么被主人扔到了地上。

  秦景眉头死死地皱着,像是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大声质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王勋也瞪着眼,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沈鹤知抬眼,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里,他居然还能弯唇一笑:“臣说,公主已有了臣的骨肉。”

  秦景深吸口气,视线牢牢地粘在沈鹤知脸上,想要从那上面看出点他说谎的迹象,“你为了活命,敢诓骗朕?”

  “臣不敢,”沈鹤知垂着眼睫,很是恭顺:“臣所言,尽是实情。”

  秦景立即反驳道:“若事实真如你所说,你当初为何要拒婚?!”

  “因为......公主当时与臣闹性子,不愿与臣成婚。”沈鹤知说,“臣怕她拒婚会惹皇上动怒,思来想去,就先替她开了这个口。”

  秦景骤闻此言,心神震骇直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王勋及时把他扶住,恐要跌倒。

  他拿手指着沈鹤知,因为生气,食指都在小幅度地颤抖着:“你......你们......是把朕当猴儿在耍吗?你们实在是放肆!”

  秦景用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因为发怒体内血气猛冲,害得他都快要喘不过气。

  王勋见状就担忧地问道:“皇上,您没事儿吧?”

  秦景一把甩开他搀扶的手,努力站直身子,这才开口道:“当初说宁死娶的人,不是你吗?难不成朕记错了?”

  他说着冷冷地看一眼王勋。

  王勋立马点头如捣蒜,脸上横肉颤动,有些许滑稽,开口道:“皇上没记错,奴才也记得沈大人是这么说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秦景的心气儿总算是顺了些,他微微昂起下巴,冷笑着看着沈鹤知,眼中满怀嘲讽,就像是在说——当初朕可没有逼你宁死不娶,话是你说的,如今你再怎么反悔也迟了。

  秦景试图以这作为沈鹤知耍弄他的惩戒,等着看对方满脸张慌,后悔不迭的表情。

  可沈鹤知只一脸的云淡风轻,应声说:“是啊,臣是说过宁死不娶,所以今日求皇上赐婚,是抱了入赘的打算。”

  秦景一听,眼珠子一愣,张口道:“你——!”

  他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沈鹤知的巧思善辩,秦景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他真是没料着,沈鹤知就是在抗旨那样动辄死生的场合,居然也能给未来的自己留条后路。

  “臣与公主两情相悦,还望皇上成全。”

  他话刚说完,秦景就咬牙切齿地接声道:“好啊你,你真是好得很!”

  沈鹤知一言不发,任由他骂。

  秦景恨恨地看着他说:“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想杀了你!!”

  沈鹤知觉察到他话语中的关键,出声道:“想,便是不杀的意思。”

  他看向秦景,微笑道:“皇上是同意臣跟公主的婚事了?”

  平心而论,秦景很少见沈鹤知笑,也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确实好看,可他如今根本没有半点要欣赏的意思,看沈鹤知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似的。

  听他这么说,秦景很不给面子地就说道:“朕什么时候说同意了!你给朕滚出去!”

  沈鹤知开口:“皇上......”

  “朕叫你滚,没听着吗?!”秦景朝他大吼。

  王勋见沈鹤知好不容易才捡回条性命,生怕他再作没了,皇上能忍一回已经算是他的福气了,哪儿能有再忍一回的说法。

  当下不顾沈鹤知的意愿,几乎是连推带搡地把人给赶出了养心殿。

  沈鹤知站稳后,正欲回眸,养心殿的大门已然被人轰的一声关上,激起来的烈风,让他衣袍都轻轻掀动。

  秦景这是摆明不想再看见他。

  沈鹤知清楚,所以走出养心殿后,稍有停留,便迈着步子朝宫门的方向去。

  李成早等着了,见他出来就立马迎上去,期盼道:“主子,皇上那里情况如何?”

  沈鹤知淡然地回道:“他还不肯。”

  “不肯?!这......这......”李成犯了难:“皇上要是不肯的话,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他会点头的,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与李成相比,作为当事人的沈鹤知,显得万般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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