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他老房子着火了 第35章

作者:袖里春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好容易将两只袖子穿好,荷回正要给他系纽扣,忽听得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王植的声音:“主子,小爷来了。”

  很快,不待皇帝开口回应,便听外头的门‘吱呀’一声轻响。

  宁王进来了,离两人只隔着一架座屏。

  荷回手顿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皇帝如今只披着汗衫,连纽扣都没扣,露出里头的胸膛,而她正凑在皇帝跟前,离他不过咫尺之远,为他穿衣,场面不可谓不旖旎。

  若是叫宁王瞧见,他会作何感想?

  环顾四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只要宁王进来,便能一眼瞧见皇帝与她如此‘亲密无间’的模样。

  她抬起头,无声地向皇帝求助。

  皇帝见她因为宁王的到来如此紧张,眸色微沉。

  她就这般地喜欢他这个儿子?便是被他发现她替自己更衣都不成?

  皇帝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里堵堵的,叫人不痛快。

  这感觉很新奇,同样也很陌生,他竟一时无法分辨这是种什么情绪。

  皇帝听着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好似马上就要越过屏风进来,想起两炷香前,自己叫王植唤李元净过来,并嘱咐他到时不必让李元净敲门询问,直接到里头来的命令,抿了唇。

  他垂眼,望着神色紧张,脸色微微发白的小姑娘,轻声吩咐:

  “到床上去。”

第30章

  被褥里又闷又热

  当李元净越过座屏来到里间时,只见皇帝身着一件月白色汗衫,正倚在架子床的门围子上看书。

  他衫子没扣好,微微敞开领口,像是刚刚披上的样子,有些凌乱。

  再往下瞧,又见他身上盖着被子,被面上用各色丝线绣着一只含苞待放的荷花,荷花底下两只鸳鸯正在交颈嬉戏。

  瞧见这幅场面,李元净略有些意外。

  他的父皇一向注重威仪,从小到大,从未在他跟前如此‘失仪’过,冠帽、外裳、腰带什么都没有,只穿一件汗衫便倚在床上见他。

  他原本就因皇帝忽然传唤自己而疑惑重重,如今又见他如此做派,心里越发紧张。

  他有些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父皇究竟是何意?难不成是在暗示他,自己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将他气得都卧病在床了?

  父皇一向龙马精神,不会吧,瞧着也不像啊。

  他苦思冥想,还是没想出自己究竟又做了何事惹皇帝生气,他自问,最近并没有捅什么幺蛾子,毕竟自上次那事过后,他是当真老实了许多。

  李元净撩开袍子,跪下给皇帝请过安,抬头小心瞧了皇帝一眼,略有些忐忑地开口询问:“爹爹,您怎么了,可是圣体违和?”

  若非如此,平白无故盖这样厚的被子做什么?

  虽然已经入秋,可天儿并不冷,今日日头更是足得很,他不过在外头稍稍骑马溜一圈儿,身上便已经生出薄汗。

  他都觉得热,更何况数九寒天都坚持在风雪中赤身打拳的皇帝?

  只有他生病了这一种解释。

  可半个时辰前,他还瞧见皇帝安然无恙地在外头同人交谈,那时候他瞧起来并无任何不妥,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般。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李元净还是十分关心皇帝的身体,起身道:“儿子这就去叫人为您请御医。”

  荷回躲在被褥中,听见这话,身子不由一凛。

  她知道,几名御医此时就在不远处的直房里候着,以防今日参加马球会的贵人们有任何的闪失,只要李元净在门口一吩咐,上值的小火者就能即刻将御医全拉了来。

  到时一诊断,难保露馅儿。

  皇帝多半无所谓,可她自己的名声可就惨了,只能去投井。

  荷回如今正夹在墙面与皇帝中间,为了不叫人发现端倪,整个人不能离皇帝太远,又为了不冒犯到御体,她只能侧躺蜷缩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被褥里又闷又热,她本就十分紧张,这下更是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小姑娘鼻端的热气轻且急,就这么不间断地喷洒在皇帝的腰侧。

  汗衫轻薄,热气混着痒意,一阵阵从腰间蔓延至全身,皇帝已经能想象到,小姑娘捂着嘴,浑身是汗地蜷缩在他身侧,不敢发出一丝动静的可怜模样。

  皇帝的手指轻轻在自己膝盖上敲击着,声音‘咚咚’顺着被面儿传入荷回耳朵。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忽然听见皇帝的声音。

  “回来。”

  李元净刚走了两步的脚瞬间顿住,很快转身返回,“爹......”

  皇帝抬眸,略略瞥他一眼,“哪只眼睛瞧出来朕病了?”

  李元净愣了愣,道:“儿子是瞧您盖着被子,所以才......”

  他垂下眼,恭敬道:“既然爹您没事,儿子就放心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道:“朕多次告诫过你,对任何事都不要妄下断语,认真了解之后再下决断,这么些年,你竟全没听进去。”

  这话不可谓不重,李元净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走,重新撩袍子跪下。

  “儿子知错,请父皇息怒。”

  皇帝不说话,也不叫他起来,李元净不免心下惴惴,斟酌片刻,才问:“不知父皇叫儿子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或许是他这幅认真认错的态度取悦了皇帝,在他开口之后,皇帝倒没太为难他,给他脸子瞧,很快便道:

  “今日来了许多皇亲国戚,尤其是你二皇叔,这么些年,他头回从封地回来,你替朕好好招待,别出了岔子。”

  闻言,李元净心中猛地一松,原来就为了这个。

  立即躬身行礼道:“请父皇放心,儿子定会尽心尽力,不出差错。”

  心中担忧没了,眼神儿也变尖,抬身时,不期然瞥见皇帝身后的被褥动了一下,讶然道:“父皇,您被子里有东西!”

  他可以肯定,那不是皇帝发出的动静。

  莫不是跑进去什么脏东西吧?

  这里离万岁山极近,若是从山上跑出来蛇之类的东西钻进屋子里便不好了。

  他一边暗骂底下人不会办事,未曾将屋子洒扫干净,一边起身要去掀开被子,替皇帝抓里头的不速之客。

  荷回听见外头动静,险些不能呼吸,一颗心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忽然听见李元净说了句:“原来是只猫。”

  李元净看着从皇帝脚边钻出来的那只狸花猫,缓

  了缓神,即刻就要上手去捉拿。

  父皇一向对猫及其厌恶,必得赶走它才成。

  “不必管它。”皇帝却一反常态地淡淡开口,“做好你分内的事便是了。”

  直到出了屋子,李元净还在出神,思虑着皇帝这句话其中的含义。

  他的父皇一向不会将话说全,安排给他的差事已经吩咐完毕,临了,忽然对他说这么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蹙着眉,一时没想明白,往前走了走,忽然顿住脚,想起什么来,左右张望。

  身边宦官问他:“小爷,您在找谁?”

  李元净道:“沈大姑娘呢,你不是说早来了,人呢?”

  -

  被他提及的沈荷回此时终于从被褥中出来,努力吸了好几口空气,才发觉自己还活着。

  因为在被中捂久了,两腮艳丽如桃花,红彤彤的晃人眼睛,脸上带汗,一滴滴如初晨的露珠,静静落在她鬓发和鼻尖儿上,摇摇欲坠。

  那猫在床角待久了,此时忽然过来,爬到了荷回肩上。

  皇帝静静望着眼前这一人一猫,眸色沉沉。

  察觉到皇帝的目光,荷回赶紧将肩头的小猫拿下来,抱在怀里,下意识就要谢罪,然而皇帝两只长腿将床榻上的月洞门堵个严严实实,她又不敢从皇帝身上跨过去,只得跪在床榻上:

  “皇爷恕罪,民女并非有意冒犯龙体,还请皇爷息怒!”

  就在方才,她实在坚持不住,整个身子酸沉地厉害,一个没留意,身子一歪,一只手碰上了他的大腿。

  幸好怀里这只小猫及时出现救了她,否则还不知要怎样。

  也不知这小猫是从哪里钻进来的。

  皇帝的腿很烫,像带着火似的,好似顷刻间就能将她烧得一干二净。

  荷回攥了攥手,只觉得右手手心里至今还残留着皇帝那骇人的灼热,心中万分害怕,又隐约带着几分隐秘的羞耻。

  本以为皇帝会万分生气,谁知他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下回注意。”

  下回?皇爷说错话了,荷回暗自想。

  不会再有下回了。

  荷回缓神间,皇帝已然下榻,看了眼托盘。

  荷回这才跟着下去,飞快为皇帝穿好了衣裳。

  一切完毕,皇帝也不瞧她,抬脚走出了屋子。

  他一走,外头那些伺候的宫人和锦衣卫也跟着飞速离开,不消片刻,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荷回自己。

  和一只狸花猫。

  荷回缓过神来,抬手轻轻将小窗推开一道缝,将小猫放在了窗台上。

  “快走吧,今日多谢你。”

  那狸花猫回头看了她一眼,舔了舔爪子,一转身,钻进了外头草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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