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他的心中的确不同。
谢观怜有种终于在他身上赢了一次的快感,难言的畅快令她四肢虚软,望着近在眼前这
张禁欲的脸,再度升起了若有若无的情慾。
想要亲他,想要抚摸他身体每一处,甚至想要看见他这张高不可攀的脸上爬满迷离的慾望。
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在听,并未回应她虚假的话,而是放下药瓶,温声说:“我去净手。”
“好。”她乖顺地点头,然后看着他走向一旁的木架上。
他应是喜洁癖严重,所以堂门口摆放着一盆清水。
她看着他那将双手浸入水中,带起水珠,再顺着指尖滴落进清水中,骨节分明,修长冷白,只是简单的动作竟也透着清冷的色气。
这双手若是游走在身上恐怕也会像弹琴罢。
谢观怜呼吸凌乱,蓦然别过泛起潮红的脸颊,轻轻地垂下颈子,一副姱容修态的乖顺。
沈听肆净完手转过身,踱步回她的面前,从药匣子里拿出一双透明的软皮手套戴上。
“劳驾檀越将脸抬一抬。”
他的语气温和,戴着手套都杜绝了与她有接触,却还要她主动伸过头。
谢观怜脸上一僵,随又似不在意般将脸伸过去,甜声道:“多谢悟因法师。”
法师咬在齿间,似在暗自提醒他的身份,又担忧他真的想起了男女有别,埋怨柔肠百转的不真实。
像一只恼羞成怒了,还要维持表面乖顺的家养狸奴。
沈听肆目光掠过她眼中压不住的恼意,唇角微扬,缓缓敛下长睫遮住眸中神色,就着她抬起的脸将药抹至伤口上。
药冰凉凉的,刺激得她倒吸一口气。
沈听肆顿了顿,目光放在她的脸上,力道稍减,“疼吗?”
谢观怜不能摇头,眨了眨眼,说:“不疼,就是太凉了,悟因轻一点让我适应便可以了。”
她刻意将话说得暧昧,还寻不出何处古怪,但眼前的人神色都没有变过,顺着她的话力道真的变轻了。
有种打情骂俏的拳头捶在了硬石上,硌得她牙酸,想咬他。
落在身上的幽怨眼神过于明显,哪怕沈听肆不抬眼皮去看,也知道此刻她眼中的怨怼。
但那又与他有何关系,其实他刚折身回来,并不是打算亲自给她上药的,只是觉得她一脸得意的将脸伸来颇有些意趣。
自以为是拿捏了人性,却不知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他目光落在白雪柔肌上刺目的红痕,仔细地拂过,心中却有一丝不正常的欢愉划过。
若是她哪日发现一直勾引的人,温柔慈悲的皮囊下其实是血腥的恶鬼相,她这张美丽的脸庞露出的神色,一定很有趣。
谢观怜仰着小脸,目光没有移开过他,所以清晰地看见他薄唇若有若无地翘起。
看似依旧温雅如常,她却觉得此刻的他多了几分勾人的妖冶。
他在勾引她?
谢观怜忍不住疑心自己是太贪念他这张皮相,迟迟又因为得不到,而产生了幻觉。
其实自从上次她贸然亲过他喉结后,他便次次避她如蛇蝎。
莫说抱他,甚至连靠近些,他都会不经意移开,然后用那双温情眼冷淡地望着她。
那眼神就似在对她说,若再有下次,她可能连这间院门都进不来。
所以这几日她才生出了气馁,拿捏着小脾性没有上山来寻他。
可刚在北苑时,暄娘提及了沈府,还说刚认回来的沈郎君出家了都还要俗娶妻,所以转念一想,那点气馁好似又散了。
沈听肆这样的人,越是放任,他只会越发冷静,故而她才又上山来寻他,只是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谢观怜一眼不错地盯着眼前,跪坐端方典雅的青年,半阖眼眸时有几分天生的悲悯,像是没有意识慾望的白玉塑身的雕像。
她的心蓦然如蚁虫啃咬,酥痒得想要伸手将他推倒。
不过她仍旧还维持着一丝理智,将慾望掩藏在眼底,瞧他的眼神纯粹无辜。
沈听肆将她脸上的伤口很快处理完,打算余下让她自己弄,刚将纱布放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肩上倏然搭上白软的柔荑。
近乎是一瞬间,他便被推歪了身。
好硬,天生的上位者,对谁都弯不下腰。
谢观怜没想到如此出其不意,都没有将他推倒,心中划过暗恼,就着如此姿势将身子倚在他冷硬的怀里。
侧身倚在窗边的青年略显冷淡,垂下眼与她对视:“檀越?
谢观怜看他的眼眶瞬间盈满泪雾,手足无措地说着:“悟因……怎么办,好像蛊发作了,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说罢她像是为了验证说法,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压下他的脖颈,撑起身子迎面而上。
他以为她会如之前那般,目标是喉结,所以下意识地往一侧收。
而谢观怜这次看中的并非是喉结,而是他紧抿得正经的薄唇。
她借机将红唇覆在他唇上,得寸进尺地伸舌舔了舔。
几乎同时,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浑身僵住,搭在肩上欲要推拒的手都颤了。
他没想到她吻的会是唇,喉结下意识在白薄的皮下滚动,呼吸凌乱得不可控,捏住她消瘦双肩的手微微用力,忘记将她从怀中推开。
心像是被蛰咬了一下,犹如春江中的潮水拍案,冲垮堤岸的感受袭来。
谢观怜见他向来冷淡的脸上浮起一层迷离的水雾,眼中闪过笑意,脸上却茫然又慌乱地紧贴他的唇,
舌尖顶开他凉薄的唇,似被蛊毒掌控,舔舐他阖紧撬不动的齿,动作不得章法地侵犯。
她的云鬓凌乱,乌黑的青丝缠绕脖颈上,跨坐在他的怀中像是蛇般不停地吮着他的下唇,裙裾散如玉英。
淡淡的梅香从她襟口冒出,肆意地萦绕、粘染他浑身上下。
佛子也是男人是凡人,并非真的六根清净。
随着暧昧不断上涌,他的喉咙中溢出一丝沉闷的喘意。
谢观怜察觉到他也在意乱情迷,亲着他的唇,湿漉漉的眼神落在下方,看见藏在苍白衣袍下的弧度,眨了眨眼。
如她之前所想那般很可观。
只是不知生得如何?
虽然她从未见过,但在出嫁之前看过书,书上说越雄厚越是能让女人快活,享受到极致欢愉。
第24章 咬不软的骨头
谢观怜恶劣的心思微动,搭在环住他脖颈的手,轻柔地顺着他的耳畔绕至前方。
柔软的手指轻缓地抚摸滚动的喉结,修剪圆润饱满的指尖沿着往下划过起伏明显的胸膛,最终却停在腹上被捉住了。
她不甘心,手腕用力,想要趁乱往下去碰,但抓住她的手实在太紧了,似要将纤细的腕骨捏碎。
谢观怜倒吸凉气欲嗔怪他,待扬起发白的脸后却蓦然撞进青年漆黑的眼中。
不知何时,他那张清冷文雅的脸上冷森森的,而此刻看她的眼神很古怪,眼尾洇着潮湿的红痕,像蛰伏在黑暗中褪去无害外皮的阴湿伥鬼。
仿佛捏在掌心中的不是手腕,而是她美丽脆弱的脖颈。
谢观怜的脑子瞬时清醒了,心不安地往下坠。
这次似乎……太过了。
“我……”谢观怜瞬时脸色一变,怯怯地颤去瞳仁上蒙着的泪雾,佯装刚清醒般茫然地望着他:“好疼。”
沈听肆并未松手,甚至连眼珠都没动,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谢观怜咬住下唇,仿佛竭力忍着疼痛,美眸含愧地问他:“刚、刚刚是我体内的蛊毒又发作了吗?我不是有意冒犯法师的,你捏得我很疼,能不能先放开。”
每一声疼都像是含在舌尖,蠕动出令人难受的脆弱。
沈听肆想到方才的唇,香软的舌尖顶在齿上,用湿唇辗转吮吸,带着哭腔的喘息。
她的呼吸,发丝渗出的清香,还有捏着嗓子矫揉造作的讲话声,所有的一切都让他难受。
想将身上被她碰过的用水洗净。
他眼中暗色翻涌,随着敛下的长睫而被压抑住。
谢观怜察觉他的力道稍有松动,连忙用力挣扎。
沈听肆松开她的手腕,维持被
压的姿势倚在身后,仿若刚才发出的戾气都是错觉,他温顺得毫无脾性。
看着青年还这般平静,谢观怜起身时脑子忽地抽了一下,牵起他的袍摆轻轻地盖过去。
原本就明显的弧度,在欲盖弥彰下越发明显。
谢观怜忍不住多觑了一眼,尤其是他的脸色,发现他竟不觉羞愧,半分遮挡之意都没有。
好圣洁,好视情慾如粪土的佛子。
谢观怜油然而升起钦佩。
就在她打量的同时,他冷艳地望着她。
许是沾了慾气,此刻他的眼神与平素很不相同,瞳珠覆着一层诱人的水色。
谢观怜被他直勾勾地看得耳尖微烫,心虚垂头避开他的视线,跪坐回蒲垫,双手搭在膝上,青丝如瀑地逶迤垂至后臀,一副已经知错的乖柔姿态。
她以为沈听肆会生气,然而室内安静了许久,他缓将涣散的意识寻回,脸上至始至终无半分的怒意。
“剩下的伤口,你应能自己处理。”他平静地站起身,留下话便行出门外,没再给她挽留的机会。
被留在屋里的谢观怜望着他的背影,秀眉蹙起,忍不住去想,她都已经做成这样了,他为何还能这般冷静?
身体和理智割裂得就像……没有感情的傀儡,冷静地一举一动都透着难言的非人之感。
他这样的反应,彰显出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之功,亦显得她毫无魅力。
谢观怜忽然恼怒地咬了咬下唇,转头盯着地上刚刚被拂倒的药瓶,将玉瓶当成他来怒视。
看了许久她柔和视线,弯腰拾起地上的玉瓶,手法慢条斯理的给手背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