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9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轻松 古代言情

  顺着佛子的目光看过去,只是一片平平无奇的山头,没什么奇怪之处。

  正当他要开口时,恰巧传来佛子淡柔的腔调,尾音上扬,带着缱绻的温柔。

  “今日我暂且还有事,恐怕不能立即帮你了,但外面的人正在四处搜寻你,我亦不能将你藏在这里,等下你沿着竹屋后面的那条小道走,进入那片山头,往右三里半有一山洞,寻常无人会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便感激地磕头:“多谢长郎君,日后我曾利一定会为郎君肝脑涂地,赴刀山火海,以报郎君救命之恩。”

  沈听肆止话,没说什么。

  男人满脸欢喜的千恩万谢,起身后一刻也不停地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步履蹒跚地沿着那条小路往深山走去。

  他以为只要熬过今日,明日便能获救,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他,忘记了周围都被界石围绕拦住,无人踏足的深林多的是猛兽,现在又正值寒冬,不知有多少猛兽饿着肚子。

  主动送去猛兽的洞穴,怕是连骨头都很难剩下。

  年轻的佛子眉宇露出几缕悲悯,对着男人奔去的方向低声超度。

  诉完佛经,他乜斜被打湿的袍摆,因不能忍受这种程度的脏污,而眉心蹙起。

  他拿着弓弩,折身往身后的竹林小室的台阶上拾步。

第6章 雁门藏在哪里了?

  周围很安静,连鸟叫声都似乎闻不见。

  谢观怜从小桥上走来,诧异地眺望远处。

  没想到这里竟会有一间,修典雅的竹林小舍。

  她睨了眼刚掉在石板上,还没化的雪堆,捉起裙摆朝着前面的竹舍拾阶而去。

  刚才声音是从此处发出的,她还以是沈听肆在此处,结果令她失望的是,门虽是敞开的,但里面并无人。

  空荡的房中只有一套挂在木架上的灰白僧袍,以及一串泛着玉泽的佛珠。

  僧袍摆有深色的水渍,应该就是刚换下来不久。

  她猜测他还在此处,欲去其他地方寻人,转身却冷不丁被身后悄无声息立着的人,吓得往后退了步。

  青年佛子双手环抱,长身玉立地倚在竹门上,眺起清冷的眉凝着她,皮相仍旧温慈,却因眼尾沾薄薄的粉痕,无端多了几分妖冶。

  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悄无声息得似鬼魅。

  谢观怜看清是他,眼中瞬间盈出明艳的光,似看见他很是欢喜。

  “悟因法师!”

  沈听肆听着她压不住雀跃的腔调,神色不变,漆黑的瞳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檀越怎会在此处?”

  声线隐约透出刚睡醒的淡淡虚哑。

  这种声线……

  谢观怜耳根忽然红了,垂头小声道:“其实我是来找悟因法师的。”

  “找我?”他越过她走进去,取下挂在木架上的佛珠戴上。

  谢观怜悄然撩开眼皮,目光跟着他的一举一动难以移开目光。

  她最爱看佛子手持佛珠,也爱看攥紧珠子泛白的指尖。

  尤其是失控时不经意将珠子扯断,那些四分五裂的碎珠落地声,她最喜欢听。

  身后的女人没有回应。

  沈听肆侧首,看见她目光落在刚才戴上的佛珠上,半脸腮透赤,甚至连呼吸都不如方才平静。

  这种眼神这些年他见得并不少,甚至能一眼辨别出她对自己有渴望,但又与别的女子不同,不仅是渴望,还夹杂着古怪的痴迷。

  他下意识蹙眉,遂又松开,腔调微淡地提醒她的目光已越界:“檀越。”

  谢观怜目光不舍的从他戴上的佛珠上移开,抬眸望向他,熟练地露出无辜之色。

  他神色淡淡的与她对视。

  谢观怜眼含歉意,指了指他胸口的佛珠,小声道:“抱歉法师,我是瞧着您胸前的那串佛珠很眼熟,没有冒犯您之意。”

  柔软的语气地透着小心翼翼,眼眶天生带着水盈盈的湿润,望向人时如里面藏着一弯明月,很难使人去指责她。

  沈听肆长睫覆下,视线掠过佛珠,语气温和如常:“无碍。”

  慈悲之人哪怕被人冒犯了,也能维持应有的矜持与温顺。

  谢观怜心中对他越发喜爱。

  见他脾性很好,她继续往下试探:“不瞒法师,未嫁人之前,我也有一串这样的佛珠,不过后来断了,说来有些缘分,断的那串和法师的颜色很相似。”

  这话不算骗人,以前的确有,也的确断了,所以她说起来极其自然。

  说完后她眨巴眼睫,等着他往下接话。

  然而年轻俊美的佛子眼皮都没颤,神色温润地‘嗯’了声。

  看似克己复礼,实则与那日讲法是一样的意思。

  你有佛珠与我何干?

  谢观怜对他的疏离并未气馁,不觉尴尬,转过其他话题又道:“其实我来找法师,是因为那日听了法师的话,回去仔细钻研佛法,近来有所悟,想与法师探讨一番,我所悟是否对。”

  话说至他有兴趣之事,他眼中才有别样情绪。

  因他眼中的情绪散得太快,谢观怜并未看清,以为他又要出言拒绝,正欲启唇说下一句,结果眼前的青年墨黑的眸子轻压,泄出一缕清淡的笑。

  “好。”

  答应了?

  容易得谢观怜面露诧异,看着前方说罢就已转身朝着内屋踱步的年轻佛子,暗忖应该是真是答应了。

  她白净的小脸忍不住带上欢喜,提起微湿的裙裾跟上他。

  竹林小舍修得分外典雅,陈设整齐,透着简约的自然美态,连墙壁上悬挂的画都很应景。

  白雪、松竹、残阳,景色相宜。

  一扇半人高大、四方工整的窗上悬翠竹风铃,外面携裹一阵微弱的风,风吹铃响,浸透出空灵。

  这地方是真好。

  谢观怜端方地跪坐在蒲垫上,目光忍不住打量周围,若是没有看错,墙上悬挂的那几副画都是名迹。

  先不论别的,就算是假的,单论画功也已是顶尖了。

  没想到只是后山寻常无人的一间竹舍,竟会挂这些东西,也不担心有人会窃走。

  一杯茶水推放在面前,谢观怜收回视线,捧起来柔声道谢:“多谢法师。”

  沈听肆坐在她的对面,淡笑问道:“不知檀越是要议说哪一处?”

  谢观怜连忙将那日看的《心经》说与他听,也将不懂之处指出。

  虽此处无经书,但谢观怜的记忆很好,其实并不愚笨。

  那日刻意那般说,原是试探他究竟会喜欢怎么样的女子,好对症下药。

  这段时间她发现太过愚笨的女子,他似乎并不喜欢,所以她打算试试偶尔‘愚笨’。

  她前面所言正解,而所疑惑之点亦是经文最晦涩处,他仔细的一一说与她听。

  青年嗓音清冷,讲佛法时有习惯会说得仔细些,未了还温声询问她是否明白。

  如此体贴,谢观怜自不会像上次那般装傻。

  她乖乖地点头,“懂了,因缘和合。”

  “嗯,檀越很聪颖。”他眼含赞意地颔首,遂又往下继续讲解。

  谢观怜乌睫微垂地颤了颤,看似认真地听着,思绪却已渐渐飘远,不在悟道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见这种神态。

  青年温言细语地讲得仔细,完全沉迷于佛经之中,身上的灰白僧袍都似渡上了神性的柔光。

  好圣洁的佛子。

  她轻咬住下唇,心口不受控地开始发烫。

  因她没有如上次般刻意表现得很愚笨,他讲出的话也只需一遍,她便能快速顿悟给出正解,整场议

  论过得很快。

  直到不经意扫至窗外,睨见几分日照金山的绚烂,谢观怜才惊觉时辰已这般晚了。

  再晚些时辰下山,恐怕连路都要看不清了。

  “多谢法师今日解惑。”她眼含感激,双手合十对他作揖,“天色也已不早了,今日也耽搁法师许久,怜娘便不再打搅法师了。”

  沈听肆莞尔:“无碍,下山的路滑,檀越小心脚下的雪。”

  谢观怜颔首,手搭在桌案上欲起身,余光不经意扫到他微微侧了下身子。

  但当她凝眸看去时,年轻的佛子眸色透彻,似刚才并未动过。

  这是防止她再像那次那般‘不慎’腿麻无力碰到他。

  谢观怜心中莫名微霁,老实站起身,对他欠身告辞。

  走出小舍,外面隐约飘着小雪,雪花落在乌黑的长睫上将视线映出暗影。

  谢观怜走上竹木桥,侧首看了眼不远处的竹屋,明眸中洇出浅浅的笑意。

  这一趟果然没有来错。

  他虽看似待人温和,实则为人很是淡漠,不过也是真的爱好经文,所以每次她用佛经接近他,才次次都会得到回应。

  喜欢佛经的佛子。

  她压下眼中浮起的笑,步伐轻快地提着裙摆,一刻也不敢多逗留,赶在天黑之前下山。

  赤红的残阳往山头落下半个,天上飘的白絮小雪并未有下大之意,竹屋外的小溪上铺了一层如蛛网般的冰霜。

  沈听肆将刚才与人讲法的经书整齐地放进书架中,放完后隐约听见一阵呼啸的虎声。

  不知是谁惊扰了深林中沉睡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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