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献身疯批弟弟后 第10章

作者:风之一漾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眼看少女柔软的裙裾在男人臂弯下飘荡,萧夙体贴地补问了一句:“不过医师人在东阁,属下该将人请至何处?”

  北境王府原本是没有私人医师的,隔壁护军府倒是有不少军医。

  但自从体弱多病的孟雪卿——也就是江揽州的恩师之女在东阁住下,府上这才有了专用医师十二个时辰随时待命。

  江揽州脚下未停:“樾庭。”

  得令之后,萧夙立马对身边人打个手势,安排下去了。

  听到樾庭二字,穆言又忍不住看了萧夙一眼,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同时又觉得,无论薛姑娘此番所求为何,想必殿下都会同意的吧?

  毕竟刚刚的澜台大殿上……

  不错,大周朝民风开放,未婚男女拉拉小手,结伴出行,又或每年七夕节相约游园,产生一些肢体接触,都是正常的。

  但先前那一幕还是太刺激了,穆言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想必今夜但凡目睹之人,恐怕都得消化许久。

  抵达樾庭,绕过麒麟雕像上了台阶。

  江揽州似终于想起什么,头也不回地吩咐萧夙,“将本王手令交给穆言,让她去军中调拨精骑,至于要做什么,她自己清楚。”

  被点名的穆言:“我不清楚!殿下,能不能具体一些?”

  江揽州这才发现,穆言竟也跟了一路。

  穆言属于得命就办事的类型,惯常不会多问什么,毕竟他们兄妹俩的命都是江揽州的。

  但萧夙作为随侍,却需日常替主子分忧。他试探着提了一嘴:“殿下,罪臣与尧亲王谋逆一案,牵扯诸多。”

  尧亲王乃当今圣人的同胞弟弟,罪臣则是指已被斩首的薛老国公,这是在提醒江揽州,要保怀中一个薛窈夭,易如反掌。

  但要保薛家其他人,延伸的便是被圣人发落的“薛家”,人数越多风险越大。并非不可暗箱操作,怕就怕将来万一东窗事发,于他们来说绝无半分好处。

  况且这位薛姑娘,她不仅是罪臣之后,更还是曾经与东宫有不少牵扯的准太子妃,殿下又刚好是太子的异母弟弟,这也是穆言为何会觉得“太刺激了”的原因之一。

  樾庭极大,日常有暗影潜伏于各处,值夜的小厮丫鬟也不少。

  眼见本该在澜台宴客的三殿下,此刻怀中抱着个女子,莫名出现在樾庭后院,也不知那女子是谁。

  丫鬟小厮们个个惊异。

  穿过附室,寝殿的雕花门扇被一脚踹开。

  江揽州语气没什么耐心,“去桫州接应,有多少算多少,护至幽州,再来细报。”

  提到接应,目的地又是幽州,穆言这下懂了。

  萧夙欲言又止。

  但也不再有任何异议。

  ...

  东阁的李医师一干人等到得很快。

  一同闻风而至的,还有东阁的半个主人,孟雪卿。

  只是她抵达樾庭后,萧夙语气恭敬却不容置喙:“抱歉,孟姑娘,殿下不喜人出入私人内院,还请您止步于此。”

  顿了顿,“您身子弱,不易外出走动,属下这就派人送您回去?”

  内院寝殿。

  许是主人性情使然,殿中除一方巨大的床榻,一道龙飞凤舞的舆图屏风,博古架,一套墨色案几,再无其他多余事物。

  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入目满室静寂,甚至有些清冷寥落的空空荡荡。

  薛窈夭被放在床上,裙摆随之铺开。

  李医师隔着纱娟替她诊脉,好半晌,才缓缓说道:“殿下,这位姑娘脉象虚浮,细弱无力。”

  “此番陷入昏迷,乃元气亏损严重。多半是长时间忧思恐惧,心力劳损,又未及时得到将养......”

  “还好年轻啊,老身这就开出方子,待姑娘服食半月汤药,再每日辅以针灸,多食些滋补之物,往后少思少虑,多加休养,便可慢慢调养回来。”

  靠在窗边,江揽州嗯了一声。

  语气里没什么情绪起伏,“多久能醒。”

  “快则明日,慢则三五日。”

  李医师起身,“老身这就安排下去,给姑娘熬煮汤药?”

  李医师乃央都本地人,全名叫做李时邈,资历不如天家御医,但也是整个北境数一数二的杏林高手。他和他师弟二人自从被萧夙聘请,便携着他手底下几名学生、以及行医的行头,一直在东阁做事。

  “你的人,留一人在东阁即可,其他的都来樾庭暂住,凡事跟辛嬷嬷交接,到她康复为止。”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此刻躺在床上的人。

  言罢。

  男人语气极淡,“出去。”

第8章

  桫州远在央都的千里之外。

  有穆川携“商旅”留在那边,穆言并不十分担心。

  但考虑到薛姑娘一路上心急如焚,再代入她的处境遭遇,穆言在得到江揽州的首肯,以及萧夙转交的手令之后,还是第一时间去了军中调拨人手,连夜南下。

  王府这边。

  辛嬷嬷的督促下,李医师携医师班子下去拾掇药材、熬煮汤药,整个过程再快也需要一定时间。

  澜台庆功宴在玄伦的安抚下,一切照常进行。

  最静默的,莫过于樾庭寝殿。

  失去意识的薛窈夭躺在床上,一头墨发披散下来,偶有夜风拂过,将殿中帷帐和她身上的素白色裙裾掀起涟漪。

  涟漪之下,是敞露在外的莹白脚踝,肌肤如无垢的雪地,却被枷锁和镣铐留下痕迹。

  她不知黑暗中有人靠着窗牖,就那么安安静静,一直盯着她看。

  正是江揽州。

  如练的月光倾泻下来,在他肩背上拓下阴影。

  他既不靠近,也不出声。

  只是那么沉寂寂地注视着她。

  时光从当下,退回到少年时,再回到久远的孩童时期。

  若非三年前傅廷渊的母后病逝,傅廷渊需得依矩守孝,那么此刻躺在他床上的女人,只怕早已是东宫太子妃。

  他想起十六岁那年皇城宫道上重逢,彼时霞光绚烂,傅廷渊对他介绍说,这是你未来的嫂嫂。

  那是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笑意。尤其面对傅廷渊时,她说话声音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

  那副嘴脸实在刺眼,那个六岁的孩童拉拉他衣袖,说往后不想再见到她了。

  于是他主动请缨,远走北境。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跪在自己脚下,如他幼时那般遍遍哀求。

  她再也不会趾高气扬。

  更不会看他时目中带着恨与鄙夷。

  可畅快之余,先前淡淡酒意中,她袖衫留下的触感还残留在指节上。唇舌猝然探入他口中时,她腰肢在他掌中渐软,那滋味难以形容。

  如有实质的,江揽州诡异地感觉自己被什么爽到了,连脊椎都在隐隐发麻。

  偏偏眼前闪过的是她曾在京郊猎场的半山亭子里,跨坐在傅廷渊腿上,被吻得满面潮红,口中发出某种呻|吟。

  自那时起,他对她的厌恶更加如有实质。

  恨屋及乌,连傅廷渊也变得面目可憎。

  此时此刻。

  殿外风吹树冠,夏蝉于枝头聒噪,时而齐鸣,时而停歇。她衣襟散出来的清淡气息,混着窗外灌进来的不知名花香,余韵在他鼻间逗留,莫名地惹人烦乱。

  在她眼里,他阿娘是为攀附荣华的狐媚子,他是小野种。

  他们母子十恶不赦,出现在薛家便是罪孽。

  那她如今的勾引,又算什么?

  真的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么。

  ...

  时间过去很久,久到辛嬷嬷终于带着李医师等人返回。

  “殿下?”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交给你了,有劳嬷嬷。”

  作为樾庭管事,辛嬷嬷当然有求必应。

  但见江揽州转身离开,背影孤湛,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殿下,恕老奴冒昧,这位姑娘是……?”

  知人身份,才能更好的慎重对待。

  江揽州脚下一顿,没有回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凉薄疏冷,“待人醒后,嬷嬷自己问她。”

  辛嬷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老奴定会好生照料姑娘。”

  待男人身影消失在寝殿门口,辛嬷嬷回过头来,注意力这才全都放在薛窈夭身上,吩咐后头的小丫鬟道,“去拿软枕过来。”

  “要给昏迷的人喂汤药,是件需得细致的事。”

  少女面色苍白如纸,整张脸几乎没有半点血色。

  显然是虚弱至极,也疲惫至极。

  辛嬷嬷小心将人搀扶起来靠在怀中,一口一口慢慢地喂。

  待药喂完了,又用打湿的软帕给薛窈夭擦拭身子。

  素色交领被小心剥开,帷帐内光线暗淡,入眼是裸露的雪肩,肌肤细腻如羊脂般白而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