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111章

作者:上曲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今日祁聿是职责在身,非行不可。

  这事他行的好百官记恨,行的不好陛下责处,祁聿里外不是东西,不过内官就是替陛下作死的,他没得选。

  陆斜桌下揪住衣裳。

  祁聿行事太极端,这样过于遭人恨,余生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么。

  祁聿出门,东厂令牌扔自己掌家手上。

  “找程指挥使再调两队锦衣卫到左顺门,东厂刑官全叫上,厂里所有麻绳、板子、布兜全带上。今日有多少家伙什,打多少张嘴。文华门排下一轮。”

  陈诉听到祁聿这句直接笑出声,只觉心里痛快。

  “娘的,就祁聿胆子冲天。”

  赵氏合倏然敛气,他头次见着长得秀里秀气的美人,时局中下手如此凶狠的。

  那种生死不顾的模样简直与模样不符,真真是合了他看祁聿的那些墨字。

  陆斜脑子一混,祁聿中间稍微行得偏差,科道两衙死参不说,今日共谏的同僚全要参他,这简直就是用命在给陛下行事。

  一丝丝圣心度的不对,他必然是要用命去平众怒。

  他心里慌得出了一身冷汗。

  祁聿说叫他去争、给他铺路,这样的局面祁聿是算到过的吧?今日能处理好的吧?

  他不能贸然去拦问祁聿,因为人前他们已然缴帖、他还触怒过祁聿,现下他没有身份光明正大站到祁聿面前。

  陆斜长长吐口气,掐紧掌心。

  司礼监四位随堂,祁聿方才全支使了个遍唯独不喊他,是知道那些官员里过半数都认识他爹,怕他被人骂的还不了口,这样小心翼翼护着他。

  他抬手掐住额角,知道朝臣不愿开西厂会闹起来。

  朝廷官员闹成这样开国也没几遭,祁聿也没个先例参考。

  ......

  半个时辰后,刘栩听人来报,祁聿带东厂的人宫门前打了为首的五十七人,每人二十杖,布兜当场将六人摔晕过去。

  刘栩点头,跪着朝建成帝呈报。

  建成帝听得头疼:“人散了没。”

  刘栩磕头:“那就叫祁聿再放刁一会儿,他能处理。”

  行个政而已,开个西厂,怎么就要闹成如今这个阵仗。

  建成帝晓得祁聿行事张狂无忌却极有有尺度,重嗓:“叫他去,今夜宫门朕要清明,要睡得着。”

  刘栩叩头,“那奴婢去给祁聿传话。”

  得建成帝示意,他起身出门,报信内官凑近:“叫祁聿再打。”

  今日祁聿动都动了,若失手出了事......那他就要帮祁聿收拾残局。

  刘栩示意人附耳:“本座要见着断气。”

  这内官心中巨颤。

  祁秉笔叫他们装模做样动手,摔晕六位都是计算好的,摔得其实也都不重,回去卧榻休息几日便好。

  掌印却......

  他气息凝住,照听吩咐地问:“几位?”

  “祁聿翻不了身的数。”

  他要朝内外局势将祁聿往他身边推近些,要祁聿求着他谋生。

第89章 惩戒你叫我多年爱恨不得,就想...……

  祁聿有违君口谕擅自打死五名朝廷命官,左顺门前一阵涌闹,斥骂血泪冲天。

  云台几位大学士赶来时,一群文官围着祁聿要打,闫肃清拨开人一把拎

  起祁聿衣领将人扔出去。

  要不是禁军跟锦衣卫镇着局势,不知会闹成如何模样。

  宫门前闹得实在难看、没规矩。

  刘栩带着陛下口谕来时看祁聿左右脸上巴掌印,帽也不知滚哪里去了,衣裳被拉扯得全无样子。

  神色明灭间站定宣话。

  现在死的死、伤的伤,甚至陛下贴身秉笔也被打了,如同半打在陛下脸上,他们怎么都跪谏不下去,只能散。

  祁聿违律杖死了官员,无论如何也轻纵不得,当场叫禁军将人上锁送进诏狱问罪。

  铁索扣住脖子那瞬她颈子一坠,连同脊梁都弯两分。腥锈浓味刺进鼻腔,她看眼陆陆续续散回的官员抿紧唇。

  双腕双足锁上,铁链寒声响彻周身,整挂大锁扯坠的她颈子、双臂疼。

  颈后转眼就被铁刮得疼,本想抬手扯起点衣领隔一隔。

  抬手瞬间腕锁剐下她袖口衣裳,半截手臂露出,刮红一片,手使力还未抬到肩头便觉得胳膊酸痛。

  今日是谁下令给她上实刑的,还是灌了铅砂那种磨人的刑具,这是趁着机会整她。

  这一路走去诏狱,她腿得废,若半路再冒个泄愤的‘刺杀’,大几十斤挂身上这是闪躲不开的......

  祁聿吐口气,倒是多年不曾这样狼狈了,目光浅浅落到远处刘栩身上。

  十有八。九是他了,旁人这样明目张胆出手她事后不会好饶。

  陈诉、赵氏合不会蠢得在刑拘上为难她,尤其眼下竞选西厂厂督她有一言之力的情况下。

  跟着禁军往诏狱走,忽然想到一物没交,祁聿抬手动作费劲,被迫垂下动弹不得。

  她冲身旁押送的禁军:“我东厂腰牌摘了给老祖宗送去,多谢。”

  身旁人应声刚伸手,一只织金袖口的手抓住禁军腕子,将人甩到一边。

  “剥你几日权做做样子罢了,不必摘,你收进袖中便可。”

  刘栩瞧他脸上指痕,鬓角微散的发,领口被人扯拽过凌乱成一片,眼下毫无仪状。

  他攒眉抬手捏祁聿下颚,祁聿闪躲后思量再三,又将下颚乖巧放回刘栩指腹间。

  刘栩抬眸掐人,指腹钳住他脸颊拖近:“谁打的。”

  脸都肿起来了,这下手是真狠,鬓角处还叫指甲划了道红痕。

  十年前祁聿众目睽睽下恶骂他,诸多动气瞬间鞭子、杖都用过,也不曾将人脸如此打过。

  刘栩拇指想蹭,刚触到面颊祁聿便搐闪一下,这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反射性排斥。此刻刘栩也不顾他闪躲,拇指将赤红指印边缘轻轻抚触。

  “不知道。”

  刘栩皱眉,“人都打你脸上了,你说不知道?你眼睛呢,瞎了不成。” :

  祁聿眸底晦深一股浓色:“有人借我的手要杀朝臣,这‘巴掌’我一时没看清是谁打的,等两日我就知晓了。”

  打在脸上的巴掌不值得记恨,推着事件闹成这样的那只手才该捉出来。

  刘栩哼声,拿住人后指腹惯性动作蹭抚起来。

  因是祁聿,他动作幅度不敢无忌,卡在祁聿抗拒内,不然这些甜头他都没有。

  “那你捉背后之人,我替你报这道,今日左是有人死,再死两人也无不可。”

  她掀眸,人命在刘栩嘴里当真不值钱。

  脸上火辣辣的疼淹了不少刘栩指腹的触感,面颊麻得快无感了。

  她望向刘栩,就这么看着。

  “你是怀疑我?”

  今日刘栩指下摸的痛快,声音愉悦起些爽音。

  祁聿终究不适拧开颈子,刘栩也没追着人占便宜,祁聿今日这事办得好,陛下心里宽了不少。

  她望着刘栩垂下的手,定声:“不会是你,你怕我恨你。”

  要是刘栩不会只杀五人,至少杀个十来位直接叫她赔上这条命,然后悄摸将她保下来,余剩下的刘栩想如何折腾便如何折腾。

  可今日不是这样。

  “陈你多年的情,日后你走了,我随你而去,咱们一起不得好死。”

  她脚下踹了下平地,佯装的松散却未灭掉话里沉重。

  刘栩听他这话一时迷愣住,反应后由心的畅快。

  他们虽是阉人,除去为人奸恶,这种不信不立在司礼监规矩下每个人都贯彻的深透。

  祁聿说话一向为真,可刘栩还是想多絮句,再求祁聿一句准话。

  “你说的。”

  眼底死死罩住人。

  她郑重点头:“自然,我从未虚言,你日后等我便知,看我下不下去陪你。”

  祁聿转身朝诏狱去,刘栩并肩跟上送他一程,铁锁拖动的声音随着落下寒的夜更刺耳。

  这个刑具不过才戴一盏茶,她颈后就磨得生疼,感觉要破皮了。两臂坠挂得肩胛、手肘关节起疼,不过几步膝盖也有些酸涩。

  她扭头:“翁父叫人上的刑换一换?这个难受。”

  刘栩听着他的话笑出一声,下颚往前路一指。

  “下道路给你松开,你叫我多年爱恨不得,就想......惩一惩你。”

  祁聿:......

  刘栩还是有病。

  “那就下条路。”

  天际扫下灰蓝橙黄晕上墨色,刘栩抬手接盏灯照祁聿脚下。

上一篇:故人来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