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143章

作者:上曲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便是我不上值你也跑不掉,您可是皇爷心尖尖、他少不了您在身旁伴着。反正我住一夜你要给个名字,你回不来与我无关。”

  刘栩看人蹲身塌颈,一张背削薄纤韧好看,衣裳里裹缠的这小元宝叠得还挺精巧。

  只是祁聿指尖因此蹭上灰乌了一片。

  刘栩提眸:“叫人捡了扔火里便罢,你回去休息,天晚了。”

  祁聿动作不停,自顾自捡完捧着一兜元宝起身叫人从火里取捧火。

  片刻后看祁聿蹲在地上,朝陆斜一根焦黑房梁扔着元宝,一个一个元宝仔细点着,烧得干干净净不留一处空。

  火光映照着祁聿的脸,妖颜如玉、霞姿月韵的叫人难不瞩目。

  刘栩曳目温瞧着人,心神渐暖。

  十五个烧完祁聿起身抖整衣袍,示意贴身掌家近身。

  人到祁聿身前请礼,他掀眸看眼几近要灭的火,疲嗓倦声吩咐。

  “火灭了立即请人将尸身验清楚,要有衣袍残留扯了送去尚衣局叫她们辨一辨。若验出不是陆斜,东厂将四处宫门加一层,剩下人搜宫,看见立杀不许留活口。”

  “便是在殿下、陛下身旁,谁一命换一命,本督私赏一千金。”

  话到此处祁聿声音越发冷寒加厌倦,她微微侧首:“翁父,可否?”

  刘栩狠眸。

  陆斜知晓阖府死因确实比较麻烦,与祁聿、与太子都是大麻烦,与他确是不值一提。

  “随你。”

  祁聿懒洋洋耸肩,抬手揉揉僵麻的颈子,哼笑声懒散腔。

  “翁父歇息吧,天当真太晚,我也累了。”

  “明日叫人收拾,我搬去与翁父同住。”

  话落人已经转身。

  祁聿扔句甜的,院中余下便要他接手。

  刘栩对祁聿言辞很是受用,看人背影生出无数丝愉悦,此绪疯长最终全扎进心口。

  ......留下为祁聿善后几句。

  回去阖上门,祁聿宽衣解带时看见床上凌乱,眸子猛地被刺伤。

  酸涩拥堵在鼻腔,她一口气没提上,心口狠狠抽疼。

  她快手将衣裳解了褪下缩褥子里,真是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对不起一个人过。

  祁聿睁眼看着褥子里浓黑,压低腔劝慰自己。

  “万物一府,生死同状......”

  “无事,睡一觉就好了,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还要过下去,刘栩还没死,无事的......”

  翻身栽进软枕,眼睛却烫了半分,头也疼起来。

  前夜宫中事宜到翌日哗然宫廷,哗然的不是陆斜之死,是祁聿竟然松口搬进了老祖宗房内。

  青天白日祁聿听着一墙之隔的人以她为谈资,开注她能几时与老祖宗共赴云雨,目光顺着红墙黄瓦斜进头顶云端。

  宫中一人之死什么也不是,不如艳闻。

  她甩手今日事务提前缩进文书房,又滚进宿榻蒙头睡起来。

  直到暮色将近才爬起来铺陈纸笔,替陆斜默起超度经文,一笔一字端的虔诚。

第111章 身份陆斜,子杀‘父’,你不怕报应?……

  “陆秉笔今夜屋内饮醉,不小心洒酒引火自焚。”

  “见,立杀不许留活口。”

  “祁督主下如此决绝口令真是好让人伤心。”

  冷肃寒声穿透眼前黑暗直抵祁聿面门,她闻声熟悉心下一个激灵。

  昨夜那般手段杀陆斜,现下相见就是生死仇敌......陆斜眼下是个变数,想一命抵一命也未可知。

  人的痴心哪抵性命重。

  她辩人方向后手中笔果断扔出去,再掀起砚台砸去。

  空寂室内砚台碎声落地,同时她两步并一步一阔正要推开窗飞身跃出。

  一柄带鞘绣春刀鬼魅插‘嘭’声插。进窗框,挡住她狼狈仓惶朝外的身形。

  祁聿下意识挥手扬开阻挡物再往窗上撞,希望能速速摆脱只有两人单处的桎梏。

  这种不容思绪时刻全凭她对危机本能直觉应对。

  一只手破空从晦暗中伸出,狠狠钳拿住她肩胛。将人从跃起动作扯下推钉在窗框旁,杂声溅耳。

  “干爹好生心狠。”

  祁聿飘飞衣袂止停在被迫顺服的身形旁枯落,犹如素秋凋零。

  陆斜拿人撞墙上还特意避开祁聿脊梁,用祁聿肩胛撞上墙面。

  怕加重祁聿身上伤情,兼人本就起热病着羸弱不堪,他还特意松分力将人托着,怕祁聿跌了。

  陆斜手劲今日奇大,捏得她骨头都要碎了。

  她惊恐到气息凝滞,胸腔胀涩难舒。

  祁聿咬下痛,顺着被固定肩胛的臂膀掀眸,熟稔身形与陆斜的面容一同撕开黑暗进入眼眶。

  陆斜清隽五官此刻含怒,往日温煦亲善撕开,阴鸷怨责憎恨尽数杀向她。

  戾气扎在眼底泅成一团深色,雷嗔电怒叫人瞧着有几分胆寒。陆斜颈侧暴起的青筋分明,清晰展露他此刻尖锐心绪。

  祁聿深深吞口气,陆斜明明饮下了迷药昏睡,她投火前也亲眼确认本尊无误。

  在他之后服下的内官今日午时才醒,昨夜验尸今儿又锁宫,陆斜究竟怎么活到现在还能摸到文书房的......

  原来陆斜竟也时刻谨慎防备自己,口口声声心悦当真是可笑了。

  祁聿咬紧牙关,只恨自己昨日没有在他装昏之时捅他心窝子一刀,终究是给自己留了祸患。

  看祁聿轻蔑憎恶神色陆斜一时不明。

  明明是祁聿累次下死手杀自己,还都是那般狠毒法子,自己没死在人眼中还有罪过般,祁聿真是好没天理。

  目光从人纤白颈子朝下扫眼,恍然想起昨夜景象,祁聿圆挺素白的双乳覆进脑中,陆斜急急提上眸

  不敢再看。

  耳朵烧成一片红,喉咙也灼得干裂。

  “你,为何一再下狠手杀我!”

  祁聿:......

  这种蠢话不知陆斜问来有什么意义,杀就是杀,有什么为何。

  陆斜是希望她再骗哄几句?倒也是个法子。

  总之眼下不宜闹得更僵,于自己没好处。

  她清嗓,软下腔,将紧绷与相抗褪去,一副任人捉拿的姿态摆出。

  “我说是老祖宗逼。的,你信么......”

  祁聿看陆斜眉心拧紧。

  心忖,陆斜信就是傻子。

  反正有人如昨夜那样对她,她只会用更狠的手回敬,不会叫对方再多喘一口气。

  文书房被人叩响,她贴身掌家在外询问。

  “秉笔,怎有东西砸了,您可安好?需要奴婢进门收拾么。”

  昨夜他‘死得冤’,可文书房乃宫中重地,擅闯者死罪。兼他是‘已死’之身,谋嫌太大。

  续上昨日手段,祁聿怎么可能留他一命。

  他今日可不是来求死的。

  门外一句不经意问询将她正要摆的迷魂局破开,室内莫名紧张。

  祁聿目光刚抬,陆斜将插窗框上的绣春刀横手勒她颈侧,人朝她俯压过来。

  陆斜没有迟疑,是要对她展刀的架势......

  一副威逼挟持模样吊睛看人,似她要敢张口唤人,这刀便要开鞘见血。

  这个动作显明她与陆斜现下是死结。

  她诸般秘密昨夜被陆斜尽数扯开,他凡是开智半分,此时硬碰硬自己归属下风。

  可她仍旧是东厂提督,陆斜轻易碰她不得,除非陆斜要同她换命。

  祁聿抿唇:“念你是我拜帖收的唯一儿子,这回饶你一命,你走吧。”

  “人进来,你性命可就堪忧......”

  她抬起手,轻轻揪住陆斜腰胯上衣裳褶皱,温声哄道。

  “明早我带你出宫,来日我大仇得报,会将唆弄大祭案罪魁祸首送予你手,你随意打杀。”

  祁聿脚下朝他跌半步,与他贴近又卡条窄隙,正是叫人犯浑的临界处。

  陆斜垂眸挑眉,两人腰腹多留的这条隙正叫人心痒痒,这个拿捏真是非祁聿不可......

  祁聿讨软必有谋求,昨日碰碰触触的迷惑人反手就杀他,今日再受祁聿诳惑岂不蠢透了。

  陆斜强摁心下悸动,笑声无语,现在门外的人进来究竟谁是大罪会死。

  祁聿明知道自己才是窘境绝地还在诈他唬他惑他,死到临头还有这份脑子镇定试图转圜......真是厉害。

  陆斜轻轻曳眉,腕子朝下一压,带鞘的刀碾祁聿肩上,叫人吃疼抽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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