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 第33章

作者:甜糯 标签: 宫廷侯爵 宫斗 轻松 古代言情

  “是,微臣领命。”柳太医躬着身,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哪里出的岔子。

  既然来了,明思自然不会让人走,伺候太子洗漱,两人早早上了床榻就寝。

  次日裴长渊要离京巡视军营,起得比上朝还早。

  明思也跟着起来侍奉,一面伺候他洗漱更衣一面叮嘱:“殿下在外要小心身子,如今雪窖冰天,亡命之徒为了吃饱饭什么都敢干,万事以您的贵体为重,勿要冒险。”

  那日雨夜客栈里突然出现的刺客,明思从未问过,但也知道是为着太子来的,京郊之地就有刺客敢堂而皇之的刺杀储君,可见太子身边亦是危机重重。

  除了薛贵妃所生皇三子,皇上也还有七八个皇子,对于那至尊之位,谁敢说没有觊觎之心?

  大梁看似风平浪静,只怕平静表面之下也有汹涌的漩涡,父亲出事,或许只是其中一环罢了。

  “嘴巴怎得这般唠叨?”裴长渊笑她。

  “殿下不分好赖,妾身是担心您。”明思美眸一瞥,含羞带嗔,屈膝蹲下去为他整理腰间佩带。

  裴长渊挑唇,揉了揉她发顶柔软的青丝,“若是有事便找冯忠。”

  “殿下政务要紧,无需挂心妾身。”明思起身,轻轻地抱了抱太子,面有不舍,“妾身等殿下回来。”

  裴长渊常常离京,但这是第一次有人不舍地抱着他,说要等他回来,一颗心似乎有了归处。

  “好。”他抬指搓了搓明思细嫩的耳垂,轻应了一声。

  明思这次送太子到东宫门口,从袖中取出她昨日绣了一整日的帕子,“殿下带上吧。”

  裴长渊接过,帕子很简洁,只在右下角绣了几根墨竹。

  “时间匆忙,妾身女红粗劣,殿下勿要嫌弃。”明思笑着说。

  她的手指尚未好全,前日才晓得他要离京,只一日就绣出来一条帕子,“竹报平安”,此间心意,又怎能叫男人嫌弃。

  可裴长渊偏生装模作样说:“是挺粗劣,你再给孤绣一幅‘翠竹映月’,待孤回来检查。”

  “殿下可真会给妾身安排活计,”明思努了努唇,满脸不乐意地答应,“妾身

  遵命。”

  裴长渊伸指刮了刮她翘起的嘴角,“孤走了。”

  “恭送殿下!”明思面上的不乐意化为了依依不舍。

  裴长渊转身,低眸捻了捻柔软的帕子,将其藏入胸口。

  宫门外,宋辞尘已经在等着,因着起的太早,他接连不断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困倦的随时能倒地昏睡,瞧见精神抖擞的太子,十分不解。

  “殿下,您不困吗?”太子不仅不困,嘴角还带着笑意,真是见鬼。

  裴长渊轻瞥了他一眼,上了马车,“你该娶妻了。”

  “?”宋辞尘满脑疑惑,看向一旁的蒋陵,“蒋侍卫,殿下这是何意?”

  “咳咳,”蒋陵清了清嗓子,委婉道:“宋大人是该成家了。”

  要不然哪能理解殿下一大早有美人“十里相送”的舒爽。

  宋辞尘:“???”

  这年头不成亲已经要被歧视了吗?

  太子车驾天还没亮就离了京,但太子妃直到快午膳时才知晓,太子经常离京,太子妃没怎么放在心上,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你说冯忠带着柳太医在查风荷苑?”太子妃蹙了蹙眉,“昨日冯忠不是已经查过膳房了吗?”

  白嬷嬷说:“是啊,奴婢也不明白,只听说明良媛身上有些不适,风荷苑自从新换了一批宫人,嘴巴比钳子还要紧,打听不出别的。”

  白嬷嬷生怕自个无能惹恼太子妃,连忙恭维道:“幸好娘娘英明,让奴婢将那东西从风荷苑挖了出来,否则被柳太医查到,又要起波澜。”

  “明思怎么这么多事,”太子妃不耐地用指甲敲击着椅子把手,“自从她入宫,东宫就没安生过,真是个搅家精。”

  太子妃后知后觉,神色微变,看着白嬷嬷,“她别是察觉了饮食中的东西吧?”

  “应当不会,那东西极其微量,您不是让太医查验过,混在饭菜中哪怕华佗在世也发觉不了,”白嬷嬷攥了攥手,宽慰着太子妃,“再则冯忠查了两次膳房,不也没查出来什么。”

  “也是。”太子妃往圈椅上靠了靠,松懈下来,“三弟身子尚未大好,你着人送些补品去信阳侯府,顺便告诉母亲,殿下离京,该办的事抓紧办了。”

  “您是说明家那双幼子……”白嬷嬷连连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第28章

  太子离京,许是没了可争的对象,东宫后院莫名安静下来,连每日请安太子妃都是略露个面,敷衍一下妃嫔,就各自散去。

  冯忠带着柳太医在风荷苑查了三日,并未查出任何异样。

  “冯公公与柳太医辛苦了,”明思不想为难他们,“既然无恙,就不必再查。”

  冯忠没办好太子吩咐的差事,难免忐忑,“奴婢无用。”

  明思一派笑颜,极好说话,“是我麻烦了你们,备了点薄礼,还请二位收下。”

  候在一旁的银烛把两个鼓囊囊的荷包分别递到二人手中。

  尊者赐,不敢辞,两人道了谢离去。

  范嬷嬷端了煎好的药进来,明思语气随意,“倒了吧。”

  “是。”银烛将其灌入窗外的一盆春兰,药味很快散在寒风中。

  “嬷嬷,家书我写好了,”明思从桌上拿起已经封了漆的书信,“要多少银子,你问银烛拿。”

  范嬷嬷双手接过,说:“为主子办事是荣幸,无需银子,娘娘尽管放心。”

  “娘娘,”绿夏站在门口禀报,“坤宁宫的刘嬷嬷到访。”

  “坤宁宫?”明思脸色微变,从榻上起身。

  范嬷嬷弯腰理了理她的裙摆,说:“刘嬷嬷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侍女。”

  姚皇后亲近之人,明思不敢让人等,几步出了门。

  “奴婢见过明良媛。”刘嬷嬷福身见礼,心叹这明良媛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嬷嬷快快请起。”明思下了台阶,亲自把人扶了起来,“什么风把嬷嬷吹来了。”

  刘嬷嬷顺势起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明思,“良媛客气,岭南进贡了些蜜桔,奴婢奉皇后娘娘之令,给良媛送一筐。”

  黄澄澄的蜜桔连叶子还是鲜绿的,明思倍感欣喜,“妾身谢皇后娘娘赏赐!”

  进贡之物,刘嬷嬷给太子妃送还说得过去,怎么还亲自来给她一个太子良媛送?

  只怕不仅仅是赏赐,明思试探着说:“妾身入宫本是受了娘娘恩典,如今又得了赏,心中感念,不知可有幸向皇后娘娘谢恩?”

  刘嬷嬷本还想着如何暗示明良媛,不曾想她这般通透,心里头高看了两分,“良媛若有心,明日上午娘娘倒是得空。”

  听得这话,明思便知是猜对了,微笑颔首,“多谢嬷嬷。”

  刘嬷嬷任务完成就要离去,银烛极有眼色地给刘嬷嬷塞了个荷包。

  “银烛入宫后长进不少。”明思赞了一句。

  银烛挠了挠头,也不敢贪功,“范嬷嬷教得好,奴婢跟着学。”

  范嬷嬷说:“是银烛姑娘聪明。”

  “你们两个别互夸了,让人把蜜桔抬进去吧。”明思乐意见她们关系和睦。

  “娘娘,”小陶子凑了上来,“听说刘嬷嬷先给太子妃送了两筐蜜桔,万良娣也得了一筐。”

  小陶子得了主子的赏,越发卖力,生怕被人比下去。

  “皇后娘娘真是滴水不漏。”明思抬步上了台阶,回到暖和的屋内,银烛已经装了一碟子蜜桔摆在案几上。

  舅舅年年都往京城送蜜桔,算不得稀罕,明思说:“皇后娘娘赏得多,你们也拿去吃吧。”

  “谢主子。”银烛剥开一个蜜桔,吃着说:“与往年舅老爷送来的一样甜。”

  明思拿起一个蜜桔在手中把玩,刘嬷嬷来的突兀,太子又不在京城,也不知姚皇后与太子妃的关系如何,总不至于为了太子妃来刁难她吧?

  银烛与明思有一样的疑惑,“皇后娘娘为何要见主子?”

  明思摇摇头,“不知,去准备一份厚礼,明日范嬷嬷陪我去吧。”

  银烛也怕自个在坤宁宫露怯给主子丢人,毫不犹豫应下。

  要去坤宁宫,还得向太子妃通禀,好在刘嬷嬷提前打过招呼,太子妃并未为难。

  “妾身明氏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明思跪在锦垫上,叩头三次,行了大礼。

  姚皇后一改往日和善模样,面容严肃地质问:“明氏,你可知罪?”

  明思心口一紧,但面上仍不急不躁地回:“妾身惶恐,还请娘娘示下。”

  “后宫妃嫔以“贤”立德,听说你缠着太子连幸多日,丝毫不劝着太子雨露均沾,还说你没罪?”姚皇后端坐于宝座之上,略微肃着脸,尽显中宫之主的威严。

  不过明思并未被吓到,她又不是头次入宫,从容谦逊回话:“妾身乃殿下附庸,得殿下宠幸实是妾身之福,岂敢推拒殿下,若令殿下不悦,妾身万死难辞。”

  后宫妃嫔,讨得君主愉悦才是正道,哪里有妃嫔愿意把人往外推呢?

  姚皇后嘴角微微挑起,“能说会道,口齿比从前更为伶俐了。”

  “妾身不敢。”明思低眉顺眼,却未见失态之色。

  “起来吧,赐座,”姚皇后忽而一笑,和气道:“胆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大,这都吓不着你。”

  范嬷嬷将明思从锦垫上扶起,明思卖起了从前的情面,“娘娘向来待人慈爱,妾身一直记得吃过娘娘赏的桂花糕。”

  “你那时才七八岁吧,跟着你母亲入宫,白白净净的像是瓷娃娃,现在出落的愈发标致。”说起来,姚皇后见明思可比见太子妃要早得多。

  昨日刘嬷嬷一回来就说明思担得起“仙姿玉色”四个字,此刻姚皇后瞧见了人,方知没夸大。

  明思妆容浓淡得宜,令鬓间的玉钗都逊色两分,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姚皇后见过的美人太多,明思身上却有种不同凡响的娇艳,似海棠花娇,石榴红艳,连她都爱看,更

  何况男人。

  明思在下首落座,面露羞怯:“娘娘谬赞,妾身这些年为母守孝,不便入宫,还不曾恭贺过娘娘大喜,今日有幸拜见,特奉上一物,请娘娘勿嫌粗劣。”

  范嬷嬷捧上一个描金漆锦盒,刘嬷嬷接过打开,奉到姚皇后跟前。

  锦盒里装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纯白通透,散发着淡淡荧光,即便姚皇后身处皇城,也少见这么大的夜明珠,何谈粗劣。

  明思说:“此乃妾身舅舅从海外互市偶然得来,许给了妾身做嫁妆,可妾身位卑,使用此物有些僭越,不如献给娘娘,免得明珠蒙尘。”

  明珠蒙尘,既是珠玉也是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