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 第46章

作者:甜糯 标签: 宫廷侯爵 宫斗 轻松 古代言情

  明思哪看不出来太子殿下眼里的戏弄,羞耻加身,她如玉的肌肤已经变成粉桃子,顾不上尊卑,气得瞪了太子一眼。

  可惜美眸含情带艳,这一眼毫无杀伤力,倒是勾得裴长渊兴致更起。

  他闲着的那只手握住了明思纤细的脚踝,拇指上的玉扳指不断地摩挲着凸起的踝骨,玉扳指的凉与指腹的热,冰火两重天,让明思几乎要忘记自己身处何方。

  本就初尝人事未久,更没经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明思实在坚持不住,浑身都在颤抖,便只能耍赖了。

  她俯身往太子身上倒,可怜兮兮撒着娇,“殿下,妾身真的不成了。”

  “赖皮小鬼,”裴长渊脑后的手臂抽出来扶住了她的腰肢,一个轻巧的借力,两人便翻转过来。

  明思到底还是感受到了古拙堂硌人的被褥,大大松了口气,浑身上下都舒服了,一点也不觉得床板硌。

  但舒服或许只有一瞬,须臾之后,浪潮凶涌而起。

  床榻外摆了一个高脚花几,花瓶里是修剪精致的红梅,哪怕在夜里,也开得娇艳无比,花瓣嫩生生,一掐便汁水淋漓。

  明思有些承受不住,一口咬在了男人肩上。

  裴长渊吸了口气,低头亲了亲明思的耳垂,滚烫的呼吸钻进了耳道,连带着炙热的语气,“别咬。”

  明思松开了口,可他仍旧重复着这两个字,明思杏眸中潋滟一片,连床幔上的花纹都开始重影。

  就在即将攀上极致时,太子忽然停了下来。

  明思像是被甜果儿吊着的驴,不上不下,迟迟得不到满足,泪眼婆娑,哀求他:“殿下……”

  一句“殿下”婉转了几道弯,直把人唤得骨子都酥了。

  可裴长渊一点没心软,深邃的眸子盯着明思,比日光更加灼热,沉着语调问她:“思思喜欢孙世诚吗?”

  明思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她就知道太子不会轻易揭过这一遭。

  “没、没有,妾身…从未喜欢、过他。”明思语句破碎,带着难以扼制的哭腔,听着可怜极了。

  可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男人满意,他继续逼问:“若没有入宫,思思与他的婚约在明年春上吧?”

  “不,妾身不会…嫁他…”明思心中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挠,痒得无力自控,泪水簌簌,宛如粉面桃花泣露。

  生怕太子还要问些什么,她索性双臂圈紧男人的脖颈,主动送上嫣红的唇,呜咽道:“思思只喜欢殿下,求殿下怜我……”

  “思思,把这句话记牢了。”裴长渊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心口,咬着她的唇,两人一同到达极乐之境。

  龙涎香的气息裹缠着两人,不分彼此。

  明思眼前发白,失去意识之前想,太子才是那个醋坛子!

  *

  进入腊月,事情一多,时间就过得快。

  大雪一场接着一场,风荷苑的小菘菜被人搭了个木架子,要不然早被雪压垮。

  银烛捧着点心进来,见她在看菘菜,笑着说:“天气冷长得慢,只怕要年后才能吃。”

  明思倚在暖阁软榻上抄写经书,看了眼几样点心,放下羊毫笔,从中拿了块牛乳糕咬了一口。

  “主子还是喜欢吃牛乳糕,”银烛在西北长大,和明思的口味差不多,“这几日殿下不曾进后院,但膳房送来的东西与从前一般无二。”

  “前院膳房是冯忠管着。”冯忠若没几分辨人的本事,不可能在太子跟前待这么多年。

  “主子,”范嬷嬷掀起门帘进了暖阁,满脸笑意,“多亏主子帮扶,小弟得以升职,成为东宫采买的二把手,往后办事更方便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明思吃完牛乳糕,用帕子擦了擦手,“快到年下了,嬷嬷准备些年礼,挑上几样送去宁国公主府,还有皇后娘娘那,文奉仪也别落了,风荷苑的宫人都有厚赏。”

  初入宫时,因着有舅舅撑腰,不缺银子,现在则是有太子撑腰,更不缺银子,这些日子风荷苑的宫人办事勤恳,她也不能小气。

  正说着呢,小陶子带着消息回来了,“娘娘,军粮案判了,信阳侯罚俸半年,薛将军罚俸一年,还有诸多官员落狱问罪,京城人心惶惶。”

  “才半年?”银烛显然不太满意。

  小陶子点头:“是,但钱家被抄家了,只留下了太子妃母亲那一支,听说信阳侯夫人已经病了半个月。”

  范嬷嬷道:“独木难支,钱家往后成了拖累,太子妃只怕连年都过不好。”

  “她过不好,我不就好过了,”明思嘴角噙着笑,“如此一来,起码能安静些日子。”

  银烛愤愤不平,“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只抄了钱家算什么,来日把信阳侯府一起抄了才好。”

  范嬷嬷笑了起来,“主子您瞧,银烛可真是什么都敢想。”

  “好银烛,有志气,”明思又拿起羊毫笔,笔尖勾勒出墨黑字迹,“来日方长,咱们不急。”

  范嬷嬷听得这话心中一紧,看来主子还真这么想过。

  有太子妃在,信阳侯府绝不可能落得抄家的下场,除非太子妃倒了……

  话又说回来,太子妃无德无子,倒了又有什么可稀奇的呢?

  跟在明思身边久了,范嬷嬷的胆子也跟着大起来了。

  可经历这一系列的打击,太子妃身边的白嬷嬷胆子却愈发小了。

  “娘娘,您可不能闹,若教皇上知道,还当您对皇上的旨意不满呢。”白嬷嬷双手拉着要砸碎立地大花瓶的太子妃。

  信阳侯被罚俸倒是小事,只是钱家被抄,到底是太子妃的外祖家,马上就过年了,宴席颇多,不必想也知道多少人准备看太子妃的笑话。

  “嬷嬷,我这个太子妃当的太憋屈了!”太子妃松开了手,瘫坐到地毯上,双手捧着脸抽泣。

  白嬷嬷何尝不知道太子妃的痛苦,搂着她安抚,“娘娘,皇上与殿下还是给您留着面子的,起码您外祖那一支还留着,只不过是旁支被抄了。”

  “年关近在眼前,侯夫人被侯爷禁足,还收了管家之权,您更该振作起来,才能给侯夫人撑腰啊!”

  外界只知信阳侯夫人病了,却不知是被信阳侯夺了管家权,禁足在自个院子里,连想进宫求助太子妃都不得。

  这次信阳侯夫人犯下大错,险些连累整个侯府,哪怕作为女儿,太子妃也没法子为母亲求情。

  “为何家中总是拖本宫后腿?”太子妃双拳攥紧,恨得牙痒痒,“看看明思,连她那么小的弟妹都能讨得宁国公主的欢心,让她们进了崇文殿读书!”

  孙家的子嗣没能入崇文殿,白嬷嬷知道太子妃不甘心,“奴婢听说是南邕大王子喜欢明良媛的妹妹,这才让皇上特许两人作为伴读进宫念书。”

  太子妃口不择言,怒骂道:“明思是个狐媚子,她妹妹小小年纪就知道勾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明家尽出些贱人!”

  白嬷嬷叹了口气,南邕大王子才九岁,明良媛妹妹更是只有七岁,勾引倒谈不上,只能说明家人真是运气好,什么便宜都让明良媛捡着了。

  “娘娘,如今侯爷被罚俸,钱家被抄家,您只能暂且隐忍,免得在这个档口生

  事,让殿下更加烦忧。”

  白嬷嬷劝着,“过年这些大场合,任明良媛再得宠,也是您在太子殿下身侧,您正好趁这些时日挽回殿下的心意。”

  这话说到太子妃的心坎上了,她用指腹抹了把眼泪,“你说的对,那贱人再得宠终究是妾,只要本宫还在一日,她就越不到本宫前头去。”

  “娘娘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白嬷嬷将太子妃从地上扶了起来,语重心长道:“要奴婢来说,何必与明良媛争朝夕长短,只要您多顺着殿下,殿下总会知道您的好,亦不会亏待您。”

  “您瞧那鹦哥儿,整个东宫,也只有咱们正贤堂有了,还是太子殿下亲赏的呢。”

  白嬷嬷才说完,鸟笼中的鹦哥儿就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太子妃看着色彩艳丽的鹦哥儿,总算想起来殿下那日待她的温情,坐到榻上,用帕子擦干净眼泪,自我安慰起来,“薛贵妃那样得宠,皇上亦没有手下留情,信阳侯府也不是最惨的。”

  白嬷嬷连连点头,奉上茶盏,“娘娘说得是,从小年到元宵,大半个月殿下得与娘娘一块出席,娘娘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还是养足精神为重。”

  许是有了点盼头,亦或是被白嬷嬷说动,太子妃的心态倒有些转变,忙着年节一事,请安时连明思也懒得针对了。

  不过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少入后院,也许是没什么可争的。

  太子妃不刁难,明思乐得自在,太子不来也没事,她忙着抄写佛经,也没空惦记他。

  腊月二十六,“封笔”前,皇上下了最后两道旨意。

  一是册封三皇子为鲁王,封地为南直隶。

  二是赐婚豫州节度使嫡幼女为鲁王妃,来年三月中大婚。

  虽说明思早知此事,但还是忍不住感叹薛贵妃得宠。

  薛家才被皇上训斥,三皇子居然得了这么好的封地,南直隶乃鱼米之乡,肥沃富饶之地,扬州就是南直隶辖区内的一个州府。

  就是不知道三皇子得了这么好的封地,太子殿下会不会不悦。

  令明思没有想到的是,太子不仅没有不悦,看着反倒还有些愉悦。

  “你盯着孤瞧什么?”裴长渊有几日不曾来了,还当她在使小性子,难得解释了句,“年底年初事忙,孤不得空。”

  “妾身岂是那等不懂事的人,”明思莞尔一笑,说出了心里话,“只是见殿下似乎心情颇佳。”

  总说她不懂规矩,但其实她的规矩在裴长渊看来恰到好处,就好似初入宫时,受了欺负也不说,等着他把政事处理了才来找他“告状”,让他心软又心疼。

  正是这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愈发牵动裴长渊的心绪,让他愿意和明思交谈,“你听说三弟封王的消息了吗?”

  “听说鲁王的封地不错,”明思说完立马拍太子马屁,“但将来天下都是殿下的,再好的封地不也是殿下掌中之物。”

  裴长渊被她哄得扬起嘴角,抬手刮了下她的唇角,“你这张嘴啊。”

  “封地是不错,但你不知道,原本父皇要给他的封地更大,因为薛家这事,父皇减少了三成有余。”因此,裴长渊才说明思这次立了功。

  明思讶然,“这么多?那薛贵妃与三皇子知道吗?”

  “自然,许久之前父皇就在考量他的封地,也没瞒着薛贵妃。”这正是裴长渊愉悦之处,父皇临时更改封地,显然已对薛家不满。

  薛家与三皇子分不开,那信阳侯与东宫也沾着点亲故。

  明思的脑子很快转过弯来,忧心忡忡,“皇上可斥责于殿下?”

  这话问得裴长渊愣了片刻,此事发生这么久,太子妃数次求见,只一味请罪,为母家开脱,或许还在怨他无情,却没想过这件事对裴长渊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是太子,若不“大义灭亲”,此事传开,势必对他的名声有损,三皇子不会放过这个把柄,定会把东宫一起拖下水。

  可不过寥寥数语,明思就想到了其中关窍,担忧他被父皇斥责。

  一个聪慧且在意自己的美人,教裴长渊怎能不多宠她几分?

  “无碍,回来当日孤便向父皇请罪了,”裴长渊伸手将明思搂入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梳理着她散开的青丝,“这次若非你提醒,孤未必能发觉,记你一功。”

  钱德绅长此以往,定然会造成民怨沸腾,迟早压不住,他主动请罪和别人揭露此事,是完全不同的结果,裴长渊亦有些庆幸。

  明思侧脸贴在男人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笑盈盈说:“殿下不是赏过妾身了嘛,只要能帮到殿下,妾身足矣。”

  她不能太贪心,让太子“欠”着她人情,要比全部还干净了更好。

  她不要,裴长渊却还是想给,“这些日子忙,等开了年,孤带你去京郊跑马如何?”

  “殿下当真?”明思嘴上说着不用,可听见这话,眸子明显亮了许多,“妾身可以出宫吗?”

  她以为进了宫,这辈子都出不去了,更别说跑马。

  “孤何时诓过你?”裴长渊就知道她定会欢喜,她可是在西北马背上长大的姑娘,“只是你回京这么久,还会骑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