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糯
“殿下小瞧人!”明思柳眉一挑,满脸得意,“妾身可是跑赢过西北飞骑营主将的。”
裴长渊眼底溢出点笑,“你说的是你义兄孟绍成?真不是他让着你?”
明思并不意外太子知道孟绍成,气鼓鼓道:“届时殿下和妾身比比不就知道,兴许妾身还能赢殿下呢!”
“孤拭目以待。”裴长渊没有忽视她眉飞色舞的面容,提到跑马,她兴奋极了。
仿佛能从她晶莹的眼眸中看见她从前驰骋草野的快意。
这四四方方的宫墙,束缚了她的翅膀。
但他亦被束缚,她得陪着他。
提起孟绍成,裴长渊顺便说了句,“孟绍成骁勇善战,有平南公之风,父皇打算年后让他代掌西北十三营的帅印。”
“真的吗?”又一个大惊喜从天而降,明思喜不自胜,搂着太子的脖颈献上香吻,“义兄不会让皇上与殿下失望的!”
只怕背后之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把平南公绊倒,上位的却是平南公义子,孟绍成。
皇上还肯用孟绍成,说明对父亲也没外界传的那般猜疑,如此,明思便安心了。
才和太子说到孟绍成,除夕前一日,明思就收到了他的信。
舅舅写了信来告知,是梅老大人将孟绍成的信送到明家,连带着还有一些西北来的土仪,但她入了宫,那些东西不宜送入宫中,只有这封信方便些。
明思拆开信,捏住信封抖了下,信笺掉了下来。
她展开一看,一枝干枯的蒲公英映入眼帘,带着西北的印记,让明思的神思瞬间回到从前。
母亲生下一双弟妹时她已经十岁了,十岁之前,义兄孟绍成经常带着她玩,跑马,打鸟,摘花,弄草…
蒲公英坚韧,种子轻盈,随风吹到哪里都能立地生根,抽出芽来,开花结果,因此在西北是十分常见的野花。
花开时是美,但明思最喜欢等蒲公英结了种子,带上长鞭,挥舞的力度将轻飘飘的种子吹得很远很远,十有八九那时孟绍成就在一旁帮她。
漫天的蒲公英种子,像是一只只没有生命的萤火虫,随风飘荡,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再度扎根生长。
西北的草野,也有了越来越多的蒲公英。
不起眼的蒲公英,却拥有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自由。
明思从前最喜欢自由,可命运弄人,偏叫她进了最不得自由的后宫。
她小心翼翼托起那枝蒲公英,屏住呼吸,生怕种子被吹散。
她将蒲公英放回信封中,深吸了一口气,才看起了孟绍成来信。
正似父亲的信教她安心一般,孟绍成的信亦是如此。
“玉团不必怕,兄长作你坚实的后盾,我会为义父守住西北,也会为你挣得军功,保你在宫中富贵平安。”
就像太子妃与信阳侯一般互相支撑,只要孟绍成在西北立功,即便平南公倒了,明思也有个倚靠。
宁国公主带来了父亲的家书,弟妹进了崇文殿读书,孟绍
成即将升官,她也颇得太子宠爱。
在这充满变数的一年即将过去时,一切都在变好。
明思要从泥潭中挣扎着起身,艰难走出来,一点点擦去身上的淤泥。
待到冬去春来,莲花抽叶,春露夏雨,自会洗净一切尘埃。
*
除夕又称团圆日。
但今年注定无法团圆。
阖宫夜宴,太子带着太子妃去宫中领宴,东宫妃嫔各自待在院子里过年。
风荷苑的宫人不少,剪窗花,贴喜联,挂桃符,也挺热闹。
用过晚膳后,明思吩咐银烛赏赐了风荷苑的宫人,让他们早些下去歇息,反正今夜太子也不会来,她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何必拘着他们过年。
喜庆的面孔一个个离去,屋子里倒显得冷清,银烛特意守着明思,努力找着话题和她聊天。
明思哪会看不出来,轻笑了下,“银烛,你也下去歇息吧,我独自待会。”
银烛安慰她,“主子,说不定晚些太子殿下会来,奴婢陪着您等。”
“傻瓜,今个是除夕,太子定然得去正贤堂,怎会来这里,”明思无所谓地笑笑,“况且我也没等太子,你去吧,和范嬷嬷她们去玩。”
银烛看出来主子是真不想她待在这里,便准备好热茶点心,换了盏亮堂的烛火,关了门默默地退了下去。
银烛出去,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铜壶滴漏的细微声响,与明思的心跳重合。
“砰砰砰……”不知坐了多久,窗外传来焰火的响动。
她倚在榻上,伸手推开窗棂,后院的莲池被红色的灯笼照亮,池面波光粼粼,不知是哪在放焰火,明思跪坐起来,也只能看见一点点火光。
夜空被焰火映照成五颜六色,明思托着下巴观望,一股股北风吹了进来,拂动她披肩的发丝,烛火不断摇曳,她却像感受不到冷意。
“呼——”一阵猛烈的冷风吹了进来,案几上摆着的烛火经受不住,霎时熄灭。
明思眨了眨眼,只觉得夜空更加明亮。
焰火持续了多久,明思就看了多久,直到焰火没了,明思还是没动,盯着后院的红灯笼瞧。
烛火灭了,焰火停了,风荷苑愈发静了。
夜色渐深,明思就这么靠在窗台上一动不动,屋内的炭火被风吹得燃烧的更快,留下一层白色的炭灰,渐渐冷却。
“吱呀……”门开突然了。
明思还当是银烛,头也不回地说:“我一会就睡了,你早点去歇息,不必守夜。”
银烛没回话,也没听见脚步声,明思正疑惑,就听见男人带着怒意的冷沉嗓音。
“大半夜开窗吹冷风,是嫌身子太好了吗?”
明思身子一僵,蓦然回首,漆黑的夜里,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犹如从天而降的神明。
她只愣了须臾,便从榻上起身,赤足踩着地衣,恍若飞鸟入林,扑向了门口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殿下!”
第35章
“殿下!”明思双手圈着男人精悍的腰身,面颊贴在太子胸膛前,被外袍的寒意冻得一个激灵,却没松手。
“别撒娇,”裴长渊看她衣裳单薄,小脸被风吹得煞白,面容微冷,“你还没回答孤。”
说是别撒娇,可明思却最会撒娇了,紧紧地抱着男人,像是要将两人合二为一,“殿下,妾身想您……”
“想孤就可以大半夜吹冷风?若孤不来,你要吹到几时?”裴长渊训了几句,但感受着小姑娘砰砰的心跳声,声音渐渐柔了下去。
可低头一看她光着脚,顿时剑眉紧蹙,展臂将人抱起,斥她:“吹冷风,不穿鞋,孤看你是不想活了。”
“妾身想活,更想殿下。”明思顺势双手圈住太子的脖子,双腿夹在他腰间,整个人像猴子似的赖在男人身上,推都推不开。
不管他说什么,咬死了一个词——想他。
裴长渊被她弄的没脾气,单手托着她绵软圆润的臀,反手关上门,再走进去关窗,没了寒风侵蚀,屋内逐渐暖和起来。
这个时辰了,裴长渊直接抱着人去了床榻,脱去外袍,两人钻进被窝。
裴长渊黑着脸,已然有些生气,可明思一点也不怕,始终笑嘻嘻望着他,没个正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打是舍不得打了,裴长渊索性不搭理她,随她笑去,只低头把她冷冰冰的双足压在他腿间,用自个身上的温度暖着她。
明思早说过太子像个火炉,比什么都要暖和,见太子不理她,她惯会卖乖,主动钻进了太子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
“殿下,殿下,殿下……”温声软语,一句句好似勾魂,她喊一句就在男人身上亲一下。
蹙着的剑眉,英挺的鼻梁,菱形性感的薄唇,直到吻上微微滚动的喉结。
裴长渊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别在这没脸没皮,孤搭理你了吗?”
还生着气呢,任谁不是战战兢兢,也就只有她敢这般肆意妄为。
偏偏也拿她最没办法。
“今个是除夕,殿下开心一些嘛,来年才能开心一整年。”明思可不管这些,大年下的能见到太子,足见他对风荷苑上心。
明思愈发嚣张起来,抬头送上软唇,用舌尖描摹薄唇的形状,舔舐得津津有味,好似在吃酥糖。
在满是规矩礼仪的宫中,裴长渊哪见过这般大胆的女子?活像是要吞吃他阳气的妖精。
可明知她是个妖精,裴长渊还是忍不住动情,一把扼住她纤细的脖颈,反客为主,加重了这个吻。
屋外寒风呼呼刮过,屋内虽没了炭火,可架子床这方寸之地,却热得令人出汗,暧昧的气息燃烧起来。
除夕宫宴,裴长渊身为太子喝了不少酒,被这热气一熏,酒气都化为了欲望,眼中的怒气不知不觉消了个干干净净,重燃的是对明思的渴望。
分明知道她迫不得已入宫,分明知道她惯会讨好卖乖,分明知道她嘴里没有几句真话……
可除夕团圆日,仍旧怜她与父亲弟妹分别,本该去正贤堂的他,大半夜往风荷苑跑。
身为储君,裴长渊第一次做这样出格的事。
或许也不必意外,在她身上,已开了多少“第一次”的先河。
原本冰冷的明思很快暖和起来,甚至淌出汗,肌肤滑腻,叫男人爱不释手,略带薄茧的指腹一处都不肯放过,哪怕是最鲜嫩之处。
“呜……”明思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弓起身子。
“别动。”男人带着欲望的嗓音低沉,不怒自威。
明思泣不成声,羞得整个人都成了煮熟的虾子,“……殿下……别……”
裴长渊丝毫没有手软,动作愈发快,“是谁招惹的孤?”
“妾身知错……”眼角的泪似水灾泛滥,浑身上下软如柳条,一双手本想推拒,可搭在男人胸前,却成了另一种逢迎。
“错了就得受罚,乖些。”裴长渊安抚地亲了亲她的眼角,此时此刻,哪还记得方才的怒火,一颗心犹如浸在春潮中,跌宕起伏。
这场“刑罚”对于明思来说实在难捱,可又有别于之前,舒适得整个人宛如被抛上了浪尖,一阵阵快意淹没了她。
原来男女欢好,她也能这般舒爽,仿若上瘾的罂粟,教人欲罢不能,想要得到更多,又怕承受不住。
挑起这场欢愉的是她,求这场欢愉快快结束的也是她。
“思思不顶用啊,”裴长渊低低地笑了一声,囫囵抽过扔在被褥外的里衣,擦拭了一下濡湿的手指,继而抱紧她,“夜深了,睡吧,明早你不必请安 ,起来再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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