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 第49章

作者:甜糯 标签: 宫廷侯爵 宫斗 轻松 古代言情

  “啊——”巧露被打得侧过脸去,耳朵嗡鸣,即刻跪地求饶,“娘娘饶命,饶了奴婢……”

  “一个罪臣之女,凭什么和我抢?简直就是个祸水,妖妃!”杨承徽气上心头,哪里还顾得上巧露是她的婢女,足足对着巧露发泄了一番,拳打脚踢,还将手边热茶尽数砸在了她身上。

  巧露护着脑袋,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受了多少打,疼痛难忍,却连哭声都不敢传出。

  直到杨承徽发泄够了,让她滚,巧露才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躲到僻静之地,偷偷抹眼泪。

  可这一切,并没有躲过藏在暗处的眼睛。

  正贤堂,太子妃沐浴完,坐在梳妆台前,宫人正在用干巾帕为她擦拭头发。

  白嬷嬷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弯腰在太子妃身旁耳语了几句。

  太子妃嘴角微微上翘,从梳妆台上拿过檀木梳子,“也是个可怜人,你让人去给她送些药吧,悄声些,别惊动旁人。”

  白嬷嬷奉承着,“娘娘英明,这往后,只怕杨承徽要对明良媛恨之入骨了。”

  “这可不怪本宫,本宫已经帮了她,是她自个不争气,让明思把太子截了去。”太子妃眼里藏着讥讽。

  别以为她不知道杨承徽日日来正贤堂是为了什么,这么想争宠,却又留不住人,无用至极。

  白嬷嬷:“杨承徽家中也不是无名之辈,娘娘只等坐山观虎斗。”

  太子妃乐得看好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明思不是爱争宠,那就看她有多少本事。”

  要论本事,明思自然是有的。

  阖宫里,也只有明思得了太子恩典,得以出宫跑马。

  即便是太子妃,入宫四年,也没能出去一次,明思才入宫多久,居然能让太子带她出宫游玩。

  仲春将尽,草木蔓发,青山可望,百花争艳。

  皇家跑马场一片盎然春意,明思换了身红色窄袖收腰骑马装,婀娜腰肢被衣裳束紧,纤细如湖畔柳枝,单手可握。

  满头青丝梳理整齐,不带一丝饰品,翻身上马,瞧着飒爽利落。

  蒋陵原本安排了力气大些的婢女,帮助明良媛上马,谁知明良媛动作灵活,他才想起来太子所言,果真是西北马背上长大的女子。

  “殿下,可有彩头?”明思手握缰绳,秀眉一挑,满眼都写着志在必得。

  裴长渊身着黑色的骑马装,坐在马上,与明思并列,男俊女美,瞧着便是一对璧人。

  “你就自信能赢了孤?”裴长渊理了理手上的马鞭,不紧不慢道,“倘若真能跑赢孤,那就应你一个要求。”

  “殿下金口玉言,不可反悔。”春风拂面,明思将发丝挽向耳后,说完这句话便双腿夹紧马腹,马鞭一甩,“驾——”

  马匹吃痛,撒开蹄子疾驰而出,瞬间就将裴长渊抛在身后。

  手持旌旗候在一旁,正准备发号施令的蒋陵一愣,他还没吹哨呢!

  可扭头瞧殿下一脸笑意,他默默地闭上了嘴,也只有明良媛敢在殿下跟前如此放肆。

  果然,太子并未恼怒,而是紧随其后,驱动马匹,望着那道红色身影追了上去。

  这个跑马场隶属于皇家,平常皇亲国戚也会来,因着太子在,今日特意清场,让明思跑了个痛快,连风都落在她身后。

  “驾——”明思单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张开,感受着微风亲吻过指尖。

  自从父亲出事,她再没有这般畅快过,在马匹不断加速的疾跑中,她舍去一切烦恼,只想好好享受这一刻。

  身后,裴长渊策马追了上来,瞧着她飘扬的红色发带,不难想象她姣好面容上的喜意。

  “殿下!”明思回头冲太子挥手,笑弯了眉眼,“快些呀!”

  她面上是张扬明媚的笑,日光洒落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圈,宛如神女下凡,圣洁而生机勃勃,连春风都逊她一筹。

  此刻,什么规矩、礼仪,都被抛之脑后,只管今朝驰骋红尘,潇洒快意。

  这是明思从未在裴长渊跟前展现过的活力,被她留在了西北的另一面。

  裴长渊攥紧缰绳,甩下马鞭,马蹄踢踏草野,追上了明思。

  但他并没有选择超过明思,而是贴近她,单手撑住自己的马鞍,另一只手搂住了明思的腰肢,强劲有力的臂膀上肌肉一紧,他竟借推开自己马匹的力道,翻身坐到了明思身后,与她共乘。

  “啊——”明思被扯得失重,险些以为自己要摔下去。

  但下一刻,她又好端端地靠在了男人怀中。

  两人共骑,马匹吃力,步子慢了下来,而裴长渊的马却因为背上轻快,没一会就跑到前边去了。

  明思气鼓鼓地回头,眼角眉梢都在诉说着不服,“殿下耍赖!”

  因着疾驰,她呼吸不稳,双颊染上了杏花的粉嫩,分明是生气的模样,落在裴长渊眼中却愈发生动。

  男人眸色幽深,低头含住了那诱人红唇,吮吸着她的舌尖,将明思的控诉憋回了喉咙里。

  “唔……”呼吸被夺,心跳怦然,明思的耳根子霎时红透。

  马场里伺候的人瞧见这一幕,纷纷低下了头,不由地感叹一句,明良媛还真是得宠呐!

  亲得明思要呼吸不过来,裴长渊才缓缓松开她,用指腹捻走她唇畔津液,戏谑道:“亲了这么多次,怎得还不会呼吸?”

  “殿下赖皮!”明思眼角含着水光,气喘吁吁仍然不忘指控,好似男人做了多么天理难容的事。

  只可惜这副潋滟娇媚的模样只会让裴长渊腹部一紧,他又亲了亲明思的眉眼,“孤都在你后边了,怎可能跑得过你,你赢了。”

  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与明思一同分享肆意的心绪。

  “当真?”明思红唇一噘,“殿下这回可不许耍赖了。”

  裴长渊搂紧了明思的细腰,“依你,缰绳交给你,孤做你背后之人。”

  明思也不会真傻乎乎要争个输赢,闻言再度扬起笑容,挥斥马鞭,“那就让妾身带殿下去天涯海角。”

  只要沾上“皇家”二字,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这马场极大,只有他们两人,尽情驰骋,策马许久也没见着尽头,远处只有无垠的湛蓝天穹,明思仿佛回到了西北。

  只是酣畅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落日熔金,倦鸟归林,他们得回宫了。

  裴长渊还想她会不会失落,可明思笑意不减,主动献吻,“妾身知道殿下带妾身出宫已是坏了规矩,妾身才不会不懂事,其实无论在哪里,和殿下在一起,妾身就开心。”

  这番话说得裴长渊心头一软,收紧了搂着她的臂膀。

  从未有一个女子,如此合他的心意。

  一喜一嗔,都教人爱不释手。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裴长渊又怎能不多抽些时间来陪她。

  回宫后,明思愈发得宠,只要太子踏入后院,十有九次都去了风荷苑,偶尔一次两次午膳在太子妃或是万良娣那,却从未留宿。

  这般恩宠,已算得上独占太子,人人侧目。

  花落成泥,玉兰长出了繁茂的枝叶,底下的菘菜也一一收割进了肚子。

  明思找出孟绍成的那封信,准备把蒲公英种在院子里。

  “主子。”范嬷嬷拿着书信进了屋。

  因着明思得宠,范家的书信来的勤些,采买的总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多事。

  明思把孟绍成的信搁在一旁,打开了范嬷嬷的信。

  如今和宫外书信频繁,倒没什么好说的,大多闲话家常,报个平安。

  范文翰因着先前帮过河间府的菜农,在竞争河间府常备军采买一事上倒占了先机,成功获得差职,因此更忙了,这些书信,十封有九封都是舅母所写。

  明思随意看了眼,这次除了报平安,还提及件事,“嬷嬷,近来外边传我的流言了?”

  “奴婢还真听小陶子说了一耳朵,”范嬷嬷回想着,“主子得宠,闲言碎语肯定少不了,奴婢也没放在心上,左不过就是说您霸占着太子殿下,没有贤妃之德。”

  自年后,太子来风荷苑越来越勤,明思吃着肉,旁人连口汤都没得分,怎会不嫉恨呢。

  “舅母说不少人议论我红颜祸水,问我可知是何人所为。”明思折好书信,扔进了存放书信的锦匣中。

  “是正贤堂吗?这些日子太子妃像是改了性子,倒不怎么刁难主子。”年前钱家才犯了事,波及信阳侯府,太子妃看似收敛许多,但背后如何,谁又知道呢?

  “不是太子妃,就是万良娣,杨承徽,东宫也就这么几个人。”明思懒得猜,“先不管,爱议论便议论吧。”

  只要她得了好处,旁人议论几句也不能让她少块肉。

  明思从孟绍成的信封中抽出蒲公英,摘下种子,埋入了在原先种菘菜的地方。

  她从木桶中舀了一瓢水浇湿土壤,盼着西北的蒲公英,在京城生根发芽。

  裴长渊进门就瞧见这一幕,恍惚间想起了她初入宫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秋叶凋零,风荷苑一派萧索,但此刻枝繁叶茂,花丛摇曳,生机盎然。

  “蹲地上数蚂蚁呢?”他走了过去。

  明思惊喜回眸,也说了和当初一模一样的话,“殿下来了!”

  数月流转,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变了许多。

  譬如岁月,譬如心绪。

  “妾身在这里种了几株蒲公英。”明思撩起木桶的水洗了手,又用帕子擦净,才走到太子跟前行礼。

  裴长渊拉了她一把,“前世莫不是个菜农,这般爱种地。”

  “闲来无事,妾身还想在后院开垦个菜圃呢,殿下可有想吃的菜?”明思顺势挽上太子的胳膊,这才惊觉,“殿下怎穿得这样单薄?如今天气乍暖还寒,可不能大意。”

  “就数你爱折腾,”两人往里走,裴长渊解释了句:“今日三弟大婚,孤去喝喜酒,不慎弄脏了外袍,就换了件轻便的。”

  “对哦,鲁王大婚,妾身听说玉泉宫发了一日的赏银呢。”明思只是东宫妃嫔,这样的场合都是太子妃陪着太子出席,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裴长渊摊开掌心,是一颗喜糖,“给你。”

  明思欢欢喜喜接过,“谢殿下,好甜的糖呐!”

  “又在胡说,你还没吃,怎么就知道甜了?”裴长渊坐到软榻上,是觉得有些凉,喝了口热茶。

  明思忙吩咐范嬷嬷去煮碗姜茶来,又把透风的窗户关上,才凑到太子跟前,嬉皮笑脸,“殿下送的,那必定是世上最甜的糖。”

  “油嘴滑舌。”望着她笑靥如花的面孔,裴长渊拿她没办法。

  天色还早,明思摆出棋盘与太子对弈,她原先棋艺不佳,但在宫里能消遣的事情不多,看了几本棋谱,棋艺也跟着好起来,偶尔还能赢太子一局。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太子给她放水。

  范嬷嬷端了姜茶上来,明思看着太子喝完才安心。

  来都来了,晚上自然要歇在这儿。

  许是今日喝了酒,裴长渊竟有些急,摆弄间也失了分寸,弄得明思浪潮迭起,眼泪汪汪求饶,最后迷迷糊糊陷入沉睡。

  可裴长渊的酒劲一消,除了头有些疼,神思竟愈发清明起来,宽大手掌不断抚着明思柔软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