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引 第83章

作者:松下有鹤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正剧 古代言情

  清蕴:“……”

  她尽量平心静气,“那三十万石粮食是各地盐商共同为灾民所捐,如今流民正等这些粮食救济,还请李统领不要扣押粮船。”

  李审言:“什么粮船?夫人是说我们刚在水面捡的那些船?”

  清蕴:“……”

  她终于意识到,从自己喊出“李统领”的那刻开始,他就准备对自己装傻充愣。

  放在平时,她可以放下身段说几句软话。但不知为何,面对李审言时,心底那股火就极容易蹭蹭往上冒。这会儿也是,一股莫名的气上来,让她根本就说不出口。

  她沉默下去。

  李审言看着,表面漫不经心,眼底郁色也越来越沉。陆清蕴面对别人时不是向来很能说么?服个软,流点眼泪的事,对她而言非常简单。怎么,在他面前连装都不愿装?

  还是说,再次嫁人以后,就自觉要和他这个“外男”保持距离,不能扯上任何关系?

  无声间,清蕴发现小舟随湖面波浪越飘越远。

  看李审言的架势也不会动,清蕴拿起船桨,还没划两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偏头一看,李审言不知从哪儿拿了根棍子当船桨。她往岸边划的时候,他就往远处拨。

  她的力气不如他,划了几下,船反而越来越远。

  清蕴没有露出怒色,抬眸扫过他,忽然开始解披风。

  李审言坐直身,“陆清蕴,你要做什……”

  话还没说完,随着“噗通”一声,清蕴已经跳下了水。

  李审言毫不耽搁,把甲胄一甩,立刻追随她入水。

  湖水清澈,透过水中碎成银鳞的月光,李审言能清晰看到一捧青丝如水藻般散开。

  他双臂发力,劈开水波,伸手一探,抓住她脚踝。

  铁钳般的手臂缠上清蕴腰肢,将她拖入更深的冷光里。

  灼热的气息封住了唇,齿间溢出气泡,唇关被强行撬开,极其强势地交缠而来。

  清蕴伸手推开李审言,推拒间指甲划破他脖颈,血珠混着水纹荡成红绦。

  铁锈味在舌尖漫开那瞬,她屈膝顶向男人要害。

  李审言被迫松手,清蕴窜出水面大口吸气。

  湿透的襦裙贴着身躯,勾出窈窕匀称的弧度,清蕴攀着芦苇上岸。

  “你真是疯了。”她轻喘着道出这句话吐出这个词,发梢不住滴水。

  李审言跟着湿淋淋爬上岸,上衣不知怎的沉在了湖底,精壮胸膛蒸着白气,喉头那道被抓出的血痕随吞咽滚动,双目仍盯着清蕴,“两年前我就该这么做了。”

第85章 边吻边斗

  李审言不是君子, 也学不会那些矜持文雅的作风。他要是这个性子,能不能活着长大都不好说。

  真正教会他为人处事之道的是两头狼,面对猎物要争抢、撕咬,吞进肚子里的才是真的, 才能够占为己有。

  曾经他有过耐心, 觉得对陆清蕴不用急, 再不济凭借小叔子的身份在她身边打转都行。可她太过耀眼, 吸引的人太多,李秉真没了, 先帝死了,还有个王老三,未来还会有周老三、吴老四。

  她的眼光又多变,谁知道哪个就会突然得她青眼。

  所以在重逢起就压抑着自己的李审言,看见清蕴跳下水后, 终于没能再忍住。

  这是她自找的。他想。

  在清蕴刚站起身时, 他又揽了过去,不顾她的挣扎俯身而下。

  这回有经验了,懂得如何避开她那极会咬人的牙, 把双手往后反剪,也再抓挠不了他。

  久违的香气浸入唇齿之间,含吮的地方又软又滑。即便在梦里想象过无数次,又如何抵得住现实中真实的湿漉漉的吻。

  他吻得太激烈, 又不懂技巧, 几乎是用一种要把清蕴吞吃入腹的架势在咬。清蕴没怎么感受到暧昧心跳, 被咬得眉头紧锁。

  亲着亲着, 怒火和压抑的郁气不知不觉变成了意乱神迷。为了方便,他把清蕴整个儿抱了起来抵在胸膛和树干之间, 钳制她双手的力道慢慢放松。

  清蕴感到手能恢复自由,先用力在两人间撑开距离,紧接着就是一耳光甩过去。

  刚才在水里快速游上岸,又被李审言强行纠缠了许久,这一耳光甩过去,被打的人仅是闷哼了声,她累得重重喘气。

  不过清蕴没留情,李审言左脸确实火辣辣的。他眼神戾了一瞬间,舔舔唇角,再次钳住清蕴双手,覆去。

  察觉到清蕴还有双脚可以动,便用腿锢住,以防她再来个要命顶膝。

  期间清蕴再次挣开手,对他右脸又来了一记,李审言被打得脸歪过去,回头冷笑了下,继续捉住人亲。

  两人一个挣扎一个不妥协,边吻边斗,大约一刻钟过后,胸膛都在剧烈起伏。

  李审言上身赤着,嘴角多出几道伤口,胸膛和背部也多了几道血痕,不是被清蕴抓的,就是被树枝划的。

  他低首看着不肯再抬眼的清蕴,这会儿心气稍顺,但还是不满意她这么凶的态度,“对别人能那么温柔,怎么就对我这么凶,嗯?”

  清蕴嘴唇又麻又疼,懒得搭理他。

  李审言面上毫不在意,反正人现在在身边。

  打他也好,骂他也罢,反正他不会放人走。

  转身从湖边捞起几块布条往身上一盖,他瞧了瞧自己,觉得这样还是不妥。

  他是不介意被人笑话,可刚刚当着那么多的面和陆清蕴在小舟上,这样回去,指不定得有多少人对两人浮想联翩。

  在军营里待那么久,他可太清楚那些大老粗脑子里都是什么废料。

  干脆横抱起清蕴,带着人跳上屋顶,随便找了个房子窜下去。

  这儿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住宅,但人早就搬走了,只留了对老仆看宅子。

  这对老人家年纪大了耳背,对人跳到院子里的动静丝毫不知。

  李审言左右看了看,直奔没人住的主屋,在里面翻箱倒柜,还真给两人分别找了套干净衣服,把其中一套递给清蕴。

  清蕴这辈子还没做过这种事,一阵无语,但身上湿漉漉的,太贴身不说,也极容易着凉,只能换上。

  她特意走到屋内的屏风后穿,好在李审言这会儿没有追过来看。

  等她换好,李审言已经在窗边等待许久了。

  月光笼住侧脸,他静下来的时候,总算能够让人注意到那俊美到几乎昳丽的五官。

  静不了几息,一转过头,那股又邪又狂的气质顿时覆盖了一切。

  这也是当初京中许多女孩儿不敢和他议亲的原因,生得过于高大健硕不说,眼神和气势都充满威胁,一看就不是好人,哪个敢嫁给他。

  慢悠悠打量会儿,李审言笑起来,“你老了就是这样吧。”

  清蕴换的这套衣裳正是年长妇人所穿式样,她不知从哪儿找来头巾,把湿漉漉的长发包了起来。在李审言眼中,仿佛看到了她几十年后的模样。

  清蕴闻言白了人一眼,穿件衣服就是老了的模样,这“老”得未免太容易。

  李审言已经习惯她的眼刀,把两人的湿衣服打成包裹,再走过去把人一捞,开始飞檐走壁。

  夜风刺啦啦扑面,打在脸上又凉又疼,清蕴别开脑袋。

  李审言察觉后,动作稍稍慢下来,用衣袖横在前方,帮她挡风。

  他带她回的不是别处,正是清蕴用于起居的客船,白芷、藉香都在这儿。

  水面的火已经熄了,大部分人在搬动被烧粮船上的粮食。

  “主子!”一看到清蕴,白芷猛得扑了过来,藉香也握住腰间刀柄,走来挡在二人身前。

  主仆几人的眼神如出一辙,都是对他的抵触和警惕。

  烛光昏暗,白芷还是第一时间发现清蕴换了件衣服,她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反正没好事。

  “还想要那些粮食,就待在船上别跑。”李审言开口,“不然,我可不会管那些流民有没有饭吃。”

  放完狠话,他吩咐几十号人分别在岸上和水面把这艘船围着,以防人一个不注意从水下溜走。

  转头,又带人去找当地官府算账。

  李审言这五百轻骑是强行破城门闯进来的,徐州这儿压根没想到会有人夜袭,戒备不严,放倒城门上的人就能轻易攻入。

  几年领兵下来,李审言对如何快速攻城破敌再熟悉不过,自己人这边根本没有伤亡。

  李审言去敲打当地官府,船舱这边,藉香跪地谢罪,“都怪属下无用!”

  他当时在按吩咐疏散粮船,发现有人跳上主子小船后立马狂奔赶去,还是晚了一步。

  早在清蕴守孝期间,贴身照顾护卫她的白芷、藉香多少都察觉了李审言的心思,那时候不说,是怕影响主子名声。如今李审言在这么多人面前都毫无顾忌了,气得他们咬牙。

  尤其是藉香,他曾是李秉真的人,天然就对李审言敌意更深。

  “不怪你,他们来得突然,谁也想不到。”清蕴道,“他们人多,且都是精兵,不要硬碰硬。我没有下令,不许擅自动手。”

  李审言那性子,可不一定会容忍藉香的冒犯。

  想到这儿,清蕴加重语气,“藉香,听到了吗?”

  藉香沉默片刻,“是。”

  他很憋屈,眼睁睁看着效忠的主子被欺负却不能出手,甚至在半个时辰后,李审言大喇喇进入船舱时,还要守在外面。

  藉香只能竖起耳朵,准备听到呼唤或不寻常的动静就立刻冲进去。

  清蕴已经换了身衣服,整理一新,恢复端庄优雅的形象。

  其实她无论怎样,李审言都不在乎,反正他知道真正的她是什么模样,嘴上却道:“你这裙子没我挑的那套好看。”

  他说的是那件老气沉沉的襦裙。

  清蕴自动无视了这话,“那三十万石粮食,李统领到底准备怎么办?还请给个准话,流民都在等着天亮后的赈灾粮。”

  她来时故意闹得声势浩大,为的就是让流民知道赈灾粮来了。

  李审言这会儿气顺,不在乎那阴阳怪气的“李统领”了,“这儿留十万石,剩下的我会带走。余下不够,这里的官府会补上。”

  他已经找当地知府好好“商量”过了,他们如果敢不开仓放粮,就要做好被杀个回马枪、人头落地的准备。

  清蕴:“李统领的意思,是要明抢?”

  “什么叫抢?”李审言往后一靠,大马金刀地坐着,“临时征用军需,等战事一了,自然会算上陆夫人的功劳。”

上一篇:东宫娇妾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