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与杀猪刀 第22章

作者:红豆酬她 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悬疑推理 成长 轻松 古代言情

  李桃花凑到他耳边幽幽来句:“鬼来吃脑子了。”

  “啊救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心满意足回到后衙,李桃花还没得意完,便见白兰脸色惨白,头发散乱,手持她的杀猪刀,气势汹汹往外走。

  李桃花上去一把拦住她,“你干什么去?”

  白兰声音沙哑,语气幽怨如女鬼,“我宰人去,你们衙门的大牢在哪,我要把那几个放火的禽兽都宰了。”

  李桃花:“你怎么比我还愣呢!你把他们都宰了,谁赔给你们修缮房屋的钱?起码等人把钱赔了你再宰也不迟啊。”

  白兰牙根咬得痒痒,“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去。”

  李桃花索性趴下抱住她的腿,“你死了这条心吧!白梅姐说过你的脑子被烟呛晕醒来容易干傻事,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白梅姐!白梅姐哪去了!”

  嚷嚷半晌,没唤来白梅,唤来了一脸茫然的许文壶。

  李桃花低声斥他:“没你的事,眼下情况危急,你需与我保持一丈开外的距离。”

  许文壶哦了一声,默默后退,待等差不多有一丈,站住看戏。

  白兰:“你撒手,我现在清醒的很,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李桃花:“你知道个屁!你的脑子被烟呛傻了!你就是傻!”

  白兰:“我不傻!”

  李桃花干脆故意拖起时间等白梅回来,对待白痴一样,“那你说,我是谁!”

  白兰:“李桃花,赌鬼李贵的闺女,卖猪肉的。”

  李桃花下巴朝许文壶一扬,“他是谁!”

  白兰:“新上任的县太爷,一个连老娘这等窈窕淑女都背不动的死娘娘腔。”

  许文壶气红了脸,指着白兰,“你……我,本,本县不同你计较!”

  李桃花绞尽脑汁:“那,那——”

  白兰:“还想问是吗?我告诉你,打更吴老五和钱寡妇不光有一腿还搞出过娃娃,铁匠铺老孙头不能生,儿子是他老婆跟卖炊饼的老田借种生的,卖面条的老张媳妇和老公公扒灰生的闺女秀儿,还有卖云吞的陈广茂,他娘的天天装腔拿调捧着个破凉茶啜来啜去,他根本就不是岭南人而是山东人!”

  许文壶愣了一下,皱紧眉头,“什么?陈广茂不是岭南人,是山东人?”

  气氛顿时寂静。

  白兰歪了下头,困惑不解的样子,迷迷瞪瞪低下头,看着李桃花,“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事情我只跟你说过,是不是你个臭丫头告诉他的?”

  李桃花瞬间崩溃:“你个疯婆娘!你自己刚刚说出口的!你休想赖我!”

第26章 病

  白梅到牢里给哑巴换完伤药, 一脚才迈入后衙的门,看到的便是李桃花猛抱白兰大腿,县太爷在一旁呆若木鸡。

  “这是怎么了?”白梅奇怪道。

  李桃花欲哭无泪, “白梅姐你可算回来了,兰姐脑子被烟呛傻了,正发疯呢。”

  白兰:“我才没疯!我清醒的很!我现在就要去把那几个禽兽都砍了……不对我刀呢, 我刀呢?”

  李桃花看着她手里攥的刀, 默默摇头,“没看见, 要不你再回去找找?”

  白梅叹了口气,从衣袖上取下一根银针, 走到白兰身后,站准脖颈上的一处穴位便扎了下去。

  白兰瞬间瘫倒,死死昏睡过去。

  ……

  三更天, 夜深人静。

  白兰从床上猛然惊醒, 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双眸瞪似铜铃。

  李桃花正摸黑爬起来喝水,被她吓了一跳差点呛死, 咳嗽着道:“你干什么, 诈尸啊。”

  白兰幽幽道:“我白天是不是多说过什么话?”

  李桃花兴致顿时来了, 杯子里的冷茶水凭空生出无限滋味似的,咂摸着道:“也没什么。”

  “就是说吴老五和钱寡妇造出过孩子。”

  白兰表情微微抽搐。

  “老孙头的儿子是她老婆借种生的。”

  白兰闭上了眼。

  “老张媳妇和老公公扒灰——”

  “别说了!”

  白兰抱头埋膝, “这些事情, 一定不要再传出去, 不然,不然我一定会被他们追杀的!”

  李桃花见榻上的白竹和同在地铺的白梅都没被吵醒,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杯子一放凑到白兰身边,笑道:“我的好姐姐,这就不听了?后面还有精彩的呢。”

  白兰捂紧耳朵一躺,“不听了!我要睡觉!”

  李桃花低下身子,凑到她耳边说:“你还把陈广茂其实是山东人的事情说出来了哦。”

  哪知白兰听了竟如释重负,反倒松了口气,“仅是如此?这倒没什么。”

  李桃花失望起来,“这没有什么吗?”

  当初让她那么保密,她以为事情有多大呢。

  白兰道:“两家铺子挨在一块,成日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而已,现在家都被烧了,我还在乎什么?陈广茂别说是山东人,就算是山洞里的野人,又算得上多大的事儿。”

  只要不是犯了罪的逃到天尽头来,故意乔装身份便好了。

  *

  “兴儿我问你,过去几年,山东可曾出现过什么出名的大案子?”

  许文壶盯着烛台上跳跃的橘红火点,说话时思绪似乎飘的很远,声音却很是郑重。

  兴儿抓耳挠腮。

  “开封与山东临近,若真出了大案子,开封人绝对会知道的。但您这让我乍一想,我也想不出来啊,”兴儿犯起难为,不由追问,“关于哪方面的案子?”

  许文壶眸色一暗,嘴里吐出

  沉沉二字:“食人。”

  兴儿眉心一跳,显然被惊吓到了。

  但他又仔细想了想,便正色道:“您别说,我似乎还真有那么点印象。”

  许文壶眼神亮了起来。

  兴儿开始细细回忆,但无论怎么回想,脑子里那个模糊的轮廓就是看不清晰,便一拍脑袋道:“算了,这天尽头肯定也有这几年才来的山东人,就算没有山东的,肯定也有山东附近的,我找他们打听打听去。”

  “且慢。”

  许文壶叫住他,看了眼窗外道:“天亮再去。”

  *

  天亮,李桃花打着哈欠去书房找许文壶,想和他说说有关安顿三姐妹之事,推门进去,看到的却是一张熟悉的木轮椅。

  李春生坐在木轮椅上,衣物整洁,似乎还特地洗了个澡,身上没有自家院落里的异味,正与坐在案后的许文壶正面相对,似正在说些什么,手里还提笔写起东西。

  李桃花瞠目结舌,只当自己眼花看错,待揉过眼眸,确认没有看错,她实在没忍住,咧嘴笑弯了眉目。

  “李姑娘,你怎么来了?”许文壶率先看向她,下意识便要起身。

  李桃花一时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便顺口胡诌道:“来找你一块吃饭的,她们姐仨都还没醒,我不想一个人去膳堂。”

  许文壶点头,放下手中卷牍,“正好,我也还没用饭。”

  他回过脸,看向对面人,随口客套:“不知李兄吃过没有,可要一同前往。”

  李春生当然知道站在门口的是李桃花,但他别扭的不肯转头看她,又不想放过和她待在一起的机会,明明是用过饭来的,迟疑一二,张口却说:“好。”

  出门时,木轮车被门槛绊住,许文壶想帮忙,李桃花却轻车熟路地抓住木轮车的把手往上一提,“我来,你那点力气还是留着吃饭吧。”

  许文壶神情讪讪,小声地反驳:“我力气,其实挺大的。”

  李桃花没听到他的说话,自然也没回答,将木轮椅拎到平地上便没再管李春生,转头与许文壶并肩而行,讨论起那几个放火烧屋的混子该怎么处置。

  李春生默默跟在他二人的身后,眼里的平静逐渐被酸涩替代,酸得眼底都开始发红。

  到了膳堂,李桃花打好饭,坐下还是只将头转向许文壶,又开始讨论起血符案的细节。

  “照你的意思说,不管怎么样,凶手都肯定是熟人?”李桃花大口吃着菜饼子,两腮鼓鼓囊囊,将瓜子脸撑成了小圆脸,两只大而圆的杏眸却因为餐饭美味而眯成细缝。

  许文壶喝了口杂粮粥,细嚼慢咽着,直到口中空无一物,方发出声音,“不错,无论是黑牛还是小虎,两个人遇害时,周遭都没有听到呼救声,说明一定是熟人作案,而且是关系亲近的熟人。”

  “那这个可就不太好找了。”李桃花蹙紧眉头道,“天尽头的人虽私底下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明面上却都还是过得去的,尤其是一致对外的时候。”简直能直接包块山头当土匪了。

  这时,只听一声脆响,李桃花转脸看到李春生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脸色还发白。

  “你怎么了?”她将筷子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重新递给他。

  李春生抬起颤巍巍的手,接过筷子便是一抖,如何都攥不住似的,他抬眼,眼眶通红,小声说:“桃花,我手疼。”

  “手疼?怎么会突然手疼了?”

  “兴许是太久没攥过笔,乍一撰写东西,便有些受不住。”

  李桃花哦了声,回过脸继续咬手里香喷喷的菜饼子,“那你歇歇手,等会儿再吃。”

  “可是桃花,我好饿啊。”李春生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泫然欲泣的样子,“昨日自从你走以后,我就食不下咽,至今没有吃过丁点东西。”

  李桃花叹息一声,只觉得头大,她把剩下的饼三两口吃完,抓起一个馒头塞到李春生嘴边,不耐烦道:“张嘴。”

  李春生乖乖张嘴,咬下一口馒头,慢慢咀嚼着,阴翳苍白的脸上总算流露一丝暖意,黑漆漆的双眸目不转睛看着李桃花的脸,柔声说:“桃花,你真好,和小时候一样好。”

  同样是馒头,许文壶看了看李桃花喂李春生吃的馒头,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馒头,突然便觉得这饭不香了。

  ……

  明月高悬,清辉照入书房,萦绕在年轻县令干净的衣角上。

  许文壶坐在案后,正在认真比对两张血符咒的摹本,他双眉紧皱,嘴里喃喃自语:“虽乍看相同,但明显第一张潦草很多,像出自不会写字之人手笔,第二张较为规整,但更像刻意模仿第一张所出,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声音突然拔高,把旁边打瞌睡的兴儿惊出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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