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枕月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从他身前别开脸,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他垂眸看向她。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浸染了水汽,脸庞绯红,甚至染至锁骨。
她不可置信地想,她在做什么?
在接吻,还是颇为缠绵暧昧的吻。
可他中了药,如今解药才是最要紧的事。
莫说一个亲亲,就算接十遍吻也无济于事。
他们亲这么久,她还不去找大夫,耽搁了诊治的好时机可怎么办?
那不是只能用那种方式来纾解了吗?
声音闷闷地从她的掌心下传来:“可以了可以了……我去给你找——”
男人盯着那双水雾盈盈的眸子,修长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唇上拿开,倾身带她下坠,而后重新吻她。
她陷落在床榻之中,一双细腕被他单手举过头顶,牢牢桎梏在软枕上。
他的另一只手仍禁锢着她的腰,让她尽可能地贴近。
她被迫感受着他早已蓬勃壮大的生命力,仰头迎合他的吻,细弱的低吟和挣扎被他尽数吞下。
周遭变得模糊,情欲自心房之中开始生根发芽。
她渐渐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他中了药,还是她中了药。
潮湿缠绵的吻在她彻底丧失理智之前适时停止,他与她微微分开些许距离。
她睁开眼睛,两人目光交汇,须臾,他便又吻下来。
她别开脸,蹙眉阖眼,想要躲开,却没想他这回的目的地根本不是她的唇瓣。
温热柔软蜻蜓点水一般地覆在她的眼睛上,恰被他亲了个正着。
隔着层薄薄眼皮,她直观地感受到了他的炙热。
她僵了一下,干脆睁开了眼睛。
握在她腰上的大掌随意摩挲了几下,她觉得外衫莫名变得有些松散。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她小声嗔道:“……慕昭!”
他闻言愧疚了一下,而后虚弱道:“你知道的,我们中了药的人很难控制自己在做什么。”
“我也不想。”
她呼出一口气道:“……我们这样僵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放开我,我才能帮你。”
“谢谢你,月姑娘,你居然这么急切地想帮我。”他轻声感激道,“那我们做吧。”
……
这话简直直白地令她头皮发麻。
她倏然睁大眼睛,脸上烫得冒泡,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贴近她身前的柔软:“……可我真的很难受。”
她狐疑望向慕昭。
记忆里的他一向傲慢又淡漠,鲜少有这样脆弱难耐的时候,应当不是作假。
殊不知慕昭此时无比清楚他一字一句都在说些什么。
怀宁给他下的剂量明显没有月思朝的重,因为她的目的不同。
那时,怀宁希望月思朝什么也不记得,如此才更好任人宰割,反正只要木已成舟,再被人捉奸在床,她就赖不掉了。
而今日,怀宁需要他记得她,又需要此事不要闹得太大,她既能保全名声,又好在事后以此要挟他负责。
只见怀里的少女叹了口气,放轻声音道:“你若方才没纠缠我,大夫此时都该到了。”
他摇头道:“不行,我一刻也离不开你。”
月思朝欲言又止:“你……”
“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别逞强。”
他抿住唇,定定望向她,墨黑的眼瞳里含着几分委屈。
“我不想被人知晓此事,只有你能帮我。”
其实,他大可以不打断那个吻,就这样在她情动时,半推半就地与她发生什么。
可他私心就是想听她亲口答应一回。
他想看她清醒地与他沉沦。
就像他当初对她那样。
第39章 握住“放上去。”
月思朝的思绪有些乱。
按理说慕昭帮过她数次,她帮他一回也不是什么大事。
方才在她意乱情迷之时,他若继续下去,她或许并不会拒绝,反正事后她会说服自己他是中了药,一切都只是迫不得已。
可他非要停下来,问她可不可以帮帮他。
她不喜欢被问。
被问,就意味着她必须思考,去权衡自己是舍得冷眼看他难受,还是期望他真的能好起来。
扪心而论,她真的能做到对他冷眼旁观吗?
似乎不能。
那她对他的这份不忍,究竟是因何而生的呢?
她胡乱想着,觉得嘴唇有些发胀,没忍住去舔了一下,又想起方才慕昭舔过不知道多少遍,而她还没来得及擦,如此岂不是又与他间接亲亲了吗?
……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倘若换作旁的男子,她早就一脚把那人踢飞了,即便不能一脚踢飞,也会猛踹那人的裆,定要他今后不能人事。
她一边想着,一边抬眼偷偷瞥向慕昭,后之后觉地发现她方才压根没想踹他,甚至还有点担心他若是不解药,憋坏了,今后不能人事该当如何。
她显然已经落入他的循循善诱之中,顶着张大红脸语无伦次道:“你,你想我怎么帮?是,是那样吗?”
她果然还是答应了。
他不知廉耻地握住了她的手,继续以退为进:“我知道你并不十分情愿,我可以教你一个更好的法子。”
她没有推拒,半信半疑地由着他牵着,落向他胯上的系带。
她
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过去,隔着层薄薄衣料,心想居然比那天沐浴所见还要大很多。
“你可以帮我解开吗月姑娘,我使不上力。”
他凝着她的眼睛道。
中药之人的确会没什么力气,那日她醒来后就觉得很疲乏。
“……行吧。”她没有怀疑,试探着去解带子,不知是紧张还是怎地,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解开,在即将揭开一隅之前,她咽了口口水道,“你别紧张啊。”
也不知是谁在紧张。
说出口时,慕昭只轻声道:“我尽量。”
她的目光有些认真,带着微微的凝重,似是鼓足勇气看过去。
是比上次在书房时还要近的距离,他几乎能感受到她清浅的呼吸落在其中。
男人垂眸,不动声色地牵过她的手。
最先触及到的是她的指尖。
她顿时屏住呼吸,下意识蜷了下。
“怎,怎么比体温还烫。”她轻喃道。
他没理会她这句,只用修长的指节包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亦暖,她的手心手背很快跟着开始升腾温度。
她抬眸偷偷瞄他,侧颜俊挺,一贯清冷的面庞染着些许绯红。
没想到他说教她,居然是真的在教。
只不过不是言语,而是耐心的引导,在她偶尔脱离他的掌控自己行动时,亦会夸她做的不错。
她几乎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起初还觉得局促,后来她溺在他堪称温柔至极的语调里,竟让她生出几分还好她能帮到他的荒谬心思。
她红着脸平静地想,她可能是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心传来一阵异样。
“谢谢你帮我,朝朝。”他轻声道。
“不客气……你叫我什么?”
“朝朝。”
“我叫你朝朝,可以吗?”
这好像还是慕昭头一次这么叫她。
虽说平日里这么喊她的人不少,可她莫名就觉得他喊得很好听,本就发烫的脸更烫了几分。
她“嗯”了一声,稍有些羞赧地垂首,僵着手指,愣愣看向自己的掌心。
他的目光亦随之一同而落,她赶忙掏出帕子随意抹了抹,下了床榻,打算去寻口水喝。
她脚步虚浮地走向桌前,慌乱拿了只杯子,拎起一旁的茶壶欲倒水,却发现茶壶内空空如也,余光见慕昭仍在盯着她看,只得装模作样地拿起空杯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