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第24章

作者:好大一锭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好一会儿她还是没下得去手,将剪刀丢开,“我怕血。”

  程明簌又将屋中的纱幔扯下来,拧成一条绳子,挂到房梁上,示意她过去。

  薛瑛不可置信,这人竟然真的铁了心要她去死,他竟然都不劝阻她!

  她喉咙上下吞咽,说:“我不要,都说上吊死的人,舌头会吐出来,脸色发青,我就是死,我也要做个漂亮的鬼。”

  程明簌简直要笑出声,他点点头,好像很赞同她的话,接着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她。

  薛瑛呆呆道:“什么东西?”

  程明簌那双好看的眼睛锁着她的视线,认真解释:“毒药,可以让人毫无痛苦地死去,就和睡着了一样,漂亮鬼,快吃吧。”

  薛瑛整个人都吓惨了,她不敢相信程明簌居然随身带着这个,这不就意味着,他早就计划好了要弄死她吗?

  她整个人抖得同雨打梨花似的,惨白着一张脸,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裙摆,快将自*己的唇咬出血。

  眼眶里雾蒙蒙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有泪落下来,平日里乌圆明亮的瞳孔失了光彩,只剩惊惧。

  薛瑛抿紧唇,落魄的样子好不可怜。

  程明簌终于大发慈悲不再逗她,拿着药瓶,弯腰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往她的掌心倒了两粒东西。

  薛瑛心如死灰,眼角噙着泪,大难临头,只剩绝望,她低头,却发现手中并不是毒药,而是两粒圆滚滚的花生米。

  她呆住,喉咙里哽了一下。

  一旁的程明簌自顾自地和衣躺下,他今夜喝了酒,头有些疼,没力气再和她玩闹了。

  薛瑛坐在床沿,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躺了下来,背对着程明簌,将自己缩成一团,脸贴着枕头,手攥紧胸前的衣服,无声地哭。

  今夜没见到他前,她还能壮胆思考以后的事,可当程明簌真的出现在眼前,薛瑛又开始害怕,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京中有许多达官贵人,外面瞧着风光,实际就是个衣冠禽兽,薛瑛经常听到有人回家虐待妻妾,不将妻妾当人看,因为她们已经是他后院的女人,只要不死,好像再怎么受委屈那也是天经地义。

  妻,本来就要将夫视为天的。

  薛瑛几乎已经可以预料自己未来的下场,比前世还要惨,程明簌有丈夫这个身份做掩饰,一定会千倍万倍地折辱她。

  前途未卜,她都不敢哭出声,只能偷偷地给自己抹眼泪。

  许久,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程明簌转了过来,看着她蜷缩的背影,轻声道:“哭什么?”

  薛瑛本来还能忍住的,可是听到他的声音,她的肩膀颤得更厉害,泪打湿了一片枕面,她哽着嗓音,这个时候还知道不能丢面子,嘴硬地道:“我没哭。”

  程明簌坐了起来,她分明在哭,寂静的夜里,她的呜咽那么明显。

  他伸手,将她背对着他的身体掰过来。

  薛瑛躺在榻间,夜色中泪眼朦胧,闪烁着微光,被他箍着肩膀,只能与他对视。

  新婚夫妻的洞房夜里都要做那种事的,他刚刚还能忍住,现在对着她就要兽性毕露,薛瑛攥着自己的衣襟,觉得自己真是命苦,眼泪落得更多。

  “不准哭。”

  他板着脸,沉声道。

  她声音一顿,还有没有天理了,哭都不让人哭,新婚第一夜就开始作践她。

  程明簌盯着她的眼睛,也是无可奈何,他也不想和薛瑛成亲,可是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左右不过是假成婚,他会想办法和离的。

  “大小姐。”他这样叫她,语气里满是无奈,“可不可以不哭了。”

  她瓮声瓮气地说:“你管我哭不哭,我就是要哭。”

  她偏要哭,眼泪越多越好,最好能淹死他,她明日就要守寡。

  程明簌沉了脸,“你再哭……”

  他思索着该怎么威胁她,“再哭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天天只能瘫在床上哭,哭个够。”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你们圆房了没有?”……

  他语气严肃,眼神幽暗,薛瑛眸光一颤,眼睫上挂着泪珠,惊恐地看着他,喉咙里的嘤咛声也停住了。

  她瑟瑟发抖,肩膀被他紧紧按住,铁铐一般,前世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

  程明簌一直很讨厌她,厌恶这个占了他身份的贼,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薛瑛不喜欢读书,也学不会那些深奥的东西,可是程明簌与她完全相反,他博学广闻,一点就通。

  有他做对比,显得薛瑛更加蠢笨,武宁侯有心缓和二人的关系,让程明簌教她读书,她不愿意学,程明簌也是这样阴沉沉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压着她在桌案上一笔一划地写字。

  “好好学,不要偷懒。”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乐天的《井底引银瓶》怎么背的?”

  薛瑛肩膀瑟缩,“……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她眼尾湿红落魄,声音发抖。

  假千金的身份暴露后,薛瑛的地位一落千丈,再不是名门贵女,前阵子,她勾引一名官员的儿子,想让他娶她,她美貌无双,虽然背着丑名,但那公子仍想娶她。

  然而事成前却被程明簌发现了,这事落了个空,他将一本诗集丢在她面前,要她日日背,读给他听。

  她不愿,他就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写。

  薛瑛怕他,怕他同爹娘告状,又让她更惹人生厌。

  听她磕磕绊绊地背完,程明簌冷笑,“你那位好郎君不过是贪图你的美貌,贪色之人,你指望他一辈子真情待你?小心落得个和诗中女子一样的下场。”

  诗中女子与心上人私奔,连个像样的名分都没有,没几年心上人厌弃了她,自己也无家可归。

  对男人而言,这不过是一段风月佳话,对女子而言却会断送她一生的幸福。

  程明簌嘲笑她竟然会看上这种货色,眼光真差。

  薛瑛敢怒不敢言,羞愤欲死。

  眼下,他也是一样的表情,不准她哭,不然就打断她的腿。

  薛瑛怕极了,别人这么说她会只会认为对方在装腔作势,但程明簌这么说,薛瑛却觉得他是真的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她眼尾的泪珠欲坠不坠,“你不能这样,新婚夜你就想欺负我。”

  装都不装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

  她脸白得胭脂都遮不住,霞红的妆被泪水晕染开。

  不过她再怎么害怕,倒没有再像刚刚那样如开了闸般地哭,弄得整个枕面都是湿漉漉的。

  程明簌松开手,看了她两眼,突然下床,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张沾湿的帕子,坐在床边,他手伸过来的时候,薛瑛别开头,程明簌对她没什么耐心,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面朝着自己,弯腰给她擦脏兮兮的脸。

  薛瑛动都不敢动,她眼睛都有点肿了,攥着衣襟的手用力到发白,她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不知道温柔地对她。

  脸上刚擦干净,她就又委屈地想哭,眼尾刚有泪水要滴下来,程明簌便伸手抹去,叹气道:“你哪来那么多的水能流。”

  薛瑛将他推开,背过身去。

  她简直对他无话可说,薛瑛其实很少哭的,因为不用眼泪都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可是她的杀手锏,从小到大,不管是家人,还是同窗,朋友,见了她的眼泪都没有不依她的。

  只有程明簌不一样,他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看穿她就是装模作样,根本不是真的要哭,就是喜欢拿眼泪逼迫别人服她的软。

  程明簌不吃这一套。

  两个人背对背,各占了床榻的一半,薛瑛缩在角落,离他远远的,她心里还很怨愤,只是一大早起来梳妆打扮,又走了一日的仪式,刚刚哭了那么久,她已经累了,此刻挨着枕头,没多久眼皮子就打架,睡得很沉。

  程明簌睁着眼睛,盯着角落里喜烛上微弱的火苗,思绪凝重。

  他没有睡意,根本不习惯旁边有个人,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只觉得戒备。

  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一切都改变不了,还像上辈子一样,程明簌就一刀先把自己杀了,大不了从头来过。

  烛火在他的瞳孔里幽幽跳动着,程明簌神色阴冷,唯一的变故就是薛瑛,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会记得从前的事,不过她那么笨,记不记得也无所谓了,影响不到他什么,若他死了,这一世大概也不再存在,话本会重启下一个轮回。

  下一世……下一世,干脆一把火把侯府烧了算了。

  他心里想着事情,窗台的滴漏一声一声地响着,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程明簌思绪被打断,皱了皱眉,头都没回,一把将腰上的手甩了回去。

  没多久,那条手臂又软趴趴地伸了过来。

  程明簌偏过头。

  这大小姐睡相怎么那么差!

  她心可真大,先前还在哭,躲他躲得像瘟神,连一片衣角都不愿碰到,睡熟后又毫无顾忌地朝他滚来,手臂环抱住他的腰。

  薛瑛的烦恼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到点了就得吃饭,睡觉。

  她睡得很沉,脸上的妆容都擦干净了,露出瓷白的脸,一边的面颊被枕头压得微微鼓起,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而颤抖。

  程明簌冷着脸,拨开她,她的手臂软得好像一捏就断,袖口盈着甜香,程明簌愣了愣,不敢继续用力,后背贴着的躯体触感馥软,他缓缓地转过身,收着力将她推回角落,再往她怀里塞了个枕头,薛瑛有东西抱着,就不再缠着他。

  新婚夜就这么过去,天不亮,程明簌就醒了,其实他根本没睡多久,眼睛睁开时瞳仁里满是血丝。

  因为和衣睡了一夜,起来时婚服皱巴巴的,他独自去屏风后换了套常服,丫鬟听到动静,进来要侍奉,程明簌冷冷道:“不用。”

  小丫鬟有些局促,低着头出去了。

  姑爷为人冷淡,不需要别人伺候。

  程明簌洗漱完,坐在窗边看书,等了一会儿,薛瑛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外头有嬷嬷准备进来为她梳妆,已经日上三竿,他站起身,走到榻边,开口道:“薛瑛,起来。”

  声音没什么起伏,一点也不亲昵,听着不像喊妻子,像喊牢犯。

  榻上的人一动不动,脸埋在被子里,长发如绸缎般铺在枕头上,睡得昏天黑地。

  他便又喊了几声。

  薛瑛何时早起过,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亲,只觉得耳边的声音烦躁得很,薅起手边的枕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砸了过去,“吵死了!滚!”

  说完,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继续睡。

  程明簌:“……”

  廊下候命的奴婢们下巴一个个低得能戳到胸口,看来二小姐与姑爷果然是郎无情妾无意,谁都不满意这婚事,新婚夜过完一早就开始吵架。

  程明簌将地上的枕头捡起,转身出门。

  按照规矩,新婚第二日清晨,新妇都要给公婆敬茶,不过程明簌没有父母,他又算是入赘,应当由他为武宁侯与侯夫人敬茶。

  一大早,夫妻俩就已经在院中等着了,武宁侯有些紧张地搓了搓衣摆,时不时抬头往门口看去。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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