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第82章

作者:好大一锭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新帝连说三个好字,脸上浮现出异彩,方才的阴霾和无力感一扫而空,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连日来的憋屈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而阶下的犬戎使团,原本倨傲和轻佻的神情霎时凝固,小狼王脸上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似的难看,呼延卓是他们军中威望极高,以勇猛著称的大将,曾率军攻下过四座城池,威名令人胆寒。

  他竟然就这么死了,三座重镇,其中还包括至关重要的祁连关,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失而复得,使臣脸上又青又白,不可置信。

  薛明羽的死讯,犬戎向姚敬等人求证过,姚敬曾向他们保证,薛徵已经死在悬崖下,万箭穿心,尸体都被野兽啃干净了,魂都招不回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

  小狼王失态地叫起来,脸色煞白,“薛明羽早就死了!这是你们魏人编造的谎言!是缓兵之计!”

  译官将他的话翻译出来,几名使臣怒目而视,认定了其中有诈。

  “谎言?”

  新帝此刻底气十足,声如洪钟,“这塘报上还沾着前线将士的血,呼延卓的首级,此刻恐怕已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说完,他厉声喝道:“来人!给朕拿下这群狂悖无礼的蛮夷!”

  “是!”

  殿外侍卫轰然入殿,将愤然的使臣拿下。

  “你们敢,你们敢动我,我父汗必将……”

  小狼王又惊又怒,话未说完便被几名侍卫死死扭住胳膊,按倒在地!其他使臣也悉数被制服,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拖下去!”

  新帝挥了挥手,眼中再无半分犹豫与屈辱,“传朕旨意!着令西北驻军乘胜追击,收复失地!”

  他目光扫过被拖走的使臣,胸腔中有报复的快意,“这群蛮夷,全都拖出去凌迟,让他们也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几名老臣热泪盈眶,高声呼颂万岁。

  程明簌进了宫,看到使臣被拖走时,那小狼王还在奋力挣扎,口中用犬戎话胡乱地斥骂着,侍卫扬手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小狼王伤了喉咙,血流如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新帝真是一刻都等不及,捷报刚传回京就将这些人处极刑以泄愤。

  他走到福宁殿时,还未进去便听到从里面传出狂放肆意的大笑声。

  太监通传道:“陛下,小程大人来了。”

  笑声止住,皇帝扬声道:“让他进来!”

  程明簌走进去,新帝招手让他上前,“你可算来了,子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薛明羽还活着?”

  “陛下,微臣此前……”程明簌本来想说他不知道,但怕这么说,皇帝心里多疑,觉得薛徵既然活着,却迟迟不露面,是不是有其他的盘算,转口说道:“微臣的确知道兄长还活着,但那时姚氏势大,废太子正受宠,兄长为他们所害,九死一生,一直用药吊着命,年初才终于清醒过来,此前没有告诉陛下,是怕兄长挺不过这一劫,反叫陛下空欢喜。”

  程明簌语气诚恳,“兄长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知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们自己人,微臣怕广而告之,反而引起事端,这不,如今才能打得犬戎一个措手不及。”

  提到方才的捷报,皇帝眉开眼笑,心头那点微弱的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抬手,拍了拍程明簌的肩膀,“这捷报,真如及时雨一样。”

  将他眼下的难关破除,差一点点,新帝就要认下那些条约了。

  程明簌垂眸,敷衍地笑了笑。

  “陛下急召微臣入宫所为何事呢?”

  皇帝嘴角笑容僵了一下。

  “没什么大事。”

  原本召程明簌进宫,是为了和亲的事情,眼下危机解除,皇帝不用看犬戎人脸色,自然也可以拒绝那些条约。

  他当然不能再提及此事,索性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本来只是想召你过来,一起商讨商讨如何应对犬戎提出的条件,眼下不需要了,薛明羽既在,朝中有良将可用,何惧区区蛮夷。”

  皇帝冷哼一声,目光锐利。

  程明簌颔首,“陛下说得是。”

  皇帝又同他聊了几句,便放他回家了。

  薛徵还活着,并奇袭敌军的消息没多久传遍京城。

  当宫中内侍带着新帝的嘉奖旨意赶到武宁侯府时,侯夫人还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太监宣读了旨意内容,斩钉截铁告诉她,“殿下,将军确实还活着,一夜之间收复了两座城池呢。”

  侯夫人张着嘴,神情怔忪,许久才回神,浓烈的欣喜几乎将她淹没。

  “阿徵……阿徵没有死?”

  侯夫人双手发颤,抓住前来报喜的太监,泪水决堤而出,“是真的吗,王公公,此事为真?”

  “千真万确。”王公公笑着说:“陛下的嘉奖旨意都到了,岂能有假?”

  侯夫人喜极而泣,捂住唇,哭得不能自已。

  武宁侯拄着拐杖,接下圣旨,只觉得肺腑生热,就连那条行走不便的腿似乎都利索不少。

  老夫人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儿子儿媳激动落泪,又听到薛徵的名字,便也咧开嘴,露出开心的笑容。

  宫里的太监最会审时度势,知道眼下谁最受宠,谁是功臣,陛下又更信任谁,对待薛家的态度不可谓不恭谨。

  “薛将军大捷,小程大人又受陛下重用,侯府还真是能人辈出啊,咱家以后,还要殿下、侯爷多多关照。”

  太监行了个礼,侯夫人立刻回头,示意身后的嬷嬷拿些银子除了分给送信的太监。

  宫人们接了赏赐,说话也越来越好听,武宁侯以前不喜欢这些奴颜媚骨,拜高踩低的太监,只是薛徵生还的消息太让人激动,连带着看这些奴婢都觉得心里舒畅,可爱许多。

  等他们走了,薛瑛立刻抬起头,激动得又哭又笑,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厉害了,他一定会赢的!!”

  她扑过去紧紧抱住侯夫人,欣喜道:“阿娘,你听到没有,哥哥没事,他还活着,哥哥是大英雄!他打赢了!”

  “嗯……我都听到了。”侯夫人含着热泪,紧紧抱住她。

  武宁侯先回过神,指挥管事的,“快、快……将祠堂里的那些东西都收起来。”

  管事在侯府呆了几十年,对主家感情深,听到他们说世子还活着,便也跟着哭,此刻被侯爷一提醒,立刻回过神,忙不迭地带着几个下人去了祠堂,将供桌上摆放的薛徵的牌位撤了下来。

  整个侯府,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压抑了许久的阴霾一扫而空,满院都是欢声笑语,傍晚的时候,不知是哪户人家放了炮仗,前线大捷,这样一个好消息传入京城,家家户户皆喜不自禁,薛瑛听了,也叫下人在门前挂上几串点燃,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响起,薛瑛捂着耳朵,笑盈盈地看着远处炸亮的火花。

  而西北前线,主帅呼延卓被斩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犬戎军中蔓延,军心一时大乱,没多久,小狼王被俘,使臣被凌迟示众的消息也传回王帐,可汗气得吐了一口血,犬戎内部的部落联盟开始出现动荡。

  在这些人眼里,薛徵的名字像是一个噩梦,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潜入中军营中,放火烧了粮草辎重地的,还只在五百精兵的掩护下便闯进帅帐,一剑斩下呼延卓项上人头。

  前几年,他们就已经见识过他的厉害,那时,犬戎在他率领的驻军的攻势下,几乎快要到穷途末路,生死存亡时,魏朝的国舅爷姚敬送来布防图,与他们合作,在薛徵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薛徵的队伍与他们战了一夜,精疲力竭之时,姚敬再上去补一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薛徵杀死。

  薛徵一死,朝中又无其他能用的将领,那个姚敬更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犬戎从此士气高涨,一连攻打下十余座城,入主中原大梦将成,可汗几乎已经高枕无忧。

  可是,薛徵没死,他隐姓埋名几个月,又再次带着军队席卷而来。

  犬戎士气大乱,而魏军在薛徵的指挥下,乘胜追击,势如长虹,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犬戎铁骑,在魏军的猛烈反扑下,开始节节败退。

  捷报一封封送回京城,民心振奋,流水一般的赏赐也接二连三地送入侯府中。

  薛瑛山珍海味都快吃腻了,裙子也换不过来,日日还有数不清的帖子递到她面前,她就像选妃一样,挑一挑,遇到合适的,就去那家坐一坐。

  “二姑娘。”

  那些夫人们喜欢拉着她,盈盈笑道:“我弟弟仰慕大将军风采,盼着能去他手底下听差遣,你看……你能不能去大将军面前美言几句,你们兄妹情深,二姑娘只要帮忙说两句话就好了。”

  还有的,是家里有人犯了错,求她的夫君帮忙,程明簌在陛下跟前混得好,官职不见得多高,但是很说得上话。

  薛瑛觉得,程明簌输就输在资历与年龄上,他若再年长个十岁,现在一定已经成为千古第一奸相了。

  薛瑛经常怕他在外树敌,怕哪天一觉醒来,她的夫君就被仇敌剁死了。

  短短半年,数座城池被收复,驻军一路打到草原腹地,所有人都仿佛憋着一口气,越战越凶,新帝登基的第一年秋,薛徵带着犬戎战败投诚的国书回来了。

  京师的草木开始变黄,城外的官道两侧,枫叶红得正盛。

  侯府得到消息后,很早就在准备。

  下人们做了许多薛徵以前喜欢吃的菜,家中也特地洒扫过,就连他以前住的院子都换了一套桌椅床榻,眼前一切所见焕然一新。

  这些都是薛瑛吩咐下人做的,她对兄长的事情很上心,每日很早就起来盯着工匠,有没有给墙上刷新漆,花园里的草木修剪得怎么样,谁若是偷懒,一向好说话,很好哄的二姑娘会变得很生气。

  程明簌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像现在这样,每日早起,她以前勾搭齐韫时,都没有这么积极过,该睡睡,该吃吃,天气热了就不愿意出门,给对方绣荷包也没绣出个名堂。

  可是如今,他上职的时候,她竟也跟着醒了,叫丫鬟进来为她洗漱,换好衣服后便出门去看工匠有没有打好柜子。

  程明簌有时候会叫她再睡会儿,她不理,爬起来,“我去院里盯着,我怕他们弄不好。”

  “你又不是工匠,也帮不上忙。”

  “那我也要去。”薛瑛嘟囔一声,穿上绣鞋,“对了,哥哥这两日就该进京了,我得叫嬷嬷们将被褥捧出来晒一晒,这样睡觉的时候才舒服,还有箱笼里的衣服都旧啦,都是好久以前的了,花纹样式都不时兴,明日我得去外头的铺子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料子买回来给哥哥做衣裳。”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

  程明簌看着她的背影,眸中寂静。

  薛徵回来的日子越近,程明簌心里便越烦躁,浓浓的不安压在心头,他连公文都看不下去。

  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薛瑛喜欢齐韫的时候,不也总是想着往外跑吗?程明簌手段多,有的是办法将她的注意扳回来,她笨笨的,很好骗,装可怜,示弱,他都会,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轮到这个时候,程明簌却一点也不想用那些伎俩,就算一时让她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她也不是真的心里装满了他。

  程明簌看着她忙忙碌碌,打点好了一切。

  没两天,薛徵进京了。

  他先去了宫里,面见皇帝百官,耽搁许久才终于回到家中。

  一门上下翘首以盼,小厮在皇城街上看到薛徵出宫,立刻飞奔回府,“世子回来了!”

  薛徵还不到家门口,便看到父母弟妹的身影。

  武宁侯拄着拐杖,头颅高昂,薛瑛踮脚张望,看到骑马而来的薛徵,指了指,对一旁的爹娘道:“是哥哥!”

  薛徵翻身而下,小厮笑哄哄地上前牵马,他走到门前,对眼中含泪的父母唤道:“爹,娘,不孝儿回来了。”

  侯夫人哭出声,掩着唇。

  武宁侯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动容,眼角酸涩,哑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薛瑛没有哭,她仰着脸,笑盈盈道:“哥哥!”

  薛徵对她笑了笑。

  程明簌心中平静,没有他们那么激动,淡淡地唤了声,“兄长。”

  薛徵目光移向他,面色如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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