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第90章

作者:好大一锭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她也并非不想和程明簌说清楚,只是每次做的梦都没头没尾的,毫无逻辑,开口解释都不知道能从哪里说起。

  程明簌半信半疑。

  他想到薛瑛险些要去和亲的事,心里一阵后怕,如今看到她还好端端地在面前坐着,程明簌便觉得一点心安。

  他说:“你再等一等,很快,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就能成功了。”

  薛瑛看着他,“什么事?”

  “能让你有享受不尽的富贵荣华之事。”

  他说完,薛瑛却并不见得有多高兴。

  “我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你和哥哥去做那件事。”

  “每一次哥哥带兵出征我都很害怕,这一个月来,我没有一日睡好觉,爹娘年纪大了,已经经不起再一次惊吓,你不知道,你今日带着伤回来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我以为你的那些小心思被陛下发现了,他今日打你,明日就要杀你。”

  薛瑛的双手扣紧,看到院子里那些金光闪闪的首饰,钱财,她也笑不起来,她的确嫌贫爱富,想要过好日子,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要拿命拼的,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程明簌的心头就好像是一团棉花,被轻轻按了一下。

  “你和我说起这些,我就不怕死了。”

  程明簌说:“别担心我,我没事,我说过的,我会帮你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你只管等着,等着我将那些荣华富贵捧到你面前来。”

  薛瑛看向他,心头热热的,这样的感觉很奇异,从前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只是这两年经常在面对程明簌的时候出现,这是什么症状?心头又软又热,会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的预兆?

  程明簌合拢衣襟,起身,将皇帝赏赐的那些金银珠宝拿过来,一个一个地给她试,这些都是宫廷名匠所制,金蝶钗环中间镶着一颗圆润剔透的东珠,光是这颗珠子就已经价值连城。

  薛瑛照照镜子,摸摸自己的发髻,越看越喜欢。

  程明簌将那些首饰放进她的妆奁里,对她说道:“每日换着戴,这些都是你的。”

  “嗯嗯!”

  薛瑛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眸中盈满笑意,满头珠翠泛着光,都不及她明华璀璨。

  皇帝接连大肆封赏侯府,成堆的奖赏送进来,惹人眼红。

  薛徵恪尽职守,没有人能挑出他的差错,他不喝酒不近女色,也不收受任何贿赂,那些官员试图将自己没用的儿子送到薛徵麾下历练两年,攒些资历好升官,薛徵也全都无视。

  皇帝派了不少人去盯着薛徵,等着抓他的错处。

  *

  今年雪下得早,一觉醒来,满庭覆雪,宫人们都换上了厚厚的冬衣。

  皇帝在新进宫的美人宫中歇下,夜半正窝在温柔乡中,沉醉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时,突然有人大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皇帝吓得坐起,草草披了衣裳,唤侍卫进来护驾。

  刘公公匆匆入殿,说:“陛下,走水的是贞宁宫,不是此处。”

  皇帝疑道:“贞宁宫?”

  那是废太子曾经居住的宫殿,废太子被先帝幽禁西庭,贞宁宫是那里的一处矮小偏僻的宫殿。

  六皇子登基后,为显自己仁德,款待废太子及其亲眷,只是废太子忧思过度,没多久便死了。

  今夜不知为何,贞宁宫在寒冬腊月里突然起了异火,大火烧得突然,火苗轰然窜起,宫人们来不及反应,整座宫殿没多久便被吞没,浓浓的烟雾升起,皇帝被叫醒时,那座宫殿已经烧掉大半,一直到天明时,火势才被抑制住,只不过整座贞宁宫,一半化作灰烬,另一半,也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皇帝派人去查清楚走水的原因,却迟迟没有进展。

  又过几日,宫里传言,大火烧起的时候,有人听到贞宁宫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夹杂着两声“冤啊”。

  可是自从废太子薨逝后,那里除了供奉着他的灵位,再无别的人居住。

  宫里渐渐有传言,说废太子死因蹊跷,大冬天,贞宁宫起火,一定是废太子的魂魄在作祟。

  皇帝去贵妃宫中时,听到有两个洒扫的小太监交谈此事,他当即勃然大怒,让人将两个太监舌头拔了,下旨命内务府彻查这谣言的来源,究竟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烧毁的贞宁宫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查到。

  此后,宫里接二连三出现怪事,走水,闹鬼,甚至吓疯了一个妃嫔,众人人心惶惶,皇帝也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神思恍惚,不得不将常天师请来做法事,以除掉宫里的邪祟。

  这一日,法坛高筑,香烟缭绕,符纸漫天。常天师身着法衣,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为了破除谣言,皇帝还特地大张旗鼓地让文武百官,后宫众妃嫔皆肃立观礼,皇帝强打精神坐在御座上,期盼着这场法事能驱散连日来的阴霾。

  他心中忧虑,废太子的确是他让人勒死的,不然留着废太子,他日若叫其东山再起怎么办?既然坐稳皇位,那就得赶尽杀绝,不留一丝后患。

  就在常天师剑指苍天,大喝一声时。

  “轰隆隆!”

  原本澄净的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常天师抬起头,似乎也未曾料到会有此事发生,天色几乎一瞬间便暗了下来,众人正惊讶之时,一道惨白刺目的雷火毫无预兆地划过,不偏不倚,精准无比地劈在了高高的法坛中央。

  木屑纷飞,符纸燃烧,整个法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硬生生劈塌了一半,常天师被震得跌倒在地,道冠歪斜,法衣焦黑,狼狈不堪,手中的桃木剑也断成了两截。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威吓懵了,皇帝更是脸色煞白,惊得从御座上站了起来。

  常天师挣扎着爬起,顾不得狼狈,立刻装模作样地掐指推算,仰望天穹,脸色越来越凝重,只是还不待他算出个所以然来,另一半法坛也被第二道雷劈烂了。

  此刻,皇帝直觉不对,立刻让所有人都撤开,文武百官被关在宫殿中,无令不得出,说是为了揪出装神弄鬼之人,结果却引起诸多人不满,直到第二日早晨,大家才被允许离宫。

  程明簌走出宫门,听到不远处有官员小声交谈。

  最近宫中频繁发生怪事,常真人开坛做法,谁知天降惊雷,将法坛劈得一丝不剩。

  有人弱弱开口,声音轻颤,“这会不会是天罚……宫中传言,先帝与废太子死因蹊跷,你说会不会是……”

  身畔人立刻斥道:“慎言!”

  程明簌面色平静,继续往前走去。

  常天师擅长观天象,推测风雨,他很早之前便得知今日会有暴雷,那个法坛底下,埋了不少火药,砖石中也嵌了铁丝引雷。

  如今不只是宫中传言汹涌,就连宫外都众说纷纭,皇帝难道还能掩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吗?

  法坛一事后,皇帝好几夜没有睡觉,他赤红着眼睛,只有服丹药才能压下心中忧虑,等药效一过,便觉得肺腑生热,灼烧难忍,只能不停地吃药。

  常天师在宫中有间道观,皇帝连后宫都不去了,没日没夜地宿在此处。

  天降惊雷过后的第三日,常天师夜观天象,手指飞快推算,突然脸色大变,冲进观中,姿态焦急,近乎慌不择路,步伐踉跄,“陛下!大事不好,臣夜观天象,见紫微垣帝星黯淡无光,摇摇欲坠,另有一星光芒大炽,其势如虹,直冲帝座。此乃‘将星犯紫微’之大凶之兆,主……主国祚动荡,神器不稳啊!若不、若不尽快破解,恐生倾覆之祸!”

  “将星犯紫微?”

  皇帝如遭五雷轰顶,身形摇晃,被身后的太监及时架着手臂扶住。京中还有谁能当得起将星之称……薛徵,只有薛徵!

  他果然还是起了异心,这天象就是预警,薛徵早就对皇位图谋不轨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瞬间取代了皇帝所有的恐惧和忌惮,充斥了他的心腔,薛徵此人留不得了,必须立刻除掉!否则,他的江山,他的性命,都将不保。

  那装神弄鬼之人,定是薛徵,为他的谋逆行径造势。

  皇帝握紧拳头,恶狠狠地盘算着怎么将其诛杀的计谋,他越想,越头痛欲裂,只觉得有无数只虫蛇正在啃食他的身体。

  身后的太监及时注意到皇帝的不对劲,扶着他的手臂,“陛下,陛下?常真人,您快瞧瞧,陛下这是怎么了?”

  如今皇帝身体抱恙,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太医,而是道士,常天师蹲下身,翻了翻皇帝的眼皮,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将里面的药丸喂给皇帝。

  他艰难咽下,慢慢地,眼前虚幻的景物才清晰起来,皇帝粗重地喘着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他沉了声,说道:“宣程明簌进宫。”

  深夜,程明簌始终未睡,整装坐在庭中,他知道皇帝今夜一定会召见他的。

  薛瑛坐了起来,看着他,“你怎么还不睡。”

  她瞥见程明簌整齐的装扮,愣了愣,随后好像反应过来什么,“是要出事了吗?”

  “嗯。”程明簌没打算瞒着她,“陛下怕是要对兄长动手了,这几日你和爹娘祖母哪都不要去,府中已加派人手戒备,你在家里等我。”

  薛瑛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慌乱,一把抓住他的手。

  她的手都有些抖,指节绷直发白。

  程明簌揽过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的,别担心,我们会赢的。”

  薛瑛一直注视着他,直到皇帝召见程明簌的旨意传来。

  他松开手,“你睡吧,如果睡不着的话,就看我给你留的那些书。”

  薛瑛忍住心头的慌乱,努力不哭出来,哽咽地点头,“好。”

  程明簌推门出去了,走之前,将皇帝要杀薛徵的消息散了出去。

  他手里捏着几封书信,到了清风观时,皇帝已经等候多时,此地是建在宫中的道观,皇帝近来都居于此处。

  他脸颊微微凹陷,眼眶深邃,透着几分病态。

  程明簌知道,近来接二连三的打击,皇帝已经精疲力竭,一根弦绷到极致。

  再加上,他日日服用那些药丸,变得暴躁易怒,遇上事情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若他还是登基前的六皇子,说不定还能反应过来不对,知道自己着了别人的道,只可惜,他服用丹药太久,神智早就不清。

  “陛下。”程明簌先行了个礼,接着面色严肃地呈上手中之物。

  那是几张信纸,皇帝翻了翻,嘴角抽搐起来,目眦欲裂,狠狠将手边香炉挥了下去。

  香灰、符纸散落满地。

  “这信上所言是真?”

  “是。”

  程明簌说:“此乃微臣从薛明羽书房中偷得,这些都是他与部下的往来信件,他还未来得及销毁。”

  信上,薛徵的部下已经用“皇”这个字眼来称呼薛徵,他们筹谋着谋逆之事,宫中的流言,也是他们掀起的。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皇帝愤恨地将那些信件团起,他额角青筋暴跳,因为震怒,气血攻心,脚下又晃了晃。

  太监给他喂了一颗丹药,皇帝这才冷静下来。

  “朕等不得了,薛徵包藏祸心,那就别怪朕无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虎贲军,鹰扬军何在!”

  观外,几名禁军统领齐声应答。

  “给朕围了薛府,诛杀叛党薛明羽!”

  皇帝忌惮薛徵威望,想要卸磨杀驴,谋杀功臣的消息传遍了北大营。

  薛徵的嫡系部下一片喧哗骚动,副将拍案而起,“陛下听信妖道谗言,认定大帅是祸国灾星,欲除之而后快!狡兔死,走狗烹!薛帅若死,我等追随之人,焉有活路?!”

  他们为皇室卖命,当初姚敬设计害死边关三万将士的血债,他们还没报呢!如今,皇帝又想故技重施,决计要寒了他们所有人的心。

  消息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点燃了将士们心中的怒火和恐慌,薛徵在军中的威望早已如日中天,将士们感念其恩义,敬佩其才能,视其为主心骨,如今听闻皇帝不仅不念功劳,反而要诛杀功臣,甚至可能牵连他们,群情瞬间激愤。

  此刻,本已结冰的钱塘江不知为何又有潮水涌动,当地百姓发现了一块随潮水浮现的巨大礁石,巨石之上,赫然写着几个巨大古篆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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