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125章

作者:甜鸢 标签: 天作之合 高岭之花 先婚后爱 追爱火葬场 古装迷情

两个人共同看着窗外的雨,泠月笑着说:“主子,明年庄稼地里能有收成了。”

辞盈点头,两个人笑着笑着,就都泪流满面。

大旱时,她们一同下乡,一同去田里看发硬的土地和农民枯裂的双手,那日回来,两个人都很沉默,燕府精细的米饭让她们揣揣难安,即便做了很多事情,如若一直不下雨都还是前功尽弃。

烈日拷打着肉身和灵魂。

幸好。

下雨了,通水路的事情却也不能耽搁,漠北太容易干旱,这两年都已经算雨水连绵,等到老天不给饭吃的年岁,荒年穷恶。

十月到十一月,辞盈大多数时候都在忙这件事情。

她起初没有想过自己会留在漠北这么久,她所做的一切都处于责任。

原本当初就是为了解决宇文舒的威胁所以要恢复身份拿到兵符,这背后所蕴含的责任辞盈也就一起担下,她原本想解决完宇文舒后再看日后该如何规划,但人生没有那么多提前规划好的事情,总是一步推着一步。

十二月时,辞盈终于“闲暇”起来。

其实是大多数对外的事务被泠月和泠霜揽去了,燕家军那边由燕季负责,辞盈被几人按着强制休息,泠月说辞盈眼底下的乌青已经快比墨重。

辞盈被迫休假后,对着铜镜照了很久,都觉得泠月说的太夸大了。

是有些,但哪里就到了泠月口中那个地步。

看着镜子,辞盈就想起谢怀瑾。

当然不是只有此时此刻,是此时此刻她终于有时间想念他。

信件被她拿在手上,她得知谢怀瑾的身体一直在好转,听不见声音的那只耳朵九月时就能隐隐听见声音了,十一月时就和另一只耳朵无异了,但比起常人还是会差一些。

至于腿......

腿还是没有知觉,谢怀瑾每日坐在轮椅上,戏称轮椅比腿稍快一些。

辞盈很难想象谢怀瑾说这种笑话,很别扭,但谢怀瑾就是在信中讲了,辞盈也就是笑了。

笑着笑着,辞盈就趴在梳妆台上,身体也小幅度的抽动。

思念一个人,怎么也会落泪。

她很想见他那日,是除夕。

漠北的雪已经下了数日,堆得比人的腿还高。

大雪纷飞,街道上却还是人来人往,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热闹非凡,每一家铺子的生意都很好,辞盈原本是打算过年去长安的,但是被漠北的事务缠住了,有些事情她暂时不放心交给燕季做。

于是只能留了下来。

谢怀瑾倒是说要来漠北,被辞盈拒绝了。

顾及他身体,即便再想念,辞盈也会拒绝。

她在信中写“来日方长”,走在大街上看见糖葫芦却又想起了谢怀瑾。

怎么时间又过去半年。

她买了一根糖葫芦,咬住糖衣时突然想到。

糖衣很甜,鲜红的一层,里面的果肉有些涩,比辞盈从前吃的都要苦一些,于是她吃得很慢,一直到要回府了都没有吃完。

泠月今日同泠霜一起出去了,辞盈的身边只有两个并不算熟悉的婢女和四个侍卫,她回到府之后便让几个人都下去了,将没有吃完的一颗糖葫芦放到干净的碟子里准备等会再吃。

她去了书房,左右也不用守岁,她想将过几日的事情提前做了。

才打开书房门,就闻见里面清淡的熏香,辞盈心里想的是大抵是泠霜回来了,她左右寻寻准备找泠霜时,推开门就看见了书桌前坐着轮椅的青年。

半年未见,青年的面色比从前好了一些。

君子如玉,略带的病气让青年像一块冰冷的白玉。

只是看见她,眼神就柔和起来,温柔地笑着看着辞盈。

辞盈眼睛顿时就红了,跑上前抱住青年,轻声道:“你怎么来了,这么远的路你身体怎么受得了,我不是说了我年后就会去看你......”

青年亲吻了一下她发丝,温声道:“总觉得,得有人陪你一起守岁。”

辞盈不说话了,只紧紧抱住人。

她以为她忍得住想念,毕竟他们从前分别的时间更长,更为煎熬,但等青年真的在她身前时,辞盈发现她完全忍不住。

她就是很想这个人。

像青年一封封信的末尾。

有人将想念说的含蓄。

有人附以哽咽的拥抱。

外面绽起烟花,照亮一层一层雪。

青年温柔望向辞盈的眼睛,一字一句将祝福说的缓慢:“辞盈,新年快乐。”

辞盈又将人抱住,彻底忍不住了。

她轻声哭着说:“我很快乐,谢怀瑾......”

如果爱人跋涉千山万水来见——

谢怀瑾望着辞盈,他坐在轮椅上,所以头需要稍稍仰起来。

他温声说:“我也很快乐。”

很久很久以前,辞盈就已跋涉千山万水。

他臣服于她的勇敢和包容,并由此沸腾自己本已枯朽的灵魂。

两个人相吻着,窗外是烟花,是雪地,屋内的融化的蜡烛,数不清的思念和哽咽的温暖。

......

隔日,辞盈才知道,徐云也来了。

昨日谢怀瑾先来了燕府,徐云则是去拜访了李军医。

谢怀瑾解释道:“徐大夫说她想出了一个法子,但能不能成功不知道,所以要去请教一下李大夫。”

辞盈心放下一些,但还是很担心谢怀瑾身体。

青年就温柔看着爱人把自己当瓷娃娃。

辞盈捏上来的力道都很轻。

脸被揉捏变形,青年无奈出声:“辞盈......”

辞盈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也没这么好笑,但她很开心,开心到看着这个人就能笑出声。

她又捏了一下,青年先阻止不了,看她开心就随她去了。

燕季过来看见这一幕时有些讶异,因为辞盈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展现这一面,好似只有在谢怀瑾明前,辞盈才是一个可以玩乐的孩子。

在他们面前的辞盈,总是可靠的,沉稳的,运筹帷幄能解决一切事情的。

那些很偶尔的脆弱已经很难得,现在这般的欢脱活泼只能说从未有过。

见燕季来了,辞盈收敛了一些,她笑着同燕季说:“要不你给我们拜个年吧,我们给你发红包。”

燕季还没听懂,一旁的泠月和泠霜就笑了起来。

燕季反应过来时,脸都黑了。

他还是觉得辞盈最开始喊“义兄”的时候可爱。

他从怀里拿出红包:“诶,我还真准备了!”

给辞盈一个,然后又给谢怀瑾一个,两个人对视一眼,还都接了,场面顿时欢乐起来,泠月笑成一团,泠霜也难得用帕子掩笑,燕季的脸由黑转红:“哪有小辈给长辈的,虽然我不算长辈,但好歹占了个‘义兄’的名号,给你们准备了红包,这是不是大舅子第一次给女婿......”

燕季口里的词乱飞,大家都都听懂了,但都笑了起来。

燕季忙将剩下的红包都发发:“都有都有,见者有份。”

这些年辞盈接管了燕家的祖业和燕家军,军饷那些不需要他操心,简直解了燕季的燃眉大急,每个月的俸禄也不用去贴补军队士兵了,这不年底还能剩下些钱来发红包。

泠月掂量着自己的,偷偷同辞盈耳语一句:“这得有二两银子了。”

比给旁人的多上一些,辞盈对着口型:“希望你帮他讲好话。”

泠月一边将荷包放入衣裳袖子,一边笑着说:“那别想。”

辞盈轻笑一声,看向谢怀瑾。

满室热闹,*青年却一直看着她。

辞盈的不知道怎么动了一下,她偷偷牵住谢怀瑾的手,突然又想到好像不用“偷偷”,毕竟他们是夫妻,虽然合离了。

徐云从李府回来之后,几人一起吃了大年初一的第一顿饭。

按照习俗来说应该是昨天晚上一起吃,但大雪封路人都没赶上,索性就今天一起了。

府中的厨子做了一大桌菜,顾忌谢怀瑾的身体,桌上一半清淡,一半重口的,漠北这边点心特别甜,膳食却特备重口,辞盈刚来时不习惯,但吃着吃着又习惯了。

夏日吃有些燥热,冬日吃却很合适。

燕季是完完全全的漠北口味,筷子专门往红盘子里夹,泠月也是,泠霜就不一样了,只偶尔才夹上一筷子,辞盈陪着谢怀瑾,全程都吃清淡的,徐云尝试了一筷子红盘,舌头吐的平日的娴静气息全没了。

“水水水!”

“水哈哈哈哈哈。”

辞盈轻声道:“徐大夫吃太急了。”

徐云顾不得回话,两杯水灌下去,然后又死死盯着红盘子,做了很久的准备夹起一筷子放入口中然后又重复适才的场景。

桌子下,青年悄悄地牵起她的手。

辞盈偷偷地回握住,望着周围的一切,觉得很幸福。

前所未有的幸福。

但好像,又觉得以后也会这么幸福。

因为——

她看向谢怀瑾,好像他在她身边,一切就不一样了。

昨日守岁的时候,辞盈满心只有一个愿望。

谢怀瑾,岁岁平安。

上一篇:开国皇帝的小公主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