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96章

作者:甜鸢 标签: 天作之合 高岭之花 先婚后爱 追爱火葬场 古装迷情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她只要再等一*个时机,等她拿到兵符再劝服燕季,等安排好漠北这般的事情就能回江南去和茹贞她们汇合。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辞盈解释不清心中的心慌,她总不会觉得事情太顺利了是有人做局,全天下有这样恶趣味的人只有谢怀瑾,但谢怀瑾的确不在漠北,如果他在,看见她在燕季手上伤成那样早就出来了。

这个念头在辞盈脑海中浮现的时候,辞盈有些许茫然。

她没有忘记谢怀瑾在江南放的那些人,手捏在门锁上,良久之后才放开,桌子上的蜡烛将她的影子拉长,她垂着眸走到榻边坐下来,缓慢地褪去衣裳。

等辞盈睡过去,外面的雨就停了。

漠北另一处。

烛一烛二带着大夫进去,谢怀瑾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不靠近完全看不出他在发高烧,烛一对着大夫说:“我家公子淋雨回来就发了烧,麻烦您看看。”

大夫上前去把脉,越把越蹙眉:“胡闹!”

胡闹的人在昏睡,烛一烛二听着大夫训斥:“病成这样还出门,出门就算了还淋雨,生怕病不死,糊涂,生的好好的怎么也是一个糊涂脑,这病......唉,还知道看大夫,大夫看了也叹气,去烧一壶水过来给我烫针,老夫去去公子体内的寒气。”

烛二出门去烧水,烛一听着大夫训斥。

一直到床上的人醒,大夫也没有停下,谢怀瑾安静地听着,脸上全是倦容。

大夫一针扎下去,青年额头开始冒冷汗,烛二要上前被烛一拦住,漠北同长安相隔甚远,医者有自己的针法很寻常,他请的的当地很有名的大夫,平日寻富人问诊为穷人开药,不至于害人。

大夫一施针就施了一个时辰,谢怀瑾始终没有发出一个字,额头,脖颈全是细汗,等到天微微亮,大夫蹙眉问:“你不能说话?”

说着,大夫开始诊脉。

烛一烛二低头不言。

大夫又是一针下去,谢怀瑾轻颤了一下眼眸,轻声说:“麻烦您了。”

大夫轻“哼”一声,脸色很快又严肃起来:“病了为何不治?见你小厮都穿着不凡,你定然也不缺银钱,好好的人生病了怎么不治,这高烧要再严重些可就要了你的命,再这样下去金罗大仙也无力回天。”

见谢怀瑾不说话,大夫轻叹了一声。

世间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但他没见过谁的苦衷是要去寻死的。

但他也只是一个大夫,开了一个药方子放在桌上,转身要走,烛二追上去塞了很大一把银钱,大夫掂量了一番约莫有二十两。

走了两步实在忍不住,荷包里面的银子沉甸甸,压得他有些话在心中憋得慌,实在忍不住又开口一句:“莫信那些转世轮回之说,今生都过不好,来世又能如何,天下悲苦者千千万,心死比身死可怕。”

说完,大夫就走了。

烛一烛二等了许久,只等到谢怀瑾一句:“下去吧。”

公子的病他们知道一些,重也重,不重也不重,从被抓去宇文府之后就没有好过,一条腿被打断了,喝了药强行让自己站起来,但那药毒性重,加上后面一直身体不好,久而久之就病下去了。

后面......

朱光在的那段时间,公子总是喝了药吐,吐了药喝,病非但没好还重了些,后来......后来好了一些,但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用“好”这个词,有时候他们觉得公子好像已经在安排自己死后的事情。

大厦将倾,谢家明面上的盛势遮掩着其下的衰退,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公子这些年每一步都在加速谢家的倾颓。

只在夫人来了之后好了一些。

但也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可谢家和公子从来都是一体的,烛一烛二不相信公子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们只能沉默,他们所言,公子不会听。

烛一烛二将门从外面关上,谢怀瑾安静地看着手腕上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青年的手腕间又多了几道新的划痕,没有之前深,却又和之前的融在一起。

如果有人问谢怀瑾什么是爱?

谢怀瑾能回答的大抵只有沉默。

没有人教过他怎么样去爱一个人,他偏执地从一个极点走向了另一个极点,亦或者他只是太明白,辞盈口中每一句生死让他初次明白了何为畏惧,他的血肉和谢家生长在一起,于是他的爱恨也沉默又狰狞。

漠北天气变化不定,昨夜还下了大雨,隔日天空就放晴了。

朱光用了两日查探燕家的巡卫情况,第三日,辞盈和朱光一起潜入了燕家。

比起王府,没落的燕家只有一些老残的士兵在巡逻,辞盈和朱光潜入得很轻易。一直太轻松了,于是朱光问辞盈:“这两日我都在燕府观察,一直都只有这些士兵巡逻,而且应该都是在战场上伤了退下来的,看着并不像燕府有重要的东西的样子。”

重要的东西指兵符。

辞盈眼眸一凝,对着朱光摇了摇头:“如果上次宴会的事情没有让宇文舒转移的话,我觉得兵符大概率就在我猜想的那处。”

朱光轻声道:“好,我相信辞盈。”

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书房,按照牌匾来说是从前的燕飞将军的,也就是辞盈的舅舅。朱光小心关上门,确定附近没有盯梢的人后才走到辞盈身边,之间辞盈眼眸定在书架上一处,朱光还未问怎么了,就看见辞盈脚踩上凳子将书架最上册最右边第二册书拿了出来。

朱光好奇道:“这书有什么特殊的吗?”

辞盈翻着,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翻着书,一页一页,很快一张信柬露出来。

朱光惊讶:“真的有东西,辞盈,这是什么?”

辞盈楞了一下,才说是情诗,然后才回答朱光刚刚的问题:“一列兵书里面有一本《诗经》,我就想可能会有些线索。”

朱光拿起那小小的信柬来回上下地看:“这是什么线索,藏字诗还是什么,辞盈,我看不出来。”

辞盈将信柬从朱光手中拿回来,小心地放回去,然后将书也放回了原处,轻声说:“没什么线索。”

这般想着,她又看向《诗经》的那处,一时有些恍惚。

隔了太久,灰尘和时光一起掩埋的爱|恋,大抵至死也未见过天日。传闻中燕夫人和燕飞将军感情甚笃,燕夫人出嫁时还是燕飞将军将她背上的花轿,燕夫人死后燕飞将军也很快战死沙场,两个人在世间都没有留下太多的东西,辞盈在王府打听了数日都没有看见一张画像,燕府也只有这小小的一篇诗柬记录着属于他们的过往。

辞盈不知道心中什么感受,只有一种茫然的遗憾。

第64章

朱光在书房里面转了转,四处的墙都敲了敲,地面也检查了一番,回到辞盈身边摇头:“没有暗室,没线索。”

看了看灰尘和四处的痕迹,朱光补充着:“不常有人来,但前段时间应该有人来过,呆不久就走了。”说话间,朱光引着辞盈的视线看向窗台的一场。

布满灰尘的窗台上有一株枯萎了许久的花,花盆被人移了位置,一旁的窗台上有一圈灰尘空出来的痕迹。

辞盈低声道:“大抵是燕季。”

两个人再巡视了一圈书房就出去了。

立于一精致小院前,辞盈的手有些许胆怯,朱光在一旁处理着打晕的侍卫,明白辞盈的近乡情怯。

里面是燕夫人,也就是辞盈生母的院子,辞盈一日未同燕夫人见过面,知晓那些过往,不敢推门去看也是常事。

虽如此说,但辞盈没有耽搁太久时间。

门被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缠着花藤的秋千,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花藤早已枯死,仍旧保持着生前缠绕的样子,风一吹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掉下来满手的木屑。

两个人继续向前走着,空荡的一块地方大抵从前是花园的模样,现在只剩下花盆常年印在地上的痕迹,入目的一切很干净,也有一种让人说不清的空荡感。

推开房门,辞盈被灰尘呛住,侧身咳嗽了许久。

朱光没有动,只看着辞盈,辞盈停下咳嗽后才走入房间,房间里面有许多珍贵物件,五光十色的,一些没被带去王府的首饰都很鲜艳,辞盈手一一轻抚过,想象着燕夫人从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轮廓在她看见书册里一红纸剪影时补全,莫名,她就觉得这是燕夫人的模样,灵动的,娇俏的,一点都不像苏雪柔信中的模样。

朱光不知道辞盈为什么看起来要哭了,抬手摸着辞盈的头,轻声道:“没事哦,没事哦。”

但怎么会没事呢?

朱光将辞盈抱住,轻声道:“如果燕夫人知道辞盈没有夭折,现在好好的,也会很开心的。”

辞盈靠在朱光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朱光抚摸着辞盈的背,手一点点从上到下,一声又一声说:“没事的,辞盈,以后我们好好的。”

天黑之前两个人没有离开小院。

倒不是辞盈的情绪安定不下来,只是辞盈同朱光说:“可能晚上会方便一些。”

这时朱光并不明白辞盈口中的“方便”是什么意思,但下意识选择相信辞盈,她看着辞盈一直看着空荡的花园,也随着辞盈一起坐在长廊间。

两个人等着天黑,天终于黑的事后,朱光问辞盈她们要去哪。

辞盈沉默了一瞬,说燕家陵墓。

于是朱光也沉默了,辞盈看着朱光,听见朱光脸上浮现难以言喻的表情,然后说:“好。”

半晌之后,朱光忍不住转头问辞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辞盈看着朱光,确定了一下朱光的想法,轻声道:“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兵符就在燕家祖陵。

朱光无条件相信辞盈,她虽然不知道辞盈是怎么想出来的,但如果是燕家陵墓,宇文拂数十年都未找到就太寻常了......再给宇文拂十年他也找不到的地步。

辞盈无声跟着朱光,两个人到了燕家陵墓。

辞盈轻声同朱光解释着:“我们在王府时,婢女们说的消息其实不太重要,但有一个嬷嬷说过一句,燕夫人生命的最后几年同宇文舒离心,不愿葬入宇文家的祖陵。”

朱光不解:“但那嬷嬷最后不说夫人还是葬入宇文家的祖陵了吗?”

辞盈一点一点找着,在一处花树下蹲了下来,她轻轻拔去上面的杂草,看向朱光,朱光定睛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菩音之墓”。

菩音,是燕夫人的乳名。

辞盈轻声道:“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当年的事情处处充满诡异的气息,为何燕飞将军临死之前还命令燕季听从宇文舒的话,直到我们那日听见了嬷嬷所言,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辞盈将这些日了解到的事情重新回忆一遍,斟酌着话语,轻柔的声音在陵园的这一侧响起:“当年燕飞将军为了满足燕夫人的遗愿,同宇文舒做了一场交易,明面上燕夫人是入了宇文家的祖陵,实际上却被燕飞将军接回了燕府进行安葬。”

“交易就是兵符?可是......”朱光不解,想不清这和兵符在哪里有什么联系。

辞盈缓慢地跪下来,跪在墓碑前,朱光提着灯笼上来。

陵墓这里没有感受到旁人的气息,朱光就没有催促,她见辞盈一直看着墓碑,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兵符在燕夫人陵墓里吗?”

这句话落下,前面跪着的辞盈缓缓转过身,对着朱光垂了垂眼,意思是“是”。

朱光后退一步,惊得灯笼都从手中滚落,火苗吞噬外面的灯笼纸,朱光用脚踢开然后跪到辞盈身边:“真的吗?”

辞盈行了个大礼,轻声道:“嗯。”

这世间有什么地方是宇文拂十年都寻不到的,有什么地方是宇文拂一辈子都寻不到的,她本来未想到燕家祖陵,是那日朱光点醒了她。

朱光说:“辞盈,我查到的消息说宇文拂这些年一直都在找兵符,但找了很多年把宇文府来来回回翻了几遍,甚至祖陵都掘了都没找到.......”

是,按照宇文拂的性子,掘祖陵多半是为了泄愤。

所以他就不可能将目光真正地放到祖陵,宇文府的祖陵掘了泄愤,理所当然地没有,那有哪一个地方是宇文拂绝对不会去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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