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影成三人 第128章

作者:飞天小弗朗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甜文 治愈 日常 傲娇 古装迷情

“今天过得很开心,我们就在村口分别吧。”

既明停住脚步,眼眸浸润着笑意,清爽如山风。

“可是,你上午才来,不多住两天吗?”田酒懵然,

上京来此,路上需要颠簸半个月,既明竟然只吃一顿饭就要离开。

“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既明抬手揉揉田酒的头,在嘉菉瞪起来的目光中凑近了些,温柔轻笑。

“千万保重,有事给我写信,我一定来。”

说完,他又一字一顿重复:“只要你唤我,我一定会来。”

田酒望着他,眼睛眨了眨,忽然抬手,轻轻抱住他。

既明身体微僵,胸口平缓下来的心跳瞬间汹涌如海浪。

无可奈何,无法压抑。

既明垂下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下,抬手揽住她,力道无比温柔。

“傻小酒……”

千言万语,难以言说。

他无声轻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吻了吻她的发鬓。

田酒松开他:“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累了就来茶山,我和嘉菉永远在这里。”

嘉菉不说话,田酒手肘捅他,嘉菉这才上前,拍拍他的肩。

“哥,保重。”

“保重。”

既明一身轻松,像来时一样,踏上回去的路。

走出一段距离,他回头,嘉菉和田酒相携着朝他招手,田酒扬声道:“既明,一路顺风!”

既明嘴角翘起,也用力朝她们挥手。

既明身影消失在山路上,田酒还看着远方,嘉菉站了会,手掌突然盖住她的眼睛。

田酒闪躲:“你干嘛?”

“他都走了,你怎么还看?你舍不得他?”

嘉菉挪开手,俊脸凑过来,几乎和田酒脸贴着脸。

田酒转转眼珠,道:“我只是在想,山路这么远,既明走得动吗?”

嘉菉嗤了声:“你信不信,下

一个拐弯肯定停着白鹤的马车,他才不会自己一个人走山路。”

田酒思考了下:“很有道理。”

“好了,想他干什么,回家啦!”

嘉菉揽上田酒的肩,把人捞进怀里。

田酒没忍住,又回头看一眼。

嘉菉手指箍住她下巴,把她带回来,亲亲她的唇。

“不准看他,我才是你夫君。”

田酒叹气,作惋惜状:“真不能看吗?想想还有点不舍得呢。”

嘉菉捏捏她的脸蛋,威胁道:“酒酒,你可别招我。”

田酒露出个甜笑:“招你怎么了,既明既明既明既明……”

她连连念着,腰身一扭跑出去,对他做鬼脸。

她现在是越来越皮了。

嘉菉好笑,又难免吃味,咬牙道:“我记着你喊既明的次数,晚上你别跟我求绕!”

他追上去,又顾及着一背篓的红山萢,赶不上灵活的田酒。

“谁要求饶,我只怕你不厉害!”

田酒跑一会停一会,发辫像是只活泼小鸟,在她周身环绕翻飞。

她回首,眼如弯月,笑容比夏日阳光还要明媚灿烂。

而这样的人,眷顾着他。

嘉菉忘了要说什么,目光凝着她的脸,即便是被逗着玩,他也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他离不开她的。

这一辈子,他都要这样跟在她身后。

“嘉菉!”

田酒唤他。

嘉菉笑:“来了!”

(正文完)

第83章

采茶、修剪茶树、插秧、摘莲蓬、摘杏子、打板栗、钓鱼、摘柿子、吃石榴、腌咸菜、烤板栗红薯、堆雪人……

茶山村落的一年四季就这么过去,田酒过得悠闲又充实。

初夏时分,又一场急雨驱散暑气,田酒刚跑回家门口,既明撑着那把油纸伞站在石榴树下,眉目被氤氲水雾染上湿意,眼珠漆黑如沉在水底的乌木。

这一幕如同回忆里的场景重现,田酒停住脚步,敏锐察觉到不对。

“既明,你怎么来了?”

既明深深望着她,忽然快步走上来,单手将她抱入怀中。

天青色油纸伞下,既明面如冠玉,眼底却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田酒被雨水打湿的衣裳濡湿他身上的长衫,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你……怎么了?”

田酒挣扎,既明紧紧抱着她,冰凉面颊贴着她的脸,细微颤抖着。

“小酒,嘉菉他……去了。”

“去哪里了?”

田酒仰头,执拗盯着他,眼底泛起一层红,仿佛只要既明不明说,一切就都是假的。

既明不忍说出那个字。

“他,再也回不来了。”

田酒身体一晃,像是一记重锤敲在脑袋上,瞬间头晕目眩,眼前大块一块的黑斑闪烁,叫她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听不见声音,也看不清东西。

她茫然而又麻木地捂着心口,心脏乍然泛起的刺痛尖锐到冒着寒气,叫她瞬间疼弯了腰。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也不记得既明说了什么,只觉得世界在眼前扭曲变形。

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时,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既明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

“小酒。”

田酒目光迟钝地转动,对上他忧愁的眼睛。

“嘉菉……死了?”她语气像个茫然的孩子。

既明别开脸,不忍看她的眼神,但一双手仍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极轻地点了下头。

“前些日子他还给我写信呢,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死了?”田酒摇头,坚定地说,“我不信,他不可能会死。”

“小酒,战场刀剑无眼,讣告都发过了,是真的。”

既明的话一句句落下来,像一场暴雨,淋得人睁不开眼睛。

田酒眼底慢慢湿了,泪珠顺着面颊滑下来,无声而汹涌。

不是说好让她等他吗?

她还等着他回来,想看他们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既明擦去她的泪,可擦不尽,他俯下身,轻轻将她抱入怀中,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颈,任由她滚烫的泪打湿他胸前的衣裳。

晚上田酒吃不下东西,既明抱着她,和她一块躺在小床上。

两个人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就这么静默躺着。

窗外太阳下山,黑幕降临,月亮爬上树梢,鸟鸣暂歇,知了无休止地嘶鸣。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撞开了门。

手背上传来热乎乎湿哒哒的触感,田酒眼珠转过去,大黄正起劲用舌头舔她的手,用嘴筒子拱她,呜呜叫唤。

在它身后,大黑叼着狗碗端坐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田酒。

田酒抬抬手,只是一顿饭没吃而已,她似乎虚弱了不少。

大黄把脑袋塞过去,毛茸茸的狗头顶着田酒的手,田酒揉揉他的耳朵。

“你们饿了是不是?人不吃饭,狗也得吃。”

她声音喑哑,未进水米的唇起皮干裂,说一句话就裂出一条血缝,唇齿间一阵血腥气。

田酒刚撑起身子,既明先一步下床,回身揉一揉她的头,沙哑嗓音仍是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