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笨蛋美人计 第97章

作者:陆放鱼 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天作之合 甜文 马甲文 轻松 古装迷情

听见水声,她慌忙睁开眼睛,只见谢枕川已经踏入水中,半身浸在寒潭里,身上仅着的白绫裩裤被冰水浸透,湿淋淋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不好意思看的轮廓。

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见他竟比自己还先一步下水,梨瓷匆匆将自己怀中的棉布巾和换洗衣物搁下,一边解下狐裘,一边踢掉足上木屐,匆匆向寒潭走去,只是她的脚尖还未沾到水面,足弓已经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

“急什么,药引可生效了?”

他语气慵懒,明明说的是正经事,冰棱一样的声线却在末尾凝成了一把小钩子,似连水面也泛起涟漪。

谁、谁急了?

梨瓷来不及反驳,也来不及收回脚,身子直直地向前倾去,眼看就要落入水里,谢枕川已经转至她身前,一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背,另一手顺势一揽,让她侧坐在了自己的肩上。

视线被骤然拔高,梨瓷不由轻吸一口气,抬眸看到了比平时更为开阔的湖面,寒潭如镜,峭壁嶙峋,几株雪莲零星绽在岩缝间,清冷皎洁。

她坐在谢枕川右肩上,一时新奇,却又怕坐不稳,下意识俯身要去抱她的脖颈,却又抱不到,只能勉强以手撑在他的左肩。

正无措时,谢枕川伸手扶住了她的腿,掌心温度透过衣料灼灼传来。

梨瓷立刻脸红起来,顾左右而言他,“恕瑾哥哥方才喝的是什么药,调理什么呀?”

谢枕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是可以让阿瓷少受些苦的药。”

“真的吗?”梨瓷奇异地听懂了他话中深意,却又未能全然领会,声音里带着天真的雀跃,“是不是喝了以后就可以变小了?”

这番稚语很好地取悦了谢枕川,他低笑了一声,扶在她腿弯的手掌慢慢收紧,“那恐怕要让阿瓷失望了。”

这回却是真听懂了。

梨瓷不满地在他肩上扭了扭,以示抗议,脚踝处的衣料被寒潭雾气浸得半湿,立刻又缩了回去。

谢枕川偏过头来望着她,方才还漫不经心的声音也变得暗哑,“阿瓷可是冷了?”

他的话像是被微风吹来,梨瓷一时瑟缩,又觉得他目光所及之处、与他肌肤相触之处,皆隐隐发烫。

梨瓷点点头,又小声“嗯”了一声。

她身上中衣是海天霞色宝相花缎所制,寻常缎子织得极为厚密,偏她这一身细密又轻薄,轻易就能感受到隔着衣料传来的体温。

梨瓷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试图调整姿势,那双蜷曲的长腿试探性地伸了伸,却不小心失了平衡,慌乱之中想要攀附着什么,又踩到一处绵软。

她吓得想要立刻缩回脚,却又被谢枕川的手按住了。

柔软的水迅速膨胀,凝结成了坚硬的冰,散发出惊人的温度。

“似乎……已经起效了?”

原本清润的声音,此刻却烫得人心尖发颤,梨瓷慌乱地点点头,“放我下来,我要自己泡。”

“好。”

谢枕川应了一声,却并未放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又朝前迈了两步。

潭水渐深,已经漫上她的裤腿,宝相花缎薄薄贴在那双纤秾合度的小腿上,透过浅淡的海天霞色,隐约可见娇嫩莹白的肌肤。

梨瓷试着挣了两下,却未曾挣开,足底的坚冰越发硬挺了。

谢枕川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轻叹。

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易便握住了过分纤细的脚踝,一双玉足柔若无骨,一动也不敢动,惟有足弓紧张地绷出了好看的弧度。

他倒是宁愿她挣扎得更厉害一点,偏生如此乖巧,只能握住她的脚踝,在行走间贴住这一处温暖。

药引慢慢开始生效,蛰伏的热毒被彻底勾出,化作滚烫的烈焰在血脉里灼烧,引出更为炙热的温度。

谢枕川眸光一沉,立刻将她从肩上放下,可还未等她站稳,“噬月”的毒效便骤然爆发。

烈焰焚心,梨瓷连攀住他的力气也没有,整个人直直往水中坠去,好在谢枕川及时抱住了她,一手扣住她的腰,另一手托住她的后颈,又往寒潭更深处走了几步,确保她膻中穴以下尽数浸入水中。

至阳至热与至阴至寒相生相克,两股极力在体内对峙许久,占据地利的寒意渐渐占了上风,烈焰焚心的疼痛化作另一种钻心刮骨的寒凉,滚烫的血液一寸寸冷却,冻得她嘴唇发白。

刚开始独自泡这寒潭的时候,梨瓷每每都痛得哭出来,后来次数多了,便也渐渐地习惯了,痛到麻木之后,勉强也能忍受,可今日有谢枕川相伴,这种痛苦却被放大了,甚至比第一次更为难熬。

她紧紧抿着唇,眸中渐渐泛出水光,“恕瑾哥哥……”

见她这般模样,谢枕川只觉得心头一紧,方才的欲念也尽数化作心疼。

他以掌贴在她后心,试着给她渡了一点内力,温热的暖流顺着经脉游走,驱散了些许寒意。

梨瓷轻轻“唔”了一声,勉强恢复了一点力气,伸手抱紧了他的脖子,只是潭水太深,她踩不到底,便只能环在他腰上。

此举虽然有效,可她未曾习过武,经脉脆弱,再多的却不能承受了。

除非……换个法子。

梨瓷趴在他耳边,唇瓣几乎贴着他的耳垂,呼出的气息微弱而冰凉,带着一丝颤抖的恳求,“我好冷,还要。”

这句话几乎击碎了他的神志。

他扶住了她的腰身,声音低沉又蛊惑,像是纠缠着欲念的蛇,一点一点地钻进她耳蜗深处,“换个法子渡给你,可好?”

梨瓷懵懵懂懂地点头,未及反应,膻中和曲谷两处穴位已被暖意覆住。

单薄的衣衫被浸透,里边的小衣也是素色,隐隐绰绰地透出更嫩的颜色。

谢枕川眸光微动,像是在大雪中行进的旅人,为了汲取那一丝温暖,极有耐心地开始钻木取火。

书中自有颜如玉,他颖悟绝伦,又天赋异禀,在马车上苦读一番,此刻便能深学笃用了。

以硬石击燧木,火花又引火绒,初燃的火苗太弱小,哪怕温度已然攀升,谢枕川仍旧沉心静气,有张有弛地磨着燧木。

素白的绫罗与海天霞缎早已交缠着沉入寒潭,梨瓷微闭着眼,凝着霜雪的睫毛仍旧止不住地颤抖,冰晶被肌肤的温度浸染,化作水光,漫过眼尾泛出的薄红,似是泪痕。

温热的唇吻去了眼尾水光,又落在耳畔,伴随着稳扎稳打的攻势,一点一点地将她的呼吸碾成断续的线。

满腔热忱似是能融寒潭冷泉,化作涓涓暖流,将所有理智都泡得发软。

连续不断的暗潮涌动,梨瓷已经连抽气声都发不出来了,谢枕川终是忍不住,抱着她缓缓往潭心走去。

梨瓷不会水,见他要往更深处去,便吓得抱紧了他,只是才前进了一步,便又痛又害怕。

水中行走阻力极大,借着水势,总算是进了半寸,又被骤然攥紧。

他立刻不敢再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维持住心神。

梨瓷哭着求他,“唔……不要了……”

她只觉自己早已坠入水中,被暗潮包裹,无处遁逃,只能紧紧地攀着那一根浮木。

可那根浮木并非她的救命稻草,反而是巨恶元凶,浮木浸了水,月长得更大了。

那是他好不容易寻得的桃源,经历了极寒的人,甫一触到温暖,大概就是他这般模样。

谢枕川托住了她,让她靠得更紧了些,在原地耽搁了好一会儿,又在她耳鬓间厮磨,“可是这样就不冷了。”

梨瓷微微睁眼,眸中水光潋滟,那一身净白的冰肌雪肤早已透出桃花瓣似的绯色,煞是好看。

她久居桃源,不知人心险恶,话音未落,他已经硬起心肠,不顾此间主人的哀求,疏宕不拘地开始探访。

梨瓷的确不冷了,唇瓣又渐渐恢复了血色,甚至感觉身体烫得有些惊人。

她懵然无知,并无所求,唯有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落下,却并非全然是痛的。

寒潭冰冷恢廓,桃源却截然相反,神女落泪,仍旧慷慨地温暖着人间,旅人年轻气盛,未经过什么霜雪,初来乍到便已是按捺不住,还未来得及有所求,便已经交了供奉。

风中似是传来一声叹息,却已经悔之不及。

谢枕川仍旧抱着她,流连不肯离去。

好半响,梨瓷缓缓睁开那双雾气弥漫的眼眸,感受着体内变化。

有了他的加持,体内热毒与寒意似乎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她第一次在寒潭浸泡之时觉出纾缓来。

梨瓷转头望了一眼岸上的刻漏,她需在寒潭泡足半个时辰,而此时那刻箭似乎才走了不到四分之一。

她心中升起一丝欣慰,毕竟比原先快了许多。

有霜雾拂过,她歪着头,看着他胸前不知是汗水还是寒气凝结的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轮廓缓缓滑落,隐没不见,若有所思道:“那药好像确实有用?”

谢枕川闻言,气得咬牙,到底是年轻人,他眼见着又抬起头来,“有用无用,很快便见分晓。”

【作者有话说】

今晚又加班了,不敢想象我苦熬到五点三个小时之后我还要出门去加班[笑哭]

第109章 消寒

◎恕瑾哥哥在画什么,消寒图么?◎

很快是多久?

几乎是一个闪念,梨瓷便已经知道了。

不仅如此,谢枕川已经悟得了折中之法,只要肯勤快些,大开大合之间,带出的热度很快便会被寒潭中和,寒热交替,也别有妙处。

虽亦是难耐的考验,但有了“前车之鉴”,他此次便好过许多。

两刻钟过去,梨瓷的嗓子已经快要哑了,三面峭壁的风景也被迫看了个遍,分明泡在寒潭里,却只觉自己成了渴水的鱼,只盼天降甘霖,了却这一场受难。

见她刻意盯着刻漏,谢枕川便有意又延了时间,又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础润而雨。

梨瓷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身上,歇了一会儿,抬头去看,见那刻漏几乎已经一点儿都不剩了。

谢枕川总算是意犹未尽地抽身出来,替她做了清理。

光天化日的,潭水又清,几乎遮不住,梨瓷捂着脸不敢看,任他将自己抱上了岸,也仍旧不敢松开手——她自然知道他身上还是□□的。

隔着捂脸的手,她闷声道:“恕瑾哥哥,你不必管我,先穿衣裳吧,不然着凉了便好了。”

甫一上岸,谢枕川身上的水迹迅速便凝结成了冰,此刻也并不在意,幼时习武,为了强健体魄,他三冬也要冰水沐浴,早就习惯了,如今有了内力护体,更不以为意。

“无妨。”

他只用一只手便抱住了梨瓷,另一只手便空出来,捡起那张宽大的棉布巾裹住她,又顺手替她拿了换洗衣服,这才回到木屋之中。

屋里烧了碳,比外面暖和许多,谢枕川身上的冰碴又渐渐化作了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谢枕川将怀中人放在了那张窄榻上,又去取了新的布巾来,却并未着急为自己擦身,而是在窄榻的另一侧坐下,握住了她的脚踝。

“噬月”的毒性已被寒潭压制,裹身的布巾虽然厚实宽大,长度却只到脚踝,不过几息的功夫,暴露在外的肌肤已经冷得有些微微泛红了。

她人长得美,这一双脚也极为好看,足弓的弧度优美,脚趾又生得珠圆玉润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泛着透明而粉润的光泽。

谢枕川干脆将那一双玉足揽入自己怀中,一边暖着,一边用帕子替她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