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熙贵妃
她无奈的回眸,不耐烦道:“谢大人,还有何事指教?”
谢之宴俯身与她平视,眼尾漾开三分笑意,颇为认真的道:“不要动手。”
江晚棠冷笑了一声,语调转冷:“怎么,谢大人怕我打坏了你的属下?”
谢之宴脸上的笑容加深,眼尾微微向上挑,随后在江晚棠的不解的目光中,拿出了一把十分精致小巧的匕首,放到了江晚棠的手上。
那匕首上嵌满了各色宝石,精致又华贵,像极了一件上好的艺术品。
江晚棠拔出匕首,一道寒芒瞬间乍现,那冷冽的光芒带着森森杀意,一看就是把十分罕见,削铁如泥的宝刀。
这匕首是个宝贝。
江晚棠一眼心动。
谢之宴看着她眼底的光亮,眸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若是实在忍不住,那便直接动刀吧。”
“记得给他留口气就行。”
江晚棠有些诧异,半晌才回过神来,笑道:“怎么会?我一柔弱女子,连只鸡都不敢杀...”
谢之宴轻笑出声,点了点头,淡淡道:“嗯。”
“去吧,我在外头守着。”
一旁的赵熠,早已经惊呆了。
这什么情况啊?!
他没看错吧?!
谁能告诉他,他认识了那么多年的谢之宴,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不近女色到厌恶的地步的人,此刻春心荡漾,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是怎么回事?
万年铁树...开花了?
目送那抹倩影消失在拐角,谢之宴才看向了身旁瞠目结舌的赵熠,话语冷淡:“有话不妨直说。”
赵熠喉中一紧,那张放浪不羁的脸上此刻满是凝重的肃然之色:“不要告诉我...你看上她了?”
谢之宴垂眸,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赵老二,你才真正的嘴毒。”
赵熠怔了怔,随后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一声“*(国粹)”简直是发自肺腑。
那句:老子等着日后看你们在女人身上栽跟头一天,最好给我栽在同一个跟头上!
如魔咒一般,回荡在他的耳畔。
“你你你...”
“她她她...”
“哎呀呀!”
赵熠满眼的惊慌抬手指了指谢之宴,又指了指江晚棠所去的雅间,最后一个大嘴巴子重重扇在了自己的嘴上。
“都怪我这破嘴!”
“说什么不好,非说这!”
赵熠双手抓头,扯着自己的头发在厅中暴走:“咱们仨从小一起长大,穿同一条裤子的情谊。”
“你说,要是哪天你俩刀剑相向,老子是该递刀还是挡剑?!”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子又该帮谁?”
谢之宴懒懒的倚靠在回廊上,双手环胸,笑得漫不经心:“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你就看戏吧。”
“老子看什么戏啊!”赵熠胸口剧烈起伏着,“你们不如先把我劈成两半!”
他刺激的不行,在大厅内暴走了好几圈,才平复下了心绪,神情少有的严肃:“阿宴,你该知道她如今是我表哥的女人,况且他们看起来感情正浓。”
很长一段时间,谢之宴都没有说话。
他不知是在想什么,清冷出尘的面容低垂着。
赵熠无奈叹息,两个本都是不开窍的人,偏偏一个破天荒的开始独宠一个女子,而另一个好巧不巧的也看上了这个女子。
这世上红颜如云,咱也不是缺美人的主,怎么偏偏就瞧上了同一个?
怪只怪...
这位容貌属实过盛了些,衬得这满城胭脂啊,都成了庸脂俗粉...
哎!
红颜祸水,真是红颜祸水啊...
这该如何是好?
他看着谢之宴,苦口婆心道:“阿宴啊,这世上长得好的美人何其多,要不...咱们再看看旁的?”
谢之宴轻声笑了笑,低声道:“世间纵然千般事情可以控制,可唯独控制不了的,是心。”
赵熠猝然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许久,他愣愣道:“那她呢,她知晓吗?”
谢之宴抬了抬眼皮,姿态散漫随性:“这一切与她无关,她不知情,是我一厢情愿。”
“况且我与她,发乎情止乎礼,并未有什么僭越之处。”
“若真追究起来,也是我德行有亏。”
赵熠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话已至此,他此时此刻只剩无奈和叹息。
他只希望,这俩人都只是一时兴起,被美色所惑,可千万不要动心。
赵熠沉默许久,烦躁不堪的抚了抚额,试探性的问道:“那你就打算这样默默看着吗?”
谢之宴没有犹豫,回答的很坦诚:“她若过得好,我便不打扰。”
“那若是失了宠,过得不好呢?”赵熠追问道。
谢之宴唇角的笑容压低了点,有些发冷:“那我便只能做一回佞臣,动手抢了。”
第167章 红颜祸水
赵熠倒抽一口冷气,无话可说。
他沉滞半晌,终是摇着头气笑了:“谢之宴,你真行啊!”
“她是不是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谢之宴笑笑,唇角上扬,字字清冷透骨:“是我心甘情愿。”
少年权臣,为爱甘愿以身入局,不计后果,不留退路。
看戏人,甘愿入戏,终成戏中人。
“阿宴!”赵熠咬了咬牙,指节捏得青白:“你这般九曲玲珑心窍的人...何苦要去撞那南墙,非要等头破血流才肯回头么?”
“你明明比谁都清楚,这是一条万丈深渊...”
是啊。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谢之宴低笑出声,清冷的眉眼染上点偏执的戾气,笑容惑人:“况且,我只有这一堵南墙,回不了头...”
说罢,他便举步往江晚棠所在的雅间方向走去。
徒留赵熠一个人震惊在原地,呆似木鸡。
许久,他看着谢之宴的背影,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那位大盛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卿,高岭之花,终是走下了神坛,走向了世俗情欲。
原来再怎么冷性冷情,清冷孤傲的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谢之宴是,他那表哥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三楼雅间内,雕花窗棂半掩着,透进几缕柔和的月光。
屋内陈设典雅,一张上等的金丝楠木圆桌摆放中央,几把精致的雕花椅环绕四周,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卷,墨香与淡淡的熏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又高雅的氛围。
江晚棠进来的时候,陆今安正端坐在桌前喝茶。
听到动静,陆今安抬眸看向女扮男装的江晚棠,瞳孔微震,随即起身,拱手作揖:“在下见过贵妃娘娘。”
江晚棠挑了挑眉,面色不悦的道:“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谢之宴那老狐狸认出来也就罢了,怎么连他也认出来了,她的乔装技术这么差吗?
陆今安莞尔,淡淡道:“娘娘看在下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有杀气。”
江晚棠眯着眸,锦袍一掀,长腿一抬踏上一旁的矮凳,一只手攥住了陆今安的衣襟,猛地将他扯到了身前,冷声道:“既然知道,你不怕死吗?”
陆今安不在意的笑笑:“在下贱命一条,任由娘娘处置。”
“只是在这之前,先让在下把对云裳的亏欠还了,把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处理了...”
江晚棠蹙了蹙眉,嗓音依旧冷:“红颜苑被查封之事,是你干的?”
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陆今安目光坦然,没有隐瞒:“是。”
短短几日,就将在京城扎根已久的红颜苑解决了,江晚棠不得不承认,陆今安此人确实有几分可取之处。
她冷“哼”了一声,松手推开了他:“别以为你这么做了,本宫就会放过你和你们陆家。”
陆今安却是冷笑着道:“陆家那边不用娘娘出手,我比娘娘更清楚他们的弱点在哪。”
江晚棠怔了怔,惊诧的道:“你当真...下得去手?”
“当然。”陆今安勾起唇角,冷冽的眸底泛起血色:“做坏事之人,就该承担恶果。”
他如此坚定,决绝的态度,倒是让江晚棠有几分意外。
于是,她神色缓和了几分,缓缓道:“陆今安,你以为你将自己卖身青楼就能弥补对云裳的亏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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