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熙贵妃
自从在宫里,姬无渊让太医每日为她熬补汤后,她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痛症了。
她想,或许是因为她今日下河捕鱼,又在夜里贪凉洗了许久冷水澡的缘故。
江晚棠无奈笑笑,看来在宫里的这段时日,将自己的这副身子都养娇了不少。
她连忙起身,在马车里翻找自己出宫前准备好的月事带。
云裳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眼,揉着眼睛,问她:“怎么了,姐姐?”
“你在找什么?”
江晚棠轻声安抚道:“无事,你接着睡吧。”
云裳感觉自己脑子晕乎乎的,有点沉又有点重,闻言不疑有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换好衣物和月事带的江晚棠,则靠睡在马车壁上,紧紧地捂着肚子,试图借此来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疼痛...
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因为汗水的缘故贴在脸颊上,显得格外憔悴。
江晚棠紧紧地咬着下唇,咬破唇皮,渗出血迹......
就这样,她在一阵阵的疼痛中捱到了天亮,身体也渐渐变得虚弱。
云裳醒来的时候,脑子晕沉沉的,看到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的江晚棠登时清醒,起身跑了过去。
“姐姐,你怎么了?”云裳惊声道。
江晚棠闻言,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她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有气无力的道:“别担心,我没事的,就是月事来了。”
“捱一捱就过去了,别惊动他们......”
云裳满脸担忧,她伸手摸了摸江晚棠的额头,有些烫,显然是发热了。
云裳眸中含泪,心疼的看着她,嗓音发颤:“可是,姐姐你......”
江晚棠虚弱的冲她笑了笑,宽慰道:“不碍事的,过几日就好了。”
“到时候,咱们差不多也就到了。”
曾经的她,再苦再痛,都是这样咬牙熬过来的,一次月事又算得了什么。
云裳有些喘不过气的难受,她眼眶酸疼,又怕江晚棠担心,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体贴道:“好,我听姐姐的。”
随后,她便将被子抱了过来,垫在江晚棠的身下,又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只为让她少些颠簸,睡得舒服一些。
两人靠坐在一处,江晚棠的脸色白的吓人,云裳却是脸上泛起了潮红...
马车外,一行人都在赶路,途中谢之宴看了马车好几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只是太安静了。
一开始他便以为江晚棠是昨日玩累了,所以今日便老老实实在马车上休息。
直到晌午后,众人停下来休息,吃点东西垫肚子时,马车内也没半点动静。
若不是因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谢之宴都要以为江晚棠是不是偷偷跑了。
他眸色沉静,只是细看,里面翻涌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晦暗。
谢之宴抬眸看向了身侧的陆今安,后者心领神会,往马车方向走去。
陆今安在马车车壁上轻叩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他皱了皱眉,回眸看向了谢之宴,后者脸色沉了沉,示意他继续。
于是,陆今安又敲了敲,这次加了点力道,他唤了一声:“云裳...”
这次,有了回应。
马车的云裳应了声,问他有什么事?
两人闻言,均是不同程度的松了一口气。
陆今安接着又道:“裳儿,你们要不要下来吃点东西?”
马车内传来云裳的声音:“不用了,我们不饿,你们吃吧。”
陆今安叹息了一声,道:“那好吧,你们若是饿了就同我说,我这还有不少吃食。”
云裳没再回应。
陆今安转身回到谢之宴身旁,见后者脸色愈发不好看,宽慰道:“放心吧,大人,许是昨日两人玩累了。”
“毕竟是姑娘家,体力自是不能同男子相提并论。”
谢之宴没有多说什么,沉着一张脸,冷声吩咐众人收整好,继续赶路。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快速前行,每一次颠簸都让江晚棠的痛苦加剧一分,她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身体微微颤抖着......
云裳瞧在眼里,难受在心里,眼眶通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有好几次,她都想对着外面的人寻求帮助,但想起姐姐交代的,又忍了下来。
马车内的空气似乎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江晚棠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痛到晕厥。
入夜之时,马车又停了下来,云裳听到一阵重而有力的敲击声,自马车外传来。
紧接着,一道冷沉清越的男声响起:“可否打开车门?”
这次来的不是陆今安,而是谢之宴......
第211章 心痛
马车内的云裳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纠结复杂的情绪。
她轻咬了咬唇,犹豫了片刻,外面谢之宴的声音继续传来:“她还好吗?”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却有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云裳闻言瞳孔一颤,低头看着怀中面色惨白,神情痛苦的江晚棠,难受的不行,一直蓄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开口,声音颤抖,哭腔浓郁:“谢...大人......”
话音刚落的瞬间,马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谢之宴站在马车外,在听到云裳带着哭腔的声音时,心几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于是,他直接将车门打开,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眸,在看到里面眼眶通红,不停落泪的云裳,和躺在她怀中一动不动的江晚棠时,不可避免地颤了颤。
他在害怕...
江晚棠躺在那一动不动,仿佛没了生气一般,安安静静...
谢之宴不敢想象昨日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笑颜明媚的人,此刻无声无息地躺在那。
他向来冷静自持的那颗心,突然就像被人死死攥紧,疼的厉害...
谢之宴咬着牙,毫不犹豫的进了马车,眼底的血色蔓延,清冷俊朗的面容表情是罕见的惊慌。
当他走到两人身前,便看见江晚棠惨白着一张小脸,神情痛苦,她额头不断有细密的汗珠冒出,偏又倔强的紧咬着下唇,压抑,忍耐着不肯出声...
心疼到不像话。
好似刀割一般
怎么会这么痛?
他想,这世上再不会有另一个女子,能如江晚棠一般,如此的让自己心如刀绞,反复磋磨。
在这一刻,初懂情爱的少年人,满眼心疼,恨不能替他心上的姑娘扛下所有苦痛。
谢之宴蹲下身,双手不住颤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在手伸出的那一刻收了回来。
“她...”他的嗓音微哑,带着无法掩饰颤抖:“她怎么了?”
云裳在看见谢之宴走来的一瞬间,眼泪瞬间止住,仿佛无助之人,终于看到了希望。
而后,她将江晚棠的情况大致的都告诉了他。
听闻是因下水受寒而导致的月事痛疾发作,谢之宴的一颗心骤沉,心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事实证明,是他没有照顾好她。
谢之宴拿起一旁闲置的锦被裹在江晚棠身上,随后隔着被子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软榻上。
之后,他便命人快马加鞭去附近的县城里请个大夫过来。
榻上的江晚棠,睡得并不安稳,紧皱着眉头,双手捂住肚子,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宛若一头受伤的可怜幼狐,很轻易的就能叫人觉得心生恻隐。
谢之宴想起自己内力属纯阳,于是便抬手,隔着被子,在江晚棠的腹部上方,运起内力。
迷迷糊糊的江晚棠,感受到有源源不断的热意顺着腹部蔓延至全身,痛意在渐渐消退...
她捂住肚子的手缓缓松开,身体也慢慢舒展开来,额间的汗水也多了起来。
守在一旁的云裳见状,松了一口气。
此时外面的陆今安已经将烧好的热水,送到了马车门口。
云裳自觉的去端热水,却在起身的那一刻身形晃了晃,差点跌倒。
谢之宴抬眸看向了她。
云裳尴尬笑笑,不在意道:“我没事,坐太久,腿麻了...”
谢之宴看着她的状态不对,微蹙了蹙眉,没说什么,只是冲着马车外,将陆今安唤了过来。
陆今安本来瞧见云裳出来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却在看清她脸色的时候一瞬间僵住了。
云裳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陆今安快速走过去,将想躲避的云裳一把拉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面色凝重道:“别动,你发热了。”
云裳用力挣开陆今安的钳制,恼怒道:“我无事,你放开!”
陆今安拗不过她,只得咬牙放手。
而后云裳便端着热水进去为江晚棠擦拭额头,脸颊和手。
榻上的江晚棠渐渐地有了几分意识,但人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小腹上的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让她感觉熟悉。
端坐在一旁的谢之宴,闭着眼眸,用内力为江晚棠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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