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熙贵妃
突然,他感受到一双柔弱无骨的双手,缠上了自己的手臂。
谢之宴蓦地睁开眼眸,便见江晚棠紧紧的抱住了他那只为她输送内力的手,嘴里不知在呢喃着些什么。
“阿渊......阿渊......”
谢之宴正欲抽出手,却在听清她嘴里的呢喃时,手上的动作瞬间怔住。
阿渊?
谢之宴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随后意识到什么,将自己的手快速抽离了出来,便欲起身。
而榻上的江晚棠却是在热意消散的那刻,伸手再度抓住了他的手臂。
一双小手牢牢抓着他手臂,像是生怕他会离开。
“阿渊......”
“阿渊......”
娇娇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依赖,撒娇意味。
妩媚又蛊惑,是他从未见过的依赖姿态。
谢之宴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很疼,锥心的疼。
他想,他或许该离开的...
可私心里,他无法放任对这般虚弱的江晚棠,忽略不管,逃避漠视。
江晚棠的口中不断唤着“阿渊”这个名字,可偏偏后者没有回应。
渐渐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流了下来,委屈的,无助的,可怜的......
“阿渊......”
“阿渊......”
“……”
看的谢之宴心疼不已,却又束手无策。
许久都未得到回应的江晚棠,突然起身,倾身抱住了坐在一侧的谢之宴。
后者瞬间浑身僵住,身体绷紧,一动不敢动。
谢之宴想起身,偏后者察觉到后抱得更紧。
他伸手去推,她就不停地掉眼泪,委屈又可怜的不得了...
第212章 天上月,人间雪
一旁的云裳见状,瞪大了双眼,而后自觉的走到马车门边,安静的守在那。
她不出马车,便是为了自家姐姐声誉着想。
况且,这一路上云裳都看在眼里,她相信谢大人的为人。
软榻旁,谢之宴闭上了眼,手上用了点力道,去推江晚棠。
可后者缠他更紧,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委委屈屈的语气,用软柔甜腻的嗓音,撒着娇。
“阿渊...要抱.......”
谢之宴登时僵住,呼吸都急促,慌乱了几分。
他双手紧握成拳,背在身后,不敢动作。
偏始作俑者,毫无所知,一个劲的胡作非为。
江晚棠靠在他怀里,一声一声低喃,唤着阿渊,脑袋还在他胸膛蹭来蹭去。
是谢之宴从未见过的娇态。
他呼吸一窒,浑身绷紧,一颗心却震颤着疼。
谢之宴重重的闭上了双眸,不敢再多看一眼。
直到怀中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无意识的轻抚上他的胸膛,好似一只小狐狸伸出狐抓,一点点的抓挠着他的心。
谢之宴身心一颤。
突然,有道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极具嘲讽的语气。
他说:谢之宴,你.栽.了...
谢之宴睁开眼,清冷俊美的玉容,唇角有苦涩释然的笑意一点点浮现。
是啊,他载了啊...
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他,栽在一个满口谎言的女骗子手上。
可是怎么办?
他栽得心甘情愿,且甘之如饴。
在这一瞬,谢之宴突然就忆起江晚棠初见自己时,在大理寺牢房怒骂他是沽名钓誉之辈,自嘲的笑了笑。
谢之宴睁开眼,垂眸看去,江晚棠已经自觉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安静了下来。
马车内微弱的烛光,隐隐约约的照在她恬静的面容上,鸦羽一般的长睫在微微颤动。
即便是睡着了,嘴里还是时不时的会呢喃一句“阿渊”。
是习惯,也是依赖......
谢之宴眸色深深的看着她,低哑的嗓音落在江晚棠的头顶。
他说:“对不起,是我趁人之危...”
“千错万错,皆在我身,与你无关。”
“好好睡一觉,便都忘了吧。”
说完,他便起身将她放回了床榻上,盖好被子,而后快速转身下了马车。
没有任何多余的停留。
马车内,这短暂的一段时间,是谢之宴过去十八年来,觉得最煎熬漫长的时间。
百转愁肠终作茧,唯余消寂锁心间。
万千心绪如怒海惊涛,在胸腔里肆意翻涌,最后却又渐渐沉寂,沉入无边寂寥。
自小雅正端方的他,素来冷静自持的他,终是失了控,没了分寸。
明知道她心眼良多,狡猾多端,又满嘴胡言,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陷了进去......
陆今安见谢之宴下来,便想上前询问几句,可见后者冷沉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便作罢。
谢之宴让远处站岗的随从都去休息,他自己独自站在那守着。
脑海中重复着的,都是江晚棠那一声声的呢喃呼唤。
谢之宴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的声音是可以这样的柔媚入骨。
她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能让他那颗沉寂了十八年,如同死水一般的心,泛起阵阵涟漪。
谢之宴背靠着大树,仰望着天上的月亮。
天上月,人间雪,可望不可求。
亦不可拥有...
他知道。
他早就知道。
可知道,并不是就能释怀,放下......
世间万物皆有克制之法,可唯独控制不了的,是心。
看着看着,谢之宴的眉眼染上了几分偏执的戾气,他轻轻的笑了。
就这样,他在大树下站了整整一夜,无比清醒的看着月落日升。
这一夜,月光如水,树影摇曳...
谢之宴抬眸望向中天皓月,皎皎清辉如天河倾泻,好似一场盛大的月光雨,独他一人得见。
而那碎裂的一颗心,独自在悄悄缝合。
……
后半夜,随从将大夫带来了回来,为江晚棠和云裳把脉问诊,开了药。
陆今安为她们熬药,又照顾两人喝下。
全程谢之宴都未曾再露面。
接下来的一连几日都是这般,陆今安照顾着两人,谢之宴再未插手过任何关于江晚棠的事,也未再出现在她面前。
而江晚棠在第二日醒来后,也丝毫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情。
等江晚棠身子差不多恢复了之时,一行人也按原计划日程,到达了赈灾的中心地常州。
到了这边,江晚棠的一切衣食住行,依旧全部是陆今安在负责安排。
而谢之宴与张龙赵虎汇合后,便开始马不停蹄去到各处乡镇处理水患事宜,安置难民。
江晚棠与云裳安顿好后,陆今安便领着一位随行老军医前来为江晚棠把脉问诊。
江晚棠见到来人,看着陆今安狐疑道:“我不是已经好了吗?”
陆今安笑了笑,从善如流的回答:“姑娘身子金贵,我等不敢懈怠,还是让大夫再替您瞧瞧,确保无虞,我们也好放心。”
江晚棠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她将手腕搭在了桌案上,老大夫面容沉稳,手指轻轻搭在江晚棠的脉搏上,闭眼凝神。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捋了捋胡须,面容复杂:“奇怪...”
一句话,将在场的云裳和陆今安吓得心都提了起来。
江晚棠面色平静,淡淡问道:“如何奇怪?”
老大夫微微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姑娘身体确实有寒疾没错,但看脉象体内却是有一股纯阳之气,温和了体内的寒气。”
“纯阳之气?”江晚棠皱了皱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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