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仔
而孙名宵一路行至宫外,等入了轿,才冷下脸来。
孙语兰。
他倒是记住这个名儿了。
*
孙名宵一走,长乐宫就知道移居一事已成。
孙太后难得有高兴的事,捧着手炉坐在榻上,道:“果然还是哀家的霄儿可靠。”
金缕在底下应着她:“自然是名宵少爷,没让娘娘白疼。”
孙太后点头,金钗奉上茶果,孙太后一面拿签子挑着,一面道:“只是还有一件事。都过了七八日了,怎么还未有册封的旨意下来?”
当时孙太后说,这事让赵陆自己决定。这会儿若再去问,反显得她多管闲事了。
孙太后嘀咕:“就该立刻下旨定了的,现在倒让我烦心。”
金缕道:“娘娘不必烦心,横竖人都进养心殿了,况且又一个个容貌出挑,还怕他不心动不成?”
听到这话,边上的金钗忽然笑了一声。
孙太后抬头:“你笑什么?”
金钗忙道:“娘娘莫怪,奴婢是笑金缕没眼力见。”
金缕恼她:“怎么又说上我了?”
孙太后也奇怪:“她如何没眼力见了?”
金钗便说:“娘娘您瞧,现如今陪在他身边的是何人?又是何等颜色?”
陪在赵陆身边的,自然只有先前被他带去养心殿,说要磋磨一番的赵宜安了。
金钗接着说下去:“赵宜安这小野种,虽生父不明,但那张脸却端的摄人心魄。不是奴婢妄自菲薄,天天瞧着她的脸,谁还能看得进别的女人?”
除了孙语兰,孙太后并未见过其余二人,但金缕是见过的,问她,她只说清秀。那确实是比不过赵宜安的。
孙太后讥笑:“赵宜安先前可是他姐姐,要真垂涎赵宜安的美色,果真也是个荒唐没眼色的废物。”
这时,金缕忽插了句嘴:“以前是,现在可不是了。”
孙太后一时没反应过来,思量了金缕的言语,先是惊诧,后又低头,似乎若有所思。
金钗忙道:“娘娘既想看戏,何不推上一把?”
闻言,金缕禁不住看她一眼。
孙太后却思索道:“推一把?”
“是呢,这会儿不正是个机会?”金钗掩唇,“不如将他叫来,敲敲边鼓。若是真的,他心里自然感激娘娘,以后越发好拿捏。若不是,二人相看两生厌,为他添堵也是好的。”
“你这小贱蹄子。”孙太后笑着摇头,“这一个两个的坏心思,可真够多的!”
金钗告饶:“咱们对娘娘,可是赤胆忠心的。”
孙太后轻斥:“晾你们也只敢对这小猫崽如此了。”
“还不是娘娘会护着我们么?”
“算了算了,”孙太后放下签子,仍将手搭在小炉上,“那就挑个日子,把人叫过来罢。”
等伺候完孙太后午歇,二人出了次间,金钗先轻撞了一下金缕,笑道:“你可真厉害,要不是你提了一嘴,我都没想到还能这样呢!”
金缕但笑不语。
长乐宫的事自然逃不过赵陆的耳朵。
才用完午膳,赵陆正坐在通炕上看书,金公公进来回禀,一听完陈述,他手中的书立时便掉了。
“怎么了?”
对面的赵宜安正在描那幅九九消寒图,见状抬头问了一句。
“无事。”赵陆拾起书。
“哦。”
赵宜安继续低头作画,赵陆看了几列字,忍不住从书页后露出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番。
摄人心魄。
她有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这两章标题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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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疑惑
描完了今日的花瓣,赵宜安搁了笔,将消寒图晾在窗下。
赵陆仍在对面看书,赵宜安便自己下了通炕,悄声朝外走去。
等她回来,手里就多了一盒点心。
又上了通炕,赵宜安揭开盒盖,开始安安静静吃甜糕。
手上的书翻过一页,但赵陆的心思已不在这上面了。他盯着书上的字,嘴里说道:“过几日,或许是我,或许是太后,便会下旨,要册封那三个姑娘了。”
动作一顿,赵宜安抬起眼睛看他。
赵陆低着头:“你说好么?”
“要册封她们做什么?”
“自然是宫里的宫妃。”
赵宜安放下甜糕,没再言语。
赵陆便说:“我也封你一个,比她们地位都高。”
孙太后的性子他知道,既然有了册封赵宜安的想法,除非她自己打自己的脸要反悔,否则不达目的,是决不会罢休的。要是流露出不愿的意思,孙太后还会觉得是赵陆不知好歹,保不准迁怒到赵宜安身上。
他自然能护住赵宜安,但无端端为她积怨,赵陆却不喜。
说完话,赵陆等着赵宜安的反应。
但赵宜安迟迟不语,赵陆放下书,又道:“若你不愿,我就再想办法。”
或许可以将赵宜安送出宫。只是宫外人多眼杂,一个孙家又横在那里,难免有不能顾及之处,比不上在自己身边。
赵陆仍在思量,忽听见赵宜安开口:“那我还能住在养心殿么?”
听见这话,赵陆微怔。
宫妃有自己的寝殿,一直住在养心殿自然不成体统。
赵陆却道:“能。”
赵宜安便点头:“好。”
这里才商议完,没过几日,长乐宫就遣人来请赵陆。
仍是金钗出来迎人,脸上笑吟吟的:“陛下来了。”
赵陆脱下斗篷,接过手炉,问:“朕来迟了,母后等了多久了?”
“并没有多久,陛下先进去罢。”
孙太后正坐在桌边玩牌,看见赵陆进来,笑道:“这大雪天的,可来了。”
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雪,至今未融。瑞雪兆丰年,倒是个好兆头。
赵陆在她身边坐下:“让母后久等,这是儿臣的错了。”
孙太后摇头:“并不怪你。倒是这么些天过去了,那三个姑娘,你可想好封什么了?”
赵陆想了想,道:“儿臣看了先帝在时封的那些宫妃名分,心里想着,就封才人罢。”
孙语兰三人除了姓孙以外,既无家世又无美名,封为才人其实有些不妥,但孙太后却很满意。
孙家的女孩儿,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别支,也该与他人不同。
她笑道:“这就很好。”
金缕在旁奉茶,孙太后便接着说道:“封了这三个,还剩下一个,你要如何同她解释呢?”
赵陆的脸霎时变得通红,他垂下眼睛:“母、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儿臣为什么要同赵宜安解释?”
孙太后笑了:“我也未曾提到她的名字,怎么你独独就想起她呢?”
赵陆有些赧然:“母后这是拿儿臣取笑了。”
“这如何成了取笑了呢?”孙太后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要不是有人在我耳边提了一句,我倒是没想到这出。”
她又道:“虽说现在也不知她究竟是谁的孩子,但这样留在宫里,毕竟不妥。这会儿你大度,不计较之前的事儿,随意封她做个什么。一来你高兴了,二来,也算积德行善,给了她一个去处。”
赵陆心里冷笑,嘴上却道:“是母后性子善良,此事就这样办罢。只是拿什么身份册封,又要给什么位份,儿臣倒还要想想。”
孙家三个姑娘的位份已有了,孙太后也不再拉扯这事,便说:“身份也没什么,既然三个女孩儿都是孙家的,就也让她顶孙家姑娘的名儿。进宫的人多一个少一个,谁会顾及?至于位份,陛下自己喜欢,就挑哪个罢。”
“是。”
*
臻祥馆。
中午进了午膳,赵陆便被请去长乐宫,赵宜安回了臻祥馆,在床上睡了一个时辰,一直到申时才起。
延月为她穿斗篷,赵宜安问:“还没回来么?”
“金公公说,陛下去了长乐宫,大概要还一会儿工夫。”
听见她的话,赵宜安点点头。
应秋掀帘进来:“路扫出来了,姑娘现在出去么?”
延月却在边上犹豫:“还是等陛下回来,让陛下带着姑娘去罢。”
早晨醒来,窗外一片雪亮。赵宜安知道下了大雪,就想出去看看。只是延月担心,想禀明赵陆之后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