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卫风
她不是不惶恐。
自己会不会变呢?也许有一天地回过头来,会发现自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敢辨认……
寿王头一个过来向皇帝敬酒。
兄弟中他居长,交情中他也是最厚的一个。
但是潮生一看寿王的笑容,心里就冒出句话:无事献殷勤,非……那个也即那个……
寿王这人什么时候露出过这么显而易见的讨好神色啊?肯定是有求于四皇子,而且所求还必然是他极其关切的要事。
四皇子几乎同时,和老婆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不得不说,相处得久了,还是从年少时起就在一块儿,对彼此的了解也是够深刻全面的。
不过和潮生不一样的是,四皇子更准确的知道寿王这是为什么。
不过——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到时候再说吧。
寿王之后,五皇子七皇子他们也都一起过来敬酒。
郑氏现在对潮生有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这对她自己,对潮生来说,都是件累人的事。
潮生眼角的余光看到阿罗出去了——这孩子,一开始就不耐烦,甚至不屑于掩饰一下。
可是紧接着,潮生看到十公主也离席了。
她微一示意,芳景立刻退下了,过了好一会儿芳景先进来了,十公主也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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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想不出标题,真痛苦。
第三二七章
一直到最后退席回宫的时候,十公主都没有抬起头来。离得远,潮生没看清她的表情。
芳景小声向潮生禀报:“奴婢没敢跟得太近了,十公主和阿罗少爷就说了两句话——阿罗少爷也说了两句,然后阿罗少爷走开了,十公主发了一会怔,就回来了。”
八成是没戏了。
一回了椒房殿,四皇子头一句话是:“快快弄些热的东西来吃,饿坏了。”
这是刚赴过宴的人该说的话嘛?不过潮生和他有同感。
连阿永都说:“席上都没什么吃的。”
宁儿坐在椅子上,他就在年宴上露了一小面儿就给抱回来了,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耐久坐,那种场合连大人都坐不住,更不要说小孩子。回来之后他都已经困了一觉了,现在刚醒,睡眼惺忪的,面颊红扑扑胖鼓鼓的,好象嘴里偷含了块糖一样。
宵夜端了来,潮生替阿永盛了一碗核桃粥。阿永却说:“我要吃年糕。”
“马上要睡了,年糕吃了会积食。”潮生这时候可不跟他讲民主:“喝点粥。”
阿永一脸嫌弃:“甜腻腻……这是姑娘家喝的。”
这孩子——
潮生招手让人换了一碗虾肉粥,阿永才接了过去,表情还是十分勉强。
潮生真心想扭他耳朵。不过想到旁观者太多,还是按捺住了,不过在心里狠狠给他记了一笔账。
小宁儿见哥哥吃,他也要吃。他还没到挑三拣四的年纪,很是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因为核桃粥里还有黑芝麻,他吃的嘴唇一周都沾上了,好象长了一圈儿黑胡子一样,别提多俏皮了。潮生抱起来狠狠亲了他两下,问他:“想娘了吗?”
四皇子腹诽:至于么,就分别这么一会儿,有什么好想的?
但小宁儿相当捧他娘的场:“想了。”
一边说还一边用力点头,以增加话里的可信度。
潮生笑眯眯地问:“哪里想了?”
小宁儿拍拍肚子:“肚肚想了。”
傻乎乎的样子萌毙了啊……潮生笑着说:“是心里想,用心想,不是用肚肚想。”潮生还拉着他的小胖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这儿是心。”
四皇子有点儿吃味,咳嗽一声。
潮生回头看了他一眼,识相的把儿子放下,亲手盛了汤给四皇子。
把两个小祖宗打发走,两个大人也十分困倦。潮生坐在镜台前卸妆,四皇子靠在床头看着她。拔下簪子之后,一头乌发逶迤垂落,几乎拖到地上。
今天晚上四皇子必定没体力做什么了,但是闺房之乐,可不光是在床第间。事实上,只知道床上作乐的那是色鬼,四皇子还比较懂得情趣。妻子上妆,卸妆,他只要有闲暇,都能当个景儿来看,有时候还给搭把手。
比如画眉……
两人刚成亲的时候,潮生有一次晨起之后,举着一面小小的菱花镜描画黛眉,四皇子就见猎心喜的伸了手,要帮潮生画一画。当时潮生出于谨慎,问了句:“你行么?”
咳,对男人,这行不行……不能随便问的。
四皇子奋发图强,苦练技艺。多年下来,至少这画眉的手艺,是可以出师了。比潮生自己画的还要匀,净,柔。
不过有一样他学不来的,点胭脂。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这口脂的重要性也不亚于眼睛。嘴唇也是样大工程,太浓艳了让人觉得咄咄逼人,太细薄了又让人觉得不可亲。
女人们上妆讲究,卸妆也是一样讲究。潮生先拭去眉黛口脂,净面之后,再上一层护肤膏脂。冬天天冷,谁敢不护肤?连皇帝也得涂些防皴裂防冻伤的膏脂呢。
潮生挑了一点茉莉香脂,在手心里研了研,还没涂,四皇子一翻身起来了。
“我给你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