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一梦 第47章

作者:禾晏山 标签: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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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回【上】新女婿回门拜岳丈

话说翠蕊一行哭一行央告婉玉,忽听银锁传话说杨晟之回来了,扭头一瞧,恰看见杨晟之迈步走进来,登时喜出望外,唤了一声:“三爷!”便扑倒跪在杨晟之跟前哭道:“我的爷,你可回来了,你不能不为我做主,看在咱们这么些年的情分上,千千万万莫要赶我嫌弃我,能守在你身边伺候,即便是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杨晟之一怔,心里已明白了几分,并未开口,只朝婉玉望了过来。

婉玉略一沉吟,暗道:“翠蕊是杨晟之身边第一得用大丫鬟,朝夕相处不比常人。我与他才刚成夫妻两日而已,虽是新婚燕尔情意正浓,但情分尚浅,如今翠蕊这般一哭,反倒显得是我方才用了强,要逼她似的,若因此埋了刺,横生枝节便不好了。”刚想到此处,又听翠蕊哭道:“我自打进府就在您身边服侍着,这些年也未犯过大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三爷和三奶奶若是一意要赶我走,我也不敢埋怨,横竖是我的命,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出这个门儿!”

杨晟之见翠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底有些不忍,暗道:“翠蕊到底服侍我一场,我早已说要打发她走,婉妹又何必逼她到这步田地呢。”又看了婉玉一眼,目光中带了两分嗔怪之意,想要开口抚慰翠蕊几句,只见婉玉端端正正坐在罗汉床上,沉着声音道:“怡人,你替我说。”

怡人立时站出来呵斥道:“翠蕊,你在三爷跟前搬弄什么是非!我们奶奶赏了你二十两银子,两匹缎子,因觉着你是三爷跟前的老人儿,这些年辛劳,又额外赏了她自己的一个金戒指。同你说的,也是三爷交代的话,说你岁数渐渐大了,不想耽误你青春,要日后放你出去,又说你要不想出府,杨家里总有你一份差事,月例用度都比照你先前,一分都不动。是你自己存了臊人的意思,竟要我们奶奶疼你、抬举你。没脸的东西,也不想想若是三爷有这个意思,还用得着交代我们奶奶那番话儿?三奶奶不过是看在三爷的面上,觉着你在三爷身边多伺候了几年,又有些头脸,这才与你笑脸相待,和气相迎,你倒作耗,欺负我们奶奶好性儿,在三爷跟前胡说八道!你求三爷,央告三爷我们不恼,但你不该诬赖我们奶奶,什么叫‘三爷不能不为你做主’、‘三奶奶一意要赶你走’,三奶奶什么时候赶过你了?你这般说好像我们奶奶仗势压人容不得你似的,到底安的什么心?”

怡人口齿伶俐,一席话说完杨晟之面色无波,目光却沉了下来,低头看着翠蕊道:“方才怡人说的可是实情?”

翠蕊跟着杨晟之身边多年,已知主子动了怒,不敢看杨晟之脸色,也不答腔,连杨晟之的腿也不敢抱了,只垂了头哭得抽抽搭搭的。

杨晟之又问一遍:“问你话呢,方才她说的是实情不是?”

翠蕊哽咽哭道:“三爷,这些年来,你身上穿的衣裳有多少是我的针线,你吃的糕饼点心有多少是我亲手制的,你扇子上挂的络子,腰间系的帕子,也全是我夜里在蜡烛底下一个个凝着心思做出来的,求你……求你……”

杨晟之心里已全明白了,走到罗汉床前坐下来,看着翠蕊道:“三奶奶交代你的正是我的意思,你伺候我这么多年,到底主仆一场,眼见年纪大了,不为你打算是我们做主子的不宽仁。我本想着,等过两日上京,就留你在这抱竹轩里,待日后你家里给你择了人家,风风光光送你出去,也算是缘分一场。但你既存了这个心,我倒万万留不得你了!待我上京之后,你也收拾了东西家去罢。”

翠蕊眼前黑了一黑,跪着爬到杨晟之跟前大哭道:“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三爷要打要骂只管发落,万万别打发我出去,我伺候了三爷这么些年,还求三爷给我留脸见人!”

杨晟之缓缓道:“我给你留脸?你可给我留脸了?可给三奶奶留脸了?即便你伺候了我一场,有些脸面,也应该知道自己做丫头的本分!我此刻未发落你出去已是给你留脸了,过两日你便家去罢。”

翠蕊哭得愈发厉害,苦苦哀求道:“三爷,我真再不敢了,你念在往日里……”一语未了,杨晟之便道:“你回罢,莫非让我此时就把你妈叫来带你出去不成?”

翠蕊听杨晟之口气渐厉,登时住了口,浑身发软瘫在地上,檀雪和霁虹二人上前左右架住,将翠蕊带了下去。

婉玉方才冷眼观瞧,见杨晟之打发了翠蕊,不由微微颔首,但面上不露一丝声色。此时杨晟之转过头看了看婉玉脸色,便要拉她的手。婉玉一把将手抽了回来,低头整着衣摆和宫绦,一声也不吭。杨晟之仍要去握婉玉的手,婉玉又将手夺了,低着头不说话。杨晟之抬头对怡人使了个眼色,怡人立时会意,带着丫鬟们出去了。杨晟之赔笑道:“三奶奶莫要生气了,我替那个没脸的丫头给三奶奶赔不是。”

婉玉冷笑道:“不敢。下回你自己的丫头你自己打发,别回来闹得我受累不讨好,让人家主子爷们以为我介意个小丫头子,巴巴的耍淫威要撵她出去呢。”

杨晟之知是自己先前误解让婉玉恼了,便上去揽她的肩膀,一径儿往怀里搂,婉玉挣扎不过只得伏在他胸膛上,杨晟之低了头道:“什么你的丫头我的丫头,我的就是你的,你就是院儿里天王老子,我都要听你的呢,何况那些个小丫头子?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不把我撵出去就是了。”

婉玉冷着脸道:“说得好听,你看不上的丫头就让我做奸人打发了,看上的呢,自然自己做好人收用了,倒是打了手好算盘。”

杨晟之哭笑不得,凑在婉玉耳边道:“哪儿有什么我看得上的丫头,你醋什么?小生我就看得上你一个,早已朝朝暮暮魂牵梦萦,生生死死以身相许了。”

婉玉脸上发烫,推开杨晟之,瞠大眼睛道:“既如此,你方才还不信我?”

杨晟之笑道:“我记着了,日后只信你的。”

婉玉哼了一声道:“口蜜腹剑!”

杨晟之搂着婉玉摇来晃去道:“三奶奶莫要再恼了,小生给奶奶赔不是,你就原谅则个。”

婉玉伏在杨晟之胸膛上,一颗心早已给哄软了,何况她本就未曾生气,不过是借机拿捏罢了。两人在一处静静拥了半晌,婉玉道:“方才大嫂和二嫂都来了。”

杨晟之皱了眉道:“她们俩来做什么?”

婉玉道:“不过是闲话,可这两人倒很不投机,未说两三句就针锋对了麦芒。”

杨晟之道:“大房和二房没有一日不闹腾的,咱们只管看着就是了。太太原就偏心大房,如今她侄女又做了大房媳妇儿,更了不得了,整个儿府里的事都由大房去理。二嫂子原来手里捏着权,怎能甘心情愿的放开手?二则她手脚不干净,如今太太吩咐家事一律不让她沾,二嫂看着大房眼红,镇日里跟二哥闹。”

婉玉听了从炕桌上取了个填瓷青花茶碗,给杨晟之倒了杯茶,口中道:“你二哥倒是好性儿,如今二房这么些年还一无所出,鸾姐儿还把太太给二房的丫头给治死了,二哥也一声不吭的。”

杨晟之冷笑道:“他哪儿是一声不吭,早就找着乐子了。青云班里原有个唱花旦的小戏子,唤做蔷官,虽是个男子,但生得白净标致,看着娇娇怯怯的,因爱自称‘奴家’,有好事之徒就给取了个诨号叫‘爱奴’,反比‘蔷官’之名叫得响了。二哥爱他跟珍宝似的,还问我借了五百两银子,凑上他五百两私房钱,把爱奴从戏班子里赎买出来,做了娈宠,除却进内院,在外都形影不离的。”

婉玉吃了一惊,放下茶壶道:“二嫂知晓这事?她若知道是你给二哥银子赎小倌儿出来,还不来找寻来闹翻了天!”

杨晟之道:“我和二哥有言在先,他定不会说是我给他银子。我也是瞧着二哥可怜,娶个河东狮,一肚子委屈窝囊,镇日里缩头缩脑的,好容易有个可心的人儿,他又巴巴的求上我,我怎能不帮衬一把?再者说,爱奴是个男人,二嫂即便知晓,恐也会睁一眼闭一眼罢。”

婉玉摇了摇头笑道:“那倒未必。”后二人寻了别的话儿说,暂且不提。

且说第二日正是婉玉回门之日,二人清早起床梳洗穿戴妥了,又命奶娘抱了珍哥儿来,一同坐马车回了梅府。梅海泉和吴夫人早已等候多时了,二人行了跪拜之礼,吴夫人忙扶了婉玉起来,握着她的手不住打量,见婉玉气色甚佳,眉目间笑意舒展,两颊一袭娇羞之色,心中略定。

梅海泉则容色严肃,对杨晟之一招手道:“你随我来罢。”杨晟之不敢怠慢,忙跟在梅海泉身后,直进了正房外间的一处书房中,杨晟之留心打量,见房中极雅致,迎面挂数幅墨迹书法,其余三壁皆是书格,屋当中设一紫檀雕梅兰竹菊大案,案上设七八方端砚,又有黑漆牙雕笔筒、花梨百宝嵌笔筒、豆青釉夹彩梅竹笔筒等各色大笔筒,连带铜胎掐丝珐琅莲花笔架上全都满满当当插着大小毛笔。笔架旁设一蓝釉青花竹蝉笔洗,那边摆一官窑美人觚,内有一簇黄菊,花朵硕大如绣球一般。桌上散放着两三册书,正当中乌金釉瓷捆竹镇纸压着一张簪花小楷,落款为:“金钗客。”

杨晟之暗道:“‘金钗’显然为女子名,而能出入正房书斋写字的必定为岳母大人了,梅家确为诗书礼乐之家,女流写出的字皆可羞煞男子,与杨家截然不同矣!”

梅海泉绕到书案后坐了下来,杨晟之垂手站在书案前。梅海泉眯着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杨晟之打量了五六遭,见他今日穿大红底子绣金莲纹团花吉服,腰系绣金竹叶纹样的镶玉腰带,衬得整个人轩昂挺拔,愈发显出沉稳圆融的气度来。梅海泉忆及杨昊之举止轻浮、风流自赏,再一看眼前的杨晟之,立时觉得新姑爷愈发顺眼了些。心中暗叹一声:“罢了,女儿再嫁入杨家,也是她的命,只盼着这杨晟之真是个不同的,日后女儿能事事顺意,也了却我的心头之事了。”遂对杨晟之道:“日后进京有何打算?”

杨晟之毕恭毕敬道:“小婿初打算散馆后留京任用,若不能留馆为翰林,便往六部,历练几年。这几日因婚事耽误了课业,回去必要苦读补上才是,翰林院中卧虎藏龙人才济济,我本是第三甲才点进的庶吉士,若不发奋定流于末等之辈矣。”

梅海泉素喜奋进谦和之人,听了此话态度亦缓和了些,便道:“既是一家人了,你也不必拘着,有一番话我需好生与你交代一番。”

杨晟之道:“请岳父大人示下。”

梅海泉沉吟了半晌道:“我先前就莲英一个女儿,她身上虽落了残,但仍是个绝佳的女孩儿,只是你那兄弟……”说到此处叹了口气。杨晟之对此事一清二楚,听梅海泉提及也觉得羞臊,埋了头不语。

梅海泉接着道:“如今婉丫头竟又嫁到你们杨家,她虽是过继来的,但却如同我的亲生女儿一般,也是我和她母亲的心头肉,若她再有差池,我便真不能再饶了!即便豁出了性命,也得护着我的闺女!”说到后来语气森然凌厉,双目也瞪得如铜铃一般。

杨晟之登时跪倒在地,道:“岳父大人在上,我既娶了婉玉为妻便必定善待她,绝不能辜负她,生同衾,死同穴。但凡有我一日,便有她一日。若有违此言,必不得好死!”

梅海泉俯身去扶杨晟之,说:“若是你们夫妻二人同心,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也就快慰了。”顿了顿又道:“我前几日跟亲家公说了,珍哥儿年纪虽小,但开蒙之事不可耽误,我有一个旧识唤作白思远,原先便是远儿和达儿的老师,如今在京城为官了,学识渊博,我已和他通了书信,他答应教珍哥儿课业,如此珍哥儿便跟着你们二人一同上京去。”

杨晟之想到如今珍哥儿要同自己上京,杨母是头一个舍不得的,老爷和太太次之,但奈何白思远实是个名士良师,又有梅家发话,为着长孙前程便也就允了。而自己那长兄定然不甚在意,妍玉却是头一个巴不得把珍哥儿送走的。不由叹息自己这小侄子年纪小小便没了亲娘,父亲还是个昏聩不省心的,继母又不是宽仁之辈,幸而有外公家相护才得以无忧,杨晟之心生怜惜,口中连声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交代完了,就能引出下面另一场风波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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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下】泼二嫂寻衅闹外宅

话说梅海泉在书房里训示杨晟之,婉玉跟着吴夫人进了卧房说话儿,吴夫人拉了婉玉的手问长问短,又特特叫了跟在婉玉身边的丫鬟婆子问话,听人人都说新姑爷待姑娘体贴,紫萱又在一旁凑趣,吴夫人心中欢喜,脸上方才展了笑意,一时间也其乐融融。

紫萱笑道:“待会儿送你件东西,可不许嫌不好。”

婉玉道:“嫂子的东西必定是好东西,我哪里敢嫌不好呢。就是嫂子手巧,针线做得鲜亮,结子络子打得好,画的花样子也精细,我总想讨嫂子亲手做的东西,但嫂子总腾不出手,眼见着我大哥的衣裳鞋子一件比一件精巧,只怕他如今除了穿嫂子做的,其他的都不稀罕了罢?”

紫萱去拧婉玉的脸道:“拧嘴!你嫂子长嫂子短哄着我替你绣帕子打结子,作这个弄那个,又琢磨出幺蛾子,让我在杯子上绘出什么花儿啊虫儿啊的给你,这会子又在太太跟前胡说了。”

吴夫人笑道:“萱姐儿画得好呢,前儿个还给我画了两只猫,卢大人的夫人来咱们家作客,看着那画儿赞不绝口的,我就送她了,回头再给我画一幅挂上。”紫萱连忙应了。吴夫人又道:“你要送婉丫头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也瞧瞧。”

紫萱便命香草去取,不多时捧来一个掐丝戗金的五彩大盒子,把盒子打开一瞧,只见盒中装着十个杯子,层层套叠,取出来依次摆出来看,均是上等的官窑白胎瓷器,光洁如玉,白如凝脂,大的有四寸来长五六寸宽,小的竟如拇指大小,瓷器上绘的皆是唐宋元各名家的花卉虫鸟,配色或雅致清新,或艳丽厚重,画功精细娴熟,仿得惟妙惟肖,杯子一侧绘画,另一侧则题此花鸟的诗词名句,字体端严,骨气劲峭。每只杯子均用黄金镶底,镂出双鱼卧莲花样,奇巧非常。

众人观之赞叹不绝,婉玉早已看呆了,拿了一个杯子在手中把玩。紫萱道:“画这套杯子真真儿累死我,字儿是你大哥题的,原想着你成亲那日就送给你,谁想还有一只没画完,耽搁到今天。”

婉玉心里一暖,拉了紫萱的手笑道:“好嫂子,我见过的精巧器皿多了,竟没有一件及得上它。嫂子待我亲厚,这个心我长长久久的不敢忘。”

紫萱笑道:“就属你嘴甜,你若是喜欢也不枉我忙一场。其实你画的梅花、兰花、竹枝子的也极有韵味,就是你惫懒,不爱动笔画罢了,回头也给我画个梅兰竹菊的瓶儿,我摆在屋里头插花。”

婉玉笑道:“我哪里是懒,不过是在你跟前不敢班门弄斧罢了,嫂子既然喜欢,这个好说,我必定送你一个。”

吴夫人心中欢喜,道:“让他们端些时鲜的瓜果糕饼上来,昨儿个你大哥带来好的蜜饯果子来,咱们娘儿几个一同尝尝。”

正说到此处,婉玉瞧见梅书达站在廊下透过窗户跟她招手,便借故起身走出去,站在回廊底下对梅书达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怎不进屋去?方才磕头时只见了你一面,然后就不见人影儿了。”

梅书达拱手打千道:“给姐姐道喜,如今可选了佳婿了!杨老三比杨老大强过千倍万倍,我看着他对姐姐也是真心,若他以后欺辱了你,只管跟我说一声,我马上给你出气去!”也不待婉玉说话,又笑着说:“姐姐今日里瞧着愈发闭月羞花了,戴的钗环也好看,用的帕子也好看,穿的衣裳也好看……”

话音未落,婉玉便笑道:“你别用好话儿哄我,指定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了,是也不是?”

梅书达叹一声,又笑嘻嘻道:“女孩子若是太聪明了也不讨人欢喜,日后你在杨老三跟前要懂得装一装傻才是。”

婉玉抿嘴笑道:“你什么事说说看,我听着呢。”

梅书达搔搔头,吞吞吐吐的,终深吸了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瞧上一家姑娘。这几日想起来,总觉得吃不好也睡不香的,恐是犯了什么相思症。”

婉玉一怔,而后忍着笑道:“原来如此,不知是哪一家的千金闺秀,能入你的眼了?”

梅书达道:“是京城孝国府家的三姑娘,叫李秀微,我在孝国府家的园子里无意撞见的,是个极清俊的上等女孩。”

婉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孝国府也算世代簪缨的大家旧族,沾着皇亲国戚,乃朝中权贵,门第上也相配了。”

梅书达道:“只不过她吃亏了一件,是庶出,也不是记在太太名字下养的。但那谈吐举止,通身的气派都是极出挑,我瞧着还有几分你的品格呢。”

婉玉一戳梅书达脑门,笑道:“少拍我的马屁,你既看上人家姑娘,先不管是不是庶出,我定要去瞧瞧的,若真是个胭脂英雄,她是庶出的又怕什么?我给父亲母亲写信,替你央告下来便是。”

梅书达闻言喜不自胜,左一个揖右一个揖道:“谢过姐姐,还是姐姐疼我!”

婉玉摆了摆手道:“好了,莫要谢了,还不赶紧进去,听说大哥买来好些蜜饯果子,母亲都赞好。”

梅书达跟在婉玉身后往屋中走,口中道:“还不是大嫂子爱吃才买的。”说两句又想起什么,一拽婉玉袖子道:“还有一桩事未跟你说,我瞧着孝国府倒有意把嫡出的四姑娘明微跟咱们攀亲似的,我看出了意思,孝国府那头就没再去过了。”

此时梅书远领了珍哥儿进屋,这厢梅海泉也同杨晟之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梅书达便住口不说了,同婉玉进了屋,众人凑一处说笑一番。待用罢了饭,梅书远带杨晟之厮认了梅家各房的亲戚,留到用了晚饭方才送他们夫妇出门。

刚坐上马车,婉玉便问道:“爹爹把你叫到书房里做什么呢?”

杨晟之道:“不过是问训几句罢了。我倒瞧着书案上有一幅刚写得的字甚好,落款是‘金钗客’,我猜是岳母大人的墨宝。”

婉玉道:“正是母亲写的,‘金钗客’是母亲的别号,父亲累时,有的信函都是母亲代劳,我那两个兄弟,开蒙之前都是母亲教习文练字。”

杨晟之奇道:“开蒙之前的事儿你都知道?”

婉玉忙道:“听母亲身边的老妈妈们说起来的。”又扯开话头说:“过几日就要上京去,行李已打好了大半,回头你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东西,我让丫头们打点上,别落下来。”

杨晟之道:“就把我给你那几个填漆的匣子收好带着,旁的也什么要紧。”

婉玉道:“到底还是你身边的丫鬟对你日常惯例清楚些,翠蕊想必是支不动的了,梨花还生嫩,也不是省力的,我记得先前你身边好像有个叫碧枝的小丫头,顶顶伶俐的,她姐姐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上回你大哥成亲时我见过,怎就不见人了?”

杨晟之道:“你竟还记得她,说起来也是一宗事故。二嫂两个月前不知听了哪路高人的指点,竟跑到老太太跟前求,要把碧桃讨来给二哥作妾。”说到此处,笑着问婉玉道:“你说,二嫂忽然转性了,这是为哪般?”

婉玉低头抻了抻衣摆,似笑非笑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银子闹的。碧桃是老太太身边最有头脸的丫头,管着老太太的家私,二嫂定是瞄上老太太的私房钱了,否则她怎能容得了二哥纳妾?”

杨晟之赞许的拍了拍婉玉的手道:“是了。大房把二房压得狠了,如今二房除了月例和父亲给的几间铺子,旁的半分油水都捞不上。柯家又来叫穷,二嫂觉着碧桃容色平平,行事有分寸,性子和顺,瞧着像好摆布的,就开始打老太太的主意。”

婉玉问道:“老太太怎么说?”

杨晟之道:“老太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虽有些不痛快,但到底心疼二房无嗣,想着二嫂也不敢给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脸色,碧桃兴许就能给二房开枝散叶了,便去问碧桃的意思,碧桃听完就跪着大哭一场,说自己早已许了人家了。第二天老太太身上闹不好,这事儿就拖着,不几日碧桃的老子娘进府来讨了恩典,把碧桃领出去成亲了。碧桃走了之后,老太太就说碧枝机灵讨喜,把她就留在身边伺候了。”

婉玉道:“碧枝倒是个机灵的小丫头子,若到老太太房里,你身边就更没可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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