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贡茶
姚蜜看着小刀一系列的动作,便瞥瞥谢腾,心里默默:大好一个侍妾,只得送与小刀了,可惜啊!
谢腾感觉到姚蜜的眼神,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光顾着争风吃醋?女人哪,总是拎不清。
看,妾侍要转手了,郁闷了吧?姚蜜见得谢腾的样子,自以为猜中他的心思,只暗哼哼,一时见管家不怕死的在另一处探头,便喊道:“陈伯,快去请大夫,另外,让厨房煮上一锅姜水。”
姚蜜才说完,就听得水声“哗哗”,八名护卫先前跳上岸,另有两名各拖一个刺客上来,那两个刺客闭着眼,脸色青白,看着仿如死人。她不由躲在谢腾身后,半探出头问道:“他们怎么了?”
一名护卫答道:“见我们人多,知道不敌,吞毒自尽了。”
“就这样死了?”姚蜜抹汗,今天是我们入宅大喜的日子啊,府里居然死人了。这,这不吉利啊!
说着话,谢胜和谢腩托了突花王爷上岸,喊道:“王爷腿肚子抽筋了。”
“王爷辛苦了。”谢腾大声道:“府里进了刺客,王爷本是客人,却一马当先,跳下池水帮着捉刺客,这会刺客已伏诛,却要多谢王爷施以援手。”
突花王爷有苦说不出,好在肚子里已不再闹腾,总算是挽回一点颜面,因有气无力道:“两国交好,今儿又是上姚府贺夫人入宅的,见得有刺客,自然要帮忙。”
一片说话声中,灵芝睁开了眼睛,眼见一张熟悉的脸俯下来,只一惊,尖叫喊道:“你干什么?”
“灵芝姐姐,你醒了就好。”小刀折腾半天,见刺客死了,灵芝醒了,这才松一口气,坐倒在地下,无力的挥手道:“没死就好。”
灵芝这才记起自己遇到刺客,被小刀搂了滚下台阶,跌入池里的事,一时觉得身上**的,衣裳贴紧了身子,极是不舒服,脸上不由发烧,撑着一口气爬了起来,一抬头,见得谢腾和姚蜜等人在说话,周围纷纷乱乱,两名刺客青白着脸躺在不远处,不由“嗷”的叫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把她们抱到房里,先灌下姜水,待会大夫来了再诊治。”谢腾忙指挥小刀和陈伟陈明,见他们各抱起一人走了,这才转头吩咐人查明两名刺客的来历。
谢夺石和严副将下完一盘棋,便听说两名刺客死了,突花王爷落了水,受了寒,正让大夫诊治,只他不肯喝药,换了一套干衣裳就告辞了,不由笑道:“突花王爷吃亏了吧?”
史姨妈笑道:“喝了我泡的巴豆茶,哪还敢再喝药?”
待史姨妈说完,众人不由笑了,道:“虽如此,还怕那王爷不忿此次吃亏,还会再挑事,这些天还得小心些。”
姚老爷和史老爷并范老爷,却是后知后觉,这会才赶过来,问明事由,也不惊慌,只道:“有将军他们在,怕什么?”
姚老爷对谢腾极有信心,笑道:“将军千军万马都等闲,何况捉两个刺客?”
另一头,自有官府上门,着人抬走两名刺客,自去备案清查。端郡王和罗瀚等人眼见天也不早了,姚府又自有护卫四处巡看,料着不会再潜进刺客来,便也告辞了。
谢夺石自到厢房中看灵芝等人,见她们已醒了过来,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
灵芝死里逃生,心下百味杂陈,再想及自己被小刀抱来抱去的情景落在谢腾眼里,却是肖想不得谢腾了,不由难受万分,哑声道:“老将军,都怪我招了麻烦进来。此事已了,便到庵里当姑子。”
“灵芝姐姐,我当时只想着不能让刺客得手,便没顾及你是姑娘家,这,这……”小刀听灵芝说要到庵里当姑子,不由吓一跳。
谢夺石摆手道:“好啦,小刀不是还没定亲么?就让小刀负责。嫁妆将军府出。”
除了这样,还能怎样呢?灵芝想到谢腾平素爱理不理的样子,再想及现下的情形,不由黯然,嘴里却道:“我大了小刀三岁,只怕不妥。”
“我不嫌。”小刀看看灵芝俏丽的脸蛋,赶紧表白道:“我打小起,就喜欢灵芝姐姐。”说着又去看灵芝的表情,见她低头看手背,又赶紧去帮她裹好纱布,保证道:“我待会就找出那个烫伤你的丫头,让她哭着回去。”
灵芝嘴角不由起了笑意,垂头不语。
苏玉清也醒了,对上陈伟的脸,一掌就扇过去,嚷道:“谁要你救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救人还有错?”陈伟见苏玉清刁蛮,早格开她的手,退后一步道:“算啦,我吃亏一点,娶你过门好了。我有战功在身,父亲留有一座宅子给我,吃穿不愁。且我长得好看,不比二将军差,你仔细瞧瞧,……”
稍迟些,众人便听说,灵芝同意嫁给小刀。苏玉清也同意嫁给陈伟。只李凤因先头嘴巴豁了口子,又泡了水,一张嘴说话就痛,一句话也不说,不管陈明说什么,她只管摇头,还不知道是否同意嫁给陈明。
当晚,谢家兄弟却赖在姚府不走,说怕还有刺客进姚府,为安全故,他们这些天就住在姚府,直至突花王爷等人离京为止。
今儿闹了刺客,顾夫人等还有些后怕,见谢家兄弟要留下,自然欢迎,只忙着打扫厢房,又让人去将军府取了他们的衣物过来,一副女儿女婿小夫妻回娘家小住,她要好好款待的模样。
谢腾却是存了心思的,姚蜜今儿说的话,不像作假,似乎真不想嫁人,他得想法子让她回心转意。且皇上那什么意思呢?宫里那么多老丑残的护卫不赐,为什么要赐十位美貌且未娶妻的护卫下来呢?
他正嘀咕,谢胜和谢腩早推门而进,挑眉道:“大哥,快点搞定大嫂吧!你要拿下大嫂了,另外两位也得软化,我们便容易下手了。”
“稍安勿燥。”谢腾背手踱步,推窗看月,隔一会道:“待会我去见岳父大人,有岳父大人相助,相信很快就得手了。”
☆、问计
月色清朗,微风轻拂,花香阵阵,正是美景良辰。姚老爷邀了史老爷范老爷赏月,三人都饱读诗,只近十年来,大魏国战争不断,文人不得志,他们便一直做着小官儿,不得升迁。去年各自听得女儿攀上将军府的将军,那一份惊喜不可名状。待得上京,正好将军女婿打仗得胜归来,他们做岳父的,自也与有荣焉。现下只等着女儿和女婿正式成亲,他们便功德圆满。
范老爷极是满意谢腩,夸道:“我家女婿憨厚,小晴嫁与他,我是放心的。”
史老爷更满意谢胜,自豪道:“我家女婿踏实,绣儿许了他,我夜里也能睡好觉。”
姚老爷捻须,自得道:“我家女婿什么都好,小蜜能嫁得这样的夫婿,几世修来。”
三人正举杯互祝,却见不远处出现三个身影,正是他们口中的好女婿。
谢腾他们是听得姚老爷等人在此处赏月吟诗,一商量,想抱得美人归,还得各自和各自的岳父讨教。一来,自家人嘛,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耽误他们。二来,自家人嘛,不会笑话他们连一个小女子也没搞定,只会说他们纯情,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见谢腾等人来了,姚老爷忙吩咐婆子多拿三个酒杯,一时各自坐下,先论说一阵时事,这才说及各自的烦恼。
姚老爷一听谢腾的话,拍大腿道:“女婿啊,你还没拿下小蜜啊?你打仗时,不是要看兵法?这讨女人欢心,一样要迂回曲折,不能直通通。且女人啊,最爱讲感觉,不爱讲道理。你跟她讲道理,那是白费唇舌。”
史老爷也诧异,多好一个女婿,连妾侍也不纳,女儿然不理他。小心人家真跑了啊!一时忙道:“女婿啊,不提你这身份地位,单提你这相貌,都足以迷倒一片女子,怎么得不到绣儿的欢心?别是用错法子了罢?”
范老爷快要颤抖了,小晴啊,笨小晴,这样好的女婿,你为哪般不要?猪油蒙心了,脑子进水了?你不要,京城里一大半的女人等着抢啊!一时抖着胡子道:“女婿啊,我跟你说,小晴那丫头笨笨的,很容易得手的,定然是你太温柔含蓄,她不懂那么多,这才错失了。”
“请岳父指教。”谢腾见姚老爷支持,便放胆道:“不知道岳父有什么好法子?”
这会儿,姚蜜令人在赏花亭摆了茶果,亭子四角挂上灯笼,这才和史绣儿范晴对月焚香,叩谢月娘保佑。
从惶惶然恨嫁,怕被官府强配婚事,走投无路进将军府,至现下不用再怕被强配人,且有了自己的宅子,衣食无忧,宁不叫人感概万端?
范晴发感叹道:“我真愿和两位姐姐一直过这样的日子。”
史绣儿点头道:“我也愿意一直这样过,不用看男人的脸色过日子,不用怕妾侍入门,不用怕生不出儿子,不用怕被休弃。”
姚蜜默然,是的,她是因为怕,这才不想嫁。之前,连顾东瑜那样的,也嫌弃她,更何况谢腾呢?若不是因为她相貌像谢云,若不是因为她出征之前献了身,谢腾真会迎娶她?真会喜欢上她?
谢腾出征归来,带了灵芝在身边,后来更把灵芝藏在衣柜中,半点不怕她恼,这依仗的,是什么?是认为她尽在他掌握中,是认为她不会跑掉,是认为她恨嫁,是认为她高攀了他,是认为她除了他,再无去处。
谢腾在战场中打仗时,她怕,怕失去谢腾,常做恶梦。现下谢腾归来,她也怕,怕谢腾对她没有一点真心,只是因为她献过身,因为她在将军府操持半年,不得不给她一个名份。但她要的,已不单单是名份。她要的,是一点真心。这一点真心,便足以让她和他过上一辈子。但谢腾有真心么?
见气氛有些不对,史绣儿笑起来道:“咱们现下有宅子,手底又有银子,还要继续写赚钱,大好的日子等着咱们,何必忧愁这些有的没的?”
姚蜜回过神来,笑道:“对,咱们现下真不必嫁人了。人家跪着求着,也不嫁。”
“太好了,我就跟着两位姐姐过日子,快活逍遥。”范晴兴冲冲摆开酒杯,斟上三杯酒,各端给姚蜜和史绣儿一杯,自己端起一杯,举杯道:“祝我们一直开心。”
三人不由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待放下酒杯,姚蜜笑道:“将军他们求亲不成,现下赖着不走,只怕有后招。咱们猜猜,他们会如何做?”
史绣儿托腮道:“我猜,他们会强来,想着放倒了我们,我们便得听他们的。”
范晴凝神细思,半晌道:“我觉着,他们自大惯了,只怕不会费心神在我们身上,只要令我们怀上孩子,就……”
姚蜜一拍手道:“对,他们那样的人,没准就要想法子令我们怀上孩子。他们想着我们一旦怀上了,自然要求着他们迎娶,到时什么面子都有了。”
“我说,咱们与其以后抱养别人的孩子,还不如自己各生一个呢!”史绣儿兴奋,用脚尖踏姚蜜的脚尖,小声道:“他们想引诱我们,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怀上一个孩子?”
不远处,谢家三兄弟踏着月色朝这边走来,谢胜手里提着一壶酒,有些不确定的道:“大哥,这能成?”
谢腾点点头道:“岳父饱读诗,最懂女子的心,且小蜜是他的女儿,他说这法子管用,就定然管用。”
说着话,三人已到了赏花亭前,提着酒壶上了台阶,一边笑道:“月色正好,知道你们在这处焚香拜月,特来相陪。”
谢腾等人本来俊俏,这会踏月而来,含笑说话,倒是赏心悦目,姚蜜等人便不好冷脸相对,只得邀请他们坐下。
谢腾诚心诚意道:“小蜜,早前的事,是我不对,没顾及你的心情。不管你想嫁不想嫁,我都尊重。想嫁了,我便准备大红花轿,不想嫁,我便当你知已。”
咦,说人话了!姚蜜心下翻腾起来,一时有些心软,含笑给谢腾斟了一杯酒,递在他手里,这才道:“将军也不容易,且饮此杯。”
见谢腾依姚老爷所教的话说了,便得了姚蜜的笑脸,谢胜便也对史绣儿道:“绣儿,我总等着你,直到你愿意嫁为止。你一天不愿意,我便等一天。”
这么深情?我不信。史绣儿滴溜溜转了转眼珠,笑道:“我要是一辈子不嫁呢?”
谢胜一急,便忘记史老爷所教的话,脱口道:“不嫁也可以,但总得给我生个儿子吧!”
“噗!”姚蜜和范晴一听他的话,不由乐了,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来。
史绣儿也不恼,笑道:“如果不嫁,生出儿子来,那也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说着眼波流转,媚意十足,斜睨谢胜道:“我们不准备嫁人,但总要有一个孩子来承欢膝下,抱养的还怕不能归心,倒真要自己生一个方好。”这可提醒过你了,将来不要跟我争孩子啊!
谢胜一下子黑了脸,沉声道:“你不怕人非议?”
“怕什么啊?”史绣儿见谢胜神情不快,心下大爽,哈,别以为我就等着嫁你,偏不嫁。就是有了孩子也不嫁。话说这二将军俊眉星眼,腰力极佳,其实,其实挺适合做面首的。
远目,果然饱暖思那个什么了。
谢腩却拉了范晴出赏花亭外,轻声道:“小晴,咱们年纪也不小了,再耽搁下去却不妥。我跟你保证,成亲后一定对你好,这样总成了吧?”
范晴从谢腩手里抽回手,手指绕着衣带,垂头道:“我要是没有献过身,你还会娶我吗?”
谢腩摸摸头道:“会。”岳父大人说了,女子最喜欢问些不着边际的话,只要统统顺着她话意说就行了。
范晴听谢腩想也不想就回答,抬头看他一眼,扁嘴道:“骗人。”
要搞定这女人,不是几句话就行的。谢腾这会提起自己带来的酒壶,给姚蜜满上酒,笑着劝酒道:“这是私藏十年的杏花酒,酒香醉人,你尝尝。”
明月当空,美男献殷勤,有什么理由不痛饮一杯呢?且这是自己宅子,醉了自然有人扶自己回房。姚蜜接过酒,嗅得一股酒香,果然跟平素喝的酒不同,便品了一口,赞道:“好酒!”
谢腾笑道:“这是我令人回将军府搬来的,岳父喝了,也赞道好酒。”
见谢腾和姚蜜言笑宴宴,谢胜暗道自己心急了,便不再提婚事,也给史绣儿满了酒,劝她喝上一杯。
谢腩回头见姚蜜和史绣儿喝上了酒,便笑道:“咱们也喝一杯罢,光是吵架伤感情。”
见谢腩用平等的口吻说话,范晴心里受用,便“嗯“了一声,随他上了台阶,进赏花亭,分别坐下,待他斟了酒递过来,便接了。
不过三杯酒下肚,姚蜜她们便有些醉眼迷离,软了身子,站都站不起。
“小晴,你醉成这样,我送你回房罢!”谢腩心下雀跃,哈哈,三杯酒下肚,小晴果然软倒了。他说着,已是扶范晴站起,下了台阶,踏着月色向前走。
谢胜也搂住史绣儿腰身,搀了她站起来,耳语道:“我送你回房。”说着扶了就走。
待谢胜和谢腩走远了,谢腾才含笑扶起姚蜜道:“天也不早了,我送你回房罢!”
姚蜜嘴角绽了笑,娇媚异常,偎在谢腾怀里道:“嗯,你抱我回去!”
“好,就抱你回去!”谢腾嗅得一股幽香,神魂儿半荡,一伸手,已是抱起姚蜜,很快越过两位弟弟,奔往姚蜜房中。
☆、柔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