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叶裳带着众人出了月贵妃宫。
叶裳与众人出了月贵妃寝宫后,又查了其它宫,皆一无所获,一夜折腾天已经亮了,一行人出了皇宫,前往各大臣府邸彻查。
国丈府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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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查国丈府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前所未有过御林军围困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府邸之事,今日,也算是开了历史先河。三品以上官员府邸一时间人心惶然,皆是心中惊惧不已。
王大学士府和苏府自然也在其内。
国丈在深夜得到管家惶惶禀告后,和许云初从书房出来,便看到了墙外肃杀林立的御林军。
国丈疾步来到门口,冷着脸气怒地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御林军,对御林军统领赵振匀恼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皇上是要查抄老臣府邸吗?老臣犯了何罪?”
国丈毕竟是积威日久,他是太后亲弟,又是当朝国丈,这一声质问极其有气势。
赵振匀身为皇上御林军统领,皇上直辖,自上任后,深得皇上信任,也查抄了不少大臣府邸,虽然国丈积威日久,但他还真不太惧。拱了拱手,以公事公办的口气道,“皇上下令,命叶世子彻查近日灵云镇和京中发生的连环大案,上到皇宫,太后和一众有品级的妃嫔,下到朝野,三品以上府邸,一律接受彻查。禁卫军和御林军听候叶世子差遣。”
国丈闻言更是震怒,“叶裳一介毛头小儿,他能查出什么?自他上次接旨后,已经几日了?无甚作为。如今皇上竟然又让他不合礼制地查皇宫和朝中三品以上大臣府邸,这岂不是要祸乱朝纲?”
赵振匀道,“下官只听命行事,还望国丈配合。”
国丈怒道,“我要进宫。”
赵振匀看着国丈,寸步不让地拦着他,“叶世子有命,任何人不得出入行走。宫中太后娘娘已然配合,国丈大人还望不要让下官难做。”
国丈怒极,劈手就要打他。
赵振匀并未躲,国丈的手刚抬起,却被站在他身旁的许云初拦住了,他温和地对盛怒的国丈道,“爷爷,三品以上官员都接受彻查,并不止咱们府邸。近来京中内外多有流言,我们国丈府深受其害。若是叶世子能查清此案,也算是还了国丈府清白。”
国丈转头看许云初,见他眉眼温和,神色一如既往,安然稳当,对于外面长矛林立的御林军并不惶然,他突然有一种自己果真老了的感觉,这份镇定坦然,他当下不及自己的孙子。他压下怒意,放下手,一拂袖,一言未发地折转回府内。
赵振匀见小国舅一句话就将盛怒的国丈劝回府内了,暗想这小国舅果然不负传言,国丈府大半的态势已然是他说了算了。
许云初看着赵振匀,微笑地问,“如此大肆彻查,开古之先河,赵统领可否告知皇上给了叶世子几日时间?”
赵振匀拱手道,“三日。”
许云初向天看了一眼,天色黑蒙,他收回视线道,“三日时间想了结这么大的连环案,并不充裕。”
赵振匀也觉得叶裳头上是架着一把刀的,点点头,“叶世子在皇上面前立了军令状。若是三日后查不出此大案,便自请头颅悬挂午门外。”
许云初颔首,有些敬佩地道,“叶世子令人佩服,但愿三日内能了结此大案。”
赵振匀不再说话。
许云初也未回回府内,便在门口等着叶裳到来。
天明时分,叶裳带着众人来到了国丈府,一夜折腾彻查,几乎将皇宫翻了个遍,刑部、大理寺等众人都面色困乏,一身疲惫。叶裳也好不到哪里去,走路都带了三分孱弱。
许云初见到叶裳,拱了拱手,“叶世子和众位大人想必奔波了一夜,辛苦了,先入府休息片刻,再查不迟。”
刑部、大理寺众人都看向叶裳,想着国丈府和宗室素来不两立,不过近日叶世子查案以来,小国舅屡屡配合,关系便缓和多了。今日国丈府总归是攥在叶世子手里的,不知叶世子如何打算。毕竟太后和皇后宫里都搜出了涉案牵扯的物事儿,若是国丈府再搜出,这事儿可就不好说了。
对于小国舅的示好,他们都齐齐想着不知道叶世子给不给面子,接不接这个好。
叶裳似乎没做多想,便承了许云初的好,揉揉眉心,道,“我和众位大人确实累得很了,先歇息片刻也好。”
许云初侧身,做了个请礼。
叶裳和一众大臣们进了国丈府。
许云初吩咐管家将会客厅摆了十几张软榻,众人落座后,才觉得奔波了一夜的腿脚总算能歇上一歇了。
叶裳落座后,并不客气,歪在软榻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其余人自然不如他这般舒服,都齐齐地看着叶裳,想着叶世子这副样子,难道要在国丈府睡上一觉不成?
众人这样想着,几乎转眼间,便见叶裳似乎真的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就传了出来。
众人齐齐愕然,叶世子睡的也太快了。
许云初似乎也没料到叶裳刚沾到软榻说睡竟然就睡了,他也愕然片刻,便失笑道,“叶世子近来连番遭受大难,身体想必一直强撑着折腾了一夜,如今是支撑不住了。”顿了顿,又道,“众位大人也趁此歇上一歇吧。”
众人也确实疲乏了,有叶裳带头,自然也没了顾忌,齐齐点头,也都效仿。
不多时,会客厅内便睡倒了大半。
朱越却没有困意,接过国丈府婢女斟来的茶,一口一口喝着,杯盏拿的极稳当,不见失礼。
许云初看着朱越,笑道,“朱大人不累?”
朱越摇摇头,“也有些累,不过我自小便习些拳脚功夫,这点儿劳累还可以承受。”
许云初笑着点头,不再多言。
朱越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闲适地喝着茶。
半个时辰后,有些强撑着没睡的人也都熬不住困顿,睡着了。有几位大臣还打起了呼噜,朱越依旧没困意,稳稳当当地坐着。
许云初看着他,眸光不由露出几分赞赏。
叶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了朱越一眼,又扫过许云初,在一片呼噜声中轻且轻地说,“小国舅可知道昨日我等在宫中并不是没有收获,从太后娘娘的宫里搜出了一株花颜草,从皇后娘娘的宫中搜出了一件男子血衣。”
许云初面色微动,看着叶裳,没说话。
朱越仿佛没听见,依旧安稳地坐着。
叶裳又补充道,“从月贵妃的宫里什么也没搜出来,不过太子的奶娘不在月贵妃宫里,据说在太子回京后,便去了东宫伺候。”
许云初面色又动了动。
叶裳看着他,又道,“宫中目前除了太后宫和皇后宫,其它地方都解了禁。”
许云初抿了抿唇,没言语。
叶裳又道,“我在皇上面前立了军令状,三日之内,定给皇上交代。若三日之内查不出此案,我自己就去午门外悬头示众。如今已经过了一夜,查出了太后和皇后与此案牵扯。也不算没有收获。”
许云初看着他,知道他还有未尽之言,便等着他继续说。
叶裳果然又道,“我对这条小命爱惜得很,小国舅素来聪明,你帮我推断推断,看看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能保住这条小命吗?”
许云初闻言失笑,“叶世子福禄绵长,吉人天相,保住小命是一桩小事儿而已。”
叶裳“哈”地笑了一声,“我与小国舅也算是自小相识,但不曾有深交,竟不知小国舅如此会说话。”话落,他慢慢地坐起身,双脚沾地,下了软榻,走到桌前,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端着并没有喝,而是晃着杯盏,对许云初道,“许氏一门出两后不易,国丈府有今日也不易。小国舅不如再说说,国丈府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能走多远?”
许云初心神一凛,正色道,“国丈府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年,虽势大,但不曾害君半分。若我支撑国丈府门庭后,总能走得更长远一些。”
这话的言外之意说的便是他这一代的事儿了,国丈府改了支撑门庭之人,那么这南齐江山的帝王朝臣,也是以新代旧了。
叶裳微笑,“我相信国丈府与这些大案无关,但查到此处,太后和皇后却由不得我不信地查出了与此案的牵扯。也保不准国丈府再查出什么来。小国舅以为,在这国丈府,我能查出什么来呢?”
许云初看着叶裳,叹了口气,“不瞒叶世子,我昨日晚上从晋王府回来后,便暗中清查了国丈府,并没发现什么,但今日我却也不敢肯定地说国丈府定然查不出什么。”顿了顿,他道,“叶世子只管查就是了。”
叶裳看着他,“若是真查出什么,干系国丈府,事体极大的话……”
许云初眉目清明,也看着叶裳,一字一句地道,“若有人将手伸入国丈府,连我也发现不了,当真厉害至极。叶世子若是就此结案,国丈府一门染血,那么也是国丈府活该运数尽了。”
叶裳闻言颔首,举着茶盏对许云初示意。
许云初伸手也端起茶盏,与叶裳隔着些许距离碰了碰。
二人茶盏碰完,都未饮茶。叶裳放下了杯盏,对朱越道,“将诸位大人喊醒,查国丈府。”
朱越点头,站起身,逐一喊醒睡着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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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押入天牢
刑部、大理寺等诸人被喊醒,便听到了叶裳说了一个“查”字,齐齐心神一凛。
小睡了一觉,到底养回了几分精神,人人都觉得似乎回血了一般,打起了十二分精气神。
叶裳一声令下,御林军涌入,对国丈府大肆彻查起来。
国丈府极大,占地百亩,屋舍院落,亭台楼阁极多,一时间,便听到人声惶惶嚷嚷,事物叮叮当当,动静极大。
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的国丈终于忍不住,在御林军敲书房门数次时,从里面气怒地冲了出来。
许云初先一步稳住国丈,压低声音说,“爷爷,这些年,您心里也一直没忘君重臣轻,我们国丈府能有今日,是得沐皇恩。太后、皇后,两代至今,得先皇、皇上君恩,国丈府才臣卿若此,位极人臣。”
国丈一腔怒意,顿时暂歇。
许云初对御林军统领摆手,温声说,“赵统领,查吧。”
赵统领对国丈拱了拱手,带着人便进了国丈府书房。
半个时辰后,他从国丈的书房出来,拿出了一本奏折,递给了叶裳。
国丈见此,大怒,“那是本官写给皇上的奏折,还未呈递上去。”
叶裳没说话,打开奏折看了一眼,眸光眯了眯,再抬头,却是目光清冷,“国丈呈递给皇上的奏折里竟然放了半步死的毒药,是想毒死皇上吗?”
国丈大惊,继而大怒,“叶裳,你胡说什么?本官怎么会毒死皇上?”
叶裳不说话,将奏折递给许云初。
许云初也愣了片刻,才上前接过,打开一看,面色大变。
这本奏折确实是国丈所写,是他昨日晚上写的,请皇上罢免他彻查这些案件的奏折,字里行间,极其不满叶裳。里面的折页已经泛黑,那黑色不同寻常,是以,赵振匀见了,立即拿出来给了叶裳。
许云初识得,这是半步死无疑,只要沾染上这毒,半刻之内,生命息止。
他面色变了几变,转头对盛怒的国丈道,“爷爷,这上面的确涂有半步死。”顿了顿,他解释,“也就是和昨日叶世子在晋王府所中的剧毒一样。”
国丈也惊了,睁大眼睛,看着许云初。
许云初对他肯定地点点头。
国丈顿时怒道,“不可能,这奏折昨日我写时,你也在的。除了你我碰过,不曾有任何人碰过。”话落,他立即摇头,猛地转向赵振匀,怒道,“是你,你刚刚在奏折上做了手脚。想害我国丈府。”
赵振匀冷着面容道,“国丈谨言慎行,我查国丈书房时,几位大人都跟着在下,亲眼所见的。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能害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