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 第7章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标签: 宫斗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许曾氏回过头,看着目光如清水清澈见底的女儿,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坐下跟女儿说道起了她明日出嫁的事情来。

现在女儿身边只有四个以前侍候的老人,现为着徐府的面子,人还得往上添一添。

之前因着女儿身边的得力人她也用得上,所以那几个办事牢靠的和机灵的,二房他们几房在抢,她也要了两个去,而儿子要去的楚楚,确实也是她点的头,楚楚是女儿的大丫鬟,有几分心思,最重要的是她性情温驯且会讨好人,比起秦氏那个硬脾气来会笼络人心多了,且是个福相,又跟儿子八字甚和,进了儿子的房,以后也是儿子以后的助力,且那个丫鬟的卖身契在她手里,以后也只会听她的,所以除了采荷这个有几分本事、但过于愚忠的大丫鬟没要走外,女儿身边也没能耐人了。

但许曾氏也不可能给什么能耐人给女儿,她现在要紧的是把那两个婆子和八个丫鬟凑齐才行,因这其中还有老太爷的手笔在当中。

刚才一个多时辰前,归德侯府拉了两马车肉过来,跟她报的时候说是给明早许府的出阁喜筳添两个菜,但不知道归德侯府来的那个管家跟老太爷说了什么,他走后,老太爷把她叫了过去,让她要把许府的脸面顾全了。

而婆婆那边,又打发了两套头面和一套非常名贵的茶具加到了嫁妆里面,还用他们老夫妇的名头加了五千两银子到其中,许曾氏也是不知道为何临到出嫁前一晚,公公婆婆却有了这般举止,但总归是事出有因,她一退出来在路上一寻思好,就做了决定,她这边的规格也跟着往上加了两成。

许双婉一听母亲要给她添人,拿过母亲给她的这几个下人的卖身契看过后,她看着她的母亲,一句话也没说。

她那张清雅的脸孔无波无绪,平静至极,许曾氏被她看得心里发堵,叫了婆子把人都带过来给她过目,说罢,又说了祖父母与他们夫妇,还有公中给她添的几箱嫁妆,等这些说道清楚了,看女儿的脸还是平静如止水,许曾氏就快步出了女儿的院子。

她一路埋头往前走,直到出了拢翠院才回头。

不知道老太爷知不知道,双婉心细如发,她知道他们身边的蔡婆婆是个不干净的人……

老太爷亲自把蔡婆婆这颗钉子给了双婉,是想如何?

许曾氏现在猜不出老太爷是什么意思,但她却知道她刚刚亲自把人送到女儿手里,已经断送了她跟她这个二女儿最后的那点感情。

女儿现在,是恨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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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厢,归德侯府内。

狂风把树枝吹得瑟瑟作响,明黄的屋内,有两人坐在棋桌前对奕。

坐在归德侯府长公子宣仲安对面的式王看着宣长公子吃了他的子,朝宣仲安略挑了下眉,“你就是如此谢我的?”

他帮他媳妇体面地嫁进来,他却逼死他的将?

宣仲安握拳轻咳了数声,待到咳声止了,看着式王的那枚死棋,方才道:“太子那边,怎么动的?”

式王抬头,朝门外看去。

大屋的门并没有掩实,只是风没有往这边吹,也就没把门吹开,但风还是透过了缝隙涌进了门,寒风彻骨。

“你这里,太冷了点……”式王收回眼,静观棋局,捏起了一枚棋子,跟他道:“等你媳妇带着人进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热闹点。”

宣仲安看着棋局,在几声轻咳后,喝了口茶,不言不语。

灯光下,他带着病容、略有几分颓废之气的脸,在他满头如墨一般的鸦发的应衬下,白得让人心惊,也俊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没说话。

式王又道:“你那个媳妇,你是怎么打算的?”

既然大费周章娶了进来,总得有个章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也有一更,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更新,这几天都不太舒服,有点缓不过来。

第7章

宣仲安又低咳了数声。

见他连咳不止,式王丢了手中的棋子,也无心过于多问了,叹道:“就下到这罢,你还是早些歇息。”

式王起了身,准备回府。

宣仲安送他,式王止住他:“风大,你就别送了。”

“无妨。”宣仲安任由随从将手中的黑色裘衣为他披上,头微低,朝式王轻颔了下首。

式王也已由随行侍卫披好裘衣,也知劝他不听,便由着他了。

宣仲安送了他到后门门口。

式王府后门与归德侯门后府仅有一巷之隔,式王从归德侯府后门一出,走几步就回到他的王府了。

纵是黑夜狂风不休,宣长公子还是站在后门,看式王进了门,朝回头的式王举手一揖,等王府的后门关了,他这才回他的居所。

刚进门,站在门口候着的下人轻声与他禀道:“长公子,侯爷来了。”

宣仲安颔了下首,进了屋,见父亲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汤药静默无语,他上前行了一礼,道:“父亲。”

归德侯宣宏道看着长子在身边落座,“快点趁热喝罢。”

宣仲安端过汤碗,单手浅饮而尽。

“你母亲要过来,我拦下了,让她歇会,明早还有她忙的,你也早些歇息,明日就要迎亲了。”

明日就要成亲的人面色苍白,压下了嘴间的咳嗽道:“您也早些回去歇息,告诉母亲,孩儿无事。”

宣宏道本想多问几句,但到底还是知道长子连夜赶路从老燕王封地赶回来忙于成亲之事已是疲惫不堪,见他形容憔悴,不忍多问,遂起身走了。

宣宏道一走,下人来侍候宣仲安就寝,宣仲安让他们备来了烫水,烫出了一身汗来又灌了一副安神剂下去才睡了下去。

饶是如此,他睁开眼时方才五更,这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这日早起,他没有像以往那般去书房,而是踩着随从提着的红色灯火,去了他娶亲后将和他的妻子一同而住的新院。

院子是新起的,落在侯府偏东的花园一角,他取的名,名为沁园,匾额也是他落的字。

他这段时间不在京中,回来也才几日,一直忙于诸事,另建新院虽是他对嫁入府中的妻子的一片心意,但落成至今,他还未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