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芳 第311章

作者:云芨 标签: 爽文 古代言情

  俞慎之横了他一眼:“听说陛下身边缺个舍人,不如叫父亲活动活动,把你弄过去?”

  俞慕之吓得连连摆手:“别!我才不想五更上衙,半夜回府。”

  俞慎之给他逗笑了:“瞧你那点出息!”

  楼晏说道:“点了探花,按例会进翰林院,如果你没别的想法,等安排就是了。抄上几年书,混个侍讲,倒也松快。”

  俞慕之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

  每天抄抄书,没事就写话本,这才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回去的路上,池韫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楼晏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都不说?”

  楼晏瞥了她一眼,道:“有什么好说的?一个是你前未婚夫,一个是你的爱慕者,说某人对你余情未了,结果叫你的前未婚夫捡了便宜?哼!”

  这语气酸的,池韫笑眯眯:“吃醋了?”

  楼晏面无表情。

  池韫乐不可支,瞅着他笑。

  楼晏半天没等来安抚,不满了:“还笑!就这么开心?”

  池韫收了笑,若有所思:“突然发现,这婚退亏了。十九岁的探花郎,好像比你强呢!哎……”

  说到一半,被气得牙痒痒的某人拖过去了。

  下车的时候,北襄太妃瞅了她好几眼,弄得池韫莫名其妙。

  她理过衣裳了啊!

  待回了屋,一照镜子才发现,唇上的口脂糊得不像话。

  池韫叫了一声,追着楼晏打:“你居然不告诉我?!这下好了,母妃会怎么看我!”

  楼晏直笑:“你以为母妃不知道吗?也不差这一回。”

  眼瞅着两人摔到榻上,干脆不起来了,絮儿急忙招手,让侍婢们都退到外头去。

  关上门的时候,絮儿还在纳闷。先前以为楼大人稳重得有点死板,怎么和小姐成了亲,却成了另一个样子呢?

  ……

  今次高中的,还有袁公子。

  想讨好袁相爷的人多得是,池韫等袁府没那么忙了才上门。

  生了孩子后,袁少夫人季文蕙丰腴了一圈,坐月子更是养得白里透红,与当日凄凄惨惨去朝芳宫求签时大不相同。

  见到池韫,她打趣道:“现在该唤你县君?还是楼夫人?”

  池韫脸皮甚厚,回道:“季姐姐爱叫什么叫什么,反正都一样。”

  季文蕙不禁笑了,叫人抱了孩子过来:“你成婚那天,我刚出月子,且夫君马上要考试,就没去吃酒。”

  池韫说道:“姐姐的礼送得比谁都重,来不来我都明白你的心意。”

  季文蕙笑得开心:“跟你来往就是自在,不用耍那些心计。”

  池韫凑过去看孩子,白白胖胖的,极是可爱。

  玩了一会儿,孩子饿了哭起来,季文蕙便让奶娘抱走。

  池韫喝了口茶,问道:“季姐姐,都说袁相爷轻易不再写诗了,怎么您还能一送再送?”

  上回写花神赋,就已经还了她的人情,这回又送,这礼未免太重。

  季文蕙道:“这事我还想说呢,其实那天我备的不是这个礼,哪知道管家还没送出去,公爹的长随就拿着诗赋过来了。”

  池韫惊讶:“是袁相爷主动的?”

  “是啊!我还想着,是不是公爹和楼大人有交情,所以特意给添的礼。”

  交情?遇到搅和不清的事,就把袁相爷拖出来的交情吗?

  池韫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叫交情,而应该叫过节。

  “哎,还没问你新婚的感觉如何。”季文蕙笑吟吟地看着她。

  池韫一本正经:“感觉和先前差不多,就是屋里多了个人,有时候挺烦的,还得跟他抢被子。”

  季文蕙“扑哧”笑了,拿扇子点了点她:“你就装吧!瞧你跟朵花儿似的,想必如鱼得水,滋润得很啊!”

  池韫一点也不脸红:“季姐姐又何必明知故问?你自个儿新婚什么感觉,还不清楚吗?”

  季文蕙懂了:“看来满意得很啊!晚上给楼大人加鸡腿。”

  两个人一阵笑,交流了一下婚姻生活的体会,以及管教相公的心得。

  玩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池韫告辞。

  季文蕙将她送出二门,正好撞见了袁相爷回府。

  池韫见了礼,便想离开,哪知被叫住了:“楼夫人,可否一叙?”

第398章 不是正经人

  袁彰,少年成名的大才子,年轻时一直在外任上,回京后一路高升,坐上相爷之位。

  池韫还记得,当初在无涯海阁,袁彰还未回京,太子曾经和她说过这样一段话。

  “袁彰聪明过人,就是有些滑头,父皇这是有意让他在外任上多多历练。”

  玉重华当时笑道:“袁大人何等才名,到你嘴里就成滑头了?”

  太子摆摆手:“你不知道,袁彰这个人庶子出身,幼时受过嫡母磋磨,故而养成了明哲保身的性子。如果只是做个高官,这自然是优点,可如此未免辜负他一身才华。一个能够托付江山的重臣,有时候就得迎难而上,这恰恰是他缺乏的孤勇之气。”

  玉重华赞道:“原来如此,陛下真是目光如炬。”

  后来,她成了池韫,虽然与袁府有了些许牵扯,可从没想过搭上这位袁相爷。

  实在是先帝死得早,这位袁相爷还没历练够就回了京,凭他趋吉避凶的本事,万一自己被认为是祸害,顺手一推给弄翻车了呢?

  没想到,她不打算招惹,这位袁相爷反而自己找上来了。

  他到底想谈什么?

  二门旁边的亭子里,袁彰坐下来,吩咐儿媳妇:“那边杏花开得好,你去折几枝,回头送书房去。”

  这是想支开她。

  季文蕙答应一声,远远留了个婆子听信,自己避开了。

  亭子里只剩两人,袁彰拨了拨茶盏,瞄了池韫一眼:“听说大长公主近日一直住在私宅里,何时回朝芳宫啊?”

  池韫一脸诧异:“原来相爷与我义母交情这么好?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搬家的时候竟没来说一声。”

  袁相爷沉默了一瞬。

  大长公主可是个寡妇,这个交情好怎么听着这么怪呢?是在讽刺他瞎打听吗?

  他又瞅了瞅池韫,却见她满脸诚挚,不像话里有话。

  自己多心了吧?

  袁彰很快解释:“只是想起来问上一句罢了。”

  “这样啊!”池韫笑着回道,“我义母什么性子,想必相爷略有耳闻。她老人家最是随性,这会儿才搬去私宅,新鲜感还没过,哪天住厌了,大概就回去了。”

  袁彰轻轻颔首,又问:“那北襄太妃呢?不知可有离京的打算?”

  池韫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反问:“相爷……与我母妃也有交情?这倒是从未听说,还以为母妃离京多年,不认识什么人呢!”

  袁彰一愣,脸上浮起尴尬之色。

  北襄太妃也是个寡妇!

  他没事净打听守寡的妇人,还打听完一个又一个,听起来太不正经了。叫人知道,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爱好。

  “不是,老夫就是问问。”袁相爷试图辩解。

  池韫一副了然的样子:“是,您没有别的意思。”

  袁彰:“……”

  原想探问几句,到这份上,袁相爷只能明说,免得真让人疑心他不是个正经人。

  “老夫只是想着,太妃娘娘该回去了。”袁彰缓缓说道,“太妃爱子,不忍留楼大人一人在京,婚事无人打点,这能够理解。不过,楼大人如今已经完婚,且春暖花开,此去北襄一路坦途,太妃娘娘可以放心启程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语重心长的意思。

  池韫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袁彰继续道:“说起来,北襄王这次来京,与楼大人对质朝堂,着实出人意料。楼大人痛陈北襄王有弑父之嫌,字字句句,感人肺腑。而北襄王反过来控诉楼大人,亦是满腔愤慨,在情在理。双方都是情真意切,叫人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这三个月来,老夫屡屡听人争论,甚至还有人认为,他们兄弟说的都是真话,只是被人愚弄……”

  他停顿了一下,看过去:“楼夫人,你的见解呢?”

  池韫笑眯眯:“瞧相爷说的,这我能有什么见解?既为人妇,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夫君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想探话没探出来,还被人套了话去的袁相爷:“……”

  楼四娶的什么老婆?几句话就把自己给说心虚了,这要是能上朝堂还了得?亏得是个女子,不然以后又多了个打嘴仗的人。

  不多时,季文蕙回转,袁彰顺势起身,吩咐儿媳送她出府,便回屋去了。

  再说下去,他怕自己的底都给漏光了。

  季文蕙纳闷:“我公爹怎么了?一副牙疼的样子。”

  池韫笑道:“可能朝上有什么烦心事吧!当相爷的,日理万机,哪是我们能明白的。”

  季文蕙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说,送她出府。

  池韫回了自家宅子,等楼晏回来,将这事一说,问他:“袁相爷这是什么意思?敲打我们?”

  楼晏说道:“果然是先帝盛赞的聪明人,他看出来了。”

  先问大长公主何时回朝芳宫,这是怀疑她搬离的目的。

  再提到北襄太妃,催促她回北襄去,意思是留下来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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