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他
没有男人可以抵挡这种直白的勾引,都不喜欢被□□,但漂亮女人的□□,求之不得。
只可惜陈既没欲望,或者说他的欲望从不靠女人填补,所以不能回馈常蔓期待的反应。
常蔓不是来跟他调情的,不在意他的面无表情:“那女孩太聪明,她在的时候,跟你说什么都像隔墙有耳,就瞒着她过来了。”
陈既没说话。
常蔓笑着问:“也相处这一路了,哥哥应该对我有一些信任了吧?应该可以跟我坦诚相待了吧?”
“别兜圈子。”陈既看都不看她。
常蔓带钩的眼神扫过陈既,双手抱住双臂,就像在宝郡攥住他两根手指头时那样万种风情。
那一次,她真的是私心作祟。
她从未靠他那样近。
“我手里有能让青木矿区永远不能复工的文件。”她口吻里的自信不比琮玉少。
陈既不意外。
常蔓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意外:“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有?”
“良生矿产公司最早在龙门羌白县三瓦矿区开采,那年就出过一起冒顶事故,当时只死了一个人,但因为良生集团如日中天,白死了,没水花,也没赔偿。”
常蔓的妩媚渐渐消退,桌子下的手指甲也慢慢尅进了手指肚里。
陈既又说:“这人叫何永智,妻子叫常芸,两个人有个女儿,叫何思皖。”
常蔓抬起眼来。
陈既看向她:“现改名常蔓。”
陈既早托周惜罇利用国家资源查过了,宿营那天早晨,他离开车前,就是去接了周惜罇的电话,得知了一些常蔓的消息。
许久,常蔓笑了:“常蔓当时找了派出所,公安局,都没了下文,也没立案通知单。直到找到龙门武警部队,终于被一位领导重视了。”
笑着笑着,眼里发了大雾:“因为常蔓有轻生念头,所以领导格外关照,把她安排在甘西南部一间一居室里。他告诉常蔓,他力量渺小,这种层层有暗哨的官司,别说没证据,有证据都经常性石沉大海,立案堪比登天。他希望常蔓好好生活,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他还嘱托两支队伍的兵哥哥有空了去看看常蔓,陪着说说话,溜溜弯。”
常蔓抬起头:“后来常蔓的神经状况有所好转,买了果篮去武警部队,在办公室等待领导的时候,听到路过的一位兵哥哥在对手里的兵说,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那是脑瘫。”
她说着,雾更大了:“常蔓记住了这话,重新收拾起情绪,狂练舞蹈,装成了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公主,进入焰城恶霸邱文博的视线,把自己献给他,一门心思搜找他们多年违规开采的证据。但很可惜,敌人太强大了。”
她说完,抿了下嘴:“我没有青木矿区违规操作的证据,只是有羌白矿区违规操作的证据,虽然羌白山的一切不复存在了,但他们经营青木矿区也许沿用了那时候的套路,没准可以给你们一些灵感。”
陈既看向她:“你不怕我把你这番话告诉邱哥?”
常蔓哭着笑着,摇了下头:“听到那句‘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是脑瘫’时,我出去看了,说这话的人,就长你这样。我应该可以怀疑,当时我看到的就是你吧?”
“我没否认过当兵的经历,但我现在不当兵了。”
常蔓耸耸肩:“那你要说你现在就是从白到黑了,那你说呗,大不了就被邱文博卖了,或者弄死呗。”
陈既不再否认。
常蔓没告诉陈既,她出门看到他就喜欢上了,那么多兵哥哥关照,她还是喜欢上了只见过一面的他。
因为那时候太小了,正是青春期,即便心里委屈,觉得自己的使命是洗掉父母的冤屈,看到那样一张俊脸,也还是没坚守住。
跟邱文博在一起的这些年,她都是靠猫在武警部队办公室门口看到陈既的那一眼活下来的。
她当然理解琮玉喜欢陈既,她在少女时期也没能躲过陈既。
俊俏的脸总是暗恋的温床。
只不过,喜欢并不等同于迷失自己,于是她把这份悸动埋藏,选了正确的路。
常蔓见陈既不再反驳,当他默认了,告诉他:“我不知道琮玉值不值得信任,但因为我不能冒险,失败了,我爸妈就白死了,所以不打算让她知道,也希望你隐瞒。”
“没人对你这些事感兴趣。”
“你这话就是告诉我,你相信她?”常蔓笑了一下,故意让笑意掩盖住苦楚,假装自己对这句话无动于衷:“我现在还得靠你,我不反驳你,最好你的判断是对的,琮玉值得信任。但如果她坏我的事,我不管你是谁,能不能帮到我,我都不给你这个面子。”
陈既不想跟她说太多琮玉的事:“你不用这么介意,她对她……”
说到一半,他停顿了一下。
剩下半句是,她对她自己和他以外的事,都不在意。
他的潜意识也清楚这一点。
常蔓等不到他后半句,皱着眉问:“什么?”
陈既看向她:“她没坏过事。”
常蔓心里一紧,那天晚上在后视镜里看到琮玉牵着他手的画面,再一次碎成玻璃片,扎进她心窝子里。
时间停摆。
不知多久,常蔓自我疗好了伤,把她整理好的良生矿产公司套路的文件放到他面前:“里边有几张我爸那时候留下的照片,因为相关负责人都不在了,死无对证,所以放在我手里等于是死棋,本想着进入良生集团了解青木矿区的事,邱文博这人太鸡贼了,根本不让我去。”
陈既接过来,没看,提醒她:“如果你是凭直觉信我,建议你谨慎点。”
常蔓站了起来:“还记得我那个在宝郡赌博的朋友吗?他是周惜罇那个植物人妻子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去看望姐姐时,在周惜罇手机里听到了你的声音。”
陈既没反应。
常蔓拨弄了下头发:“早有信儿说龙门检察院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具体调查什么案子没人知道,但我猜测,你应该跟周惜罇一样,都是这个专案组的人。”
她往外走:“别担心,他不会乱说,身份也隐藏得很好。他姐姐就是因为周惜罇监察委员会主任的身份,被人从楼上推下去的。
“我们的目标一致。”
这天必须得亮!
第58章
颂雅芝在旅馆旁边的商店买了两包瓜子,两盒鸡爪子、鸭脖子,一瓶西京太白,一瓶天佑青稞。
她问琮玉和夺吉:“喝过酒吗?”
夺吉说:“喝过。”
颂雅芝开了酒,把烧水壶旁边的纸杯拿过来:“咱也别干等着,吃点喝点,聊聊天。昨天人太多了,没过瘾。”
夺吉觉得她有些热情,不自觉地朝琮玉身旁挪了挪。
颂雅芝只倒了两杯,一杯冒尖,一杯只有一个杯底。
琮玉看着这个才认识两天的人,只两天,她给人的感觉就变了,昨天还温柔内敛。
这种感觉甚至可以追溯到半小时前,这会儿情绪陡然变化,琮玉跟不懂事似的问:“你是交完话费接到什么糟心电话了?”
颂雅芝停住,看过去,盯了她几秒,没说话。
琮玉了然:“前夫的。”
颂雅芝眉心小小收拢。
琮玉关了朋友圈,放下手机,把那只有一杯底酒的酒杯填满,端到自己面前,抓了一把瓜子:“你可以宣泄出来。”
颂雅芝像是提到就烦,干了酒,仰头打了一个酒嗝。
琮玉问她:“用我把夺吉支走吗?不过跟他比起来,我也不是你早认识的人,你要是有顾虑,那你就自己消化。”
颂雅芝苦笑一声:“反正你们也不认识,跟你们说又能有什么,如果你们有那么大本事扳倒他,我还得谢谢你们。”
“确实。”
颂雅芝呼出略长一口气:“我最近在准备离婚官司,但因为这人渣背景强大,哪儿都有认识的人,所以就特别难。”
夺吉听不懂,就装作一个隐形人,不给别人添麻烦。
琮玉喝了口酒:“昨晚上听见了一两句,犯罪记录能烧炕,替罪羊有一个连?”
颂雅芝手指插入发根,把长发拢到身后,眼泪挂在脸颊,只一滴而已,所以妆没花,特别江南,特别美。
她趴在椅背上,看着琮玉:“你刚开始看见我的时候,是不是跟常蔓一样,以为我对陈既露出那种眼神是喜欢他?”
“我不是常蔓。”
颂雅芝点头:“嗯,你还小,还会相信爱情,对男人心动。”
琮玉不理解她的偏执,但因为想知道点她老公的事,没有反驳。
“等你长大了,生活里那些恶心东西一件都不会放过你。”
“比如?”
颂雅芝一直兜圈子就是有顾虑,想说,但好像又不敢说。
琮玉逼了她一把:“你前夫是现任新野省嘉云□□梁之势。”
颂雅芝一下子坐直了,瞪大了眼看琮玉。
琮玉又喝了口酒:“以前是龙门省政协副主席,甘西市市长,你是他的第二任妻子。”
颂雅芝突然站起来,脸色大变:“不是!你别瞎说!污蔑领导你不想活了!”说完晃晃悠悠急急慌慌地出了房门。
琮玉也站起来,对傻坐着的夺吉说了句“别跟着我”追了出去。
颂雅芝回了自己房间,进门就冲向卫生间,趴马桶上好一阵吐。
琮玉一直不紧不慢,进门笔直走向写字台,拿了纸抽,再走回卫生间,把纸抽放在她脚边。
颂雅芝差点吐出了胆汁,通红的脸上青筋迭起不断。
琮玉关上房门,拿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来,看着她。
颂雅芝吐完了,扭头告诉她:“你别出去乱说,我前夫不是他!”
琮玉点头:“我知道,你前夫是他亲戚。”
颂雅芝的惊讶在这个下午一波接一波,没停过。
“你应该改改你喜欢发朋友圈的习惯,想发也应该半年或者三天可见,不然从最近往前翻,很容易就看透你了。”
“我没发过家里的事……”
琮玉给她找出她两个月前的一张车前风景照,露出来的半张车牌号就是市委的车牌号。
颂雅芝支撑身子的力量忽然被抽空,人靠在墙上。
“要不是你给我和夺吉拍照,顺便有一个发朋友圈的动作,我真想不起来看你朋友圈。”昨晚上在KTV里闹的那一场,琮玉当着陈既面,故意吊着嗓子说了很多装逼的话,又故意跟他们交换了微信。